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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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却在思忖如何趁乱逃走。
边城雪也不将谷幽怜的话放在心上,抢上前一步分别连接杜长空中毒手掌的“鱼际”、“鱼腹”,接着于腕横改直上二寸疾点“内关”穴,将其上技屈侧,杜长空这才悠悠醒转过来,“呕”地吐出一滩带血水的污物,谷幽怜惊喜地扶住师父,道:“师父!师父醒过来啦!谢谢!谢谢你!”边城雪从未想到这种人也能道谢,一时也不知所措。展城南更看得稀奇,心想:“这小子不仅武功远胜于我,还这般精于医道,究竟是何来路?”
杜长空神志稍清,有气无力地道:“‘花须蝶芒手’!小兄弟,你跟庐山羡前辈如何称呼?”
边城雪一阵惊愕。他是庐山派资质最鲁钝的弟子,长辈与同门都瞧他不起。后来打扫峰顶凉亭时不慎跌入潭底,被一老者救起。这老者便是当年庐山五老中的行三羡仙遥,但武艺远胜其余四老,与巫山派祖师慕风楚都属当时威震天下的“武林四极”之一。羡仙遥很早便观察派内各弟子,独见他心地温良,便指点他每晚三更来谭府学艺,不出半年,武功大有进境,已可与其师比肩。当年庐山五老同日毙命,是为了极北回鹘部富贵城中的一个武功奇高的妖人,羡仙遥于这段伤心往事不愿再提,就要边城雪不得告知旁人,故而庐山派上下四百余人,唯边城雪方知羡仙遥尚在人间。如今为杜长空一语道破,心中不免大大震惊。
羡仙遥江湖人称“庐山乐仙”,好琴乐,十指纤巧灵动,故而武功以拂穴为得意之技,而慕风楚人称“长江医楚”,精于医道,颇擅用毒,但由于从医也对点穴有一定造诣。二人相交已久,马工枚速,互弥互补,慕风楚的回天医术,羡仙遥虽也只略窥门径,但也足以傲视天下庸医。适才边城雪的“花须蝶芒手”本是天下一等一的封穴之术,但令杜长空醒转,也要仗慕风楚所授羡仙遥的医术,二者缺一不可。况且甘净只取得“化蛊红”的少许药粉,而且陈年累月不用,杂质甚多不纯,加上边城雪认穴奇准,弥补了医道学问上的不足,否则以“化蛊红”之毒,除了慕风楚本人,天下又有何人得解?
边城雪道:“杜掌门,晚辈点您的穴道只能暂缓毒性发作,得这小贼交出解药方可痊愈。”这才撇开羡仙遥的话题。
须知中了化蛊红,换成一般人都会不声不响地烂掉,连生与死的界限都变得模糊无法辨清,而杜长空凭着高强的武功修为与学到“花须蝶芒手”些许皮毛的边城雪及时出手救助,方能维持现状。杜长空面孔煞白,唇色绛紫,气若游丝地问:“小……小贼,你是何人?”甘净忐忑不安道:“晚辈是巫山派白帝城城主的独子,家父……名讳上凌下客。”他很怕杜长空濒死前致命一击,忙搬出父亲的金字招牌,以策万全,岂料杜长空厉声质问道:“甘掌门是你父亲?……好小贼……竟学了‘碧蝉断骨指’!说!……说!蓝水母是你什么人?”说这么多话,且在气头上,又不住地咯血。
甘净只吓得婆娑发抖,他不料对方一语洞悉自己的武功路数。原来慕风楚精研医道,但早年贪功冒进,专攻武功,因而便将其医术用于毒功,创出一套其毒无比的“碧蝉断骨指”,与庐山羡仙遥的“花须蝶芒手”,没落贵族独孤氏的“空空极乐掌”,暗黑杀旗的“血影神功”齐名当世。一用之下果然威力强劲非常,闯下了“武林四极”之一的名号。然而待不惑之年内力外功俱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便觉察这“碧蝉断骨指”虽乃生平之绝学傲技,但实属害人害已的功夫,便抛下不练,从此也令门下弟子不许练习。
而慕风楚的师妹韩碧露也极度善用毒,甚至在纯粹下毒比之题兄亦不惶多让,因此江湖人称“蓝水母”,她比慕风楚小十多岁,却在师兄成名后跟着名满江湖。这蓝水母本是世界上毒性最烈的动物,而韩碧露也真如蓝水母般精习“碧蝉断骨指”,但以慕风楚的内功练出的碧蝉断骨指,已无法再从功力方面提升超越了,韩碧露便以女性特有的阴柔毒辣招数片面加强断骨指的杀伤力,并将“化蛊红”与断骨指合用,威力陡增。后来慕风楚发现此事,盛怒之下将蓝水母赶出白帝城。韩碧露索性来到武夷山,吸取苗疆毒粹,开创武夷一派,将碧蝉断骨指传下去,此后武林中死于此功的人愈来愈多,慕风楚认为是自己给武林酿成这等大害,开始穷尽心思钻研破解此指的方法,但不及成功便油尽灯枯于神女峰巅,郁郁而终。
甘净本拟指出父亲之名压压杜长空,让他有所忌惮不敢对自己下手,而他竟知道自己偷学碧蝉断骨指,父亲若是知晓,轻则废掉他的武功,挑断手筋、逐出巫山,重则便立时处死,这是慕风楚定下的门规,即使甘凌客对独子溺爱有加,也断然不敢有违祖训。若杜长空万一大难不死,到达父亲面前告发自己可就乖乖不得了了。又想到杜长空已伤,眼前已无人是他对手,现在便可动手,趁乱将这几人全杀掉。主意已定,又一指戳过来。虽然这指法连“断骨指”的边儿也挨不上,然而以毕生功力所聚,加之招术厉害,却也不易抵挡。
边城雪怒喝一声:“你干什么?”右手变掌,直斩下来,劲风凌厉,如同锋锐利刃,甘净方才知他厉害,不敢硬接,而折扇又打入梁柱,回头几下漂亮的兔起鹘落,五指触及谷幽怜的剑,一吸带起,复而刺向边城雪。边城雪随身也有佩剑,但见白芒一闪,剑风后发制人,甘净只觉手心一麻,手腕距“太渊”下半寸剑,这尚是手下留情,若然正中“太渊”穴,以边城雪此时功力,只怕这只手已然废去。甘净知自己与他相去何止倍蓰,心下惶恐之极,暗暗又将化蛊红粉沾于食指。练碧蝉断骨指之人食指沾过千蛛万毒,故化蛊红毒性虽强劲之极但不伤及其食指,而在食指另触他物时才发挥威力。
边城雪喝道:“还不交出解药么?”
甘净忽然跪下哭喊道:“好汉饶命啊,饶命。”
这一下却大出边城雪意料之外。忙过去扶起道:“你不用怕,你这人只是贪花好色,太过顽皮才酿成之祸,并非十恶不赦之辈,眼下也尚未闹出人命,只要交出解药,那便没事了。”
甘净道:“多谢少侠开恩!”
展城南并想助边城雪,但要追回“紫影锋”少他这一份力量可大大不妙,论心思机敏,他绝不在甘净之下,一眼便识破甘净的诡计,忙叫道:“师弟当心!”
边城雪反应奇快,一听之下便知端睨,甘净“开恩”二字未落,已一指戳来,这次他施了十成力,自忖相距如此之近,必定一击成功。边城雪脚尖一挑,内力急泻,甘净但觉肘部吃痛,身不由已地向后斜去,这才惊觉自己的食指已向自己戳来,大为觳觫,想要闪避,可手指长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又如何能避得开?这一指正中“气海”。
方才甘净只是以指触碰了杜长空“劳宫”穴,杜长空便危在旦夕,如今正中人体极度其要害之处,面上泛起红潮,保持原来的姿势与表情僵在那里,等到他仅存的一丝极弱的意识想要动弹一下时,身体却莫名其妙地发出一股尸臭。边、谷、杜、展四人见此,心下无不骇然之极,暗暗惊恐这化蛊红的毒性竟诡异如斯。
边城雪眼见他活不成了,虽觉此人坏到极点,而且暗算自己,却还是心有不忍,浩叹了一声,转头对展城南拱手谢道:“师兄,若然不是你见多识广,小弟这般愚鲁,怕是现在变成这样的就是我而不是他了。”
展城南这才得意,刚要接口,谷幽怜就讥嘲道:“正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一猜即中!”见杜长空面如灰纸,忙道:“这位……师兄,咱们去找这个小贼的父母讨解药!”其实论辈份边城雪是自己晚辈,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边城雪一想不错,也道:“对呀,杜前辈。我看也只有巫山派本门才有解药。”
杜长空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足,几不可闻:“贤侄,话虽如此……但你杀了他亲生儿子,恐怕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咳……!”
谷幽怜忙道:“这位……”边城雪忙道:“在下边城雪,那边的是在下的师兄展城南。”
谷幽怜俨然道:“这位边师兄只是自卫罢了,甘净这脏小子是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师父,您平素不是夸奖巫山派‘凌燕双绝’夫妇人品冠绝天下吗?徒儿不信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反咬咱们一口。走,咱们这就去白帝城说理去!”
边城雪凛然道:“在下也去!”
谷幽怜正想求他助拳,但平日里心高气傲,怎么也羞于启齿,如今对方主动提出,那再好不过,芳心窃喜,晕生双颊道:“边师兄,大恩不言谢,你是我太行派的大恩人,以后但有用得着太行派的地方,别人我不敢讲,小妹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说得铿锵有力,直如豪气男子一般。
展志南心中大为不悦,他二人此次下山以寻找“紫影锋”为首要大事,去巫山派拜会甘氏夫妇也不过是履行江湖上司空见惯的礼节,同时也保证横渡长江时畅通无阻,以策万全。恁知在荆州城这么一闹,边城雪亲手杀了甘氏夫妇的独子,这祸事可谓大极,别说不能再去白帝城自寻死路,便是渡江时也得趁早天黑无人时化妆易容,都还未知能否全身而退,忙道:“师弟,咱们到荆州干什么来了?你杀了甘凌客的儿子,想活着离开都难了,还要巴巴地送上门去给人家杀,师兄可是为你好,咱们快走罢!”
谷幽怜惜听了虽是气愤却也真是无可辩驳,转而对边城雪道:“边师兄,这次承你援手相助,小妹铭感五中,更不敢有他奢求。但你祸闯得委实不小,是以……”
边城雪坚定地说道:“谷师妹你不必多言,你我都属武林一脉,理当同气连枝,太行有难,庐山焉能坐视不理?祸事是我闯的,与你们无关,与其他任何人也无关。我一定要去!大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