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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迷人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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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白地说一句有关我个人的想法。”

竹君道:“可不能再拿我开玩笑。”

“不开玩笑;我要讲的是真实的想法。”

“请讲。”

“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追求。”

“这怕是件没有结果的事。”

“人如果不行动;就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威廉知道;此话一出;他对香川的认识与批判就更不能讲了。如果此时他把对香川的看法讲给竹君听;便是中国人所说的“小人行径”。竹君一定不喜欢“小人”。

对于竹君与香川的关系;威廉并不认为那是什么障碍。香川有一个同居的情人;另外又有一个“性伙伴”;这是现代生活中每天都在上演的故事。尽管这种做法有些不道德;但人们就是这么想不开;甚至有些人还以此为荣。

很显然;在性观念和性行为刚刚开放的中国;人们在还没有找到“性解放”的公共道德之前;这种思想上的混乱就如同欧洲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混乱一样;只是一种暂时的无序;所以;他在香川和竹君之间“插上一杠子”便不存在任何道德上的障碍。

况且;他这也是为了救人;是为了解救竹君。这个内心痛苦却无处排解的女孩儿;如果任由她在香川和美美这两盘石磨中间挣扎;早晚得疯掉。

遇上了香川;是竹君命运的转折;是前途苦涩;充满危机的转折;而遇到了他威廉·詹姆斯三世则是个“回头是岸”的转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转折;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转折。这既是他的“姻缘”;也是她的“福分”。

威廉由衷地感谢他的汉语老师;没有她的耐心讲解;他也不会把这件事用汉语“典故”描述得如此精辟。

5

在茶馆中;竹君的“病”刚刚发作;香川便注意到了。

“怎么回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热;又看看手心;手心与脸色一样的红。

竹君只是一味地摇头;不肯讲话;却是目光如火;嘴唇像两只凶猛的小动物一般在搏斗。

他扶她在藤椅上躺好;找茶馆老板要来干净毛巾;给她在额头上冷敷。

“我该怎么办?”竹君圆润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先安静一下;我马上就送你去病院。”香川只感觉心中一抽一挤地疼;仿佛有张言语刻毒的嘴正将他骂得个狗血喷头。

“医院救不了我。除了‘神’;没有‘人’可以救我。”

“我能救你;我一定能帮助你。”

“但是我不能让你帮我。我们已经犯下了罪过;怎能再次明知故犯哪!”

“一定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一定的。”香川一下子没了主意。此时此刻;他所有关于闲适生活的理论都给他帮不上半点忙;他只能眼看着这个女孩独自挣扎;却无从措手;即使他能够像往日那般“口若天河之倒悬”;却找不出一句真正有意义的话来讲。

“没有办法了。对这件事我想得够多了;没有解决办法。”说话间;竹君的眼角涌出两滴泪水;在她白晰的皮肤上画出两道粉红色的痕迹。

香川知道;这“血泪”是因为竹君的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眼压过高;眼角膜的毛细血管破裂了。

竹君喘息道:“我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怕任何肉体上的考验;但你不能考验我的品德呀!”

香川发现;这话可能并不是对他讲的。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我真的有那么好吗?真的吗?”

香川语塞。

“如果我真的那么有前途;就没有必要这样折磨我。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就早些把我放弃吧!放了我;让我去恋爱;去结婚生子;去经历普通人的痛苦和快乐。”

这应该是她的性玄学在捣鬼。香川不知从何处着手开解她。

“你不善良;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你也不勇敢;不敢当面对我说出你的用意;你也不神圣;用肉欲折磨我;不是君子所为;你更不大度;斤斤计较你的‘白莲花’;像个吝啬鬼计算着钱财的得失;你还不宽容;不肯原谅我这个没能使昆达利尼蛇有大进步的学生;无视我在资质上的缺陷;只把你的目的强迫我当作毕生的信念……。”

香川大惊。这孩子信奉的是什么?白莲教吗?不管她信奉的是什么;都明显带有邪教险恶的特征。

“你不是神;你是邪魔外道;因为你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你也不是自然;不是物质的内在规律;因为你所指出的‘理想’要用丧失自然本性作为代价;你也不是真理;因为没有任何人与事可以准确证明你的存在'奇+书+网';你也不是绝对精神;或者超越于物质之上的意志;因为你既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推论什么;更没有证实什么。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满嘴花言巧语的;故作高深而又空洞无物的;诱惑他人供你奴役的;欺骗他人为你壮大声势的;戏弄他人给你开心解闷的浑蛋。我知道了;你不过是一个观念;一个不着边际的狂想;一个迷信;是的;你就是迷信……。”

竹君终于睡着了;像个疲惫的婴儿;粉红色的泪珠儿挂在腮边。

真正的痛苦;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香川日后回想此事;经过反复的推断;反复的比较;总觉得在竹君的痛苦之中有他的原因存在。

的确;从前几天的“事故”当中;他得到了狂喜;他也相信竹君同样得到了狂喜;不管事后两个人多么的后悔;对自己进行了怎样的批判;但那个狂喜是真实的;无法抹杀的。

是不是那个不恰当的狂喜;造成了竹君的错乱?人一旦过分地批判自己;甚至痛恨自己的行为时;首先发生的便是内心的分裂。所以;竹君的痛苦之中;有他的错误;有他的责任;否则;竹君也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发作这种癔症一般可怕的病痛。

据他所知;癔症发作的最大诱因;便是挫折与愤怒;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特别是在他们同居之后;他虽然没有顺从到也信奉起“白莲花”来;但他顺情说好话的本领却是大为长进了。

“我刚才说了些什么?”竹君醒过来之后;一开口便是担忧。

“你说了一大堆不该说的话。”香川故意笑得暧昧。

“说了什么?”

“你讲了十几条嫁给我的理由。”

“啊?”

“还有三十几条不肯嫁给我的理由。”香川相信这个谎言的强烈冲击力;足以混淆竹君的视听。

“结论呢?”竹君完全清醒了。

“还没讲到结论;你就睡着了。说实话;最终的结论是什么?”他把这个问题像楔子一样强行钉入竹君的大脑;相信能够阻断她方才那阵半疯狂的记忆。

“我讲的好像不是这些。”竹君用力摇头;催动着记忆力。

“不;你讲的只有这些。我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想知道你最后的结论。”

他不能让她再一次记起那段可怕的自白。她的那番话让他震惊;甚至恐惧;一个女孩子;一旦被邪魔缠身;必定会走上这条路。有关这类事情的记载;明清笔记中随处可见。

然而;他又必须得打消她反抗的念头;打消她方才对她信奉的邪魔的怀疑。这种强烈的反叛与怀疑;对于深陷其中的竹君有着巨大的危险;像她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在对邪魔的信仰与正常的理智之间发生了猛烈的冲突;而那个“载体”;也就是她的大脑;实在承受不住这场杀伐之争;这才让她接近于疯狂。

通常情况下;精神分裂症都是这么得来的。头脑中两种对立的观念谁也无法战胜对方;而战争本身的影响只能使当事者关闭大脑中的多处神经通道;像隔绝火灾一般;把这场战争和许多正常的神经功能隔绝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内;让它们同归于尽。

这是肌体的本能;牺牲掉正常的精神与思维;以换取剩余部分的健康。

正因为香川看到了这一点;他就有责任也有义务救助她;保护她;所以;他用他的胡言乱语强行断绝了竹君对反叛思想的记忆。

其实;即使竹君在那一刻有机会觉醒;有可能抛弃对“白莲花”的信奉;香川也会反对。他认为;竹君中毒太深;他宁可让她继续信奉“白莲花”;继续追随那个邪魔;总比为了放弃这个浑蛋信仰而把她逼疯掉要好些。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进行了长期的努力。到故事开篇的时候;他们已经同居了一年多的时间;竹君的病证虽然偶有发作;但再没有过一次“喝道骂祖”的行为发生;同时;据竹君自己讲;她在追求“白莲花”的道路上又“精进”了不少;已经成功地上升到第二重境界。

后来竹君对他道:“等我突破第三重境界;得到了‘白莲花’;我就有能力轻而易举地让你也得到它。”

“得到什么?”无奈之下;香川只好装傻。

“我要把‘白莲花’送给你;作为我们相知的礼物。”

“白莲花用不上;要是有荷叶给我弄两张来;我想做一道‘荷叶粉蒸鸡’。”

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香川对着手中的小葫芦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论多么的危急可怕;你都不能慌乱;要理清思路;摸清原委;宁可“养痈遗患”;先把竹君的病症将就着稳定下来;也不能“胡庸医乱用虎狼药”的冒险。

“中庸之道”的绝妙之处就在这里;它虽然不能让你得到智慧;但至少可以让你不糊涂;或者是;显得不糊涂。

6

平安是福;没有事情发生也是福;香川对自己道。

他赞赏旧时杭州人的习俗;他们每到过年贴的春联上都没有字;名叫“无字联”;以祈求一年“无事”。

香川一向认为;他这一辈子能够“平安喜乐”;没有遭受到太大的挫折与灾祸;最成功的经验;便是对“无事”的追求。

然而;竹君的出现让他又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事”的到来不是由当事人来决定的;因为那是“定数”;是你这一生当中躲不开;避不掉的内容;所以;他必须得抖擞精神;把这件“事”解决掉。

虽然他向来主张避重就轻;避实就虚;对任何一桩麻烦;能绕过去便绝不与它正面冲突;但是;他也明白;有些“事”是不能视而不见的;更不能逃避;逃避的结果反倒可能引来更大的灾祸。

那么;为了给竹君治病;让他抛弃美美;然后与竹君结婚?他摇了摇头;这显然是个下下之策;是少年人的天真。姑且不论竹君是否愿意与她结婚;单是美美这边;他就实在放不下;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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