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洞房后拜堂:这个王爷有点坏-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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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明白。”对着百里长歌的背影,萧子墨沉声应道,微微垂下黑眸,萧子墨,你本就是绝情人,说什么念及旧时情分,都不必吧。
他转身走进房内,榻上兰君呼吸沉静,像是睡着了,他握紧她的手,心里的波澜再也无法抚平。
若要去北狄战场,将兰君留在府内是万万不可行的,老十不顾流言蜚语常来探望,到时候京城必定炸开了锅,任她巧舌如簧也难辨是非黑白,更何况,易氏一族也定会千万百计的迫害她。
可是带她去北狄,似乎更加不可行,她身子弱已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若敌人是别的什么人,他可以丝毫不放在眼里,一挥手就让他们全军覆没、片甲不留,可这敌人是强弓劲孥、无懈可击的伊吾,他怎能不忧之又忧呢……
*
北狄战场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宫,那日傍晚接到消息之后,萧腾峰也慌了手脚,伊吾是怎样的人,他怎可能不知道。
周边数国都知道,伊吾自打十四岁起,便跟随玛吉一族南征北战、东讨西伐,在西域难逢敌手,天山以北数个大族也尽数俯首称臣。
不是玛吉一族有多厉害,实在是因为玛吉一族找到了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大树,那就是伊吾。
各国传言,伊吾善行五行八卦,通晓天理星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此次恐怕叫任何人去与他对峙,都会有去无回。
唯有常年居住在西域的萧子墨或许还能前去一试,可是毕竟是窦熙唯一的儿子,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微不舍的。
领悟(八)
伊吾那个不灭不败的神话,可怕的龙卷风一样的北狄战将,若让萧子墨以身犯险,这一去,怕就是一辈子,一辈子被埋葬在风沙漫舞的伊吾迷林。
可若是为了皇权和江山考虑,窦熙与萧子墨的分量忽然又轻了,纵使明知是必死无疑,可还是要将他们推上不归路。
萧腾峰拳头紧握,沧桑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恰逢此时,易皇后也从自己的栖凤宫中冲了进来,哭哭啼啼的诉了一番苦,“皇上,易家在京城为皇上分忧这许多年,虽无功劳,却也有苦劳,皇上您不能看着景仁送死,臣妾听宫里的人说景仁被困伊吾迷林了,皇上您一定要救救他。”
“皇后莫急,皇后觉得朕派谁去好呢?”萧腾峰转身紧盯着易皇后,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的通透。
“要派谁去还要皇上定夺,但是臣妾求求您,一定要讲景仁丝毫无损的救出来。”易皇后拉着萧腾峰的衣袖哀求,萧腾峰深深的看向那双被岁月打磨的波澜不惊的双眸,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关心易景仁。
“恩,皇后莫要担忧,这事,朕心中早有了斟酌,定当派人救景仁回来。”萧腾峰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易皇后扶起来,眸中是一片幽深。
*
三王府中,萧子墨明明先萧腾峰一步知道了边关的事情,却始终像没事一样在三王府悠然自得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兰君颇为不理解他这样的意图,他一人站在门口那株开的正盛的血兰面前,一身墨色菱纱,渺远的仿佛来自天外。
这血兰只有在极其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才会开的绚烂,可不知此刻为何这般妖娆,萧子墨垂首在门口立着,忽而又伸手抚了抚那血兰,似乎在抚摸一个爱极了的情人。
“这兰于你就如此珍贵?若我毁了它,你会如何?”兰君上前询问他,终究还是在为孩子的事与他生气的,做事自然也狂躁些。
“你喜欢毁掉它毁掉便罢,千魔窟里这花多得是,我可以叫青儿他们给我弄十株八株回来,唯独这一株,自打青儿回来,在这里也养了有六七个月了,就是不见开的绚烂。”
领悟(九)
萧子墨闻声抬头,回兰君的话之余还带着一抹心不在焉,兰君瞥了他一眼,往日里,他不会这样,脸面上虽然看似祥和稳重,实际却心浮气躁。
“你在害怕什么?”上前与他一起靠在门边,她毫不掩饰自己看到的,直接将这话问出了口。
“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也永远不会害怕什么,怕是三王妃你看错了,我有些乏了,你先行离去吧。”他摆摆手想把兰君赶走却终于等来了那尖细的声音。
“皇上有旨……”宣旨的公公是不认识的,脚步匆匆的赶了来。
“起来吧,父皇有何旨意?”萧子墨上前一步,将兰君挡在了身后,兰君本欲退去,见这公公来,便躬身在萧子墨身后站着,并未走开。
“皇上说了,叫奴才来接三爷进宫,三爷去了自然知道。”那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身后的步辇已经跟来。
兰君上前一步扶着萧子墨却被萧子墨断然拒绝,“你身子不好,还是乖乖在府里待着,今日有些风,你不要跟去了。”
兰君抬头看看王府的树枝,此时辰时刚过,树叶丝毫没有动静,这几日以来天气都不是很好,唯独今日头很毒,根本没有一丝风,身上穿了太多衣衫,她一直觉得有些热。
“爷,今日无风,天气燥热,妾身的身子没事,可以陪你去。”兰君架着他的手臂要上步辇却被公公拦在身前。
“王妃,奴才逾越了,皇上说了,今儿个只召见三爷。”
看着那公公一脸的为难,兰君倒不好意思再难为人家,手从萧子墨的臂弯抽出,站在原地看着他坐在步辇上被众人抬走,胸口忽然闷的发疼。
她急忙伸手捂住了突突乱跳的心脏,不知道何处来的这恐惧感。
往皇宫的路上,萧子墨想了很多,想着萧腾峰该用怎样的口吻让他去北狄,或许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该讨好自己一次吧,他想着唇角就勾了起来,仿似带着几丝得意。
步辇经过御书房的时候并未停下,他有些诧异,谈战场上的事情,难道还选在别的地方?
领悟(十)
一直到皇帝日常休息的御坤殿,众人才终于停下步子,由方才传旨的太监扶着萧子墨走了进去。
萧腾峰在殿内慌忙起身迎了上来,他的脚步出卖了他,那根本是蓄谋已久的脚步,每一个动作都装饰的恰到好处,思及此,萧子墨敛了敛眸,缓步上前。
“父皇今日叫儿臣进宫,可是有事?”他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温暖无害的笑容。
“哦,赤城进献了些早秋的白露茶,父皇知道你爱这茶,便叫他们接你来尝尝。”萧腾峰笑着拉起萧子墨的手,对一殿的宫人点点头叫他们离去。
萧子墨唇角的笑意此刻才缓缓收起,漆黑如墨的眸中带着嘲讽、失望、冷寂和心痛,一盏早秋茶就要叫他去西北卖命吗?父皇啊父皇,你果真一丝情意也无?
萧子墨唇角的笑意此刻才缓缓收起,漆黑如墨的眸中带着嘲讽、失望、冷寂和心痛。
一盏早秋茶就要叫他去西北卖命吗?父皇啊父皇,你果真一丝情意也无?
随即换上一张笑脸,回握了一下拉住自己的萧腾峰,“父皇怎知儿臣喜欢早秋的白露茶?”随意的口吻,就像平常百姓家的父子聊天。
可他心里明白,这是一次心机与权力的较量,自己权力不如他,但这会儿总是占了先机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他却偏不主动。
萧腾峰并未说出自己为何直到萧子墨喜欢早秋茶,萧子墨也没有就这个问题揪着不放。
茶喝了好大一会儿,他还是一句话没有说,氤氲的热气缓缓攀爬上脸颊,他还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轻轻吹去热气,浅浅的抿一口。
上好的白玉杯,淡绿色的茶叶细如针尖,在杯面上飘了一会儿又沉下去,他始终一言不发。
萧腾峰有些坐不住了,瞥了他几眼,轻咳两声还是先开了口。
“西北的事儿,老三你都知道了吧。”脸色凝重,眉宇之间有几丝恼怒。
“西北有什么事儿?儿臣不知道,这些日子净在府里瞎忙活,都把外面的事儿忘了。”
萧子墨将茶杯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回答萧腾峰的问题。
领悟(十一)
“你这哪里是忘了外面的事,明明就是与朕赌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朕也就不瞒你了。易景仁在北狄战场失利,被伊吾大军围困,朕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出面解围。这事儿还没敢跟你母后说,怕她着急。”
萧腾峰的视线停在萧子墨垂在衣襟的手上,那双手依旧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忽然想起数年之前,自己冷落了窦妃,就是这双手,曾经拉住他的衣襟求他,但当时的自己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母后还不知道?”萧子墨微微勾唇,漆黑的眸眯成一条线,他以为他眼睛瞎了,心也是瞎的吗?
萧腾峰正琢磨着怎么回这话,御坤殿外却忽然有争执声起,皱了皱眉,他踱步往外走去。
易皇后正在责难门口的一个小太监,“皇上说任何人都不许进?那你看本宫是任何人吗?”
“这……”那太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知该作何回答。
“皇上啊,景仁的事情臣妾都跟你说了许久了,你怎么还没做安排,若是景仁在西北有个闪失,叫臣妾在易家如何自处?”易皇后只顾着哭诉,一心想着叫皇帝赶紧把萧子墨弄到西北战场去,却没看到萧腾峰忽然变黑的脸色。
又哭了两嗓子,方觉事情不对,她诧异的抬头看向萧腾峰身后,萧子墨正在御坤殿门口站着,阳光洒满满地,他始终带着三分笑意,只是那漆黑的眸中却是如寒冰冷雪一样的刺骨森然。
“父皇不是说母后并不知道易将军的事情吗?”萧子墨上前行了一礼,此话一出,三人之间似有火药味在弥漫。
萧腾峰甩甩衣袖转过身去往内殿走,“皇后,你今日跑到朕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即刻起回你的栖凤宫,禁足一个月,朝堂上的事情,朕自有定夺,还不用你一个女人来教朕怎么做!”
皇后虽然心中怨恨,却还是乖乖的转过身去,被自己身边的小宫女扶着,颤巍巍的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萧子墨跟在萧腾峰身后进了内殿,那一身超然世外的模样,脸上分明就写着漫不经心。
领悟(十二)
“子墨,朕只问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