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远影文集之蠢蠢欲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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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被放在了板凳上，脑袋贴在桌上，静静地欣赏“这朵百合”。

　　“看什么看，酒鬼？”这句话从她那小巧而又红润的嘴里滑出。

　　“我不是酒鬼，我是一个色鬼，我要嗅嗅你这朵‘百合’。”

　　说完，我的嘴粘到了她的嘴上，然后，慢慢地移动到脸，到额头，然后，又静静地躺在她的坏里大睡，做着一个关于春暖花开的梦。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我混帐地醒来。她饱含涩泪地告诉我她要走了，随她妈妈去美国，离开这个另她伤心的地方，当然也离开我。说完挥泪而去。

　　而我，跌坐在那里，像一只黄蜂失去了心爱的花朵，失去生存依靠般的难受，又一次用酒打发这苦涩的时光。

　　时光流逝，一切都还在本能地继续，岁月风霜地打磨消磨了记忆的创伤，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忧伤。
半花蕾
1。　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变天了，太阳在大大小小的云里钻来蹿去，干净的天空就这样开始溃烂起大大小小的疮疤。

　　校女子篮球赛即将开始的时候，我回到了教室，因为我不想看见几个娘妹儿在球场上忸怩作态。

　　门打雷似的一声，撕心裂肺地敞开了，经过墙地反弹，踉跄了几下才停下来。她直挺地在门口竖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地迈进来。所到之处，“飓风”刮起，搅得书页翻来覆去。。一场暴风就这样来临了！

　　她走到我的旁边，打开她的课桌，取出了球服。然后一边解上衣扣子，一边对我说：“球赛就要开始了，我要换衣服，你可以不走，不过你最好走开，因为我要脱鞋子，而我是香港脚”

　　听到这里，作为男人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跑出教室去拣一处恰当位置望着那欲哭无泪的天空显出同病相怜的神情。

　　她，我的同桌，名叫Maggie。或许因为有她，这所中学才够热闹；或许因为有她，这个班级才会阴阳怪气，邪门无比。她会在你起立时抽掉凳子，让你一屁股砸在地上；她会在下雪天冲到教室向全班宣布有一个女生倒在“血”泊中，当全班一起涌出，她解释说是下雪的“雪”；如果你当面说她不像个女人，他会拧着你的耳朵直到你向她喊姑奶奶。

　　在同学面前如此，在老师面前也一样。政治课上，老师在津津有味地讲解“9*11”事件，也不知是谁的屁股眼儿不管用了，虽然没有发出爆炸之类的情况，但散发的臭气却咄咄逼人。本来，这人之常情的事过去就过了，天晓得，Maggie站起来对老师说：“老师啊，也不知道是那家化工厂乱排废气，导致二氧化碳严重超标，严重威胁到我们的身体健康及生命安全，请问这是不是恐怖主义行为？”只听到“噗”的一声，全班齐声大笑起来，拍桌子的，敲凳子的，一片混乱。连我们的政治老师也弯下了他那高贵更直挺的身躯，努力了几下还是没有伸直。

　　2。浪漫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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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Ｍaggie变了，这是全班普遍的认同．作为她同桌的我还是安全地保持沉默，静观其变，因为我已嗅到这种＂变＂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她缓慢而又摇摆着身体走进教室，仿佛在用她那比较劣质的模特儿猫步向我们诠释她的＂变＂．尤其是那臀部，大罗筛似地筛着什么；又像小孩子手里的浪鼓摇摆的幼嫩．同时，那两叶粗大的眉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两根黑线．＂两根黑线＂经过讲台时，指着那拉的直直的头发，用那红的像鸡屁股般的嘴向大家宣布：＂我做了头发，决定从今天起一切从＇头＇开始．摒弃阳气，宏扬阴气，做一个十足女人味的女生．＂全班惊讶无比．

　　就在那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早晨，一颗红豆开始生根发芽，跟太阳一起放了出来．Ｍaggie上学快要迟到了，于是决定翻围墙，可是上去了怎么也下不来．正在骑＂墙＂难下之际，她听到了谁在用吉它弹奏　＜＜伤心太平洋＞＞。这着实让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个拥吉它的男生．同时，那男生也发现了她，于是放下琵琶，走过来像捧小鸡似地把她从墙上捧下来．这可不得了，这可是第一次跟男生挨得那么近，紧张地不得了的她不敢抬头看他，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Maggie开始打听那男生的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已经了解到一些基本情况：李颖，19岁，单身，系我校高三（1）班学生，品学兼优，尤其擅长弹吉他和钢琴。她也这样向我描述道：“不管怎样，是他的吉它声触动了我的那根‘情’弦，是他的拥抱让我脚踏实地，更是死心踏地。”于是她决定变，变得跟他的音乐一样柔美。

　　凡是堕入情网的人，是不能自拔的，他们显得那么痴，那么狂，那么的不要命。Maggie完全把心思放在请李颖吃饭，上网，以及她自个儿的穿着打扮上。尽管她的连衣裙在下百步梯时被一阵脚底风掀起，她也只不过迅速用手捂着，不以为意，照穿不误。

　　虽然她的殷勤换来的只是李颖的不即不离，也不能阻止她继续走活入魔下去。在这段时间里，她一般的表现是上课不看黑板，时不时脸上展放出笑花，又时不时愁云怨雾。同时，她也三番五次地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当我说没有时，她会遗憾地表示没有经历初恋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此时此刻，我也会搬出“爱情是个鬼，把你拖下水”的道理来。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Maggie为了李颖可谓不顾一切。一向成绩不好的她开始决定与李颖齐步走，所以三分之一的时间会放在学习上，以此来发展自己魅力的全面性和安全性。地理课上，老师讲读图专题时，说到中国的版图像一只引吭高歌的雄鸡，Maggie站起来发言：“算上海洋，中国的版图应该更接近一只雄雄燃烧的火炬，南海就是火炬的手柄。”这当然另同学吃惊，也受到老师的好评。接下来老师又说湖南跟江西的版图像两个兄妹的头像。但是Maggie又一次站起来表示：“依我看，二者的形状更像一对正在相拥相吻的热恋恋人的头像。”同学们在下面笑开了，老师在讲台上呆了半天，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上下牙齿磨得吱吱响。只有Maggie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下课之后，她问我：“请告诉我，我的回头率是多少？”

　　“大概百分之五十，”我回答．

　　＂怎么这么少？＂

　　＂你坐在中间，前面的人回头了后面的人不需要回头．＂　

　　她得意的笑开了．

　　3。失恋痛苦几多？

　　这个世界上的爱如果是郭靖与黄蓉便叫真挚；如果是白蛇与许仙便叫悲壮；如果是杨过与小龙女便叫永远；但是这个世界上对爱的追求是孔雀公主跟唐僧便会寂寞；是猪八戒跟嫦娥便会残酷；是林黛玉跟贾宝玉便会悲惨。

　　几个月过去了，Maggie追求李颖的浪漫恋情最终以悲剧结束。

　　寒冬腊月，大地银装素裹，Maggie一袭白衣，奔跑在广袤的雪地上。她想跟这洁白的雪花一同舞蹈，一同狂欢，一同挥就冬天的美丽。此时此地，她多想自己是一片真正的雪花，能够融化在他那温暖的怀里。

　　他出现了，果然没有失约，从远处缓慢而来，他逐渐在她视野里壮大。守时的男人是她欣赏的男人，她微笑着静静地欣赏这一切；她也幻想着他能够跑过来用双臂把她覆盖起来，让她这一片雪花在他怀里融化，融化进他的身体里。

　　然而，他没如她所愿，他只是长在她的面前，不是大树，而是木桩。即使这样，也丝毫没有减轻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于是，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慢跑了几步转过头来，叫到：“你追我啊！”

　　“我是不会‘追’你的。”这声音和着寒风灌入她的耳朵。她停下来向后回顾，凝视，如一个烈士就义前地回眸。

　　"；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只有空集，你知道没有交集的东西是不可能结合的。”她分明看见一把把匕首从李颖口中杀出来，泪水冲眶，，她捂着脸跑了。此时的白衣不再翩翩，很正规地表现出吊丧时的肃穆。由远及近，那白衣迅速地变成小片，变成真正的雪花，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她没有回家，一口气跑到了学校，进了教室，一巴掌打哑了我单房机里面的《算你恨》，带着哭腔向我宣布：“我失恋了。”

　　“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给你用，”我说。

　　“只有木头最可靠，才不会变心，”说完，一头扎到课桌上，那头黑发自然地撑开一把黑伞。

　　“不要伤心，‘只有爱的短暂，才能爱的永远’。”

　　“你空口说白话，你又没有爱过。”

　　“失恋对你来说并非吃亏，你只不过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他却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尽找歪理。”

　　“要不要到公园走走？”

　　“我不去，公园的环境都被搞谈恋爱的人给污染了。”

　　她抽泣着，不一会儿，两条泪根从肘间伸出来，在桌坎边拐了个弯，落在水泥地板上慢慢地开放出两朵硕大的“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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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这一天她是怎样渡过的，反正我只知道她晚上写了一首诗：

　　这夜

　　铁石心肠

　　脆弱懦夫

　　冰和雪

　　两个互斥人物石兄弟

　　之于冰　之于学

　　狂风舞蹈思绪

　　夜是黑色的　显得苍白

　　灯泡下的窗啊

　　给我一把板斧

　　划清的两眼　两个世界

　　烟雾萦绕斜柳

　　枯藤抖落声声鸦嚎

　　雪下的屈枝沉重

　　山之造型轻飘

　　何眠何醒

　　一樽浊酒醺黑

　　风雪无味

　　思绪何往

　　影摔于地　泣而无声

　　修好相机吧

　　拣一处造弃风景

　　落日　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