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学-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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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奥林匹克竞赛场中原有题名碑石,这里所说《奥林匹亚赛会[历年]优胜选手题名录》当为书卷形式的名单。亚历山大城编年学家所引用的优胜选手题名录始于公元前776年。第五世纪末,埃利斯城智者希庇亚(Hipias)首先把这类题名录编成卷册行世,其后亚里士多德曾作续编。
参看布佐耳特:《希腊史》卷一585;蔡勒:《希腊哲学》i2。
109。
③其一例为克洛顿的米洛,米洛在童年赢得儿童级角斗首奖,此后(公元前532—512)二十一年间连得六次首奖,为古稀腊著名的运动员。参看贺尔姆:《希腊史》卷一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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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只能是一些轻便的操练。
]发情后的三年可授以其它功课[例如读写、音乐和绘画];到了十八岁的青年才适宜于从事剧烈运动并接受严格的饮食规则。要求人们同时进行心理活动和体力活动是不合适的。这两类不同的工作对人身自然会产生相异、而且实际上是相反的效果:肢体在工作时,停歇了心理活动,心理在思索时,肢体也就呆滞了。
章五 我们在先前的叙述中①,业已涉及有关音乐的若干问题;现在我们正好再拾前绪,重加论述;那些叙述可以作为对于这个论题作任何充分说明的楔子。阐释音乐的效力实在并不容易,企图论究为什么应该学习音乐的理由也一样困难。有些人认为音乐的作用,有如睡眠和酣饮,只是娱乐和憩息(弛懈)。睡眠和酣饮本身并不是高尚的事情;但两者无论如何都属可喜,所以欧里庇得说:“遣愁赖有此。”
②音乐有时同两者并列,正是由于这样的缘由,人们把睡眠、酣饮和音乐——舞蹈③也尽可一并列入——看作都是可凭以消释劳累、解脱烦虑的事情。另一可能的看法是认为,有如体育训练可以培养我们的身体那样,音乐可以陶冶我们的性情,俾对于人生的欢愉能够有正确的感应,因此把音乐当作某种培
①见章三。
②这句话见欧里庇得:《狂欢者》(Bachae)
37行(丁杜尔夫[Dindorf]编校本)。睡眠、饮酒和音乐并列,见上述剧本37—381行,亦见19—21行。又,荷马:《伊利亚特》xi636,亦三事并列。
③这里所说音乐和舞蹈,实际是听乐和观舞。参看卢季安:《论舞蹈》(Lu-cian,de
Saltat。)79、81,说舞蹈影响观众的心理和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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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善德的功课。还有第三种可能的看法是认为音乐有益于心灵的操修并足以助长理智①。
显然,教育少年的目的不是为了使他们娱乐。学习必须努力,而且免不了疲劳,实在不是娱乐。另一方面,企图使人在幼年时操修心灵,的确也并不适宜。人生的目的固然在于心灵的造诣,但他还只在入世的初期,还谈不到终极。也许可以这样说,儿童们认真学习各门功课[例如音乐,当初虽有所疲劳,]迨日后长成,他们就可资以娱乐。这样,我们又可追问;那么,又何必教儿童自己演奏②?
为什么不仿照波斯和米第亚诸王那样,让那些专精音乐的乐工演奏而自己倾听以取娱悦并领受其教益呢?
他们既以演奏为业而擅于此技,必然较仅能习知门径的少年为佳。又,倘使竟因演奏而认为必须从小练习音乐,那么凭同样的理由,少年们也该先学习烹饪③——但,这是荒谬的。
我们倘使认为音乐具有陶冶性情的功能,这里也有儿童是否应该自己学习演奏的问题。试问:“儿童何必自己演奏,让他们多听音乐,不是终究可以养成欣赏音乐并领会其真趣的能力么?”据说,拉栖第蒙人就是这样的:他们不习管弦,
①此节叙述音乐的三种作用,符合于卷七章四的心理分析:(一)作为娱乐和憩息,共效应在于灵魂的非理性部分,(二)作为操修善德,其效应在于理性部分的实践理性,(三)作为操修理智,其效应在于玄想理性。
②波斯宫廷设置“乐队”
,见色诺芬:《居鲁士的幼年教育》iv6。
1。
③菜肴精美为成人的享乐;但希腊人不因此而教其儿童从小学习烹饪,俾长大后能够调羹治馔。反而以为这是奴隶的事务(参看本书卷一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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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熟谙音律,能明辨曲调的雅俗①。
照第三种看法把音乐作为助长我们自由的操修并促进人生幸福的功课,问题仍然相同:我们如果意在闲适,为什么不去顾曲听歌,而要自累于鼓吹?
这里,我们正可举示我们有关群神的知识:诗人们②所咏的宙斯既不引吭,也不弹琴[他仅仅是静听而已]。我们往往说某人喝醉了或习于诙谐,所以载歌载舞;若不是喝醉,又不在逗人噱笑,这样的活动将被鄙薄为乐工舞伎的能事。
可是,这个问题姑且留到以后再说③。
让我们先考察音乐究竟应否列为教育的一个课目;更由此而查询:在前面已经分析的三端——教育[即陶冶性情],或娱乐,或操修心灵——音乐究在哪一端显见其作用?
音乐含有三者所共通的要素,那么就尽可说它能为三者各尽其效应。
[请以诸要素之一、即怡悦作用为例:]娱乐所以求憩息(弛懈)
;憩息既用以解除由于紧张而引起的疲乏,就必需具有怡悦的作用。又,相似地,一般认为培养心灵应兼备怡悦和高尚的要素;幸福的心灵是这两种要素合成的心灵。现在我们大家一致同意,音乐,无
①《雅典那俄》628b,说斯巴达人善赏音而不习乐,大概本于此节。普鲁塔克:《莱喀古士传》21,说斯巴达人都习歌咏。本书本卷章六,也讲到斯巴达人有能管乐者。
《雅典那俄》184d记亚氏及门弟子嘉迈里翁(Chamaeleon)言,斯巴达人多能吹箫。
在亚氏以后,公元前第三世纪,斯巴达音乐教育比前世纪为普遍。
②“诗人们”当指荷马等。
欧里庇得:《伊昂》905,称日神阿波罗弹琴高歌。
但希西沃图:《赫拉克利之盾》(Scut。
Herc。)201,则说阿波罗挥弦,群艺神(缪斯)和歌。
参看普雷勒:《希腊神话》(Preler,Griech。
Mythologie)卷一215。
③参看下文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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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发于管弦或谐以歌喉①,总是世间最大的怡悦。
我们可引诗人缪色奥②的诗为证:“令人怡悦,莫如歌咏。”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为什么对于社会交际以及闲居遣兴,世人往往以音乐取乐——音乐确能歆动人心,使之欢快。这里,我们可以把音乐的怡悦作用作为一个理由,从而主张儿童应该学习音乐这门功课了。一切没有后患的欢乐③不仅有补于人生的终极[即幸福],也可借以为日常的憩息。人生固然不易证受成果,但大家即使不深求终身的幸福,其乐于憩息,抒情自娱,总是日常可有的暂欢;所以,让年幼的人们安静起来,由音乐激发娱乐,使有片刻的弛懈,自是有益的④。
的确,人们有时游戏世间,完全以娱乐为他们一生的目的。人生的终极应该有某些怡悦的作用;可是,这种怡悦并非偶尔的欢娱;但他们在追求终身的幸福时却误以寻常的欢
①柏拉图:《法律篇》69D,说琴笛(管弦)必须和以歌喉,歌咏必须合于韵律。
亚氏此语与之相异,说乐器可以清奏,人声亦可独唱。
②缪色奥,古代诗人,传为色雷基英雄,希腊乐祖奥尔菲麻之子。
③“没有后患的欢乐”
,或“无邪的怡悦”
,先见于柏拉图:《法律篇》i67E、670D,说音乐令人欢悦,而别无损害。
④德谟克里特认为音乐非古初世间必需的事物,而为后世社会余裕的创作(见菲洛德谟:《音乐》[Philodemus
de
Musica]iv36)。
犬儒学派认为音乐研究既非必需,亦属无益(狄欧根尼。拉尔修:《学者列传》vi73、104)。亚氏此处说音乐虽非“必需”
,实属“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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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当作心灵的怡悦①。人类寻常的种种活动都但求达到一时的目的,并不计及人生久远的成果②。
寻常偶尔的欢娱与之相似,且尽今朝的快乐,无须考虑明天的后事,实际上毋宁是在回顾过去,这恰正弛懈了由于先前的勤奋所遗留的疲乏。
这就是迷惑了追求幸福的人使他们追逐寻常欢娱的原因。
但音乐对于人们不仅可资怡悦,就解除疲乏而言,也属有益③。音乐的效用似乎正在这里。可是,我们还得研究,在这些属性[即怡悦和解倦效用]上,音乐是否另有比先前所说的更为高尚的本性④。无论年龄差别多大,性格差别多远,人们的确都能对音乐自然地感受到怡悦,也许在这种共同的怡悦上,还另外有所感受——也许我们正应考虑到音乐是否对我们的性格和灵魂有所影响的问题。
倘使音乐影响情操,则显然可见,其效应亦将及于性格。若干不同的曲调引起人们不同的感受,奥林帕斯⑤的歌曲尤甚:这可证见音乐对于性格的影响。世人咸知奥林帕斯所作歌曲能鼓舞灵魂使它兴起
①柏拉图:《法律篇》658,说音乐可以凭它所以娱人的程度论其高下。小儿喜傀儡戏,少年爱喜剧,壮年愿听悲剧,而老人宁聆史诗弦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