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千金:倾绝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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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得眼前的老妇人,那是春歌的老祖母,顾家老夫人顾姚氏,亦是如此唯一能够暂时支撑起顾家的当家人。
“春歌知错,害祖母以及各位姨娘伤心,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春歌脸色一正,伸手握着祖母顾姚氏略显干瘪的手,眼神认真而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祖母顿时喜极而泣,连带着站在一旁的诸位姨娘也不由露出欣慰的眼神,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母亲,春歌能够安然无恙是件喜事,咱们应该去烧香拜佛,多谢菩萨的保佑。”大姨娘在一旁说道,也让春歌的目光从老祖母身上转到她的身上。
“大姨娘!春歌这些日子让您受累了!”春歌说着便在床上朝大姨娘微微行礼道。
“没事,只要人醒了就好!”一身白衣素装的大姨娘听得春歌如此一说,不禁觉得这些日子来的辛苦不算白费,只见她面露感动之色,捻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春歌看着大姨娘那略略泛黑的眼圈,心知她近日来定是未曾安眠,为家里的事,操了不少心。
说起大姨娘段氏的娘家,其祖上乃是以制茶发家,可惜到了她这一代却没能继承祖上的手艺,以至于经营不善,败了家,而段姨娘的父亲也因为想不开过了世。
姨娘们
算来,也是段姨娘与父亲有缘,十几年前,段姨娘父亲身亡不久,独立支持着茶园的段姨娘,偶然在茶园邂逅父亲,两人情愫渐生,最终在老祖母的应允下嫁给父亲为妾。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六姨娘,你们也受累了。”搀扶着大姨娘段氏的两位姨娘以及一旁的三位姨娘皆是摇了摇头,口说不累,说是应该的。
算起来,这五位姨娘中,二姨娘连氏、三姨娘乔氏、四姨娘李氏三位,原本是父亲的通房丫头抬上来的姨娘,五姨娘与六姨娘则是大姨娘的陪嫁丫头,因没有姓氏,只是称了二人月姨娘与云姨娘。眼前这六位姨娘的年纪都已经临近三十,除了六姨娘产下如今已经五岁的弟弟锦文之外,其它几位姨娘皆无所出。
至于二伯却是一心一意喜欢着已经过世多年的二婶婶,自从二婶婶过世十年来,从未娶妻续弦,更不要提纳妾,以至于二房如今二伯一死,反倒是绝了户。
现如今家中男丁仅有父亲这一脉,而唯一还活着的男丁便是二哥顾春,亦是她双生的哥哥。
只可惜,二哥在九岁那年跌了一跤撞了头,以至于有些痴傻,未免二哥胡乱跑出园子出了差池,就令人将他安置在后头屋苑中,使了家中较为孔武有力的三位粗使婆子以及一个看院,一个大丫鬟,三个二等丫鬟伺候着。
虽然也曾闹过,倒是无什么大碍,六年来安然无恙的待在后院不曾离去。至于二哥的事情,因为当初是对外说他对习武不感兴趣,去了外地求学读书,虽然当初有人怀疑,却因为时间的关系,慢慢淡了心中的疑惑。
至于弟弟锦文此刻却不在屋内,想来是不喜她这个姐姐不愿过来看她,毕竟当初的春歌曾经失手将他推入院中的荷塘中,虽然人无大碍却也生了一场大病,受了惊,以至于锦文看见她之时,都是一脸害怕的神情。
如今失了顶梁柱的顾家,恐怕也就只有老祖母顶着。
浓浓亲情
至于几位姨娘那是指望不上了,多年的安逸生活早已让她们养成了依赖的性子。春歌此刻只求家里不会在父亲他们的去世后,还不懂得节制。
忽见春歌突然沉默片刻,老祖母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给你瞅瞅?”
“若是不舒服就要说,免得落下病根子,那可就麻烦了。”二姨娘接口说道。
“是呀是呀,不舒服一定要说……”
“没错……”
“……”
六位姨娘七嘴八舌的劝说着春歌不要隐瞒自己的状况,那话语中皆是真诚的关心,让她不禁心中一暖,觉得被家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的好,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站在一旁的徐妈妈见房中气氛如此融洽,不由欣慰的退出了房间,片刻之后,手捧着炖盅入了房间。
“老夫人,小姐刚刚醒来,还是让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正巧炉上的粥刚刚烧好,我就盛了一盅过来给小姐垫垫肚子。”徐妈妈说着放下手中的炖盅,为她将粥倒入碗中,捧到了跟前。
“我来喂你。”老祖母说着要去接碗,却被春歌抢了个先。
“祖母,我能自己吃。”春歌说着三两口吃完了粥。肚子稍稍有东西垫着,春歌那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有了一丝红润。
在询问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春歌方才知道家中丧事已经办妥,父兄他们也已经安葬。而张家那边,也在头七过后,将退婚文书送了过来,并在隔日便于南阳薛家的四小姐定下了新的婚事。
对于张家这种做法,自然引来诸多流言蜚语,而且是越说越离谱。甚至连她投井自杀的原因,也被说成她因为行为不点,被夫家知晓,从而退婚,自觉无脸见人方才寻了短见。
可实际上,却是因为顾家将大笔资金投入采办上等香料中,而这次父兄归来乘坐的船只正是载满了等同于全家家当的香料,这次一翻船,连带着万贯家财也几乎沉没了,现如今也就剩下城里几家杂货铺子的微弱收入,维持着家中的生计。
张家来人
知道实况的张家不愿摊上已经破落的顾家,就将原本定好的婚事退了,改娶了次于顾家的薛家之女。成婚的日子就定在六月初八。
张家如此行径如何不叫顾家心寒,以至于张宜山几次派人送来歉礼,都被老夫人二话不说丢了出去。
几次过后,对方也就消停了,没敢再上门。
虽然张家不来了,可家里却因为春歌的高烧不断,昏迷不醒将剩余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以至于家里原本雇佣的奴仆也被遣退干净,留下的皆是顾家世代的家生子。
如今维持生计的银子还是城中铺子刚刚上缴的月银,统共六十两银子,可家中张口吃饭的人却有三十几人,即便省吃俭用,也不够基本的花销,为此老祖母与各位姨娘甚至变卖了一些首饰维持着家中的基本生计。
原本这些事情老祖母是不打算说的,却还是被春歌用话套了出来,毕竟拥有着顾春歌记忆的她,还是察觉的出家中的巨大变化,才会有此一举。
知道家中一切遭遇之后,春歌心知眼下当务之急是为家里头将生计问题解决,总不能坐吃山空。
毕竟,二哥的疯病还需要花销大量的药材,而这笔大的开支,无论家里人如何缩衣节食,也无法长久补上这个窟窿。
长此已久,顾家总有山穷水尽之时,届时,这一家子的老小,恐怕除了变卖家产外,别无他法了。
无论如何,都要想个法子解决。
就在春歌沉思着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时,门口却传来看院张叔通报的声音。
“老夫人,张家来人,是那与小姐曾经订过亲的二爷,此刻正在前院候着。还带了几担子的礼品,说是送给小姐的。”
“哼,他们张家的东西咱们不稀罕,给我将人赶了,东西也扔出去。”老祖母瞬间沉下脸,冷冷的说道。
“是,老夫人。”
“慢着!”张叔正准备领命办事,却被春歌唤住了脚步。只见春歌转头望向老祖母开口道:“祖母,让我去见见张宜山,可以吗?”
当初的未婚夫
“你要去见那个张宜山?难道你……”老祖母听春歌如意说,脸色微微一变,脸上是难掩的担忧之色。
“祖母,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只是觉得这张家既然已经毁了我的闺誉,没道理就那么算了。人家既然提了东西过来赔礼,若是就那么将人赶走,实在有些亏了。咱们此刻的状况也不太乐观,没必要跟银子过不去,你说是不是?”春歌淳淳劝道,听得老祖母以及几位本就没什么主见的姨娘们纷纷点了点头。
“收下东西也没关系,但是,你真的要去见张宜山?别忘了他们张家前不久才刚退了与你的亲事,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老祖母俨然不太放心的再度问道。
“祖母,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更何况,我又没说要亲自见他。只是在屏风后看看,若是有什么状况,可以让徐妈妈代传,然后由祖母您代为出面,如何?”春歌细语劝说,一双眼眸始终观察着老祖母的反应。却见原本不甚赞同的老祖母在听完她这番话之后,渐渐舒展了紧皱的眉头,虽然还是不太情愿,却是应下了她的建议。
“徐妈妈,你搀扶着小姐去厅堂。”
“是,老夫人。”
“至于你们几个……罢了,也一同随来。如今家中男丁有限,为了生计,你们也是时候学着如何应对了。”
“是,母亲!”
在祖母的安排下,春歌在徐妈妈的陪同下躲在了厅堂内唯一的曲屏之后,而祖母与诸位姨母也纷纷落座太师椅上,由家中仅有的仆人奉上了茶水。
“宜山,见过老夫人。”张宜山方才踏入厅堂,便已朝着老祖母作揖行礼,礼数周到令人无法对他当场发怒。
透过屏风的缝隙,春歌方才认得这张宜山的容貌,这是一个长相斯文身子却略显单薄的男子,略显苍白的肤色应该是长久读书的缘故,淡淡的笑意始终挂在唇角,眼中有着普通读书人的清高与骄傲,隐含在眼底深处。
赔礼道歉
仅是一眼,春歌就对眼前的张宜山有种淡淡的不喜,却没有因为之前的原因就厌恶他,毕竟,他也有自己需要顾忌的东西。之所以不喜,却正是因为他眼中的清高与骄傲。
“我们家春歌已经与你没了干系,你还来做什么?”老祖母阴沉脸,并未因为张宜山的有礼而开口让他落座,出口的话语含着不满。
“宜山自知不该如此,可是父母之命难违,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你一句没办法就能够挽回春歌的名声?就能够让外头的闲言闲语消止?”老祖母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脸色已经涨红一片,放在几桌旁的手,差点抓起茶杯就丢了过去,幸亏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