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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江湖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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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一怔,暗暗—声苦笑,没说话。

大格格心畹目光—纵,道:“玉琪,这荣亲王府里有针?”

李玉琪道:“大格格,您这话……”

人格格心畹道:“为什么你不愿见我,是因为我是个订了亲的人,还是因为我的未婚夫婿是泰齐,你瞧不起我?”

李玉琪忙道:“大格格,两者都不是,那又怎么会,前者,别说您是个订了亲的人,就算您现在跟大贝勒已经成了亲,咱们的关系不同,没什么可避讳的,后者,对您这位孝女,我只有敬佩……”

大格格心畹截口说道:“那我倒不敢有这种奢望。”

李玉琪皱眉说道:“大格格,您……”

大格格心畹目光一凝,道:“泰齐这个人我清楚,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

李玉琪心头—震,旋即扬了眉,淡然笑道:“大格格,您看玉琪是个怕事的人么?”

大格格心畹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玉琪道:“大格格,一句话,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按这身份,该有个尊卑之分,该有所避讳,您知道,在这儿,我要是太随便了,传到大贝勒耳朵里怕不太好,也有碍我以后的工作,您说是不是,你该体谅。”

大格格没说话,沉默了半晌,目光忽地一凝道:“你喝酒了?”

李玉琪赧然一笑道:“在三叔那儿喝了几盅儿。”

大格格心畹道:“只怕不是几盅儿。”

李玉琪窘迫—笑,没说话。

大格格心畹道:“人家说酒能壮胆,我看你喝了酒胆子反而小了……”

李玉琪心一跳,没说话,这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忙么?”大格格心畹转话题,移话锋问了一句。

“还好。”李玉琪也就答了这么两个字儿。

大格格心畹道:“拿贼的事儿,有了头绪了么?”

李玉琪迟疑了一下道:“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算有。”

他没告诉大格格,所谓贼,是自己人。

大格格心畹深深一眼道:“你没有多少时候,可别让泰齐难了你。”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谢谢您,大格格,任何人难不了李玉琪。”

大格格心畹道:“我这是心里头的话。”

李玉琪道:“我知道,大格格,我感激。”

大格格心畹道:“感激倒不必,我不敢当,你也有点见外,怎么说咱们的关系不同,要知道,在你跟泰齐之间,无论什么事,我只会偏你而不会偏泰齐。”

也许大格格心畹没别的意思,可是李玉琪听得心神震动,他除了一声谢,别的不好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了这声谢,大格格心畹也突然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份沉默,使得李玉琪好生不安。

在这时候,这荣亲王府,尤其这荣亲王府的后院,真跟有针—样,李玉琪想走,可是这个字他没勇气说,一身傲骨,豪气满腔的他,这时候竟怯弱可怜。

迟疑了半晌,他终于鼓足勇气,打破了沉默:“大格格……”

大格格心畹微抬螓首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大格格心畹一双眸子不似刚才那么清澈,所包含的,让人说不出,像一层迷蒙的薄雾,但可以让人体会得出,也让李玉琪的心神又震颤了一下,他忙道:“我还得到刑部徐大人那儿去一趟。”

大格格心畹道:“你是说你要走?”

李玉琪可没承认,他道:“我改天再来看大格格。”

这跟那个走字有什么两样?

大格格心畹缓缓把目光移往那朱栏小桥下的流水上,道:“你有一副软心肠……”

李玉琪没说话,他有一阵激动,—股冲动,可是他欠缺接口的勇气。

大格格心畹接着说道:“你走吧,别再来了,甚至于你当初就不该来。”

李玉琪脱口叫道:“大格格……”

大格格心畹目光一凝,道:“不是么,玉琪?”

李玉琪扬了扬眉,压了压激动,道:“大格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感激……”

大格格心畹淡然一笑道:“你除了这句话,似乎不会说别的。”

李玉琪道:“大格格,我能说什么?”

大格格心畹把脸转了开,一听这话霍地又把脸转了过来,一双目光逼视着李玉琪,美目睁得很大,道:“只问你想说什么?”

李玉琪暗一咬牙道:“我想说的很多,可是为了玉珠叔,我只有忍着。”

“玉琪。”大格格心畹有—阵轻微的激动道:“这是你心里的话?”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大格格,我这是对您。”

大格格心畹刹时趋于平静,道:“够了,玉琪,剩下的就让命运去安排吧。”

李玉琪两眼猛睁,但旋即他敛去威态,道:“大格恪,我该走了。”

大格格心畹道:“到徐光田那儿去?”

李玉琪道:“那儿有点事儿,我得去一趟。”

大格格心畹道:“爹回来之后,要不要我告诉他老人家一声说你来过了?”

李玉琪道:“也请告诉他老人家—声,我改天再来给他老人家请安。”

大格格心畹道:“那……我不送你了。”

李玉琪强笑说道:“自己人,还客气什么?”

说完了这话,他扭头走了,他没看见大格格心畹那双异样目光,那异样的目光中又包含了多少。

出了后院,偌大—个前院看不见一个人,荣亲王这位亲王不比一般亲王,府里的人原本就少,这不足为怪。

可是当李玉琪径自往外走的时候,他发觉有个人躲在暗处在偷偷地看他,这个人就躲在身前十余丈外的画廊拐角处,李玉琪心里跳动了一下,动了疑心他要看看这是谁。

他停了步,转过身,眼望着画廊拐角处一动不动。

突然,一声轻咳,那画廊拐角处走出了亲随鲍天,他一脸不安的窘迫,笑道:“怎么,李爷要回去了?”

李玉琪的心底立刻升起一个意念,这位荣亲王的亲随鲍天,必是跟万亲王府的总管博多一样,是大贝勒泰齐派在外头的耳目。

想到这一层,他心念转了转,立即含笑说道:“我当是谁呢,没想到是鲍兄……”

鲍天走到近前,闻言忙道:“不敢当,李爷这是折煞我……”

日光扫了扫李玉琪空着的两手,含笑问道:“大格格不是让李爷捎什么东西?”

李玉琪道:“一封信跟几样姑娘家用的东西……”说着,拍了拍腰。

鲍天笑道:“我说嘛,怎没见李爷手里拿东西,您要不要到我那儿去坐坐?”

这句话,不是他自己想离开便是他提醒李玉琪该走了。

李玉琪是个怎么样的人,还能听不出来?淡然一笑道:“不了,我还有事儿,改天来给王节请安的时候再去拜望,你忙吧。”

他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鲍天还挺热络,挺殷勤,一直送出了大门口。

李玉琪走了,望着李玉琪拐了弯儿,鲍天也扭头走了,李玉琪往东,他往西,没折回府里去。

李玉琪站在拐角处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了。路上,他在想,怎么应付这件事和怎么应付这位荣亲王的亲随鲍天。

到了徐光田家,时候已经不早了,下人通报,徐光田在前院迎上了李玉琪,似乎,这位刑部徐大人没把李玉琪当外人,也大概李玉琪是办案的侍卫爷,徐光田客气地往后让,他要跟李玉琪到他书房里聊。

李玉琪也没推拒,两个人并肩往后走,李玉琪含笑开了口:“徐大人,卑职刚才从侍卫营调来几个人,他们到了么?”

徐光田道:“到了,到了有—会儿了,都在西院里坐着呢。”

李玉琪道:“在今后的两天之内,卑职把他们安置在大人府里,一方面负责禁卫,—方面应付突然的变化,没事先跟大人说—声……”

徐光田笑道:“李侍卫别客气,这都是为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大人客气。”李玉琪道:“那封刀柬,侍卫营已经派人送给卑职了,卑职也看过了,不知道大人怎么个看法?”

徐光田皱眉摇头说道:“我实在想不通,我半生在朝为官,也没得罪过谁,这班飞贼为什么三番两次跑到我这儿来骚扰……”

李玉琪道:“那封刀柬,大人可曾过目?”

徐光田点头说道:“我看过了。”

李玉琪道:“他们要大人三日后夜子时,将是物置于书房内茶几上,这是物二字,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徐光田迟疑了一下,旋即强笑说道:“前两天我没告诉李侍卫,实在也因为我没想到区区一幅画儿也值得他们觊觎……”

李玉琪凝目说道:“—幅画儿?”

徐光田道:“那是一幅仇十洲的仕女图。”

李玉琪“哦”地一声道:“仇十洲的仕女图?仇十洲艺逼唐宋名笔,尤工仕女,卓绝当时,为前明四大家之一,他的画价值连城,珍贵异常,难怪……”

徐光田摇头说道:“有道是:黄金有价艺无价,那班飞贼要是以仇十洲这幅仕女图价值连城,因而强抢掠夺,那就未免太侮辱这幅名画,这位名家了……”

李玉琪淡淡说道:“只怕这班贼里头,有位雅贼……”

话锋忽转,接问道:“大人这幅画是……”

徐光田道:“不瞒李侍卫说,这幅画是徐家传家之物,先曾祖与仇十洲同时,也交称莫逆,仇十洲移居吴郡之前画了这幅仕女图赠给先曾祖,先曾祖珍视异常视同拱壁,遗嘱传家,如今传了四代了。”

李玉琪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只是,大人这幅仕女图既是大人的传家之物,外人知道的应该不多,那班飞贼又怎会……”

徐光田呆了一呆,忙道:“李侍卫说得是,这幅画打从先曾祖至今,—直没有对外人展视过,这班飞贼怎会知……”

两眼猛地一睁,道:“是了,前两年我五十生辰,乘着一时酒兴,曾把这幅仕女图取下出来,悬挂在大厅里任人观赏,难不成就是……”

李玉琪含笑说道:“大人这就奇珍露白了。”

徐光田道:“我怎么想得到一幅画也会招人惦记。”

李玉琪道:“也是,就卑职所知,江湖上的盗贼什么样的都有,这要画的贼还不多见。”

徐光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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