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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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上保密柜,将密码器打乱,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她惬意地笑了,仿佛刚刚品尝过一桌垂涎已久的美昧盛宴,间谍特有的贪婪欲望得到了满足。
可冯春莲惬意的笑容尚未褪去,负罪的感觉又重新袭上了心头,再次折磨起她来。刚才窃取文件时,她暂时忘掉了对张团长的愧疚,心里边只有兴奋。而从锁上保密柜的那一刻起,负罪的感觉便悄然回到了她的心里,蔓延到了她的全身。紧接着,这种感觉变得异常强烈,如洪水猛兽一般肆虐,仿佛要将她灵魂毁灭,肉体吞嗤。她的心空了,成了一具空壳,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刚才判若两人。
望着屋里熟悉的对象,冯春莲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张团长床前,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床上。顿时,张团长那十分熟悉的男人气味紧紧包围了她,沁入到了她的灵魂和骨髓里。这种气味令她陶醉,十几年前便让她如醉如痴。她寻找这种气味十几年了,如今终于找到了,她却不是当年的冯春莲了。她后悔走上了与大有哥格格不入的陌路歧途,痛惜离大有哥这摄魂摄魄的男人气味越来越远。她想弥补对大有哥的歉疚,可拿什么弥补呢?她只能越来越深地伤害大有哥,也越来越深地伤害自己。
冯春莲下意识地抚摸起了叠成豆腐块一般的被子,又将被子抱在了怀里,贴在脸上吸吮起张团长那特有的男人气味。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她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就这么吸吮着,感觉着,闭起眼睛回忆着。突然,她的手触到了一样东西,摸起来软乎乎的,像是一件绣品。她一激凌,触电一样地把东西取了出来。天啊!这不是当年自己送给他的吗,他竟然还保存着,而且保存得这么好,用都没舍得用。冯春莲的眼泪夺眶而出,顿时模糊了视线。
原来,这是一只烟袋包,是冯春莲熬了几个晚上给张团长做的。她用五彩线在上面绣了一对恩恩爱爱的戏水鸳鸯,绣得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一样,像征着少女时候的她对大有哥的爱慕之情。两个人离别的那天晚上,她把烟袋包连同一只精心选好的烟袋一同夹在了包袱皮里,塞给了张团长。
面对这样一只烟袋包,冯春莲怎不感慨万千。这只烟袋包是她和大有哥生死爱情的见证,不知随大有哥走过多少地方,经历过多少磨难,如今又辗转来到了平江,再次被她拿在了手里。她再也忍不住了,荡气回肠地哭起来,眼泪浸湿了烟袋包,浸湿了鸳鸯。
哭了一会儿冯春莲就止住了,心里稍稍痛快了些。接下来,她把张团长的被褥拆了,换洗的衣服也翻腾出来,一个人忙得满头大汗。她想给张团长来一次大扫除,仿佛只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些。眼见冯春莲出来进去地忙活着,门口的两个哨兵抿着嘴直乐。
一个说:“还是当团长好,有女人给打扫卫生。”
另一个说:“不当团长也照样,只要有女人,这辈子用不着自己洗衣服。”
一个说:“吹牛!咋没人给你洗?”
另一个说:“就是因为没有女人,站岗的小兵是不能有女人的。
一个说:“那不得了!瞧咱团长,给咱找的嫂子多漂亮!唉!这辈子我恐怕没这个福气喽!”
另一个说:“眼馋了?眼馋有个屁用,还是好好站岗吧,想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只听冯春莲在屋里喊道:“来一个给我拎水!别像木头桩子似地站着,没看我拎不动吗?”
“好嘞!这就给您拎去。也就是嫂子您发话,否则打死我也不敢。这叫擅离哨位,要是被团长知道了,肯定罚我扫厕所。”说着一个哨兵进了屋,拎着空桶去了。
三十九、顺藤摸瓜
冯春莲在一团驻地等着张团长,张团长却来到了西山。早上他离开望海楼后,先到几个地方巡视了一遍,见都很正常就往西山赶。天近中午时,他来到了西山南侧的简易桥,警卫连长胡大个正在桥头等着他。此处有一个班把守,胡连长天天盯在这里。
一上山张团长就马不停蹄地转起来,胡连长在一旁陪着,王参谋也在后面跟着。张团长已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检查得非常仔细,因为担心山上的安全。胡大个是张团长为李剑部派的警卫连长,此人作战勇敢,经验丰富,经历过多次警卫任务,从未出过差错。李剑部来此执行任务,上级要求张团长选派得力人手负责警卫工作,他便派胡大个担当此任。
“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张团长边检查边问。
“瞧这话问的,有我胡大个在,就没什么情况。团长放心,连只苍蝇也飞不到山上去!”胡连长大包大揽地说。
张团长脸色一沉,严肃地说:“别吹牛,要是出了事,你我可都担待不起。知道山上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反正挺重要的。您不说,我也不想知道。”胡连长摸着脑门,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他嘴上说不想知道,其实心里一直在琢磨。但他不敢问,因为张团长说过,任何人不许打听山上的情况,更不许说出去,他这个警卫连长也不例外。
“我可告诉你,这次的警卫任务非常艰巨,难就难在不仅要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还要确保他们的情况不被外界所知,这比保障人身安全还要重要,而且更难做到。一定要加强警戒,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也不许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包括你和你的手下,除非特殊情况经过允许。山上的情况要绝对保密,禁止在任何场合谈论。知道的人多绝非好事,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我只能对你说这些,如何要求你的手下,自己看着办吧。”张团长不便告诉胡连长实情,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我的妈呀!这是要我的命啊!放心好了,您说的这些我保证做到,要是出了问题,您枪毙了我!”胡连长已经懵了,急忙打起了保票。
“屁话!枪毙你十回有什么用?要是出了问题,连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问你,最近有人来过吗?”张团长板着脸问。
“没人来,就是偶尔有老百姓上山烧香,也都拦了回去。”胡连长回答。
“什么老百姓?烧什么香?在你眼里,压根就不应该有什么老百姓,所有人都是提防对象。”张团长生气了,对胡连长的回答很不满意。他看出来了,胡连长的思想有问题,还存在麻痹轻敌心理。西山是重要军事目标,必然是敌人刺探的靶子,很容易引起注意。老百姓靠近也不行,只要知道山上住着部队,消息便会传出去。敌人正满世界寻找李剑的人,很可能派人上山打探。倘若知道是情报部队,不会放过他们的。
“您多虑了,来的都是当地百姓,不可能是奸细,看穿着打扮就知道。”胡连长解释着。
“糊涂!老百姓里面就不能混有奸细?小心无大错,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山上,去道观里烧香更不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张团长极力强调着。
三个人边说边转,恰好来到了头一天大白瓜往茅棚去的地方,泥地上的脚印清晰可见,往山上去的痕迹也十分明显。张团长觉得蹊跷,就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你的人留下的吗?”
“噢,昨天北侧上来个娘们,被战士们拦住了,纠缠了一会儿。本以为她要下山,可到了这里又不走了,往山上爬去,被山顶哨兵发现才下山去了。”胡连长答得挺轻松,一点没有当回事。
“什么?不是没人上山吗?咋又冒出个娘们来?你是干什么吃的?咋不抓住她?”张团长认真起来。
“咳!您也太敏感了,没必要对一个娘们疑神疑鬼。战士们盘查了,说是来道观里烧香的,求神仙保佑生个儿子。听她说得在理,就没为难她。再者说,一个娘们,战士们不好太那个。”胡连长边说边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好你个胡大个!你就是这么干警卫工作的?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关键时候怎么糊涂了?真没看出来,你平时嘴里有荤有素的,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却腼腆得像娘们!”张团长气坏了,大声喝斥起来。
“我是事后才知道的,战士们没想那么多,就放她走了。走就走了吧,一个娘们啥也不懂,又没进到道观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警戒线,进了警戒线死活都要抓住。”胡连长连连解释着。
“行了!别说了!那个娘们很可能有问题。说说看,她都到了哪些地方?”张团长不想再听胡逢长解释。
“她是从北侧上来的,转到这里后又往山上去了,已经到了上面的茅棚,像是冲着茅棚去的。”胡连长回答。
“你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不是上山烧香的吗?怎么又冲着茅棚去了?”张团长更加警惕起来。
“她原本是来烧香的,为什么冲着茅棚去,我也说不清。但看不出有问题,应该不是奸细。”胡连长凭经验猜测着。
张团长慎重地说:“即便不是奸细,也不能随便了解山上的情况。万一茅棚里有人说了什么,泄露出去可就麻烦了。”
“咳!就是个茅棚,没啥大不了的。我问过战士们了,当时的确有两个女同志在洗澡,但一般不会说什么。那娘们顶多知道这些,还能怎样?”胡连长不以为然。
张团长摇了摇头,一脸忧虑地说:“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既然她知道茅棚是洗澡用的,洗澡水都流到了山下,就一定会猜测山上住了不少人。这就有问题了,山上戒备森严地,道观里住满了部队,而且还有女人,要是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会把奸细引上山来!”胡连长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张团长进一步追问。
胡连长马上问了附近的哨兵,哨兵汇报说:“往马头镇方向去了,看样子是远道来的,穿一件绿色大襟上衣,像是有钱人家的媳妇。”
“不行!得尽快找到她。即便不是奸细,也要堵住她的嘴,防止情况扩散。但愿她是马头镇的,马大爷应该认识她。”说罢张团长转身往山下走去,脚步飞快。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