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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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贵派,原指望求得荫庇,没想到是这个下场。”
兰世海反而平静了,侃侃应对:“既入师门,当守门规,周世兄有何不端,当众讲出恐伤青城派颜面。但问列位一言,师傅责罚弟子死伤勿论,天底下不都是这样的规矩吗?”常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又有“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古代极重伦常,正派师道严格,当徒弟的犯了禁戒,别说被师傅打残,打死也不为过。因此兰世海言出堂堂,仙道众人均感有理。何兆基冷哼道:“天底下有你们这样责罚的吗?”两步走到担架边,大声道:“大家看仔细了,他们把人折磨成什么样!”一把拉掉周天使身上的毯子,露出两只毛茸茸的狗腿。众人又是好笑,又是吃惊,本来富家子弟外貌光鲜,上半身十分中看,下边截丑怪扎眼,凑合起来愈显恶心。周天使放声大哭:“爹啊,我的爹啊,他们把我弄的人不象人,狗不象狗,爹你要给我做主啊!”仙道众人心感恻然,都觉如此刑罚实是太过残忍。
自然宫里桃夭夭大感好笑,皱起眉头假意叹息:“魔芋大夫啊,你当时配副毒药把那小子毒死算了,干嘛给他接两条狗腿?惹出这许多祸事。”魔芋大夫瞪眼道:“医家施药治病,没听过配药毒人。”百灵凑近耳边笑道:“师尊也怕惹祸?”桃夭夭叹道:“师尊老了,怕这怕那没胆量了,全指望你们这些娃儿出息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何九宫道:“且莫说笑,兰世海独挡众诽,待弟子前去支援吧。”桃夭夭道:“别忙,对方强手没露脸,我们也不要先动。兰兄的本事我是知道的,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龙百灵道:“师尊所虑极是,但为稳妥起见,让虎贲螭卫前移,十二剑预备在后,对方已排下棋子,我们也该设好开局。”桃夭夭首肯,命黄幽去调拨。
抬担架的是两名五台弟子,在人群走了几个来回,向各派遍示周天使的“惨状”。何兆基道:“正派言依公义,行遵法度,除奸惩恶乃是替天行道,岂有这等阴损行径?先收儿子当徒弟,弄成兽形送还父亲,且不论青城派无端受辱,便是人伦常理也被玷污。现又指使群兽戏亵同道,峨嵋派弃正从邪昭然若揭,无怪乎众叛亲离了!”各派门人暗自点头。兰世海原本疏于辩才,遇到诬赖更不想多费口舌,只说:“公道自在人心,凭你们几派不能颠倒黑白。”
何兆基道:“不错,是非自有公议,东海三十六岛仙家今聚于此,且听他们是何看法。”袖子一摆,道宗三派门人散开,现出百十名奇装异服的海外客,摇动飞叉拂尘等诸般法器,闹哄哄的走近。一时夷语蛮腔纷迭,峨嵋弟子多半听不懂,但目睹众人气急败坏的情状,也可看出其意非善。
桃夭夭回头询问:“东海三十六岛仙家是何来历?我当正派只有道宗,仙宗,峨嵋三方呢。”
何九宫答道:“正派主要是三方构成,三十六家远居海外岛屿,算是仙宗的旁系枝叶。”桃夭夭道:“仙宗?”何九宫道:“早先蓬莱,昆仑两派广纳门徒,后来派中首领隐修避世。低等弟子寻不到师门,便即自立门户,逐步形成三十六岛仙家。”略停了停,继续讲解:“他们的势力曾兴盛千年,数次协助讨伐妖皇。直到上次东海一战,三十六岛折损殆尽,到今天只剩这么点人手了。”
桃夭夭道:“这就对了,我搜遍东海,也没见几个岛上有人住。”
喧闹半晌,何兆基双掌下按,示意众仙客暂停评议,转脸看着兰世海道:“三十六岛道友因何激愤,兰兄应该清楚吧?魔道害人无数,仙道志士苦思报仇,因此追随峨嵋派麾下。而今峨嵋变节改辙,众仙家自然弃而远之!”人群中走出个瘦长文士,向兰世海稽首:“自东海大战至今,三十六岛凋零待灭,我等遗老本来不足与论。蒙乱尘大师这些年多方召请,才又重新聚起残部。如果新师尊苛待同仁,行邪作恶,那可真教天下正道寒心丧气了。”口音怪异,但言辞流利,严正而不失气度。
何九宫小声解释:“前几年乱尘大师对外宣称闭关,实则暗中联络各处仙家,准备再次合力讨伐妖皇。”桃夭夭指着镜子里道:“那瘦子是谁?”何九宫道:“他叫端木神公,三十六岛的头面人物,炼就一身千眼封神通,法力相当可观。”桃夭夭定睛端详,看他举手时胸肋宝光隐闪,似有千百双眼睛眨动,点点头称赞:“确然不凡。”
兰世海还了个礼,道:“尚请端木前辈赐示,峨嵋新师尊几时行的邪,几时作的恶?只凭道宗几派一面之词么?前辈莫要轻信旁人……”话还没说完,有人叫喊:“峨嵋新师尊作恶多端!我可以证明!”大步走出个矮胖道士,双睛瞪圆,胡子根根怒张。兰世海道:“这位是……”
矮胖道士大叫:“葛仙山黄龙观张鹤年!”
第二十三回 正邪莫辨嚣已甚8
一听他报名,龙百灵轻轻“啊”了声。桃夭夭道:“怎么?”百灵笑道:“不好了,红袖姐和蚕娘子偷东西,人家失主找上门问罪来啦!”葛仙山虽离峨嵋山不远,但黄龙观名气太小,只为红袖等巴蜀妖类熟知。兰世海不识张鹤年身份,眼看区区小派都敢直叱峨嵋派,不由心下暗惊,拱手致敬:“高邻少拜,有何见教?”张鹤年道:“少说废话,还来!”手往前一伸。兰世海愕然:“什么还来?”
张鹤年道:“流珥瓠,烟浪瓯啊,我黄龙观藏金丹盛琼液的宝贝,代代相传未离观门半步,不想被你们峨嵋派的两个妖精窃取了!”兰世海道:“哪来的妖精?”张鹤年怒吼:“还想抵赖么?一个叫红袖的狐狸精,一个叫苏中玉的妖怪。数月前那红袖偷走流珥瓠,留下几行字说‘峨嵋高手桃夭夭座下女使红袖,借贵观宝物一用,哪天用坏再归还’,刻于本观门首,还嵌入狐狸的妖气,到现在都无法清除干净!”
龙百灵轻声道:“小红姐可没跟我讲这一节。”桃夭夭暗叹“小红调皮啊,做贼留真名,太过张狂了。”思量那时她和自己主仆投契,又靠上峨嵋派这棵大树,两件事称心如意,恨不得把消息传的天下尽人皆知。
张鹤年嘶声控诉:“偷了流珥瓠不算,前些天又跑来个蚕妖,盗取烟浪瓯后刻下留言‘峨嵋新师尊管家苏中玉,借贵观宝物一用,本管家历来有借不还,尔等无须再行惦记。’就刻在狐妖的字迹旁边。”桃夭夭又叹“蚕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跟红袖较劲比嚣张。”
张鹤年胸中悲愤至极,捻袖子边拭泪边叙说:“小小黄龙观名微势弱,怎敢怀疑高高在上的峨嵋派,只当是妖精借名作怪罢了。可近来传闻峨嵋首领易位,新师尊就叫桃夭夭,纵容妖孽多行不义。经五台派何掌门亲口证实,我们才敢上山来讨公道。眼下各派仙家都在,大伙儿评评这个理,势力小的门派就好欺负么?”二三十个汉子附和哄嚷,都是黄龙观的门人弟子。兰世海心想“要不是何兆基撑腰,谅你们也不敢上山来非难。”又念桃夭夭率性胡为,几件事未必是空穴来风,当下低了头沉吟。何兆基冷笑道:“包藏妖邪纵恶抑善,致令众叛亲离,难道还是假的么?”
周尚义跟着道:“失道寡助,目下情势昭然,峨嵋派已是孤家寡人,天下仙道都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意欲造起声势,左右两边张望,高声喊:“谁愿相助峨嵋派,有谁?”猛然四面呼声震天:“我们愿意!”“有我们!”几百人快步奔出,站到摄魂弟子两侧,为首者是方衡,陈元鼎等四掌门。
道宗四派移防试炼场,陈元鼎却叫徒众躲进场边房屋。此刻峨嵋弟子集结璇玑峰,房舍空了出来,四派暗伏其内,待敌势分明再行出动,一则保藏实力,二则出其不意,这正是临危应变的妥善之策。龙百灵见了称赞:“道宗掌门绝非泛泛之辈。”
各派眼看峨嵋忽增援军,加之本怀忌惮,不自禁的往里收缩。何兆基沉着脸道:“好啊,四位掌门不辞而别,却是跑来助纣为虐。”方衡怒喝:“你五台派布蛇鹰阵危害百姓,天大罪孽犹未清算,还敢跑到峨嵋山闹事。”他性子粗烈,适逢情势危急,当场撕破了道宗亲支的脸面。何兆基道:“五台派何时使用过蛇虫?临到山下时,我倒碰上几位放蛇的朋友,此时正好请出作证。”轻轻掩过蛇鹰阵的罪责,手掌拍了两拍,身后走出七八名白衣傣人,领头的瘦脸短须,一双老鼠眼骨碌乱转,大嚷:“峨嵋派强迫孔雀公主入派,绑架我们召猛少主,百花教与他们势不两立!”余人七嘴八舌,将玉南香遭难,召猛被掳等事讲出。兰世海寻思“这些纠葛牵涉甚繁,驭兽众徒又追捕金轮教余孽去了,没人知悉百花教内情,弄不好会牵累南方的召氏王族。若让召猛或玉南香出面对质,只恐更易节外生枝。”心中犹豫,面露难色。
那三十六岛仙家久居海外,不知百花教分南疆汉地两支。但闻峨嵋派强逼弱女叛祖改宗,又看兰世海闭口不应,只当他理屈默认了,愈感峨嵋派恶行属实。其余黄龙观等不入流的道派,也顺势添油加醋,只盼扳倒峨嵋派向何兆基邀功请赏。何兆基挥手令众议渐息,说道:“百花教同峨嵋派交情极深,居然连遭劫难,近者亲者反受其害,陈兄你几位要小心了。”
周尚义展开檄文道:“包藏妖邪,戕害盟友,是为第三条罪状。人证即在当面,峨嵋派休想推脱的掉。”方衡憋了一肚子火,连呼:“贼喊捉贼,好生卑鄙!”
陈元鼎揪准前事不放,只追问何兆基:“昨夜设蛇鹰阵攻山,何兄你道是也不是?你敢指天发誓么?”何兆基身旁一人接过话头:“陈掌门不要信口开河,五台派今晨才到山上,何来半夜攻山之说。”对答的是五台名宿何禹山,驯养鹞鹰是他一手督办,揭穿了难脱其咎,因此竭尽全力的狡辩。一时两边言来语去,渐成剑拔弩张之势。
三清掌门楚元君忽地出列,张口大呼:“仙道争执何须舌战,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