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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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孝似在构思措词,沉吟了良久,说道:“大哥,那白衣女和咱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上官琦倒是未料到他会突然提出此事,怔了一怔,道:“现在她不是咱们的敌人,但也不能算是朋友。”
袁孝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呢?”
上官琦只觉他问的事情,越来越是难以答覆,沉吟一阵,道:“这:个很难说了。如果她能够不死,咱们就可以再见到她。”
袁孝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上官琦怕他再提出难题,自己无法答覆,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前奔去。
两人轻功超群,一阵放腿赶路,不大工夫已走出十几里路。
抬头看落日夕照,晚霞中炊烟缕缕,已然出了那一片荒凉的草原,到了一处村庄所在。
上官琦放慢了脚步,回头问道:“袁兄弟,你肚子饿么?”
袁孝道:“饿了很久啦。唉!这地方也没有桃子。”
上官琦道:“你在这村外等我,我去购买一些食用之物,去去就来。”
袁孝扬手指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道:“我在大树上睡觉等你。”
上官琦听他仍不脱猴子习性,微微一笑,道:“好吧,不要离开太远。”放步走入村中。
这是个很小的村落,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而且竹篱茅舍,筑修得十分简陋。
上官琦选择了一座较好的房子,轻轻地扣动了门环。
只听一阵连续的咳嗽之声,两扇大门呀然大开,当门站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妪。
上官琦欠身一礼道:“老妈妈,在下路过此地,因为错过了食饭之处,腹中甚感饥饿,想买一点食用之物,以作充饥之用。”
那老枢微一摇头,道:“我们家中的东西;早卖完了,客人请到别人家去问问吧!”
说完之后,砰然一声,关上了大门。
上官琦怔了一怔,心中暗自奇道:“这一个村妇,怎的这般无礼?”
心中忖思之间,又举步走向别家,扣动门上铜环。
两扇木门,应声而开,当门而立,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她的衣着很旧,梳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但眉目间却流露出一片忧苦之色。
上官琦轻轻咳了一声,抱拳说道:“打扰姑娘,在下想购些食用之物……”
那小姑娘摇头道:”我们这里不是饭庄、酒店,哪里会有东西卖?”也不待上官琦回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上官琦摇摇头,暗自叹道:“怎生这村中之人,都似脾气甚坏的人忖思之间,人已走到了另一家的门前,举手拍响门环。
双门应声而开,迎面站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
上官琦急急欠身说道:“在下想购些食用之物,以疗饥饿。”
那妇人愁眉苦脸他说道:“我们家中菜、米全无,哪有余物出售?”说话之间,举手椎上木门。
上官琦左膝微微向木门上面一顶,那妇人登时被震得向后退出了三步,摇摇摆摆很久才站稳了身子。
上官琦冷冷说道:“在下购物付钱,何以你们都不肯卖呢?”
那妇人道:“我们自己也无以为炊,哪有酒饭卖人?”
上官琦道:“鸡子总该有吧,在下买它两只。”
那妇人摇摇头道:“没有。”
上官琦怒道:“我不信有此等之事,我要进去瞧瞧。”
那妇人突然举起双手,拦住了上官琦道:“不行,我们家中有病人。”
上官琦脚步微顿,微一沉吟,缓缓道:“那么……我就要去瞧瞧你的病人。”伸出右掌,向木门上轻轻一推。
那妇人面色一沉,大声道:“你凭着什么,竟要擅自闯入别人的私宅。”手掌一落,掌缘有意无意间划向上官琦腕脉。
这一手看来平平淡淡,仿佛无心而发,其实却无殊武功中的绝妙高招,掌缘斜斜,正是划向上官琦必救之处。
上官琦撤掌退步,滑开三尺,心中又惊又疑,脱口道:“你居然也是个练家子?”他本就不善言词,这句话更是说得毫无学问。
那妇人面寒如水,冷冷道:“什么练家子,莫名其妙!”
上官琦道:“你当真不懂我的话么?”
那妇人“哼”了一声,道:“无论我懂不懂,你总不该如此无礼。我若是善良人家,你怎能强取我的食物;我若不是善良人家,在食物中下些毒药,再拿给你,你知道么?”“蓬”地一声,掩上双门。
上官琦怔了一怔,木然立在当地,心中正是惊疑交集,暗暗忖道:“这一个小小的村落,难道也有什么隐秘之处么?看来江湖之中,令人难以解释之事,的确大多了些。”
思忖之间,突听身后一人轻咳一声,道:“客人可是有些饿了么?”
上官琦霍然转身,只见对面一家暗紫色的大门前,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含笑望着自己,当下应道:“不错,在下实在已饿了。”
白发老叟微微一笑,道:“客人如不嫌荒村之中,食物菲薄,只管请进来喝两晚稀粥。”
上官琦大喜道:“如此多谢老丈了!”大步走了过去,突见那白发老叟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些诡异之色,不禁心中一动,忖道:“这村落如此奇怪,我岂可毫无防范之心?若是这老人在食物中下些毒药,我又怎会知道?”
一念至此,脚步立又顿住,白发老叟道:“人是铁,饭是钢,纵是铁打的仅子,却也禁不得饿的。客人你只管不要客气,出门人又有哪个是随身带着饭锅饭碗的?”
上官琦转念忖道:“人家与我素不相识,凭什么要下毒害我?”不禁歉然一笑,举步走入了那扇暗紫色的大门。目光一扫,只见迎门放着一张八仙桌子,西边几张木椅,边壁上贴着一张刘关张桃源三结义的白描图画,正是乡村人家通常的布置,没有丝毫异常之处。心下不觉更是坦然,笑道:“老丈如此慷慨,在下实是感激得很。”
那白发老叟微笑道:“这算得什么,待我去为客人取些食物来。”转身走入了厅后,脚步之间,竟是十分轻捷。
上官琦枯坐厅上,游目四望,突听身后轻轻一声冷笑,道:“你来了么?”
上官琦只觉那声音,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分辨出是谁。
回头望去,只见一道紧紧关闭着的木门,那声音,似是就由那木门之内发出。
他本可一跃起身,打开木门,冲入室中瞧瞧。但增长的江湖阅历,却使他克制了心中的冲动,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装出个充耳不闻之态,心中却是在暗暗地推想那说话的声音。
不大工夫,那转入厅后的白发老叟,突然转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粗瓷的大碗,碗中装满稀粥,说道:“老儿不善炊事,家中尚有稀粥一碗,客人胡乱食用一些,聊以充饥就是。”
上官琦心中早已有备,微笑着接过稀粥,道:“多谢老丈了。”举碗就唇,启口欲吃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大事,急急说道:“老丈,这座房屋之中,只有老丈一人么?”说话之间,把手中那碗稀粥放置在八仙桌上。
那老人眼珠儿转了两转,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房屋之中,只有老儿一人独居……”
上官琦微微一笑,正待开口,那老叟又抢先接道:“不过,适才来了一位女客人……”
上官琦道:“女客人?”
白发老叟道:“女客人,而且还是身染重病的女客人,老儿看她可怜得很,故而收留了她。”
他持一下胸前的花白胡须,微微一笑,接道:“这座村落之中,除了老儿,其他人家,大都不愿自找烦恼,留住客人。”
上官琦“啊”了一声,道:“老丈可肯见告其中的原因么?”
那老人沉吟了一阵,为难他说道:“这个中的原因说来复杂得很。但总括一句话,那就是老儿已到了风烛残年,对生死之事,已不放在心上,因此为人之所不敢为。”
上官琦望了桌案之上放置的稀粥一眼,更觉腹中饥肠轭辆,暗中一提真气,强自按下饥饿,说道:“在下曾经习过医道,对些小之疾,自信还能疗治,请老丈带在下一见那位姑娘,在下或可为她一尽心力。”
白发老叟持须思索了一阵,道:“那姑娘么,就在你身后房中,你自己进去瞧瞧吧!”
上官琦缓缓移动脚步,走到了那所紧闭的木门之前,举手在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道:“姑娘的病势很重么?”暗中潜运内力,向门上推去。
但觉整个的墙屋摇了一摇,那扇木门,仍然紧紧地关闭未开。
上官琦暗暗忖道:“好坚牢的两扇木门。”暗加了两成功力,猛地一掌,拍在木门之上。
这一击势道虽然强猛,但劲力却是集中于一点,震断了门栓,两扇木门应手而开。
上官琦一掌震开了木门,忽然又觉着自己这举动太过莽撞,举起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重重地咳了一声,说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之罪。”大迈一步,进到内室。
抬头看去,只见连雪娇闭目盘膝,坐在一张木榻之上。
五四 请君画眉
她有着无比的沉着,虽然明知有人走了进来,仍然静坐不动,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是你?”
连雪娇道:“冤家路窄。”
上官琦接道:“在下这就告辞。”举步欲行。
只听连雪娇冷冷地喝道:“站住!”
上官琦霍然转过身子,道:“你受重伤,决然打不过我,在下无意和你动手。”
连雪娇缓缓睁开了紧闭的星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知道我身受重伤,打你不过,你还怕什么呢?”
上官琦道:“这座小村落中,古怪大多,人人冷若冰霜,弥漫着一片死亡的恐怖,如入鬼域,毫无生人气息……”
连雪娇道:“你害怕么?”
上官琦道:“在下从师习武之时,安居在一座古刹之中,那地方人迹罕至,触目荒凉,每一间禅室之中,都有着一具或数具血肉化尽的骷髅。在下整日和那些骷髅为伍,一住数年,从未怕过。这座小小村落,虽然充满着恐怖的气氛,但如说心存畏惧,只怕未必。”
连雪娇冷笑一声,接道:“血肉化尽的骷髅,有什么可怕的地方?纵然有鬼,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