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局档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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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说，“我们分崩式微，秘密工作迟早会被五角大楼吃掉。”

这显然是约翰逊对中情局在越南问题上的一个警告，中情局被取消在越南秘密行动的资格后，奉命进行谍报业务。1964年6月，约翰逊要求中情局对如果越南和老挝落于共产党之手，东南亚其他国家是否也将失手作评估。中情局不久后就做出了评估报告：“除柬埔寨可能是一个例外，其他国家可能不会很快因此而屈服于共产主义。”这可能是中情局多年以来做出的最好的报告，但约翰逊很恼火，因为他想与越南开战，其向国会诉说的理由中就有“一旦越南失去控制，整个东南亚会变成共产党的天下”，而现在中情局居然告诉他，他在杞人忧天。

美国正式向北越开战的三个月后，有人认为大规模地对北越进行轰炸会让北越屈服，因为北越难以承受工业的毁灭。中情局又送上了一份相反的报告：北越经济以农业为主，摧毁其工业固然会使北越受到损失，但不会造成致命打击。所以，大规模轰炸只是浪费炸弹。约翰逊更是怒火中烧，他总觉得中情局在跟自己唱对台戏。中情局也是叫苦不迭，肯尼迪时期想要从越南撤军，中情局反对，因为当时中情局认为自己在越南的秘密行动还不错。但约翰逊上台后，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主持越南问题，中情局的被迫退出，让中情局冷眼旁观，才发现问题丛生。

麦克纳马拉是一个强势的乐观主义者，他对越战非常肯定。他曾经预言美国的干预将使越南在1965年底独立（但越战直到1975年才结束）。

可是，在中情局眼中，此人根本不懂战争。中情局西贡工作站站长皮尔德席曾回忆了麦克纳马拉到西贡出席军事援越司令部汇报会的场面：“汇报结束了，麦克纳马拉放下手中的铅笔，把椅子从桌子旁推开，开始向在座的军援司令部高级官员大放厥词：我上次来过以后又建立了多少战略村呢？我上次来访后这些新战略村周围又围了多少英码的铁丝网呢？越南共和国军队对原油、气油、机油有什么新的需求呢？汽车轮胎又有什么新需求呢？”皮尔德席说他听完了这些话后惊呆在那里，他写道：“这不是一个后勤问题，无论如何，军援司令部有很多人完全能够应付战争的物资供应问题。这场战争需要讨论的是战略目的问题，以至战略问题本身。他究竟在说什么？此人根本不理解越南战争的性质，更不知怎么打这场战争了。”

事实上，中情局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该怎么打才能取胜，中情局的报告始终以忧郁的色彩为主调，但中情局从未说越战不能取胜，而只是强调目前打得不怎么样，照现在的打法要取得胜利是非常困难的，旷日持久的。约翰逊开始忽略中情局。局长麦康被冷落，他经常抱怨说：“我难得见到他（约翰逊），这令我非常伤心。”1965年初，麦康在尽了最后的努力想让约翰逊坐下来谈一谈中情局对越战的看法而没有得到回应后，他说，“我显然该开路了。”几天后，麦康局长辞职，约翰逊立刻同意了他的请求，开始寻找新的中情局局长。4月11日，海军中将威廉·拉博恩被任命为中情局第七任局长。威廉，拉博恩是个简朴的官员，并且非常爱国。约翰逊总统也是个爱国人士，并且还与这位局长同乡，在威廉·拉博恩宣誓就职时，约翰逊先是对老乡进行了一大段介绍，然后真诚地说，他如何找遍全美国，最后发现只有一个人能管理中情局，此人就是威廉·拉博恩。威廉拉博恩泪流满面，几乎要五体投地，在场的人也为二人的英雄相惜感动不已。

但威廉·拉博恩让约翰逊总统失望了。中情局历史上少有如威廉拉博恩这样的局长，具备了生硬的军人作风，没有任何情报工作经历，明显地缺乏外交知识识，这让他在不久之后就开始出丑。有一次，他问手下这个机构主要做什么？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当他看到中苏不和的消息后，对副局长雷·克莱恩说：“伙计，这可是条重要新闻，我要你对这个问题写一篇报告。”事实上，中情局的研究室中最多的资料就是关于苏联的，克莱恩对他解释说，情报处已对此问题作过彻底研究，没有再写专题研究报告的必要。威廉·拉博恩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大叫：“你对这个问题不重视，我要你把这些研究报告全都送上来，我要看！”克莱恩只好说：“好吧，但是，你得先给我找个手推车，因为这样的报告实在太多了。”

渐渐地，总统发现这位局长根本就不是自己找遍美国才找到的中情局局长，所以，每当白宫要威廉拉博恩出席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时，都有人提前告诉他：“你到白宫来，请把你的副手（赫尔姆斯）带上，他能告诉你，你该如何行动和说话！”这样的话让威廉·拉博恩和赫尔姆斯都非常尴尬。任何人都知道，威廉·拉博恩局长不可能在越战中为美国做出贡献。1966年6月18日，只做了一年中情局局长的威廉，拉博恩被换下，代替他的是从基层一直升到顶的职业情报官员赫尔姆斯。政术要求约翰逊总统对赫尔姆斯说了这样一句话：“其实我早就准备让你来领导中情局，拉博恩只不过是个临时人选。”

赫尔姆斯曾带领中情局走过最艰难时期，但后来被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开除。因为他拒绝阻止美国联邦调查局调查“水门事件”。赫尔姆斯曾是个长跑运动员，同时还热衷于网球运动。美联社是这样评价他的：他是中情局的精英，办事效率高。不浮躁，不恃强凌弱，是一个内敛干练、充满神秘色彩的男子。他精通那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卷土再来

赫尔姆斯的到来，使中情局在约翰逊眼中留下了好印象。首先，赫尔姆斯在中情局多年，对中情局以及当时的政治形式了如指掌，其次，赫尔姆斯和麦康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不会在使约翰逊厌恶的越战的不利情报上大做文章。赫尔姆斯让中情局的情报人员去解决现存政策问题，而不是去提出政策建议，他是个“述而不作”的老滑头。在他的指示下，中情局并不直接提出反对越南战争的意见，而是强调越战的复杂性，说这场战争不是一般的战争，至少不像美国之前所进行过的战争一样。这只是约翰逊信任赫尔姆斯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在以色列问题上。

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进入到最后阶段，美国人要求约翰逊出兵支持三面受敌的以色列。约翰逊总统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越南战争使他无法分身。他要求中情局提供以色列的军事实力报告。第二天，赫尔姆斯就把报告交给了他，报告指出，即使所有阿拉伯国家联合起来对付以色列，以色列都能在没有美国援助的情况于两星期内取得战争的胜利。约翰逊一手拿着他的这份报告，一手拿着与此报告截然相反的以色列政府的评估报告，问赫尔姆斯：“你能肯定？”赫尔姆斯给了肯定的回答。约翰逊不放心，让他再做一1967年6月5日早晨7时45分，以色列出动了几乎全部空军，对埃及、叙利亚和伊拉克的一切机场进行了闪电式的袭击。空袭半小时后，以色列地面部队也发动了进攻，阿拉伯国家进行抵抗。至10日战争结束，阿拉伯国家失败。这就是第三次中东战争，也称“六·五战争”或“六天战争”。

次评估报告。两天后，赫尔姆斯交上了第二份评估报告。他对总统说：“我们重新进行了研究，以色列将在一周内取胜。”约翰逊最终没有出兵以色列，结果如赫尔姆斯所说的那样，以色列在六天内取得大胜。约翰逊大为欢喜，认为中情局的估计居然如此自信和准确，使他印象深刻。

赫尔姆斯受到器重并不能让他心情放松，在他担任中情局局长时，在越南的美军兵力已经达到了50万人，联合国其他国家军队7万人，南越伪军70余万人，总兵力最多时达到了130万人。可就是在这样的雄厚实力下，美军采用“焦土”政策，甚至使用化学武器，都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中情局在此中扮演的却不是寻找原因，而是对白宫的一些在越南战争上的决策作观察，估计执行的结果。当然，执行结果很差。

1965年2月，约翰逊下令采取“雷声隆隆”行动。7月份，开始了以美军为主实施“南打”“北炸”的全面进攻，战争规模不断升级，战争形式发生变化。约翰逊希望用轰炸迫使敌人来跟自己谈判，或者是削弱敌人，通过地面战争赢得作战的胜利。当中情局被命令要求递交轰炸执行结果报告时，赫尔姆斯很犹豫。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摆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来：“告诉我，你们中情局这群出类拔萃的人怎么看这次轰炸？”赫尔姆斯小心地问道：“总统对轰炸效果是怎么想的？”麦克纳马拉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赫尔姆斯：“总统相信你。你心里怎么想的，尽避告诉我。”赫尔姆斯就把中情局的报告说给这位真诚的人听：“轰炸行动不可能得到效果，相反，轰炸得越猛烈，越共的反弹就越激烈。”麦克纳马拉装作专心地听着。后来，赫尔姆斯才知道，约翰逊总统听完麦克纳马拉转述自己的话后，只说了一句话：“你不会相信那些废话吧！”

赫尔姆斯所能做的就是既要调和阴阳，让中情局尽职责，又要使传递给总统的评估报告经过修正而符合总统“越南问题正在逐步得到解决”的口号。赫尔姆斯的压力很大，而麦克纳马拉的压力更大，随着越南战局的僵持，他感觉到美国已经陷入了一个泥沼中无法自拔。特别是在中情局没有预测到的新春攻势发生后，这位国防部长更加坚信他和美国的下半身已经陷进泥沼中了。

中情局在情报搜集与分析上始终是个门外汉，即使有对以色列的成功分析，恐怕也只是偶然才爆发一次的“心血来潮”。从美国军队进人越南，中情局始终没有搞清楚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曾提交过一份报告说，这个阵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