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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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要破译了吴连生密码,就掌握了斗争的主动权。到那时,倒要看看谁的大炮更厉害。平江军民正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好好干!”说完李剑擂了李明一拳。
“哎哟!”李明大叫了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原来,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李明为了掩护李剑肩头受了枪伤,这一拳擂得正是地方。
“肩上的枪伤还有感觉?”李剑关心地问。
“不碍事,好几年了,一到阴天下雨疼丝丝的。”李明故作轻松。
李剑后悔不迭,急忙说:“要不要找随队医生拿点止痛药?可别硬挺。”
“千万别!我吃了那玩艺犯困,眼下正在节骨眼上,等破了密码再说。”说完李明不再理李剑,兀自忙起来。
瞅着李明忙碌的样子,李剑愧疚不已。他怪自己粗心,只看到李明整天风风火火的,却没看出他身体不舒服,仍被枪伤折磨着。他还后悔那次不小心,撞在了敌人枪口上,害得李明替自己挡了一枪。他觉得对不起李明,欠李明一条命。
李剑想帮着干点什么,却又搭不上手,只好默默地看着。他被眼前繁忙的工作场景感动了,眼圈湿润起来。他心想,这是些多好的同志啊!正因为有了他们,部队才一次次赢得了斗争的胜利。如果没有他们,没有他们敢于拼命的精神,自己什么也做不成。
时间已晚,李剑实在闲不下去了,便匆匆出了破译科,朝伙房走去。他想了,这时候撵大家回去睡觉已经不可能,人们一定会连夜工作。付士光的人已经上班了,胡占明的人也在加班,各部门都把力量发挥到了极限,应该弄点夜宵送到报房,让大家吃了补充体力。
到了院中,李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只见天空乌云密布,不见一点星光,月亮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山风凉凉的、湿湿的,像是要下雨,于是他脚步更快了。可他一进伙房就愣住了,刘政委正戴着围裙忙得满头大汗,炊事员和几个警卫班战士也没闲着。“政委!你怎么在这儿?”李剑惊奇地问。
“大家都在忙,能上去的都上去了,我来这里找点活干,给他们弄点夜宵。”刘政委边忙边说。
李剑高兴地说:“真有你的!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大家的确很辛苦,身体消耗得厉害,得想办法把伙食搞好,让大家吃饱肚子,打起精神搞情报。”
“没错,我们能干的只有这些了。看着大家忙碌,我也有点按捺不住了,真想上去亲自工作。”刘政委感慨着。
“好啊!如果任务需要,咱们两个都上去。”李剑十分赞同。
“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可不服你。可眼下我的任务就是当后勤,让你在前方打胜仗。”刘政委开起了玩笑。
“还别说,有你这大政委当后勤,前方一定打漂亮仗。哈哈,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前方后方密切配合的味道。”李剑开心极了。
“唉!可惜条件有限,没有好东西给大家吃,只能变换点花样,调剂一下口味。今天的夜宵是擀面条,菜包子,几样小咸菜,寒酸了点。”刘政委为难起来。
李剑夹起一撮咸菜送进了嘴里,尝了尝说:“嗯!味道不错!我还就得意这口,对大鱼大肉不感兴趣。再者说,现在什么条件大家都清楚,没人在乎这个。只要能吃上热汤热饭,不影响工作就行了。主要是鼓舞士气,体现对大家的关心爱护。咱们是谁?饿着肚子照样走完了两万五,打跑了老蒋小日本。靠什么?靠的是精神食粮!蒋介石倒是大米白面美国罐头,可净打败仗。噢,这您比我懂,就不班门弄斧了。”
刘政委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现在天气炎热,工作场所遮挡太严,有的同志得了烂裆,战斗力有所下降。应该重视起来,想法子让大家洗上凉水澡,防止出现非战斗减员。”
李剑一拍脑门说:“咳!都怪我太粗心,没想到这一点。可以在东山坡搭个临时澡堂,想冲凉就拎桶水去洗,注意点影响就行了。”刘政委表示同意。
李剑出了伙房,顿时一股凉风袭来,豆大的雨点打得脸颊生疼。“还真准!”李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快步向报房走去。
八、推诿攻讦
确如李明所言,敌军吴连生部果真发生了泄密事故。在西山道观忙得不可开交的同时,吴连生部也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在处理冲乱密码一事,总台频繁为各部发报,通报此次泄密事故。在西山道观听起来,吴连生的电台就像开了锅一样,仿佛发生了重大事件,抑或有重要军事行动。
吴连生气坏了,先是在司令部电台处狠发了一通脾气,又把情报处和通信机要处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称他们是一窝饭桶。此时此刻,他在司令部会议室里疯一样地咆啸着,把情报处宋处长和通信机要处何处长骂得冷汗直冒,似两根木桩子一样立正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待吴连生骂够了拂袖离去,郭副司令一脸遗憾地责备何处长说:“你是怎么搞的,这节骨眼上,竟犯下这种常识性错误!”
“唉!真他妈见鬼!刚打了两天胜仗,上上下下没高兴几天,又出了这种怪事!”何处长万分沮丧,捅娄子的是他的人,让他很没面子。
“怪吗?说怪也怪,我从事情报工作这些年,头一次亲眼目睹我们的人犯这种低级错误。可又不怪,何处长手下强将如云,个个都是人才,所以才干出如此漂亮的事情,害得我也跟着挨骂。”宋处长在一旁阴阳怪气的。他与何处长素来不睦,正好借此做文章。
“宋处长不要幸灾乐祸,我们好歹还干了点正事,不像有些人尸位素餐。据我所知,此次骚扰行动的情报都来自于军情局,有能耐的话,你也向炮兵提供点什么,让吴司令和郭副司令高兴高兴,我等也见识见识。”何处长反唇相讥。
“你!”宋处长被说到了痛处,额头上崩起两根青筋,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行了!这时候就不要相互嘲讽了!都是党国军人,要精诚团结。出了问题应该想办法补救,像你们这样互相拆台,党国的光复大业岂不是遥遥无期吗?”郭副司令不耐烦了,批评了两个人一通。
“郭副司令说得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应该马上更换密码。如此一来,即便共军截获那份电文,也无大碍。”宋处长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的进言虽说是为了通信安全,却也出了何处长的丑,可谓一箭双雕。
“不可!更换密码谈何容易,这上下左右,台湾海岛,陆地天空,不是一句话能够办到的。”何处长极力反对。他说的也有道理,更换密码并非易事,需为使用相同密码的部队全部更换,牵涉的方方面面太过庞杂。像马头岛那样的偏僻小岛,没有备用密码,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光时间就耽误不起,何况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你说怎么办?万一那份电报被共军截获,破译了密码,我们的一切行动就暴露无遗了,难免不发生天塌下来的祸事!”宋处长据理力争。他说中了,西山道观已经截获了那份电报,正在组织破译。
“请不要危言耸听!你怎么知道共军截获了那份电文?即便截获了,就能轻易破译出来吗?”何处长不想让人看笑话,仍然狡辩着。
“你!你这是侥幸心理!这么大的行动,共军情报部队必然会介入,说不定已经抵达平江。你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倘若被共军情报部队抓住破绽,就全完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宋处长气哼哼地质问着。
“好,好,当着郭副司令的面,你要说清楚,共军哪支情报部队在平江活动?都搞到了哪些情报?造成了哪些损失?”何处长也不示弱,将了宋处长一军。
“这……”宋处长顿时哑口无言,半天答不上来。他的人至今没能搞清是否有共军情报部队介入,军情局也无这方面通报。但他想了,尽管骚扰行动开展顺利,却只能说明共军没有搞到相关情报,并不表明没有情报部队介入。一旦那份有问题的电报被截获,很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见宋处长没了脾气,何处长冷嘲热讽地说:“宋处长,何某好歹也是机要出身,对情报这一行略知一二。按说你我共事多年,应该相互提携。今日之事是我的人出了问题,我应该向上峰检讨。但你不该借题发挥,拿着芝麻当绿豆。就这件事而言,我会从严处理当事人,对手下严加约束,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故,您就不必劳神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我是为了党国,为了国军安危。”宋处长理直气壮,调子唱得很高。
“哼!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何处长不屑地把嘴一撇。
“停!都给我闭嘴!”郭副司令制止了这场没完没了的争吵,在屋子中央踱起步来。争执双方只好静下来,等候定夺。
郭副司令翻来覆去地想了许多,思量着如何处理这件事。首先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截至目前,本部只有炮兵参加了骚扰行动,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此时更换密码,必然闹得沸沸扬扬,上下皆知,难免会引起不良反应。本来共军不知道此事,反而会提醒共军,引起注意。倘若将来行动失利,本部或许会成为替罪羊,被人拿来顶黑锅用,立功受奖之事则更轮不到本部了。其次他存在侥幸心理,以为那份电报虽出了问题,却不一定被截获。即便被截获,也不一定破译出来,何况有无共军情报部队监听本部电台尚未可知。
想至此,郭副司令打算被筒里放闷屁,自己消受算了。党国已到了这种地步,局势已如此不堪收拾,又何必自寻烦恼呢?还是得过且过吧!“这件事就按何处长说的办,对当事人一定要严肃处理,且要通报各部,引以为戒,杜绝此类事故再次发生。至于密码就不必更换了,共军未必截获那份电文。即便截获,也未必能够破译,又何必小题大做呢?宋处长!你的人要严密监视平江当面共军,特别注意有无情报部队活动。这是你职责所在,不可懈怠!”郭副司令终于表了态。
“郭副司令!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