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恋爱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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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啦!谁叫你爸爸对我很好?每天拐我去吃饭,还一直说要照顾我,害我就喜欢他了。”曾美丽绽出青春的神采。
“妈妈不会觉得和爸爸年纪相差很大吗?”
“一开始会啊!后来相处久了,就忘记他年纪比我大了,有时候还觉得他比我不懂事哩。”
“后来爸爸被倒帐,天天躲债主,妈妈不怨爸吗?”杜美妙小心问着。
“妙妙,你长大了,你以前不会问这个问题的。”曾美丽以深思的神色注视努力吃面的女儿。
“我是在想,妈妈好象真的很爱爸爸,无怨无悔……”
“三八妙妙。”曾美丽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妈妈又不是在演爱情电影。说妈妈不怨是骗人的,别人做生意都没事,为什么我们就被合伙人卷钱跑掉了?可是怪你爸爸也没用啊,我和你爸爸是夫妻,就要一起面对这个问题。”
“所以说,爸爸妈妈很相爱了?”
“爸爸妈妈不相爱,你们两个从哪里跑出来的?”
“嘻!”
“三八查某囝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曾美丽捏捏女儿的脸。
“我哪有啊?”杜美妙呼噜噜吸下面条,“我每次和男生出去,都会向你们报告啊。”
“有喜欢的就带回来,让妈妈监定。”
“没有啦!”
看到自己的父母相亲相爱,真好!年龄、外貌、财富、地位都不是爱情的必要条件,真正的条件在于两颗互相认同的心吧?
但只有她一方的一厢情愿,又怎能得到对方的认同呢?
杜美妙心头一惊,为突如其来的想法差点噎到住,一块猪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如同她那分说不出的情感。
为什么?脑子又浮现出那张有一个酒窝的冷面孔?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她只是偶像崇拜而已!
可是……她看到他就想躲──只看过偶像躲歌迷,没听说歌迷躲偶像啊!
她躲他,不是怕挨骂,而是想躲开那对咄咄逼人、又带点忧郁的眼睛,仿佛在他冷中带热的眼眸里,总能一再地勾动她莫名的心悸。
再说,她可以把刘德华的海报贴在房中,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贴上方谦义的照片啊!
方谦义!天!完了!她喜欢他?!
曾美丽看着女儿越吃越红的脸蛋,越看越奇怪,终于拉开嗓门问道:“福气啊!你是不是在猪肝面放辣椒?”
※※※
十二月初冬,细细冷雨扑打在玻璃帷幕上,为办公大楼涂抹一层薄薄的寒意。
方谦义一点也不冷,他焦躁地望向门外那张空办公桌。
小女孩到底跑哪里去了?从两点到三点半,她至少失踪一个半钟头了,没有告知,没有假单,对于一向负责尽职的她,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他当然可以向丁东强问明她的去向,但他不想拿这种“小事”让丁东强泉作为话柄,天知道丁东强在公司讲了他多少闲言闲语。
方谦义试图静下心来看公文,但他还是一再地抬起头来,以为会看到一头卷曲头发的她。
他很习惯视线里有她的存在。有时候,她埋首作帐、写报告﹔有时候,她手舞足蹈地讲电话杀价﹔有时候,她像只穿梭大办公室的蝴蝶,忙着送公文、倒茶、看汇率、印报表,翩翩飞舞着,也飞进他的眼里。
曾几何时,她成了他眼里不可或缺的一景?
“方副理,急事,你赶快签支票。”丁东强拿着一张支票进来。
“三点半了,签什么支票?”大大的桌面上,躺着一张两百万的空白背书支票,还注明是领现。方谦义睑色更冷了,“谁要领两百万现金?”
“方副理,你先盖章,我们赶着调头寸!”丁东强催着。
“财务课没有出传票,我为什么要盖章?”
丁东强急着说:“曼芝待会儿就做传票。现在已经三点半,没办法汇款,我们要赶快从大利银行搬两百万现金到火星银行,不然火星银行的支存帐户就跳票了。
“我们不是很少开火星银行的支票吗?”
“你三个月前叫我们开期票,今天全部轧进来了,帐上没有钱……”
“三个月前的事,我怎么会记得?丁课长,不是你要负责控管资金吗?”
丁东强被抢白的脸色阴晴不定,忙解释说:“曼芝今天忘了查火星银行的余额,火星银行又以为我们是大公司,应该会记得补钱……”
“别把责任推到银行。”方谦义冷冷地瞪着支票,“资金调度是早上就该做好的事,曼芝忘了查,你也忘了监督吗?”
“你就先盖个章,事情很紧急。”丁东强忍着气说。
“银行作业流程我很了解,你先去开传票出来,我再盖章。”
“方副理……”
“请拿回去!”方谦义毫不留情地退还支票。
他无意“整”丁东强,但这点坚持是他必需做到的,否则财务课老是疏忽、老是出错、老是要他紧急盖章,那他干脆把支票章交给丁东强大盖特盖了。
外头办公室传来一阵骚动,杜美妙浑身脏兮兮地回来了。
“美妙,你怎么了?”廖淑惠惊问。
“没什么啦!”杜美妙抚了湿发,笑说:“我太久没骑机车,停车的时候还加油门,结果撞到墙壁摔倒了。”
丁东强正在催促许曼芝开传票,忙问道:“机车有没有坏掉?摔坏公司财产可是要赔钱的。”
“机车好象没坏,可是我发不动,只好一路从天星银行牵回来。”
“你叫庶务课找人修理。”
“好!”杜美妙用卫生纸轻拭擦伤的手掌,准备拿话筒。
“美妙,谁叫你骑机车?”方谦义站到门口,看到了这一切,他的声音比大炮还响,轰得全财务部再也不敢出声。
“副理!”杜美妙战战兢兢地转身,本想笑着回答,一看到他的冷脸,笑容立刻冻僵,“我今天做了一笔外销贷款,送借据到天星银行,顺便去转台币帐。”
“跑银行不是阿诚在负责吗?”方谦义搜寻办公室,寻找那位还在夜大念书的男生。
杜美妙忙说:“阿诚今天要考试,我跑一趟无所谓的啦!”
“你无所谓?”方谦义盯住她脸上的擦伤,突然爆发了莫名的怒气,大声地说:“你到公司来上班,要是出了意外,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你以为公司有员工保险,随随便便就可以受伤住院吗?再说,你有机车驾照吗?如果你被警察拦下来,谁帮你付无照驾驶的罚单?还好你今天撞到的是墙壁,要是撞到人呢?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几句重话说得杜美妙无法招架,她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从他骂人的力道听来,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财务部气氛冷凝,没有人敢吭一声,因为他们从没看过方谦义大发雷霆的模样。
丁东强拿了传票和支票,强笑地说:“方副理,传票开好了……”
“等一下再盖章!”方谦义手一挥,脑里同时做好决策:“淑惠,你打电话给大利银行,叫他们立刻准备两百万现金,十五分钟后去领钱,顺便请他们找警察护送﹔老宋,你打电话给火星银行,说我们四点十分会把现金送过去,顺便警告他们,如果他们胆敢以存款不足的名义退票,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也会把所有的借款全部撤出来,叫他们永远别想做我们的生意!”
得了指令的廖淑惠和宋泰吉立刻抓起电话,迅速传达讯息。
方谦义不理会杵在一边的丁东强,目光瞪住阿诚,又高声说:“阿诚,我知道你一边工作,一边念夜大很辛苦,但工作是工作,念书是念书,你要考试,尽可以请假在家温书﹔既然你今天来公司上班了,就得把公事做好,公司请你来上班,不是付你薪水念书,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阿诚认错。
“上次开会,我已经跟大家强调过。”方谦义望向寂静无声的财务部,以最大的音量说道:“我不要求大家加班,也不加重工作,我只要求大家把本分的工作做好,如果这点自我要求都做不到,你们摸着良心问问,你还好意思领公司的薪水吗?公司是不是还要养这批不事生产的米虫?”
丁东强捏紧支票,故意在方谦义面前一扬。
方谦义视若无睹,又继续训话:“股务课有多少退回来的股利支票?为什么不赶快处理?会计课的计算机系统有问题,就赶快找信息室的同仁来检查呀!不要老是给我印错误数字的报表﹔还有,财务课资金调度一天到晚出状况,是不是哪天公司被退票了,上报纸了,你们才知道检讨改进?!”
安静。沉默。死寂。没有人敢跟方谦义的目光接触。
“老虎不发威,给你们当病猫!”方谦义就像被打通任督二脉,所有的怒气倾泄而出,又像是─座不断爆发中的大火山,他又吼道:“从现在开始,谁要是上班时间玩股票、聊天打屁、溜班摸鱼,都给我小心了!不要以为我在里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支票给我!”他伸出了手。
丁东强小心地把传票和支票递过去,方谦义只看了一眼,立刻丢下传票,怒声说:“会计科目是银行存款,怎么开成了现金?丁课长,错误的帐目你也盖章出帐?重开!”
丁东强胀红着脸,声音也有了怒意:“曼芝,快!重新写一张传票!”
方谦义看了手表,径自拿支票进副理室,很快盖好印章,交给丁东强,口气稍微缓和些:“丁课长,你别急,大利银行在隔壁右边,火星银行在隔壁左边,能花多少时间搬现金?你陪阿诚一起去吧,小心安全。”
丁东强悻悻然接了支票,他堂堂一个课长,竟然要亲自押送现金?他满腔闷气无处发泄,干脆也大吼道:“阿诚,走了!还在摸鱼吗?”
方谦义终于拿到正确无误的传票,众人以为暴风雨即将结束,岂料他锐利的目光在财务部扫视一周后,最后停驻在他眼前的杜美妙身上。
“美妙,你别躲我。”他的声调没有那么高亢了,但仍然十分严厉:“我要讲多少次,你才会听话?自己的事情没做完,你倒很乐意去帮别人哦?我问你,你上回参加座谈会的报告写完了吗?我跟你催几次了?总经理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