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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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皇上做媒,他们都不答应,有人可说是因为公主你。”
太平又惊又怒,猛的站起身来,对太监厉声道:“靠岸,尽快靠岸。”她脸上闪过一丝凶恶,尽管只是一瞬即逝,但也把船上的众人吓得目瞪口呆,而阿藏却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太平冷若冰霜的脸。
太平有些不安的看着武则天,她的双眉紧锁着,愁容满面,太平柔声问:“皇上,你有心事?”
武则天道:“太平,朕想给阿藏找个婆家,你看这满朝文武百宫谁合适?”
太平一惊,低声道:“皇上,婚姻一事非同儿戏,既然阿藏想成婚,心中必定已有人选,皇上何不询问她自己的意思?”
武则天叹气道:“太平,因为朕知道她想嫁的人,朕才如此烦心。”
太平猛的一惊,紧张的问:“她莫非看上了谁家的王子。”
武则天摇头道:“不是,她看上了凤阁侍郎李迥秀。”
太平顿时失笑,便掩住嘴,看着武则天,武则天沉吟良久,轻声道:“太平,朕要你亲自向李迥秀提亲。”
太平脸色大变,她突然觉得武则天变了,她竟然为那两个娇媚的男人命令自己的女儿做令天下人耻笑的事,良久,太平一字一顿的说,“皇上,你的圣意太平无法胜任。”
武则天凝视着太平,“平儿,朕知道你不愿做此事,但朕实在无计可施才要你……。好了,就这样。”
她说完,没有再看太平,急急走了,留下太平一人坐在殿中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她太了解武则天了,她知道李迥秀倾心与她,如要其他人宣,誓必会引起李迥秀的抗拒之心,只有她,才能令李迥秀心悦臣服,因为她在宣旨的同时也在宣泄她的心声,她不爱他。
太平苦苦一笑,李迥秀生于世家,他的祖父、父亲都担任过刺吏,他母亲出身寒微,进李府时连名字都不知道,但却是万里挑一,极为罕见的美女,被纳为妾后,不久便生下了李迥秀,李迥秀继承了母亲的血统,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又极有文采,自小便负有盛名,更喜欢结交朋友,吟诗饮酒,却不因酒乱性,号称当代第一风流人物,他的妻子文静娴雅,大方端庄,极得他的喜爱,现要将他两人折散,一定引众人不耻,就连飞扬跋扈的武承嗣,也因夺人之妻而失去人心与皇上的宠爱,最后失去性命,现在,她又要为两个为天下人不耻的男宠荒淫的母亲去折散别人的家庭。
太平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一切都变了,甚至连武则天对她的爱也在改变,变得可有可无,变得淡薄,变得无足轻重,甚至比不上她对那两个男宠的爱。
太平强装笑吟吟的样子对李迥秀道:“李大人,皇上命太平为你做媒。”
李迥秀奇怪的问:“公主,下官早有妻室,何来做媒一说。”
太平脸显尴尬之色,半晌,她又笑道:“李大人,皇上有意将张昌宗与张易之的母亲许给你为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迥秀又是诧异,又是愤怒,“公主,下官……。”
太平打断他,“李大人,这是皇上的圣旨,谁也不能违抗,甚至包括我。”
太平幽幽吐出一口气,“李大人,人活在世上,总有些事不如意,快快乐乐的生活才是真谛,自古以来,夫可休妻,任是谁,都逃不掉纲常,你若明白,就回去准备婚事吧。”
太平不敢看李迥秀的神色,她快步走到厅门口却又站住了,“李大人,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就会快乐很多。”她喃喃的话语,即像是劝慰李迥秀,又像是在劝慰自己。
武则天疲惫的看着太平与狄仁杰,他们正在为她的生辰庆典列外地朝贺官员名单,她开始有些烦躁,从早朝到现在,她有五个多时辰没有看见张昌宗了,婉儿也不知去了那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时日,她敏感的察觉到婉儿似乎与张昌宗之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可她却没有抓到证据,她费力的抬眼看了看太平,自她要太平为阿藏向李迥秀提亲后,太平明显与她疏远了。
太平,她是她在大明宫里唯一的指望,她不解娘的心,也许群臣的议论果真伤了她,她曾听人隐晦的说李迥秀倾慕太平,时时写诗称颂太平,可这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想为自己的情人的母亲找个丈夫,女人需要男人,太平也有薛崇简陪伴啊!
想到薛崇简,她似乎看见那个沉默寡言,平静如水的俊秀的男孩,他终归要成亲,要离开太平,那时,太平只有面对寂寞了。
武则天一阵心酸,她抬起手伸向太平,“太平,到朕这儿来。”
太平诧异的看了看狄仁杰,轻盈的走到武则天身边,正要施礼,武则天握住她的手,“太平,你坐下,坐在朕身边。”
太平依言坐下,武则天放心的闭上眼睛,陷入假寐,她的魂魄似乎飘飘荡荡的离开了她,她一个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明宫中,宫里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理睬她,她孤独的走着,突然来到上官婉儿居住的别院,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准备进去休息,却听见男女交欢声,她想,怎么三思竟会跑到同宫?不知不觉进了门,却发现与婉儿交欢的男子竟是张昌宗,他狗一样伏在婉儿身上,看都不看她,她气得手足冰凉,正想上前拉开他们,却听婉儿道:“皇上,你老了,这两个美少年爱的是我。你给不了他们快乐,他们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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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怒,却听太平的声音在轻唤她,“皇上,皇上。”她猛的睁开眼睛,见太平满脸关切的看着她,她嘶声道:“太平,你叫人去押张昌宗和上官婉儿来。”
太平不知所谓,便转眼看着狄仁杰,他微微点了点头,太平高声道:“来人,宣张昌宗,上官婉儿见驾。”
太监们传旨去了,太平见武则天闭上眼睛,正想离开,却听武则天道:“太平,显离开多长时日了?”
太平低头算了算,“十几年了。”
武则天哦了一声,便不说话,许久,她又道:“狄爱卿,朕老了,你说朕的江山应传给谁?”
狄仁杰闻言,从容起身,然后五体投地,“皇上,您终于考虑这个您早该考虑的问题了,臣深思了十数年,今日即使是死,也要向皇上陈明臣的心迹。皇上,大唐的江山是太宗皇帝浴血奋战得来的,理应在李氏子孙手上传万世千秋,但皇上窃取神位十数年之久,皇上,您雄才大略,在十数年间,将大唐治理得国富民强,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但皇上,您老了,正如臣已老迈一样,你应将皇位还给您的儿子,您从他的手上偷到了神器,现在是还给他的时候了,先帝在逝世时,留下遗诏要您监国,辅助中宗皇帝,如您将庐陵王接回洛阳,虽然晚了十数年,但您终还是奉了先帝的遗诏。另外,有的人也在窥视您的皇位,妄想您立某些无耻小人为太子,皇上,臣斗胆问您一句,姑侄与母子谁亲谁疏?老臣不明说您也清楚,老臣不想皇上百年之后,竟无人祭祀。皇上……。”
狄仁杰说到最后,已是老泪纵横,武则天动容道:“狄爱卿,你起来,让朕好好想一想。”太平感激的看着仍在哽咽的狄仁杰,十数年来,有谁敢向武则提及庐陵王回朝一事,只有狄仁杰敢,也只有狄仁杰能做到。
正文 第七章 第五节 还乡
武则天静静的思索着,似乎并未注意到上官婉儿与张昌宗一前一后走进大殿,太平轻声唤她,她才回过神来,眼神凌厉的注视着两人,“六郎,你去哪儿了?”
张昌宗有些慌乱,脸色轻轻的变了,“皇上,臣,臣……。”
武则天不侍他回答,转眼凝视着婉儿,“婉儿,你又在哪儿?自下朝这五个多时辰,你在哪里?”
上官婉儿竭力做出平静的神色,“皇上,奴婢在奉宸府与张大人商讨《三教珠英》。”
武则天一皱眉,“商谈《三教珠英》?为什么五郎没有参加,除你两人,还有谁?”
上官婉儿微一踌躇,“除张大人与奴婢外,无其他人参加。”
武则天突然坐起,顺手从案上拿起一个香炉向婉儿掷去,婉儿不敢闪避,香炉正中额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婉儿不敢抹拭,一任鲜血奔流,张昌宗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平忙跪下道:“皇上,请息怒,婉儿与张昌宗商谈《三教珠英》是接了皇上的圣旨,想让皇上的伟来万世流芳,让皇上的英名留著青史。皇上,婉儿自小便留在宫中,陪伺在你身边,太平斗胆,求皇上给婉儿一点自己的时间,享受人生的乐趣,你不觉得每天的生活在成堆的公文,诏书中的生活虽然神圣,但是枯燥,皇上,婉儿是你的得力助手,也是你的半个女儿,皇上,婉儿对你的忠心是无人可比的,皇上,你悲天悯人,何不……。”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好了,太平,你起来,婉儿,你去看看伤势,今晚不用伺奉朕了。六郎,你也起来吧。太平,狄爱卿,你们退下。”
太平与狄仁杰行了君臣大礼,退了出来,两人沉默关,侍走到一处僻静的甬道,太平突然向狄仁杰跪下,流泪道:“狄大人,太平代李家皇族向你致谢,你是大唐最忠心的大臣,是朝堂里最勇敢的武士,太平惭愧,身为李氏子孙,却不敢如大人般直言无忌,甚至抛弃了自己的姓氏,狄大人,太平这一拜,是代先帝,您始终是大唐的朝臣,这一拜,是代李氏子孙的,您维护了这个姓氏的尊严,这一拜,是代天下人的,您是天下人的敬仰。”
太平叩头至地,咚咚有声,狄仁杰忙阻止她,两行细细的血流了下来,染红了她额头上形如牡丹的胎记,狄仁杰道:“公主,你何必如此赞颂老夫,老夫只不过是言明了臣下所应之言。唉,天下之事,纷纷扰扰,谁又说得清,道得明。老夫只是尽为人臣的本份而已。”他长揖一礼,蹒跚着走了。
太平跪在地上,细细的回想狄仁杰意味深长的话,却不知一双手轻轻将她持起,她猛一回头,才发现武延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