青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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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此刻又被尹禛脸上的神情吓得手脚冰凉,在他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不就是一对男女在此偷情罢了,眼下又不是在宫中,撞见私厢授首的宫女与侍卫,人家家里的事,你说你管那么多干嘛?
吕安瞧着这一对亲亲我我看上去还满般配的,这皇帝好端端的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心里是这么想,可面上与嘴里那是一点意思也不敢表露出来的。
尹禛想着他们刚才的一幕幕,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指甲刺进肉里,那痛是钻在他心里去了。他决不承认他是在妒忌,他堂堂大清的天子,怎么会妒忌一个瞎子呢?他是这天下的主子,可是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这般不快乐的活着。
有那么多人围绕在他身边,盯着他瞧着他巴望着他,他却还是一个人孤零零。
夜来惊醒,殿里静悄悄的,黑幽幽,说不出的寂寞冷清。那是叫人疼不可忍的滋味。专为帝王而调设的刑罚。
他不愿承认,一个瞎子都比他要幸福!
昨夜那歌是她为他唱的,而他不过是伴了别人的福而已。是他自做多情了,这家的主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怒,却无处可发!他怨,也无处可诉!只因为他是一个帝王!
天下父母心
尹禛阴沉着一张脸正准备离开这里,而吕安则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刚出了林子,走下这片梨花坡,便看见这家的主人正坐在一旁,离梨花坡很近的亭子里,似在欣赏这满园的秋景。
那人总给尹禛几分熟悉的感觉,但尹禛的记忆中就是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这让尹禛不禁在心中警惕起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从小他就未对任何人给予过全然的信任,岚封曾不止问过他一次,这样有多累?可出生在帝王家的人,累一点总比死得无声无息的好。从前他也有很多的兄弟姐妹的,可是现在能够站在这高位上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聂闻昕对他探究与警惕的目光无所知觉,他的心神似全放在这满园的景上,然尹禛却知他一定是在此等他。只是尹禛到现在真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生在此等候了很久了吧?”尹禛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微压,平常人在这样的微压下,只怕连话都难以回答周全。他特意释放出帝王的威严与尊贵。
然聂闻昕却只是含笑向他点头,他的确在此等候许久了。
聂闻昕不卑不亢的举动,让尹禛更觉得此人不一般,虽是带着警惕的心,但也对这人略有些许的好感,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四公子是否已见过小女了?”聂闻昕待他坐下后,才不急不慢的开口。
他果然还是打着这个主意?也知道他的身份,也对,那个男子不过是一个瞎子,住得起这样的官家宅院的人家,又怎么会希望把自己的爱女嫁给一个瞎子。想到那个女子,尹禛的面色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悦意,虽然她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像话,但她却是明媚鲜活的一个人。不似宫廷里的那些女人,不是太做作,就是如同木头一样。
尹禛恍然出神的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而他这刻却没有注意聂闻昕眼中虽然怡情含笑,一见之下虽有如沐春风之感,但这笑意之中残留着秋的寒凉,温和中夹着微冷,淡然中藏着犀利。
“嗯!”半响尹禛才应声,但面上的神情却带着几分愉悦。他想看看这位,在他面前气定神闲的先生准备说些什么。
聂闻昕站起身,然后向着这位年青的帝王深深的拜了下去,“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当尹禛想出声,聂闻昕却再次开口,让把尹禛把未出口的话给堵在喉间。
“草民不敢欺瞒圣上,昨夜将军府上有人来通传圣驾来此,令小民不可惊扰皇上寻妨故居的雅兴,所以小民才失礼之此!”清音他们选择的地方,还是麻烦一大堆。这栋大宅院原本是当朝都察院,左都御史孟云歌的府宅,而他也原本是当朝帝王的旧时好友,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聂闻昕却不是很清楚了。
清寒终归还是担心他的,所以一直派人跟着他们到这里了!尹禛想到这里,心口不禁一暖,他们之间还是留有旧时的友情不是。尹禛面色正好的想叫聂闻昕平身,但是聂闻昕下面的话,却让尹禛面色铁青的僵在那里。
“那读书人曾救了小女两次,而小女也对那人中意,今日圣驾在此,草民斗胆想请皇上为两人婚约提一诗。”聂闻昕此刻的神情,与尹禛脸上的形成显明的对比。
尹禛几乎都黑了脸,他竟然又一次表错情。“要朕提什么?”尹禛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
聂闻昕却似没有注视他的语气与脸上的神情,低着头,带着要嫁女的喜庆般开口“就提天作之合一词,皇上看如何呢?”
“好!”尹禛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扇一巴掌。这人到底是不是故意气他?还是他真把自己估得太高了?
消失了一晚的皇帝,回到宫中倒是没有惊起轩然大波,想来也知道那位大将军应该是派人做的通传的,否则这宫里早就要翻天了。尹禛回到宫中已经是正午时分,用过了午膳,他来到御书房开始处理已经堆得高高的奏折。
“皇上,步相在御书房外求见!”吕安换了下已经完全冷掉了的茶水,门外的小福子机灵的趁着这当口进来通传,这几天皇上心情不好谁都明白,他们这些人做起事来就更是要小心了。
步相?他不是生了重病一直在府中养病吗?这会儿进宫,看来病是好了。尹禛没有放下手中的朱笔,只说了声“宣!”
步凌风似大病初愈的样子,原本合身的朝服眼下看来却是显得大了几分,他的面色也显得苍白,唯有一双眸子仍是清明的。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进了御书房,昨晚皇上到将军府的事情他知道,但随后皇上却去了,先前原本是左都御史孟云歌的府宅,现在被一户姓聂的商家人买下。
皇上最近也不知为了什么事,一直与往日沉稳冷静的样子大不相同。他的身子自从上次被人下毒后,就大不如前了。若不是那神秘人送来的解药,只怕现在他还只能昏迷不醒的在床上躺着。虽说现在朝中内外看似一派风平浪静,但暗中的波涛汹涌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只是他心中再急也没有办法,朝中能用之人实在无多,就看着今年的秋考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次的秋考像去年一样黄了。今日他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他自请做这次的主考官,看谁还敢在他的手中玩花样!
步凌风跨进御书房,书房的光线半明半暗,他的眼睛一时看不清楚,眯着眼找了一会儿,才发现皇上静静站在一旁,仰着头,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老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说除了上朝,皇上早免了他行此大礼,但在眼下的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占着自己是朝中重臣,而对皇权有所疏忽,暗中注视他的人并不少,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对付他而已。最后连下毒,这种下九流的方法都使出来了。
“步相起吧,朕早说过了私下就不必行此大礼了。”若照往常尹禛见他行此大礼必亲自去扶,但今日也许是真的怀了心事。在这半明半暗的书房中,他的背影虽然挺得笔直,却给人不胜负荷的感觉。
在步相眼中看来,他们年青的皇帝陛下,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竟让人越发觉着疲惫不堪起来。步相不禁沉默。这位年青的帝王,从前矜持慎重,登基之后,喜怒哀乐更加深藏起来。
步凌风谢恩起身后便向皇帝表明来意。
“那这次的秋考,就劳步相多费点心神了。”步相看来也是大病初愈,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可眼下很多事都少不了他。想到这里尹禛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和内疚。要是多几个像步相这样的能臣,他是不是会轻松一些,而步相也不必这么辛劳的,日夜为这大清操心费神。
谈完了眼下最让步凌风担心的事,步相却依然没有告退的意思,而尹禛仍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的画。
“你对前左都御史家里,搬进去那一户姓聂的人家,知道点什么吗?”尹禛背对着步相淡淡地问。
姓聂的?皇上昨晚去的那家,看样子这家的人不简单,才到京城几天就能引起皇帝的注意,虽说他并不清楚,但他想要弄清楚还是很容易的事。
“臣并不太清楚,但皇上若是想知道的话,臣一定会让人查明然后上报的!”尹禛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便让步相回家休息。他不想再对着步相探究的目光,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
深夜出府
是夜,门窗轻启,一道黑影悄然在外,衣衫翩飘。
房内,一声压抑的轻咳,带着几许笑意。漆黑一片的屋中,隐约可见一只手,轻轻推开虚掩的犀梨花木窗,然后轻跳进来。
“宁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步轻衫实在是忍不住轻笑的坐起身来,她这等行为放在俗世间可是让人惊世骇俗啊!一个女子深夜来男子寝室总不会是采草吧?步青衫看着她在黑暗中碰碰瞌瞌感到好笑。
他欲起身下床把灯点燃,而顾宁却已经走到床边,阻止了他的举动,“你的眼睛真好了,我还以为是爹爹骗我的,既然都好了,爹爹为什么不让你见光?”不让见光就算了,连她也不许来是什么意思,害她还以为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没法解决呢。
“这双眼睛太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你爹爹只是为了避免阳光直接刺伤眼睛罢了。晚上倒是点灯倒是无妨的。只是你深夜到我这里来,被你爹爹知道了怕是要生气了。”步青衫扶她坐到一旁,耐心的向她解释。这些时日一直住在这里,他总觉得那位聂先生对他是带着几分不悦的。
今日顾宁这番深夜来此的举动,再被聂先生发现的话,他就不是不能见阳光了,而是连月光也见不着了。然而顾宁却不管不顾,反正两人都醒着了,一下子是睡不着的,至少她本人是这样。
“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走?”自从他住到这里起,她几乎就没有出过门了,只除了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