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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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急切道:“事情如何?可有发现?”颜未连连点头,笑道:“果如苏大人所言,此些书卷主人正是蕲春县石马庄的焦明月!小人已请庄中多人辨认过了。庄中人回想言,遮莫是元丰二年十月,焦明月辞了乡邻,前往京城赶考,自此便杳无音信了。”徐君猷欣喜之余,又不免哀叹,道:“可惜这书生无端被人害了。”
苏公问道:“可曾查问他在黄冈有何亲朋好友?”颜未看着苏公,笑着点了点头,道:“小人查问得知,焦明月在黄冈县陈家镇有位同窗好友,唤做陈周。”苏公闻听,大惊失色,复又追问,待确证颜未所言是“陈周”,方才叹道:“原来如此。”徐君猷惊诧不已,奇道:“便是陈家镇失踪的陈周?”苏公点点头。颜未闻听,惊讶道:“那陈周也失踪了?”苏公点点头,道:“正是,他二人失踪皆是两年六个月。”徐君猷思忖道:“可否如此推想,那焦明月进京赶考,来黄冈县邀陈周同行,二人不知何故,竟反目成仇,痛下杀手,杀死其中一人,另一人则逃之夭夭了。”苏公点点头,幽然道:“如此言来,这具尸骸不知是焦明月,还是陈周?”
苏仁忽插言道:“也许焦、陈二人反目成仇的原因便是那书卷中的玄机?”徐君猷闻听,连连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一人将那玄机隐藏在书卷之中,可惜另一人杀人后,却悟不出玄机要旨。”苏公点点头,道:“如此言来,明日当到陈家镇一遭,查问陈周其人。”徐君猷点点头,又吩咐颜未引得力心腹前去监视双福客栈辛何。颜未领命去了。
夜间,有差信官兵自黄冈城回报,只道未能寻着苏仁。徐君猷令那差信官兵速往黄冈,告知马踏月,如此这般行事。那差信官兵急急去了。一夜无话。
翌日,徐君猷、苏公早早起来,欲赶往黄冈陈家镇。徐君猷挑选了四名得力随从,换了衣裳,自前门出了府衙。待徐君猷、苏公走后,苏仁会合了颜未,监视辛何举动。那辛何见得徐君猷出府,急忙出了双福客栈,尾随而去。苏仁、颜未又远远尾随其后。
徐君猷、苏公等人依着苏仁所指引的小道,走了近两个时辰,来到了蓝记酒肆。徐君猷、苏公入得酒肆,早有掌柜蓝二娘满面笑容迎了上来,一双俏眼打量来人等。苏公环视酒肆,虽是山野小店,却干净整洁,临窗望柳,别有情趣。店内只有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边围坐了五六人,正嘻嘻哈哈言语甚么。待徐君猷、苏公进得店来,众人皆来望。徐君猷冲着众乡人拱手问候,而后临窗坐下身来。蓝二娘满面春风,笑道:“几位客爷,喝茶还是饮酒?”徐君猷笑道:“走了甚远,口渴得很,烦劳掌柜倒些茶水。”那蓝二娘连连点头。苏公笑道:“怎的店中只有掌柜一人,不见其他帮工伙计?”那蓝二娘笑道:“只怨小妇人命薄,嫁了个多病的丈夫,三年前丈夫病故了,今独自经营这一小小酒铺,聊以生计,哪里还请得起帮工伙计?”
苏公淡然一笑,瞥了一眼临桌的乡民,道:“但有老板娘一言,这里多的是不要钱的帮工。”众乡民听得苏公这话,皆哈哈大笑。蓝二娘也不气恼,将茶壶提了过来,为徐君猷一行倒上茶水。徐君猷笑道:“但有吃的,且端些上来,填填肚子。”蓝二娘点头张罗去了。苏公饮了一大碗茶水,待蓝二娘上得些糕点来,苏公借机询问茅房何在。蓝二娘指点柜台侧门道:“此门进去,左转到后面便是。”苏公谢过,急急去了。去不多时,苏公回来,近得蓝二娘身旁,低声道:“适才见得你屋后似有个男子,鬼鬼祟祟,你且小心则个。”那蓝二娘一愣,低声嘻嘻笑道:“多谢员外爷提醒,这种男人小妇人见得多了。”苏公淡然一笑,不再多言。
歇息罢,徐君猷、苏公等人出了蓝记酒肆,往陈家镇而去。路途中,徐君猷问苏公可曾看清那男子面目?苏公笑道,哪里有甚么男子,不过是诓骗蓝二娘罢了。徐君猷笑道,一个长得俊俏的寡妇招引来些许男子,乃是正常之事。苏公捋须而笑,道:“徐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徐君猷笑道:“男欢女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休道是凡人,便是天上的神仙,亦不免有动凡心之时。”苏公哈哈大笑,良久,忽幽然道:“适才试探那蓝二娘,东坡分明见得他眼中有一丝惊恐之情。依苏仁所言,这蓝二娘与元绿之间必有瓜葛?”徐君猷笑道:“元绿是个泼皮,无端坐了两年多牢,焉肯善罢甘休,此番出来,定要寻仇。”苏公点点头,道:“此是常理。但此中情形,似超乎常理之外。依苏仁所见,那元绿明明是躲藏在他家中。”徐君猷笑道:“一个泼皮躲藏在一个寡妇家中?且二人本有夙怨,此理似难说通。或许是苏仁眼花,看错了他人。”苏公默然。
言笑中行了数里路,到得陈家镇。徐君猷令一名随从打听陈周家所在,不多时,那随从回报,只道那陈周家在镇子西边,依道前行,有一株大樟树下便是。众人复又前行了一里路,果然见得一株大樟树,两人难以合围。大樟树下有一处三间瓦舍的院落,院墙破败,墙头兀自长满了青草。院门半掩,轻轻推开,惊飞了院中的雀鸟。一名随从高声道:“有人吗?有人吗?”无人回应。
苏公入得院来,但见满院杂草,至廊下窗格前,探头张望室内,颇有些暗淡,室内物什零乱不堪,尤其是那床第,被褥兀自堆在地上,便连床板儿也掀出来了。徐君猷在窗格边张望一番,疑道:“怎的这般乱?”苏公淡然道:“定是有人将之翻了个底朝天。”徐君猷点点头,思忖道:“如此推想,那骸骨端是陈周。陈周将财宝隐藏,凶手杀死陈周后,却找不到财宝,无奈之下,只得四处翻找。”
苏公闻听,不觉一愣,喃喃道:“财宝?徐兄为何认定是财宝?”徐君猷笑道:“除却财宝,还有甚么?凶手杀人害命,竭力找寻,图的又是甚么?那书卷中所谓玄机,又是甚么?”苏公点点头,幽然道:“财帛动人心。如此想来,那土地庙中,元绿所言莫非是真的?”徐君猷一愣,疑道:“苏兄之意,元绿与此案亦有干连?”
苏公道:“苏仁听那元绿言道:一日夜间,元绿逢得数人打斗,甚是好奇,躲在一旁观望,无意拾得了一个包袱,甚是沉手,原来包袱内皆是大锭银子,估摸不少于三百两银子。从时日来推断,焦明月、陈周失踪于两年前,而元绿亦是两前年入了牢狱。且不妨假想,元绿未撒谎骗人,其言是真的。那夜,数人争斗,这数人中,除却焦明月、陈周外,还有他人。争斗之事便是为了这包银子。但他等万万不曾料想,鹬蚌相持,渔人得利。这包银子竟被隐藏在一旁的局外人元绿拿走了。元绿将那银子藏在土地庙内,次日却因纠葛被抓入狱了。争斗的数人寻不得银子,便相互猜疑,认定是其中某人私藏了银子。”徐君猷皱着眉头,思忖道:“除却焦明月、陈周,还有何人?”
苏公淡然一笑,道:“那夜入府衙送书之人。”徐君猷一愣,忽醒悟道:“这厮兀自以为银子玄机隐藏在书卷中,两年来参悟不透,万般无奈,只得假苏兄之才智,破解其中玄机。”苏公点点头,幽然道:“如此推想,或许焦明月、陈周皆已遇害,凶手另有他人。”徐君猷疑道:“便是手指断一截之人?”苏公捋须思忖:“若如你我之推想,这元绿乃是关键之人。大人当速遣人将他缉捕。东坡以为苏仁绝不会看错,这厮定然躲在蓝二娘家中。”徐君猷颇有些疑惑,但还是令两名随从赶往蓝记酒肆,觅机抓捕元绿。
苏公推开破门,迈步入得室内,但见四处蛛丝、满地灰尘,破败不堪。进得居室,近得书案前,但见满是灰尘,灰尘之下兀自有砚台、书卷之类。苏公急忙拿其中一卷,吹去些灰尘,翻开一看,原来是一卷《论语》,页边或空隙处兀自有批语注解之类。苏公看得,不由大喜,急忙唤徐君猷来看,这字迹与送入府中那卷《诗经》字迹一模一样。徐君猷喜道:“如此看来,那《诗经》非是焦明月的,乃是陈周的。”苏公点点头,思忖道:“为何焦明月的书卷中有陈周的书?且只此一卷?”徐君猷道:“或许是焦明月无有《诗经》,便问陈周借得?”苏公遂唤人仔细清点房中书卷。一番清点之后,果然有所收获,徐君猷自书卷中找到一卷《诗经》,扉页内竟然署名“焦明月”!
苏公欣喜不已,捧着《诗经》,翻阅片刻,喃喃道:“可以推想,焦明月曾到过此处,定是邀陈周同往京城赶考,不知因何变故起了祸端,焦、陈二人竟然调换了《诗经》卷?”徐君猷道:“或是焦明月拿错了?”苏公摇摇头,拈着胡须,喃喃道:“玄机便在书卷中?究竟是何意思?难道果真是焦明月拿错了?”苏公想着,忽然拿起书卷翻阅,翻了一卷又翻一卷,竟将案桌上的书卷翻了个遍,忽然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徐君猷诧异不解,急忙问道:“苏兄明白甚么?莫非已经悟出了玄机?”
苏公点点头,拿起几卷书,道:“徐兄且看这些书卷,与夜间送到府上那卷《诗经》有何差异?”徐君猷如坠云雾,翻了几卷,疑惑道:“书卷不同而已。”苏公淡然一笑,道:“书卷自然不同,还待你说?且细细想来,有何差异?”徐君猷冥思苦想,依然不得其解,连声催促苏公:“你且快快说来便是,休要捉弄于我了。”苏公翻开三卷书,道:“徐兄且细想,送入府中那卷《诗经》分明是陈周之书,但与此处所有陈周的书对比,有一处差异,便是那卷《诗经》上画了一柄斧头!”徐君猷一愣,点点头,但又疑惑道:“或许是一时兴起,随意画画罢了,非是刻意为之。”
苏公摇摇头,道:“即便随意画画,也应将之画好,绝不会画得如此破损,斧刃破裂残缺,分明另有深意。”徐君猷思忖道:“苏兄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