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走我路-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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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带来了吗?”
“是的,法官大人。”查理·肖尔替她回答。
“将它交给法庭书记员。保释金为25万美元。”法官站起来走出法庭。
桑转过头,十分恐慌地看着查理,“查理,我筹不到那么多钱,你知道我筹不到的。”
“我和埃尔维拉商量过。她把她公寓的契据抵押给一个担保人,会将担保费借给你。只要我打电话给威利,他就会马上带着保释金过来。一旦交了保释金,你就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桑小声说,低头看着她手指上没能擦去的黑色的脏东西,“可以走了。”
“这边,女士。”一名法警抓着她的胳膊。
“桑,在威利交保释金之前你必须待在拘留室里。我跟他说完话就会马上回来跟你一起等,”查理告诉她,“你必须明白,这只是例行公事。”
桑的腿就像灌了铅,艰难地迈向旁边的一扇门。门那边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打开的牢房,里面有开放的厕所和长凳。穿制服的狱警轻轻一推,她被推进那间牢房,身后只有钥匙转动锁的声音。
《禁闭》,她思绪飞驰。想起了萨特的那部戏剧。我在剧中扮演的就是大学里那个通奸者。禁闭,禁闭。她转身看着栅栏,然后试探地将手放在上面。天哪,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想。为什么?为什么?她站在那里,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动,然后查理·肖尔回来了。“沃恩担保人说了,桑,”他说,“威利应该马上就到。他还要签署一些文件,移交契据,交保释金,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感受,但是现在,作为你的律师,我只能想我们该如何辩护。”
“做精神不正常辩护,是吧?你不是怎么想的吗,查理?我肯定你是这么想的。你到这里之前,我和约什在办公室的里屋看电视。CNN的新闻节目主播采访了一个治疗多重人格分裂的专家。在他这种专家看来,我这种人最有‘资格’被做这种辩护。他还举了一个案例,有名被告申辩说,他额笨女人并不知道他的哪种人格在犯罪。”
“你知道法官是怎么回应那名被告的辩词的吗,查理?”桑尖叫道,“他说:‘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少重人格,但她们统统都要遵守法律!’”
查理·肖尔看着桑充满怒火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既无法消除她的疑虑,也安慰不了她。
他决定什么也不说,免得让她觉得受辱。
64
格洛瑞·埃文斯,本命玛格丽特·格里森,宠爱她的父亲叫她“格洛瑞”,艺名布列塔尼·拉·蒙特,她并不确定这件事情会不会在48小时内结束。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当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所犯的罪行的时候,在一个个无眠的夜里,她无数次地对自己说:“真是悔不该当初”。
假如一切功亏一篑呢?她寻思着。假如他们真的追查到我,那我的余生只得在监狱度过。60万美元能做什么?等我安顿下来的时候,这些钱只够维持我几年的生活,买点新衣服,拍点新照片,再上几堂演员培训课,给自己找个公关和经纪人。他说他可以介绍好莱坞的人给我认识,但是他在纽约介绍给我的那些人又有什么意义呢?什么都没有。
至于马迪,他真是个乖孩子。我知道,如果跟他太亲密,会忍不住喜欢上他,格洛瑞想。但是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孩子呢?
我喜欢这个男孩,她一边想,想到这点的时候她抿嘴一笑。我连细节都注意到了。莫兰德比我稍高一点,我就将凉鞋的鞋跟垫高,就是担忧我带走孩子的时候被人拍到。
格洛瑞给自己的手提箱打包的时候,越发得意,她记得自己可没少下工夫,才有这么一现颜色和修剪都极为一致的假发。格洛瑞在衣服的肩膀部位加了衬垫,因为莫兰德的肩膀比她的宽。我肯定现在警方正在全面进行数据分析,结果他们还是会说照片上的女人是莫兰德无疑。我的化装也堪称完美。
她环顾卧室,看着那暗淡无光的白色墙壁,老气的橡木家具和破旧的地毯。“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碰上?”她大声问。两年来。我想是傻瓜一样东躲西藏。两年来,无论是去商场,还是偶尔看场电影,或者是装扮成莫兰德出现在纽约某个地方,我都得将马迪锁在壁橱里。
“那人连诺克斯堡都进得去。”有一天他在宾州火车站跟她见面时他将一张假信用卡塞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这么想。他拿着剪好的打折广告,指着上面的衣服,“这是我想要你买的东西,”他说,“她已经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有时候,他会给她寄一箱子跟莫兰德买的完全相同的衣服来。“没准我就是要和她犯拧到底。”他说。
星期一,格洛瑞开车去曼哈顿的时候一直穿着那件黑色的裘领套装,化着精致的妆。他告诉她去波道夫买衣服,然后将费用计入莫兰德的账户。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打算兰天做什么,但是她跟他见面的时候,她看得出他心里很烦。“只管回米德尔顿去。”他跟她说。
当时是星期一傍晚,我很生气,格洛瑞回忆。我叫他去死,我会步行去停车场,当时我应该取下我的假发,将围巾系在脖子上,这样我就不像她了,但我没有这么做。经过教堂时我顺便走了进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忏悔,也不知道哪来的念头。天啊,我是不是糊涂了?他在跟踪我。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去过那里呢?
“格洛瑞,我可以进来吗?”
她抬起头。马修正站在门口。格洛瑞仔细观察他。他瘦了。是啊,他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她想。“当然可以。请进,马迪。”
“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我有个非常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妈妈过几天就要来接你了。”
“是吗?”他兴奋地说。
“我肯定。所以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想要偷走你的坏人都走了,是不是很棒啊?”
“我想妈妈。”马修声音很低。
“我知道你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会想你的。”
“你将来会来看我们吗?”
“将来再说吧。”格洛瑞看着马修那双聪明、充满渴望的眼睛。她突然想,不出两年,如果他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我就会说:“那是格洛瑞,照顾我的那个女士。”
天啊,她想,他也会这么想的。他不会让马修被人发现的。他会不会……是的,他一定会。她已经知道了。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格洛瑞想。我应该打电话去争取赏金。但是现在,我会照他说的做。早上,我会给那个做房地产生意的女人打电话,告诉她我星期天早上走,然后按照我们计划好的,我明天晚上会跟他在纽约见面,但在此之前,我会去找警察,跟他们谈好条件。他们可以给我录音,这样他们就会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没有撒谎。
“格洛瑞,我可以到楼下拿罐汽水吗?”马修问。
“当然可以,宝贝,但是我跟你一起下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我不饿,格洛瑞,你说我很快就会见到妈妈了,可我不相信。你老跟我这么说。”
马修下楼拿了汽水,上了楼,躺到自己的床上,拿起那块肥皂。但接着他又将它放到一旁。格洛瑞撒谎,他想。她总跟我说我很快会见到妈妈。妈妈其实并不想来接我。
第十一章 神甫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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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3点50分,艾登神甫慢慢从修道院前往下教堂。他在办公室里坐了很长时间了,当他过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他后背和膝盖的关节炎总是让他疼痛难忍。
跟往常一样,今天两间忏悔室的入口处都有人排队。他看见有人在餐馆路德圣母堂,游戏人跪在圣犹大像前的跪凳上。有些人则坐在外墙下边的长凳上。他寻思着,他们是在那里歇脚还是等着鼓起勇气去忏悔?忏悔是不需要勇气的,他想。只需要信仰。
他经过嵌在墙壁中的圣安东尼神像的时候,发现一个穿军用雨衣,长着一头浓密黑发的男人跪在那里。他突然想起,这人可能是埃尔维拉说的那天晚上用奇怪眼神盯着他的那个人。艾登神甫随即想,就算是这个人的话,也可能只是来忏悔的。希望是这样的吧。
3点55分,他将自己的名字贴在忏悔室外,进去坐在椅子上。在他接待忏悔者之前,他总会为自己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满足那些前来治疗的人的需要。
4点钟,他按下按钮。绿灯亮起,排在前面的第一个人可以进去。
即使现在还是四旬期,今天下午却特别忙。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艾登神甫决定,既然还有那么多人在等,就听完所有的忏悔再走。
5点55分,那个一头浓密黑发的男子进来了。
军用雨衣领子竖起,戴着一副超大墨镜。浓密、蓬乱的黑发罩着他的耳朵和前额,手插在口袋里。
艾登神甫很快就嗅到了恐惧的气息。此人不是忏悔者,他十分确定。但接着,这个男人坐下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原谅我,神甫,因为我所犯的罪。”然后他停顿一会儿。
艾登神甫就这么等着。
“我不确定你会原谅我,神甫,因为我要犯的罪比我现在正在犯的罪要严重得多。知道吗?我要杀死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你认识的,就是桑·莫兰德。此外,我不能在你身上冒险,神甫。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又会怀疑什么。”
艾登神甫想起身,但他还没开得及站起,那人已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顶着这名神甫的袍子。“我想他们都听不见,”他说,“就没有装消音器,不过他们都在忙着祷告。”
艾登神甫的胸部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那人用手扶着他坐回椅子上。
手。桑·莫兰德。他一直想记起这个来着。桑的手很长,很漂亮。
忏悔室里的那个他以为是桑的女人的手小一些,手指也短一些……
然后,他脑海中的影像消失,遁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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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法院的时候,威利冲破一排“长枪短炮”,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桑紧咬双唇,不让自己颤抖。她抓住查理·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