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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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渊已再也受不了琴音之扰了,拉过长剑近须,便欲自决。突地琴乐陡止,羡仙遥长叹一声,问道:“师渊,难道再无人能取这‘沉碧’了么?”
宋师渊脸色阵红阵白,连连道:“羡师伯……弟子愚钝,有负您老人家重望……”
羡仙遥打断道:“我并没有指望过你,从来没有。昔年我和两位师兄、两位师弟商宜,我们庐山欠人家太多,只盼他也有了后人,能来坐这庐山掌门之位,以弥补……你师祖婆婆犯下的错过。”
宋师渊一阵讶谔之后,羞恼和恨嫉之意涌上喉头,面色瘟紫,起身便走。
羡仙遥喝道:“去哪儿?”
宋师渊头也不回地道:“羡师伯既早已有选,何必要弟子出演这场戏?弟子只过是个摆设,有何面目再在庐山呆下去?”
羡仙遥亦觉太过不妥,疾然道:“师渊,你也不用灰心丧气,你拿了这柄‘沉碧’剑,带这位姜先生上去罢。既然那人已然无后,你资质也算不错,便做了这掌门罢。只是出去之后,莫要把我的事说出来。”
宋师渊见他似乎在施舍怜悯自己,愈转羞怒,冷笑道:“羡师伯既在人世,要我这般无用之辈却又作甚?”又走到姜禹冶身旁,解了他的穴道,说:“你水里功夫这么好,不如自己游上去罢?若嫌从这儿出去太丢脸,这水沿那边可通后山,悄悄离开罢。”言罢提起自己的剑,游出洞去。
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吵嚷着要下去瞧瞧,但见宋师渊探头露出水面,庐山派都是一阵欢呼。宋师渊尴尬异常,爬上岸来,众人却见他除了自身所佩宝剑以外,并无他物,心下皆是奇惑。宋师渊见盐帮帮众群情填膺,便道:“盐帮众兄弟,姜帮主托我捎个信儿,说他在后山等你们。”群雄一阵哄然大笑,盐帮弟子个个面上无光,又羞又恨,默默地离开。
宋师渊颓然道:“宋某惭愧,有负众望。本派掌门已然有人可担。”
太行派前站起一俊朗青年,正是张谦,在迫害游牧时他便与宋师渊相识,只听他道:“敢问宋大侠,是何人能超过宋大侠,揽取掌门之座?”群雄亦高声嚷道:“就是,谁呀?”
宋师渊又想到羡仙遥不允自己公开,面呈隐忧之色,道:“此乃敝派之秘,不可外传。请众位英雄同道在此用过午膳,早早下山去罢。”
有人当下喊道:“说什么呢?大家伙儿说说,他庐山派这不是在耍咱们玩儿吗?”众人群情激涌,纷纷说是。
宋师渊心慌意乱道:“即是如此,谁爱下去取剑便请自便!”
话音甫毕,已有各小派帮会的头目及各派好手二十多人纷纷跃起,要入潭抢剑,唯有八大宗派未有人动。张谦方待起身,却又思忖道:“何不待得众人杀他个痛快,我再上去坐收渔利?”当下又岿然入座。
霎时间众人斗在一起,沙尘滚翻,险恶异常。忽地只听一声暴响,水面似炸开了一处大洞,旋风般震得潭浪粉溅,但见一素衣老者手持古琴,纤指飞舞,无形波动,将近处七八人尽皆震出,群雄大惊莫名,其中有长白派鹿玄奇道长一眼识出,大喊道:“羡仙遥?”此三字宛若晴空雷雳,全场数千人竟哑然无语,只顿须臾,聂灵哲便拜道:“三师兄!”随即庐山派四百弟子齐齐跪下,拜道:“弟子参见羡师伯(太师伯)!”心中僾见忾闻,感慨万分。
羡仙遥须发飘飘,风华酝藉,遥望而清风宛在,近观而光彩射目,傲然道:“如有哪位英雄,能在老夫琴下走满五十招,‘沉碧’自当任凭取出,掌门席座双手奉送!”
众豪杰见他只拈弦发力,便将众人击倒,这份本事在场,哪怕纵观天下也未有第二人及之。便是各大派掌门中武功较强的韩碧露、衍允及鹿玄奇亦不由恍然惊叹。此时在座之人以“蓝水母”韩碧露武功为最高,但她生性阴狯,怕比己次之的衍允等人占了便宜,当下亦不动声色,静观发展之势。
羡仙遥顿感失望,以为众人将自己之意误解为威胁搦战,又缓声道:“老夫决不食言。”他又扫视了全场一番,众人皆不敢与他交目。他又道:“哪位英雄愿意小试身手?衍允大师是得道高僧,又是少林住持,精研佛学,生性恬淡,自是不便出手。武夷派韩掌门呢?你师兄慕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咱们也算平辈,何不一试?”
韩碧露知包括自己的在场众人皆只为能得庐山“沉碧”、“紫影锋”以及从未面世的第三宝,对掌门之位并无兴趣,只是非掌门而不能有人得此三宝,当下冷哼一声,不予回答。而身旁大弟子“武夷仙子”莫悠然盈盈起身,娇声道:“我师父乃堂堂武夷一派之主,你庐山派掌门之位又不比我们大些,有什么好稀罕的?”众人齐望过去,见她妙目流韵,风致嫣然,不由动容。然而大多数人都往更漂亮的袁明丽那边瞧,而她坐在衍允大师身旁,由此可见衍允大师受到群雄仰望亦并非全是他本人的魅力所至。而谷幽怜本实不逊于袁明丽,只是近目孤寂惟悴,常常哭泣,面容有些微黄瘦孱。
众人皆慑于羡仙遥的不世奇功,不敢上去自敢其辱,教天下英雄看自己的笑话。然而却闻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婉约动听,只见一妙龄少女黄纱舞逸,顷刻便至,清丽秀雅,容色极美。虽未及袁明丽和谷幽怜,却有一种潇俗洒尘之气韵,真似极了天上仙子。那女子在群雄愕然的神情中足尖拈落,飞鸿踏雪,如絮搦风,已然到了崖端,众豪无不失色动容,光凭这一手轻身功夫,她的本领已决不在宋师渊之下。
羡仙遥爱才心重,一阵惊喜过后,又不禁为她是女子而叹息,只道:“姑娘是来取‘沉碧’剑的么?”
那少女笑道:“那倒不是,小女子来此仅想问某人一个问题。”言罢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哪位是祁连派的彭采玉?”此句一出,彭云峦、陆云农皆是惊讶非常。
陆云农起身道:“敢问姑娘闺名?”
那少女笑道:“小女柳因梦。”
陆云农却实在想不起有哪位少年女侠叫这个名字,便又问道:“敢问柳姑娘师承何派?”
柳因禁区道:“小女子久居华山,无门无派。这位先生是何人,怎地总来问我?”
陆云农道:“在下正是祁连派掌门陆云农。”
柳因梦毫不客气道:“我要找的是贵派的彭采玉,又不是你。贵派有这么个人吧?”
陆云农心下恚忿,面上仍和笑道:“彭采玉确是我门中女弟子,未知姑娘找她——”
柳因梦打断道:“让她出来。”
陆云农极为不悦,怫然道:“姑娘莫要太过火了。彭采玉是我派弟子,她出不出来难道由你决定不成?她武功浅薄,故而老夫没有带她出来。”
柳因梦一听,五陵怒起,直视陆云农。陆云农毫不回讳他的目光,只倔傲道:“姑娘是受何人驱使,来找本派的麻烦?”
柳因梦自腰间解下一条乌金丝与干神蛛丝制成的软鞭,自顾自地道:“陆掌门既说她不在此,即是说她在祁连山上了?”
陆云农冷笑数声,厉叱道:“我何必要说与你知?”
柳因梦骤然暴出软鞭,竟似水中黄鳝,迅灵轻逸,又柔到了极处。陆云农受此突变袭虽是猝不及防,可毕竟乃一代宗师,反应奇捷,飞鸟惊蛇,向外疾拔。柳因梦长鞭抖处,已然抵背扼喉,企令陆云农羝羊触蕃。陆云农陡然吃惊不小,使出八成力道,拳脚如电,奔放险恶。柳因梦感到对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饱含真力,自己招术虽妙却无沉厚内功相佐,只得且暂跃出,以长鞭优势远处攻敌,婀娜如削弱柳,耸拔若袅长松,婆娑而飞舞凤,宛转而起蟠龙,奇招难穷,其类多容,一时看得众人目瞠舌挢。陆云农久攻不下,反受其迫,心中狂躁不已,招式一变,以柔对柔,力若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浑然泻出,柳因梦知自己并非他对手,身形愈加飘幻,以灵取优。一时间只见一黄一青两影重叠交错,鸾翔凤翥,惊鸿奋鹤,鲸鲵沂波,鲛鳄冲道,实是一场美到极致的搏战。张谦心下骇然,知自己虽被称为当今武林侠士中的翘楚之才,亦不能在大派掌门手底下走数十招仍丝毫不显败象。
蓦地一道疾气射出,柳因梦长鞭受力,向外挫出,陆云农见鞭走势怪异,也向后飘回。但见羡仙遥斜指凝然道:“柳姑娘且住。你与陆掌门若有恩怨,请在庐山外解决。”
柳因梦不敢在大家面前布鼓雷门,爽快道:“好啊!”转而对陆云农道:“老陆,还有气儿罢,走罢?”群雄见柳因梦清纯美雅,武功又翩跹若仙,讲话却如此戏谑大咧,不禁哄然大笑。
羡仙遥伸手道:“柳姑娘,老夫有一疑问想要求教。”
柳因梦笑道:“前辈先莫讲,让晚辈来猜一猜。”
羡仙遥高兴道:“姑娘请说。”
柳因梦竟道:“前辈定然是要问晚辈为何长得这样漂亮,武功又这么高,口才还这般好吧?”群雄一愕少顷,全场爆笑不绝,一浪高过一浪,久未平息,连庐山派弟子戒规本严都不禁大笑。羡仙遥年近七十,心若空明,丝毫不觉此言太也无礼张妄,却也不由莞尔道:“姑娘果然不凡。”
唯有袁明丽一阵莫名其妙的激动,似乎总觉这位柳姑娘行事与口吻像极了水一方,不由起身喊道:“柳姑娘,你可识得水一方?”
袁冲没料女儿如此不顾礼节,面上泛红,低声怒道:“蠢丫头,快给我坐下!”
柳因梦听到“水一方”三字,亦是周身震动,转头看处,见袁明丽如描如画,尽态极妍,又听她说起“水一方”,神态亲密焦虑,可见关系非同一般,心中不由一阵轻妒,又觉相形见惭,扬首道:“姑娘认识我水师兄?”
袁明丽一听大喜,眉开眼笑,更增风致,叫道:“原来你是水大哥的同门师妹!怪不得小妹觉得姐姐很是亲切。水大哥现下在何处?他没有跟姐姐你一起来吗?”
柳因梦听她“水大哥”这般称呼,心下更是不悦,道:“这位姑娘和水师兄很熟么?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