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个小时-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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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也不再多说,马上发动雷克萨斯开出车道,朝拜瑞丘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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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克坐在书房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全身湿透,拼命喘气,心脏狂跳,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在湖底昏过去时,他以为自己死了,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让茱莉亚失望了。
镇定下来后,他看到抓在手中的皮夹。这个小牛皮制的古驰黑色皮夹是他在凯斯克水库底下的死人口袋中拿到的。打开后,他发现里面装满百元大钞,还有一张黑色的美国运通卡和一张金卡,不过他跳过这些,先去找驾驶执照,那才是他最想找的东西。
不过,得知这个死者的身份并没有令人高兴一点,反而使他比一小时前生出更多疑惑。他又读了一遍驾驶执照上的内容:宾州海沃福德镇莫里恩大道十号。生于1952年5月28日。身高五英尺十寸。保罗·卓弗斯,替汉尼寇家安装安防系统的安防公司老板,但现在却被淹死,陈尸在凯斯克水库的湖底。
尼克冲上二楼脱下湿衣服,迅速换上牛仔裤和白衬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外套,并掏出湿裤子和湿外套口袋内的所有东西。他找到马库斯写给马库斯自己的信和灰发男子在审讯室里给他的信,信封上的墨水只是略微洇开。他拿起怀表,打开表盖。这个怀表是防水的,进了水似乎毫无影响,秒针刚走过十二,显示为两点零五分。但他的手机进水后短路了,他其实有点高兴手机毁了,这样一来,茱莉亚死亡的照片便从这个世界抹除了。他把皮夹、钥匙、圣克里斯多夫奖章、卓弗斯的皮夹和那两封信全都塞进口袋。
尼克跑下楼,回到书房,打开保险箱,看到手枪和弹匣仍在里面,他不禁露齿而笑。这不是魔术,手枪并不是从丹斯的车跑到这里来。因为现在是两点零五分,所以它根本还没离开保险箱。
尼克拿起手枪和几个弹匣塞进腰带,藏在身后。他把桌上那叠纸张移开,发现他的手机仍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随时可以使用,他笑了一下,但好心情很快就消失,反而开始生自己的气。他刚刚差点死掉,而且连茱莉亚也会跟着没命。他实在太过愚蠢,又自大无知,以为只要回到过去就能轻易将茱莉亚救回来。
他完全没有使用在未来获得的信息改变过去。这是一场比赛,他却是个愚蠢的参赛者,只会到处乱跑,指望偶遇的陌生人帮忙。他必须改变,而且要立刻改变。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他救茱莉亚的机会快要用完了。
他将从湖底死尸身上拿到的皮夹塞进外套口袋。
他不会再被动地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现在他已经有了计划。
他要去见保罗·卓弗斯。
尼克把车停在空难现场的路障外,停在蓝色雪佛兰羚羊后方,凶手将会坐上这辆车,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后,他会对这辆车穷追不舍,试图将对方挤出路面,撞上大树。
他迅速走向二等兵马纳斯,上次他来找夏诺警探时,这位国民警卫兵曾经制止他进入。
“我能为您效劳吗?”那位警卫队士兵问。
“我要拿跟坠机有关的证据给戴利亚队长。”尼克高举着湿皮夹继续往前走。
警卫队士兵听到尼克充满权威的口吻和态度,问也不问就点头让他通过了。
尼克站在那里看着空难现场。消防员拉着长水管,完全没空坐到踏脚板上休息;死者家属被送到中央建筑去见亲人的遗体,听取关于空难原因的最新汇报,期待着也许有人能奇迹生还。
这凄惨的画面跟尼克过去所遭遇过的事截然不同,虽然一个小时前才刚来过,但他还是无法适应这种景象。这场悲剧实在太过惨烈,除了机尾之外,他完全看不到任何比房门大的残骸。他看着几百个志愿者在协助救护人员安抚悲痛的罹难者家属。这是人性至高的展现,亦是生命中最悲惨的境况。
而保罗·卓弗斯就在茫茫人海的某处。
尼克拿出卓弗斯那个到现在都还湿着的皮夹,找出他的公司名片,拨打上面的手机号码。
“喂?”
“卓弗斯先生吗?”尼克在志愿者人群中搜索着。
“我是。”
尼克在中央建筑和帐篷旁边的人潮中寻找。“我叫尼克·昆恩。”
“什么事?”卓弗斯以毫无情绪的直接口吻问。
尼克扫视着被警示带圈住的运动场,最后终于看到他。那人正将手机靠在耳边,站在布满死者遗骸的运动场。尼克挂掉电话,直接朝那人走过去,视线不曾离开。
卓弗斯比尼克想象中更壮硕,他以前的体格一定硬如岩石,体重虽然已有些改变,但依然强壮。他的灰发整齐地梳到脑后,不像尼克在凯斯克水库底下见到的尸体那样凌乱。
他戴着塑胶手套,衬衫袖子卷起来,正将覆盖死者的白布一块块掀起,查看底下的遗体。
“卓弗斯先生吗?”尼克走近时说。
卓弗斯并未停止掀开白布,他只当尼克是个骚扰他的无聊人士。
“我叫尼克·昆恩。”他边说边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卓弗斯不理会他,尼克不确定是因为他戴着手套还是因为生性无礼。
“你是今天才飞过来的吧?”尼克问。
“我认识你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尼克停顿一下,不确定该怎么说下去。
“我没时间跟你玩猜谜,你就直接说明来意吧!”
“他们要杀你。”尼克脱口而出。
“谁?”卓弗斯还是没抬眼看他,好像没听到,或者根本不在乎。
“你的同伴。”
“同伴?”卓弗斯终于抬眼看他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尼克抓住对方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他们打算杀我妻子。”
对方的脸色稍微软化。“那我建议你去保护她,而不是来骚扰我。”
“你认识伊森·丹斯吧?”尼克追问。
“你是警察吗?”
“他会拿枪射进你的眼睛和嘴巴,他设下了恶毒的陷阱。”尼克轻碰自己的嘴,“然后他会给你的脚踝绑上一块铁板,把你丢进湖里淹死。”
“你是想吓唬我吗?”
“是这样没错。”尼克老实回答。
“看过这些之后,”卓弗斯挥了挥手,指着周遭的一切,“请原谅我没空理你,我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
卓弗斯瞪了尼克一眼,随后走开。尼克呆了片刻,不知道该怎样说动这个人,该怎样才能让他跟自己好好谈谈?
尼克追上卓弗斯,跟在他旁边,一起走在焦黑的地面上,他们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以免踏到AS300喷气式飞机的残骸。只要碰到有白布的地方,卓弗斯就会停下来,先敬礼般地点头,随后缓缓抓着白布一角掀开来看。
这些布是仓促之间从北威彻斯特医院拿来的床单,本来不是为现在这个目的而设计的。尼克虽然知道白布盖着遗体,但却无从得知白布底下的真相。底下不是安息的死者,而是残缺不全、破碎不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有的床单盖着身体,有的盖着手足残肢,尼克从不曾见过这种景象,不由得感到反胃,同时也感到心痛。卓弗斯怎么能够这样耐心寻找?尼克实在不了解他怎么有办法看那些死者的脸孔。
“你在这里做什么?”尼克问。
“我以前是军医,在越南服过役。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这种情景。”
“你以为来这里当当志愿者就能净化你的灵魂吗?”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说一次:不要来烦我,否则我要报警了。”
“相信我,你不会想这么做的。”尼克顿了顿,“你这是在赎罪吗?”
卓弗斯停下来,转身面向尼克,眼中带着愤怒和痛苦。“我在找我弟弟。”
尼克呆望着对方。他本来认定他是个坏蛋,但听到他的弟弟也在飞机上时,尼克大为震惊。
“我很抱歉,”尼克说,“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你知道了,可以不要再烦我了吗?”
“今天早上在汉尼寇家的华盛顿大宅发生了一桩抢劫案,那里的安防系统是你负责的。”尼克不是很愿意逼他,但他必须问,“他们偷了一大堆钻石和古剑,还有几把刀子和枪支,而且正在销毁证据。我知道他们在追你,你得赶紧离开,我会帮你,但你得告诉我还有谁涉案,我要知道每个人的名字,才能救我太太。”
卓弗斯终于用不同的眼神看着尼克,此时,他的目光充满同情。“我为你妻子感到遗憾。”但同情的目光随后消失,“但至少她还活着,我却无法对我弟弟说出同样的话。现在,恕我失陪了。”
卓弗斯弯腰掀开另一块白布。
“卓弗斯先生在哪里?”他们身后有人大喊。
“很好,你又是谁?”
“我是伊森·丹斯警探。”
尼克转身看到四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丹斯身旁。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丹斯抓住他一只手臂,其他的警察抓另一只。尼克迅速扫视这些警察,看是否有谁像他在凯斯克水库底下看到的那个被捆绑的尸体,但这里没有红发的人,他们四个也一点都不瘦。
尼克摸了一下身后的手枪,然而,他知道,如果自己拔枪,不是被杀就是被戴上手铐。
“放开他。”尼克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什么人?”丹斯问。
“你难道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尼克说,“这个人在找他弟弟的遗体!”
“他找的可不只是那个而已。”丹斯说完,转身带着卓弗斯离开。
尼克望着四周盖着白布的罹难者尸体,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无辜的人必须死去。有多少人在为自己心爱的亲人哀悼、伤心?他很能了解失去至亲的感受。
但愿他能阻止这一切,化解这个灾难,但愿他不只拥有五个钟头;如果救茱莉亚和破解一桩案件需要十二个小时,那么救两百一十二个人又得花多长时间?他能不能回到过去,叫大家不要上飞机?他能不能找到失事的原因?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