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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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帐蓬里,准备详细检查尸体情况。当时的现场很泥泞,我们准备不足,皮鞋及裤腿上沾满了黄泥,特别容易滑倒。经过检查,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初步判断是意外死亡。对于侦查人员来说,这具河飘儿就没被当作一回事了,只任由我们法医和照相的技术人员例行公事处理一下便完事。我和李智林检查着尸体的表面情况,司马雨拿着相机站在尸体旁拍摄,而董建国和几个侦查人员则站在旁边聊天。董建国不时地问司马雨怎样了,完事了没有。当时雨下个不停,司马雨见到董建国站在旁边没有帮忙,还不断催促,有些不耐烦,于是回答得有些不客气。董建国针锋相对,对其他人开玩笑说,司马队长觉得今天的尸体很有“味道”,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刚好这时,司马雨站在河飘儿旁边立足不稳,滑了一跤,一下子就按在了河飘儿的脸上,虽然戴了手套,还是粘了一手的腐肉。董建国和其他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董建国还说:“大伙这么多人,让司马队长一个人占了便宜!”司马雨气恼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用力甩起双臂把手上的东西抖得四溅。旁边人见状,赶忙躲瘟疫般四处逃开。只有董建国还在大笑,没有防备。当他觉得什么东西飞溅了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感觉有东西粘在了脸上。只见他顿时像被电击中一般,扔掉拿在手里的雨伞,浑身不住地乱晃,然后抬头用雨水冲洗,还不停地用力抹着脸。旁边的人笑声更大了,有人悄声说董队长肯定吃到肉了!慌乱了一阵后,董建国认为司马雨是故意的,握着拳头上前就要揍他。其他人见了,忙将他劝阻了下来,但又不敢靠近他,只是用着雨伞将他隔开。董建国见大家不敢近身的样子,显得更气了,但又不好再发作。
自那以后,只要勘查有尸体的现场,董建国就不敢再靠近司马雨。
女尸没有衣裤,双手被反捆,赤裸着身子仰卧在地上,只有脚上穿着一双鞋子。
显然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把死者身上的所有物品全部抛弃了,连衣服也没有留下!这是同类案件中出现得比较多的现象,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警方调查死者的身份,从而找到破案线索。这同时也意味着:发现尸体的现场不是凶案发生的现场,而是杀人后抛尸至此的!其他情况也说明了这一点。——死者朝上的胸前有淤积状的尸斑,且鞋子的底部并没有粘上河滩上的泥沙。
本案更为恶劣的是:女子死得很惨,胸部被人割掉,脸被锐器划了很多伤口,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什么人干的,下了这么大的恨手!”李智林嘟囔了一句。
我们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鞋子,那里的鞋底上粘着一块贴着棉花的胶带,棉花上还有血迹,看起来显然是医用的物品。紧接着我们检查了女尸的头发、口腔、耳朵、手掌……,以及其他所有可能隐藏物证的地方。死者的头发和口齿间粘有几根细小的白色纤维。在被割胸的位置,刀痕连贯,边沿整齐,看来凶器很锋利。伤口的边沿,有一排残缺的齿痕。从胸口流下的柱状血迹掠过齿痕,延向背部,最后终止于肩胛位置,蛇一般让人触目惊心!死者的手背有着细小的针眼,双手的指甲有所变形,向上翘起。我让拍照的技术员把这一切拍了下来,然后用剪刀将指甲剪了下来,以备检验。——如果受害人与凶手有过搏斗,指甲里就有可能留下凶手的皮肤组织,这是很重要的生物证据。
受害人被捆绑的双手是必须要仔细观察的,这里可能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捆绑的绳子是一根白色的纱线,我蹲在那里,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让司马雨拍下了照片。
最后,我把目光停留在死者胸前的尸斑上,那里的一处方形印痕让我很感兴趣。我让李智林拿来尺子,在印痕上仔细量了量。
“看看有什么识别身份的物品。”潘云在旁边提醒道,“我们得先确定死者的身份。”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指指从女尸脚上脱下来的鞋袜,“没有能识别身份的东西。”
“凶手扒掉死者衣裤,丢掉她身上的物品。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是谁!”李智林说道。
我点点头,赞成他的说法:“不过从现有的物品,还是可以得出她死亡时所处的地方!”
“什么地方?”潘云有些兴奋地问,“如果能找到杀人的第一现场,案件就破了一半!”
的确如此,越是将尸体抛离第一现场,越说明凶手与第一现场有着密切的联系。找到了这样的现场,就能抽丝剥茧地寻觅到凶手的踪迹!
“我们还是先检验一下死者的死因再说吧!”我不愿根据现场的部分信息片段草下结论,“综合分析,结论才能站得住脚!”
潘云表示同意:“那就先查清死因吧!”
“从表面来看应该是窒息死亡。”我边翻看死者的五官边说,“虽然死者乳房被割,但不是生前遭受的。倒是嘴唇内部有出血现象,应该被人捂过嘴。而且眼结膜充血,颈部有被掐过痕迹,符合被人掐住后窒息的特征。”末了加一句:“当然,还要详细解剖才能确定。”
潘云点点头:“好的,抓紧时间!”
我打开解剖箱,取出柳叶刀递给李智林:“先打开胸腔,看看有没有异常。”他那时刚来不久,我像老闵当年训练我一样,试图训练一下他的胆量。
李智林戴上手套,接过刀,表情显得有些紧张。我心里暗笑,在他的那个年纪,我拿解剖刀时手还发抖呢!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这很正常。
不紧张才不正常!
“小心点!”我嘱咐他,“别划着自己的手。”
李智林将柳叶刀对准死者的前胸,划了好一阵才划开。
“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他看看里面的内脏,对我说。
我点点头:“划开她的颈部看看!”
翻开死者的颈部,果然能看到里面有出血的痕迹,这是被掐过脖子的证据。
“好了,把刀口缝上吧。”我对李智林说。
于是李智林从解剖箱里取出缝合的针线来,又一针针把自己剖开的地方缝上!因为这种针是弯形的,我们戏称它“勾魂针”,而把缝合线叫做“了却线”。
缝完之后,我们用一块白布盖在了死者身上。
第九章 谁都会有另一个自己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可以下结论了吗?”潘云连问了我几个问题。
“有这样一个地方……”我说,“是个私人诊所,位置较为偏僻,里面有病床,这个女人就是在那个地方被害的。……”
“这样的诊所不止一、两个吧?怎么就能去确定哪个就是凶案现场呢!”董建国在一旁插话。
“我还没有说完呢。”我继续说道,“在这个诊所里,有一个医生,手上或者脸上有伤。这个人就是凶手!”
“我们连死者的身份都还没有弄清,你怎么就能肯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了呢?”董建国有些不以为然。
“让一些事物呈现真相,并不一定非要用另一些事情做铺垫——如果条件充分的话!”我说,“只要有客观的物证,也足以反映事实真相。”
“说得具体一点!”潘云听得有些振奋,催促我继续说下去。
李智林也看着我,神情显得很期待。
“我说得够具体了吧?”我笑着问道,“你总不至于要我说出凶手的名字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请你讲讲怎样得出这样的结论!”潘云也笑了。
“注意到鞋底了吗?”我指指从死者脚上脱下的鞋问道,“在那里有一小团医用棉花,被一块医用胶布粘着。棉花上还有血迹。这说明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潘云思索了半响没想出来。
李智林也在一旁沉思着。
“说明了死亡前所处的环境!”我故意买个关子,等待李智林想出答案。
“有医用棉花、医用胶布,还有棉花上注射后留下的血迹。——这个环境应该就是具有注射条件的医院或诊所!”李智林突然兴奋地提高声音说道。
“没错!”我说道,“棉花没有从鞋子上掉下来,并且上面的血迹很新鲜,说明死者踩到这样的棉花后再没有到其他地方活动过。或者说踩到医用棉花后她的活动就此停住了!而且,死者的手背上留有针眼,应该是就过医。而死者的双手,恰好是被医用纱布捆绑的,打结用的是医生手术缝合时常见的打结方式!再看看死者胸部被割的伤口,边沿很整齐,没有一处地方是经过几次切割的,说明凶器很锋利,医生的手术刀可以实现!”
潘云点着头赞道:“没错!”
“死者胸口有被咬过的痕迹,这四周呈现出了生前的应激反应,说明是生前遭受的虐待。而结合没有衣裤的情况,还应该有一个长时间的受侵害过程,没有一个隐蔽的场所是不可能完成的!”我继续说道,“所以,凶杀案的现场为较为偏僻的私家诊所,凶手为诊所内人员。而受害人的口齿间附有被褥的白色纤维,说明诊所内还摆放有病床。”
“那么,案发的过程应该是怎样的呢?”潘云问道。
“女受害人到诊所就诊打针时,凶手心生邪念,对受害人施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死者的指甲内有皮屑,说明受害人强烈反抗时可能抓伤了凶手的面部或手臂。——一般情况下,凶手只有面部或手臂是裸露着的!”我分析道,“后凶手将受害人捆绑放至病床上,她在挣扎过程中口齿及头发上留下细小的被褥纤维。凶手唯恐事情暴露,随即将其勒死,并变态地将受害人胸部用手术刀割下。那时,死者还躺在床上,导致血液流向处于低位的背部!凶手为毁尸灭迹,除掉了死者衣物,并用刀将其毁容。凶手将尸体藏匿了4小时以上,并且死者当时呈俯卧位朝下躺着,前胸位置产生了尸斑,弃尸到这里时才仰面向上,使得前胸呈现出与背部不同的颜色。”
在推断凶手的行为过程时,我显得信心十足,一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思维共性分析法很有信心,二是因为现场的客观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