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机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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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碾子:“听清了。打三下都行,但是……”
“没有但是!其他是我和他老子的事。干活去吧,你挺卖力,不错!”贺子达说完转身便走。大碾子见贺子达走远,转身来到卡车前,把毛衣丢在一边的小柏树上,叫道:“来两袋!”
贺子达在码头上走着。他突然皱了一下眉。贺子达正好与姜佑生走了个对面。姜佑生手里也拿着一件毛衣。
两人走近,不约而同站住脚,互相看了一眼。贺子达冷冷地先开口:“我替我儿子,向你儿子赔个不是。”姜佑生听见“我儿子”的说法,显然不舒服,也板着脸说道:“小碾子其实是……其实是吓唬吓唬我儿子。”
贺子达道:“听着,姜佑生,我们俩的事还没完。特别是杨仪的事,我对小碾子都没讲过,你却对你的儿女胡说八道!”姜佑生语塞了一下,想解释,又放弃了。顿了一会儿,他说:“懒得解释。”
贺子达“哼”了一声。两人同时举步,昂然擦肩而过。长长的海岸码头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
农场的椰林路上,石娥与盼盼送着谢石榴。
“别送了,盼盼的病刚好。”
“再走几步吧。”
盼盼问:“舅舅,您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谢石榴疼爱有加地:“你什么时候叫我来,我就什么时候来。”
盼盼又问:“我能去看您吗?”谢石榴愣了一下,看看石娥。石娥也看着他。谢石榴收回目光,对盼盼说道:“当然能。不过你不能一个人乱跑,要来,和你妈妈一起来。来之前,先给舅舅写封信。”
盼盼:“太好了,走的时候,我一定给您写信。”
石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前面路边,站着那个一直等待石娥的男人。谢石榴等看见他,放慢了脚步。谢石榴问石娥:“就是那个人?”石娥低声道:“是。”盼盼敏感地看着他们俩。
“你们站一站。”谢石榴说完就往前走。石娥急道:“哎,哥——”但已来不及了。谢石榴走到男人面前,上下简单看了一眼。男人十分局促。
谢石榴:“我叫谢石榴,是石娥的哥。”
男人:“听说你来了,想去看看,可……”
谢石榴:“这两天,我打听过你的情况,你这人很不错。”
男人欣喜,又有些紧张。
谢石榴:“如果你不嫌弃盼盼,我希望你和石娥能成。”
男人马上说:“我非常非常喜欢盼盼。”
谢石榴点点头。
石娥在远处急着叫:“哥——?”谢石榴回头看了一眼,又对男人道:“但我不包办。”
男人:“那当然,那当然。”
谢石榴再看看那男人,离开了。他走回石娥身边。石娥急得脸色通红,拉着谢石榴避开盼盼,埋怨道:“哥,瞧你,你去说了些什么?”
谢石榴:“我说,你们的事我不包办。”石娥跺了一下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这样去说,不就等于包办吗?瞧你……”谢石榴有些沉沉地说:“石娥,哥不忍心让你再等,再盼啊……”
石娥:“哥,我过去说过的,我没有等什么,盼什么,有了盼盼,我已经满足了。”
谢石榴:“不用瞒我,盼盼为什么叫这个名?你还在想着他啊!”
石娥大胆地说道:“想想……就想想,也不行吗?”谢石榴一时无语,点点头,又摇摇头:“妹子,你孤身一人,叫我这当哥的……”石娥也动情地说:“哥……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小碾子……还有他。我和盼盼,会好好的……”
远处,盼盼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回避她的石娥和谢石榴,有些不高兴地叫道:“妈——舅舅——你们说什么呢?!”
谢石榴和石娥相互深深地看看,朝盼盼走过去。
海轮远远地鸣笛。
峭壁上的树,在突如其来的风中摇晃着……
晚,贺家。
贺子达的桌子上摊着一张《人民日报》,上面有一篇“再评海瑞罢官”的文章。贺子达气哼哼地在屋里踱着。
谢石榴走过去,看看:“不就是说一出戏吗?你爱看人家不爱看,生什么气。”
贺子达:“老号长,不那么简单。这是又要整彭老总呢!”
谢石榴一惊:“彭老总不是五九年就罢官了吗?现在还往哪儿罢?再说要批评、要批判,直说不得了,干吗从一出戏又打穿插,又搞迂回的?”
贺子达:“这你就说对了,不会打仗,手又痒痒,打仗那一套就用到这上面来了。这一个个铅字就是那些烂秀才的兵呢!”
谢石榴:“不行,我得问问崽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姜家,茶几上也是那张报纸。
姜佑生倒在沙发里,双目紧闭,双眉紧皱。楚风屏坐在另一张沙发里,拿过报纸再看:“这个姚文元是什么人?口气这么大?党报怎么能登这种东西,说是谈戏,尽是政治帽子。说是学术争鸣,又尽是小媳妇尖酸刻薄的骂街。老姜,你说说,咱们这个党有点儿什么事,干吗总从电影啊,小说啊,戏剧啊什么的下手?”姜佑生仍闭目不语。
楚风屏:“这一回的大风警报,怕有七八级。”
“可能十二级。”姜佑生闭着眼睛说道。
电话响起来。楚风屏欲接。姜佑生睁开眼睛:“可能是老号长打来的,就说我不在。你告诉他,把嘴管严点儿。”
楚风屏:“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老号长说?”
姜佑生:“这话实际是提醒贺子达的!”
楚风屏笑笑,接电话:“真的是你……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都在琢磨呢,老姜说请你告诉贺伢子,这种事别随便说话……再见老号长。”
姜佑生:“我没让你说是我叫他转告的。”
楚风屏笑:“差不多嘛。”
清晨,朝阳出海,万顷碎金。军港,战舰如阵,桅杆如林。
老号长爬上一座小山,吹号。接着,陆军号兵吹响了号,海军号兵也开始吹。大碾子和班里的战士一同跃起,迅速整理内务,被子拍得十分地道,也如豆腐块一般。不过别人的是灰色的,他的是红色的。大碾子穿的是贺子达的黄军装,出操,跑步,排在末尾,动作十分规范,但颜色极其扎眼。姜佑生在码头远远地看着。
报完数,班长讲解要领:“立正的要领是,两眼平视,下颌收拢,上体正直,挺胸吸腹,膝关节要绷紧,双手贴于裤缝,脚跟靠拢,脚尖成六十度。听懂了吗?”
大碾子突然在队列里高喊:“报告!”
班长:“九号,哪没听懂?”
大碾子大声道:“刚才你说错了,不是双手贴于裤缝,而是双手中指贴于裤缝!”班长十分难堪:“这是一样的!”
大碾子:“不一样,整个手都可以贴于裤缝的话,那裤缝最少得有十公分以上!”兵们“哧哧”直笑。
“笑什么?!”班长吼道,“九号向前五步一走!”“向右转!”“向前三步——走!”“向右转!”
接着,班长又下达了一串口令,故意收拾大碾子:“卧倒!”“起立!”“卧倒!”“起立!”“向左——转!”“跑步——走!”“立定!”“向后——转!”“齐步——走!”“立定!”
大碾子做得无可挑剔。班长有些恼火,又下达了两个口令:“向后——转!正步——走!”大碾子在码头上向前走着……前面是大海。但班长一直没下达“立定”的口令。
兵们瞪大了双眼。大碾子毫不犹豫地走着……“扑通!”“站住!”在大碾子临掉下去的一瞬,班长急喊一声,接着赶紧跑过去,跳下海。但这位班长不会游泳,被海水呛了两口,倒是大碾子拖着他游到有台阶的地方,给架了上来。
班长垂头丧气:“……贺解放,我这班长让给你干得了。”大碾子鄙夷地一笑:“我何止是想当个小班长!”
远处,姜佑生笑笑,走开。
一战士问道:“贺解放,你早就刑满释放了,还泡在这里干什么?”
大碾子:“学校把我开除了,在家待着还不如在这儿待着。”
战士:“那你正式入伍算了。”
大碾子:“不是还有两个月才招兵吗?”
宿舍,大碾子擦着身上的水。姜佑生走进来。他先看了看床铺,指着大碾子的被子:“这酱豆腐是你的?”大碾子不友好地应道:“我这是酱豆腐,那其他的就是臭豆腐了。”
姜佑生:“你见了我,应当立正、敬礼,喊报告词。”
大碾子:“你是让我光着膀子敬礼?”
“好厉害的嘴。”姜佑生把一套自己的,没有帽徽、领章的军装递给大碾子,“拿着。”
大碾子:“不要。”
姜佑生:“为什么?”
大碾子:“要穿穿我爸爸的!”
姜佑生被呛了一下,有些不快:“你现在在我的手下当兵,得穿海军军服!”
大碾子:“穿你的衣服,我爸爸得抽掉我一层皮。”
姜佑生无语,欲走。
大碾子:“不过,你要同意让我上军舰或潜水艇当兵,我宁可脱层皮。”
姜佑生有些故意:“小碾子,如果陆军和海军同时招兵,你干哪一个?”
大碾子毫不犹豫:“海军!”
姜佑生一喜:“为什么?”
大碾子:“将近一年,你所有舰船的所有战位,差不多我都摸熟了。”
“好大口气!”姜佑生把军服丢给大碾子,“两个月后让你出海!”
贺子达写完了一封信,装进信封。然后在信封上写着“中央军委收”。他揣着信走出家。
贺在邮局亲自寄走了这封信,还问了人家一句“保险吗?”被女工作人员狠狠翻了一眼。
贺子达又去一家土杂商店,买了草帽、铁锹、锄头等农具。他扛着这一大堆走进警备区大院门口。哨兵冲他敬礼,他腾不出手,说道:“欠你一个还礼。”
姜家、卧室里,姜佑生坐在桌前。他也刚写完一封信,似乎斟酌着什么,手指在信封上敲着。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他拉开公文包,把信放了进去。
楚风屏走进门,边擦汗边说:“佑生,下个星期我要出趟差,路过田大年家,想去看看。”
姜佑生:“好啊。”
楚风屏:“你让一让,我给他们写封信。”
姜佑生站起身:“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