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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著魔不由自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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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你,可以吗?”昨夜怎么了她可没忘。

姚尔尔眉眼堆满了甜甜笑意。

“可以,咱们上岸吧,大伙这么日夜奔忙……”她眸光转向正捂嘴轻咳的季清澄,“季公子来自巴蜀,想必也耐不住这江上的阴冷。”

闻言,想起昨天自己的作为,一直将自己视为局外人的季清澄不由得有些内疚,发现姚衣衣终是让步准备上岸,而姚彩衫不在,她只得伸手去搀扶美艳惊人的姚衣衣。

但是,意料不及之声接著传来。

“季公子,可否扶我一下?”姚尔尔娇羞不胜地问。

发现姚尔尔呼唤自己名字,回过头看去,见她不理会华自芳冻结在半空中的手,季清澄不是瞎子,也没忘记她昨夜干了什么好事,霍地理解她一时冲动种下的因,已结出可怕的果实来,姚尔尔脸上漾著甜美但虚幻不实的笑容。

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忍耐著华自芳烫人的眸光,季清澄执著姚尔尔的手,挽著她上岸,之后任她站在自个儿身边,躲避华自芳的接近。

气氛突变,无形的胶著不著边际蔓延。

“大姊!二姊!”

一抹飞奔而来的彩光,手上紧握著一团似乎是信的物事,姚彩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来,打破了僵凝气氛。

闻言,姚衣衣挑高一眉,“怎么大呼小叫的?”

姚彩衫虽然隐隐有感觉华自芳的脸色诡异的糟糕,而二姊和季清澄也太靠近,密切的刺眼,但他无暇多想了。

“我刚才先上岸,发现爹娘派来送信的人已经在这儿久候咱们,信上写著,水家的少当家水寒送了一封信到家里……”他咽了口口水,迎上众人的眸光,然后他在姚衣衣耳边压低了音量,“大姊,他要退婚哪!”

这一变化,意味著事态将要更形严重。

季清澄明白在姚衣衣的想法里,若去除自己,对姚尔尔来说,四个未婚夫中最四角周全的人就是水寒,这最后的希望她怎么可能放过。

果不其然,姚衣衣眸闪精光流转了圈,咬著下唇。

“逍遥,你去给我想办法,务必要绊住楚家的泼妇,不准让她又跟来坏事!彩衫,家里有派车来接咱们吗?”

乐逍遥邪魅地笑了,姚彩衫指著不远处的璎珞华盖马车,还有几匹骏马,点了点头,姚衣衣颔首,牵起妹妹的小手。

“咱们马上动身回长安!”

季清澄闻言,思绪冻结了,只能被逼著迈步。

真是灾难连连,站在水家宅邸之中,水寒母亲屋子里,姚彩衫心有所感,无语问苍天。

拦不住姚衣衣进驻水家的想法,在风雪兼程赶路,又过了十天,他们如愿的到了水家。

只是很不幸的时值早冬,今年不但是五谷丰收的大有之年,而且也不如前年整个冬天没下什么雪,才入冬没多久,雪便下得放眼染上一片银白。

本就趋寒的天气,因为一行人一路由南往北疾行,再加上几乎没有任何多加停留,于是更不可能慢慢适应,而是突然之间,就要应付猛烈增强到难以忍受的冰寒。

可是这种天气正是制冰的好时机,姚衣衣也因为想问路,意外摔进甫冻结的冰田里,好险被水家的少当家水寒及时救起,送回水家大宅。

知道大姊有水寒照顾,而受了寒的二姊也被华自芳硬带去诊疗,她们都有人照料,自己说实话也没啥多大用途,虽然不应该离开冻昏了的大姊,但因为忆起一张苍白脸蛋而悄悄告退出来。

没花时间寻找,就杵在水寒母亲房门外,他极在意的季清澄冻著了,抱著臂正捂唇轻咳著。

“清澄,你以前没见过雪吧?”姚彩衫低头探问。

“嗯,好冷。”季清澄老实承认,牙关打颤著回答。

天寒地冻使她不停颤抖,这一路上的天气变化太大,其中的冰雪酷寒是她最难以消受,也因为如此,她再也无法如同以往,坚决反抗姚彩衫的体贴,诚实吐露心头所想。

年轻的男子一跺脚,“不行,你得去泡个澡暖身,等等我,我和水当家说一声。”

这十天几乎都在雪中策骑,但好歹是在驰道上,今儿个是完全处在空旷原野里,暴露在风雪中,冻得几乎有些神智不清,首次尝到连血液都冻结的寒冷,季清澄已经失去了拒绝的力气,只能任由姚彩衫消失在视线里。

没多久姚彩衫再度出现,身边跟著一个仆妇,等她意识过来,他已经拖著她的手,大步随著那仆妇快走,来到一间朴实屋舍,紧接著一桶又一桶的热水也送了进来。

季清澄吸著饱含水蒸气的温暖空气,方能好好呼吸,心口发寒好了些,可是手脚仍旧不听使唤。

姚彩衫不假思索的就要帮季清澄解衫扣,但一触及那对突地发直的眸光后,他硬生生啧了声,拿著小些的铜盆盛了点浴桶里的热水出来,强硬脱去了季清澄的靴袜,卷起裤管,扶著她站进去后,他才闪到屏风后。

“喂,清澄,你别急著浸到热水里,先暖一下脚,等一会儿也要慢慢的泡进去,热水不能过肩,懂吗?”姚彩衫抱臂,低著头,说不清心里是不是很介意她那惊慌的眼神,低声说著。

半晌。

“你不出去吗?”

清亮的声音已不若先前的颤抖,但迟疑味道却反倒深浓起来,但姚彩衫又怎么能出去?

“你冻了一整天,在这种情况下,我怕你心脏撑不住,我就站在这儿,不会做什么事的。”

他当然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但这种事情他自己千信万确,季清澄不相信也没用,再度做出保证之时,心头像被利刃划过。

或许,姚彩衫自觉放不下这个男子的同时,也贪婪地想要他全心的信任和依赖吧!

那种不用多说半句话的信任,哥儿们之间最强烈的一种系绊。

大姊再有男子气概,终归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二姊更是不捧著不行,他没有兄弟,也不曾将乐逍遥当兄弟,但是对于季清澄,他希望彼此间有这一层不会消失的关系……那样季清澄或许就不会再防备他,不会对他的单纯心意有所疑惑了吧!

许久。

“嗯。”

大概是嗓子很细,季清澄的声音微高,但是不会尖锐得刺人,听习惯之后,认真形容起来,就是能抚慰人心的磁柔吧。

迟疑了许久,让姚彩衫放下心的不只是那含在嘴里的应答,还有终于解开衣衫的布帛声,当水声响起之际,他忍不住又开口了。

“慢慢浸进去啊!”

“呀!”

又是一声几不可察的惊呼,还有被惊扰的水声,姚彩衫有些手足无措,知道自己又吓著人了。

“拜托你别瞎紧张,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辈子纵使要死,我也发过誓,一定要死在温香暖玉的怀抱里的。”姚彩衫无奈顿了顿,才又心不甘情不愿接著道:“我只是要提醒你别贪暖和就急忙泡进热水里,很多人突然气血一上涌就中风了!”

屏风后。

“嗯,我知道。”

姚彩衫扁了下唇,“真知道?”

“真知道。”

屏风后的声音急忙接应,在水声又起前。

应该是泡进去了,姚彩衫大眼一转。

天赐良机,就他们两人,泡澡得一段时间,既然没事做嘛……

“打离开华家之后,这段时间,咱们都在赶路,我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

“嗯,什么事?”

姚彩衫以靴尖敲著地,“要我猜错了,你也别恼喔……清澄,你是不是偷偷中意我二姊?”

他的心情不平静是进了华家后的事,而在华家最大的改变,不就是华自芳对二姊的呵护有加嘛!

是嫉妒吗?这个心思深沉的季清澄,原来也会嫉妒啊!

而且,二姊近来也常黏著季清澄,有时密切得连他都插不进去,偏偏又不想闪到一边去凉快,只好忍耐著尴尬气氛,硬待在这两人的身边。

屏风后俏然无声,当姚彩衫快要耐不住气时,回答声响了起来——

“这下正好,你和姚衣衣不很盼望我钟情于二姑娘?”

理所当然的生硬回答,隐隐有著难以理解的气愤。

姚彩衫嗅得出季清澄的不痛快,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地方又惹到她了。

“清澄,你是不是还很怕我,很讨厌我呀?”

唉,他总是会想起自己失去理智的荒唐事,那时季清澄闭著双眼,视死如归的模样。

天晓得,他怎么可能会揍他!而且,季清澄是不是还在怕他失控呢?

这些疑惑压得难受,像滚雪球,他今儿个非得好好问清楚不成。

屏风后,一声幽长叹息传来。

“我不讨厌你,或许,就是这样才麻烦。”

姚彩衫闻言,心情好了起来,但不可避免好奇季清澄声音中的无奈从何而来。

“彩衫,若我娶二姑娘,你会高兴吗?”

为什么不?!

“那样咱们就是姻亲了!”姚彩衫笑著回答。

他没看见,在屏风后,浸在浴桶里的季清澄,笑了。

笑得像是将要消失了般。

转眼又是好几天过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出乎任何人的想像,还以为掉入冰田已经够糟,但姚衣衣的多灾多难才刚开始,一天之后,出于对水寒的内疚,为了弥补她掉入冰田时毁掉的冰,她忘了不能顶著大太阳去除雪,结果引发了雪盲。

被送到暗房去养病的姚衣衣相当硬气不要人陪,因为姚家姊弟习惯了无功不受禄,于是每一夜,季清澄总陪著姚彩衫、华自芳去为水家人送夜消茶水。

当初在华家也是如此,但进了水家后,一如这些日子的赶路,姚彩衫总和季清澄同房。

虽然不是同床共寝,但季清澄真的快要受不了这么没日没夜,和姚彩衫混在一起,处在相同的空间里,呼吸著相同的空气。

看著他的笑脸,她总有一种快要透不过气来的胸闷,她受不了他强大的存在感。

下午时分,趁著姚彩衫去看姚衣衣,她提著茶具,来到一间厢房,敲了敲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是一双先是期待而后黯淡,但接著却露出心安的圆润眼眸。

季清澄挪开了眼,一边拂除身上沾到的雪,一边启声。

“很抱歉,我不是华公子。”

坐在案前抱著暖杯的姚尔尔轻声笑著,空气中有著淡淡的梅花香。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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