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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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敢!您自己去吧!”王参谋直往后缩。
“你不去谁去?要不是因为你,能捅这么大娄子吗?走!好好向马司令汇报汇报!”张团长连逼带损地。
“那行,我豁出去了!”王参谋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文件!锁柜里!懵了?”张团长大声喝斥着。
“噢,差点忘了!”王参谋回身把文件锁进了保密柜,发出一阵“叮当”声响。
“唉!丢死人了!”张团长叹息了一声,就和王参谋走了。
这一切冯春莲听得清清楚楚,连马司令说了什么都了如指掌。她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张团长这两天没在家,原来是西山出事了。她不由得高兴起来,早上钱运通刚交代了任务,转眼就搞到了西山的情况,而且出乎自己的意料。西山共军竟然遭受了重创,死了十几个人,不知是哪路神仙的精彩手笔。另外张团长又有了新的防登陆战备预案,这也是个新情况,应该马上搞到手。张团长恰好去了守备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可冯春莲又为张团长担心起来,怕他因西山遭袭之事受牵连。他唉声叹气地,让正在监听的她直心痛。她为所做的一切内疚起来,在心里对张团长说:“对不起了,大有哥,春莲这样做也是没办法,是身不由已。请相信春莲是爱你的,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无意伤害你。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春莲就属于你了,不再属于别的男人。你应该明白,政治和爱情并非水火不容,两件事不应该搅在一起。军情局是军情局,大有哥是大有哥,春莲所做的一切并不妨碍我们相爱。”
在冯春莲看来,信仰与爱情并不矛盾,信仰不同甚至相悖的两个人完全可以爱得死去活来,同床共枕。间谍只是一种谋生手段,爱情则不必考虑政治信仰,只需爱对方就足够了。难怪在间谍这一行当中不断有人充当双面角色,还有一定数量的色情间谍大行其道。
确认张团长和王参谋走了之后,冯春莲马上离开了梧桐路三号,坐人力车朝一团驻地赶去。她必须尽快拿到那份新的防登陆战备预案,晚了张团长就回来了。宋小光和吴胜军继续护送起她来,并通知了一团驻地的队员。
待到了一团驻地,进了张团长的办公室,冯春莲立刻用特种钥匙打开了保密柜,将那份带着油墨香的防登陆战备预案拿在了手里。她简单翻了翻,认为比原先那份更加完备,便用照相机拍下了内容。随后她瞅了瞅其它文件,见没有新的,就把保密柜锁上了。
对于冯春莲的一举一动,在团长办公室对面蹲守的两名队员知道得清清楚楚,驻地门外的宋小光和吴胜军也了如指掌。“师傅!张团长能跟冯春莲结婚吗?”吴胜军问宋小光。
“不能,他不会跟冯春莲结婚的。”宋小光回答。
“他还爱她吗?”吴胜军满脸都是郁闷。
“可能不爱了吧,我也说不好,只有张团长自己知道。”宋小光的回答模棱两可。
“那,冯春莲呢?她还爱张团长吗?”吴胜军打破砂锅问到底。
“估计也不爱了,要是爱张团长,为什么要害他呢?”宋小光说得淡淡的,显得很无奈。
吴胜军把眼睛眯了起来,想了想说:“我觉得张团长还爱冯春莲,那天检查窃听器时,他本来不想说出冯春莲的,迫于追问才说了出来。”
“那时候他不认为冯春莲是间谍,所以不想说出她来。现在知道了,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她。但这需要一个过程,短期内很难转过弯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相信他会挺过来的,这需要时间。”宋小光为吴胜军解释了一番。
“假如他还爱冯春莲,又不能跟她结婚,岂不是太痛苦了?”吴胜军一脸怜悯地说。
“痛苦是肯定的,但也没办法,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分手是必然的,这就是现实的无情。我倒觉得他不必痛苦,冯春莲已经不值得他爱,又何必痛苦呢?或许会有这样的人,认为爱情和结婚是两码事,爱一个人不一定要跟对方结婚,跟一个人结婚也不必爱对方,这种观点纯属无稽之谈。”宋小光又是一通长篇大论。
吴胜军听着就迷糊,于是又问:“那你爱师娘吗?”
“那当然,我们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有着共同的革命理想,在艰苦的斗争中产生了忠贞不渝的爱情,结成了革命伴侣。张团长和冯春莲原本也是一对苦命鸳鸯,曾经爱得死去活来,但他们的爱情没有经受住斗争的考验和洗礼,只能是短命的。”一提起郑爱英宋小光就兴奋,说起来滔滔不绝,刹不住闸。
吴胜军仿佛明白点了,一脸认真地说:“我找老婆不找冯春莲那样的,得找师娘那样的。至少要找个能干活的农村姑娘,老家的也行,这样踏实,不影响革命工作。”
宋小光乐了,笑着说:“小毛孩子想那么多干吗,好好干活!找什么样的你说了不算,得人家愿意。爱情这东西,就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才行。这你不懂,该你想的时候才想,不该想的时候别瞎寻思。等到了岁数,师傅给你包办一个。”
“快拉倒吧!都什么年代了,要找就自己找一个,不用师傅操心。”吴胜军一脸不屑地拒绝了,头摇得像货郎鼓。
五十四、借酒烧愁
冯春莲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留了下来,等着张团长回来。她想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见了张团长,消息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从言谈表情上就能判断出来。上次西山的情况就是从王参谋嘴里得知的,这次或许还能从他身上得到验证。另外自己是大有哥的未婚妻,这一点驻地的人都知道,因此不能不见大有哥就走。连人家团长的面都见不到,还算什么未婚妻,弄不好会引起怀疑。再者说,上次来就没见着大有哥,还真有点想他了。要是西山出了事,他不知被折磨成啥样子了,此时最需要自己的宽慰。若能宽慰一下他,他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冯春莲在床上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张团长。她翻了翻被褥,再次找到了那只绣着鸳鸯的烟袋包,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张团长从守备区回来了,到了大门口就看到宋小光的车停在附近,便知道冯春莲来了,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但他不敢上前打招呼,径直进了大门。当他走进办公室时,冯春莲正坐在床上发呆,手里还拿着烟袋包,眼角残留着泪痕。
“春莲来了,等急了吧?”张团长换了一副表情,显得很高兴。
“都来半天了,上次就没见着你,这次说什么也要等一会儿。”冯春莲边说边将烟袋包塞回了原处,站起身来。她观察了张团长,觉得他精神头还行,只是消瘦了些,便放心了。倒是王参谋情绪低落,只说了声“嫂了来了”就转身出去了。
“王参谋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冯春莲问张团长。
“是工作上的事,被我批评了几句。”张团长轻描淡写地敷衍着,把随身带的文件夹锁进了保密柜。
冯春莲心里有数了,认为西山遭袭之事可能是真的,张团长想隐瞒这件事,所以如此回答。欲盖弥彰,他越是遮掩,这件事就越是真的。王参谋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绪低落,此次去守备区汇报情况,不仅张团长要挨批评,他也少不了陪着。“你也是,王参谋整天跟着你,即使为了工作,也不能对人家太凶。人都要面子,应该和气一些。何况王参谋挺好的,好好待人家才是。”冯春莲假意数落起来。
“这你就不懂了,小伙子虽然不错,也投我的脾气,但工作上的事必须认真,该批评就得批评,不然我怎么带兵?”张团长说得跟真的一样。
“好好好,怎么带兵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我问你,几天没见怎么瘦了?是不是不舒服?”冯春莲不再数落,眼睛里充满柔情。
“瘦了吗?我倒没觉得。整天忙得要命,又不省心,瘦也是正常的。没关系,等忙过这阵子就好了。”张团长大大咧咧地讲。
“累了就歇着,再忙也要吃饭睡觉。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享受,不必硬撑着,当心累坏了身体。”冯春莲唠叨着。
“唉!话虽这么说,我却偷不得懒。形势这么紧张,马头岛的敌人一直在捣乱,刚消停下来没几天,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打炮,我这个团长能歇着吗?整天被事情缠着,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想歇也歇不了。上面催着,下面等着,身不由己,不干也得干,累死拉倒!”张团长发了一通感慨,满脸都是无奈。
“大有哥,什么事让你这么累?能跟我说说吗?”冯春莲体贴地说。
“还是不说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成天没完没了的。”张团长搪塞着。
“不!我想听!”冯春莲干脆撒起娇来,坐到了床上,身子靠着被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张团长,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想听也不能说,都是军事机密,不能说给无关的人听。”张团长仍然敷衍。
“哎呀!已经不打仗了,哪还有机密。再者说,我是无关的人吗?都快成你的人了,还把我当外人?”冯春莲假装不高兴起来。
“与工作无关的人都不能说,这是纪律,明白吗?和平年代怎么了?和平年代也有间谍,怎能说没有机密了呢?前一阵子打炮,老百姓死得多惨啊!怎能说天下太平了呢?作为部队来说,战争这根弦始终要崩紧,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敌情观念。因此,涉及机密的事不能对无关人员透露,就是家里人也不例外。”张团长耐心解释着。
冯春莲只得说:“好好好,你不说,我也不问。那你刚才去哪儿了?”
“这不能说,怎么还问呢?”张团长仍然守口如瓶。
“啊?这也不能说?那你跟我说什么呀!”冯春莲不吱声了,嘴巴翘得老高。
张团长坐在了床边上,入情入理地说:“你还不了解部队,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打个比方,有人问你望海楼的菜是怎么做的,你会怎么办?”
“那可不能说,望海楼全指望那几道看家菜,秘不外传。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的望海楼就完了,非黄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