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假面-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办公室里见到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后显得很高兴。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您在这里有多好啊!”她激动地说,像主人一样把毛皮大衣挂在衣架上并没等邀请便坐下来,“我与您交谈觉得很轻松,不比同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似的。您知道吗,我有时觉得他不太喜欢我。”
(“你对我的情况什么都没察觉。”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冷冷一笑,想了想,“要知道,我比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不喜欢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里话!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她有礼貌地大声说,“因为什么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不喜欢您?要知道,他的工作复杂而繁重,很自然,他远不是一直心情很愉快的,您应该宽容和体谅他。”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我必须告诉您,您也不用劝我。我猜得出,您的工作并不比他简单和轻松,但您能让人产生更多的好印象。因自己职责被迫经常和陌生人接触并与之交往的人应该热情客气,善于倾听交谈者的话,愿意理解他……”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没有完全听她说话,摆出一副有礼貌的面孔并耐心地等待女人达到全神贯注那种程度,以便于提出一个意外的“不合话题”的问题使她措手不及并强迫她做出事先没有准备的和未经深思熟虑的回答。最终她觉得,这个时机到了。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请您讲一讲,您儿子被杀会不会是情杀呢?”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由于出乎意料地更换了讨论题目而不知如何是好了,况且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极不委婉地直接在句子中间打断了她的话。
“因争风吃醋?”她重问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当然由于这个……我是想说,由于斯韦托奇卡可以说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儿。我一直觉得,她不是真正地爱廖尼奇卡,而只不过是和他玩一玩,调调情而已。她就是想玩一玩结婚,过一过家庭生活,她选择了廖尼奇卡。而他仿佛同样可能想玩一玩荒淫无耻的人,玩一玩导致毁灭的女人。我完全不排除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有情夫的可能。”
(“太好啦,”娜斯佳·卡敏斯卡妞·阿娜斯塔霞想了想,“谈话进入了按‘左边’的提纲运行的轨道,也好,但愿她咒骂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和天真地认为,谈话将根本不提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情况。这个女人到底有惊人的自负!她完全确信,她控制了局势并自己能驾驭交谈的方向,甚至她没想到,可能会按另一种方式进行。”)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就成了愚蠢无知和平庸无能的新闻记者了,如果相信她婆婆的话。她与廖尼奇卡在一个年级学习并在他写完自己第一部书之后决定与他结婚。她感觉到,这是“金矿脉”,廖尼奇卡是那种纯真而容易相信人随男孩,他从来没有风流韵事,甚至连轻浮的倾慕也没有,当然,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得到他很容易,无需经过斗争。要知道他已经22岁了,您应该明白,说的是什么……
结婚后,年轻人开始单过,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莫斯科市中心有一间两室一套的公用住房,后来邻居死了,进而她因胜诉拿到了第二间住房,这帮助了廖尼奇卡,因为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是著名作家了,他需要工作的地方。自然,你用任何东西也代替不了母亲的影响,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高傲地讲述说,结婚的头几年廖尼奇卡还完全属于她,是个好儿子,听话的儿子,钟爱的儿子。但是,您听我说,儿媳妇没有放任不管,令她难以忍受的是廖尼奇卡听母亲的话的时候比听妻子活的时候多。所以她开始逐渐地把丈夫控制在自己手里,他的穿着打扮开始起变化了,发型变了,开始留那种她喜欢的长发,也留起了胡子,尽管从前他的胡子一直刮得光光的。当然,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辩解说,著名作家应该有自己的形象。因为他的照片要印在每本书的封面上,他要应邀上电视,所以他不能让人看起来很随便。但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确信,所有关于形象的话题只是为了转移视线,实际上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来说,重要的是强迫廖尼奇卡按着她所希望的那样做,而不是按着从小母亲使他习惯的那样做。她为了故意气婆婆竭尽一切之能事,绝对一切!而当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看见她与某个男人坐在汽车里时,对儿媳妇的一切友好态度顿时消失了。(“好像这个友好态度什么时候曾有过似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妞·阿娜斯塔霞暗自评述道。)自然,无论是她,还是廖尼奇卡,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谁都没告诉。何必让儿子伤心呢?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对不起,您只根据您儿媳妇坐在您不认识男人的汽车里这一事实就能下结论吗?您生活中从来没坐过出租汽车或私人汽车?朋友或者同事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从来就没有用车接送过您?”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把嘴唇一瘪,“我无论如何也能把平常的司机和情夫区别开来的。因为平常司机的面颊是不会让人抚摸的。”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对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所讲的东西思考了一下。
“劳驾,请您回忆一下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夏天。当然具体日期我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六月底七月初的样子。”
“请您描述一下汽车的情况,牌号,颜色。大概您看见车号了吧?”
“车号我没看见,因为天基本上已经黑了。‘伏尔加’,那种发黑的颜色。”
“怎么这样?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您说天已经黑了,无论车号,还是车的颜色您都没看出来,而看见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甚至还看见了她抚摸男人的后脑勺和脸蛋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很有可能。”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生气地说,“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是我在大街看到的,她在售货亭买了一些香烟。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无论是她,还是廖尼奇卡都不抽烟,我本想喊住她,可她拿着烟就向汽车走去了。我一看,这不是廖尼奇卡的汽车,所以我没呼喊。我弯下腰以便看一看是谁在开车,因而就看到了……”
“你什么都没看到。”娜斯佳·卡敏斯卡妞·阿娜斯塔霞愤恨地自言自语道,“你不停地在撒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置于受攻击的地位。瞧见她买烟了,瞧见她坐上‘伏尔加’汽车,接下来是什么?顺便说一下,你的廖尼奇卡从9年级就开始吸烟了,而最近3年——每天抽一包半。你简直在使他癔病发作,并以一切神圣的名分祈求别被有害习惯束手就缚,而隐瞒他吸烟的事实比倾听你的号叫声更简便一些。他也许与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结婚不是由于炽热的爱情,而只是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离开这个家不和你住在一起生活。”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请您说一说,你觉得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是个聪明人吗?”
“哪里话!”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轻蔑地挥了一下手,“哪里有聪明可言啊?在我看来,她一辈子也就读过两本半书。”
“我问的不是文化水平,而是思维能力、智力,善于合乎逻辑地思考、概括、分析、作出结论、有条有理地叙述自己的思想。”
“那我就告诉您,她是个平庸无才的新闻记者。”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怎么也不想看见智力、博学多识和职业对口之间的差别。既然是平庸无才的新闻记者,这就意味着是个大傻瓜。有意思的是,如果这个无能的新闻记者是非常有天才的生活学家的话,她会说吗?
“这就是说,她作为人总的来说是不聪明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不无别有用意地更准确地补充说。
“绝对是。”作家母亲急忙确认说。
“因为这一点您儿子从来就没产生过不满意?要知道他,作为善于创作的、精明的、有审美观点的人不可能看不到,他的妻子不够聪明和知识不够渊博。”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回到了办公室并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没有打断她们的交谈。但是,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知怎么地全身立刻缩成了一团,好像感到旁边来了敌人并准备回击似的。
“她是作为女人被我儿子迷恋上的,因为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没有任何其他的优点。”她冷冰冰地回答说,“因为我已对您讲过,廖尼奇卡是一个纯真而又品行端正的男孩,他从来不敢和少女们发生暧昧关系,如果他没有重要意图的话,因此,当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着手干那种事的时候,他立刻服从了,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您应该理解……”
“好,”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加入了谈话,“让我们搁下这个话题吧。加林娜·伊万诺夫娜,我们重新回到您儿子这个话题上来。请您说一说,您读过他的作品吗?”
“当然读过。”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自豪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