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大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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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玄子端坐八仙桌正位,先挑符念咒,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时而低吟,时而仰视苍穹,最后大喝一声:“诸仙就位!”
此时,他的弟子会把煮好的一锅龙须面抬上来,梅玄子亲自为各位大仙挑上面条,舀上面汤,而后也为自己盛一碗,大声说:“吾今日与诸位仙家聚食,玄子特敬供龙须长寿面,请诸位仙家保佑吾一方百姓万事兴安!”
这种和神仙一起吃饭的道场,只有道教祖师爷——东汉的张道陵大师有过,但也只是传说,如今梅玄子竟然敢当街效仿!
梅玄子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周围的老百姓静静地看着。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梅玄子将碗中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然后起身对桌子上的牌位行礼道:“谢众仙家赏脸。”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梅玄子依次举起桌子上各位神仙面前的大海碗,大声说:“仙人食面,赐吾圣水,圣水散地,泽被后人!”然后,用力一泼,汤水哗哗洒落地面,人们惊奇地发现,地上都是水,面条一根都没了!神仙真的把面吃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自沾这可是亲眼所见,明明把面条挑进碗里,怎么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其间,台上只有梅玄子一个人,其他人动不了手脚,眼睁睁看着面条进了碗,又眼睁睁看着它化为乌有。
梅玄子收功稽首,微微一笑,说:“命系天,天系神,神系我,我可以和神仙对话,你们还怕什么?不要再去算什么命、看什么相啦,那些都太肤浅了!”
二坝头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骂:“你在上面得得瑟瑟、牛气哄哄也就罢了,还让老百姓不去算命,这不是断我们‘江相派’的财路吗?”
回来的路上,张自沾苦苦地思索,二坝头骂骂咧咧:“搞什么妖术,把老子惹急,把他的锅碗瓢勺连同那些牌位都砸了,我看他还吃不吃!”
听了二坝头的描述,祖爷也陷入了沉思,梅玄子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这种根基不牢的帮会往日里对“江相派”都是毕恭毕敬,今日竟敢明目张胆地大放厥词!不要命了?
张继尧派去的弟子同样没有破解,故而才来和祖爷商议。
祖爷说:“我听说深谙奇门遁甲之人,可以将天上的神仙聚来,难道梅玄子真的参透了这奇门之术?”
张继尧哈哈大笑:“祖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愚兄我还号称懂‘梅花易数’呢。”
祖爷也笑了:“张爷不要忘了,梅玄子可是‘梅花道观’住持梅甫祖的传人,梅甫祖老先生虽然仙逝了,但梅甫祖师承茅山上清一派,他的‘时家奇门’很厉害,方术道法不可小视啊!”
张继尧收敛了笑容:“祖爷,愚兄前来可不是找乐子的,梅玄子这么弄,事关你我两家的生计,祖爷再行谈笑之辞,愚兄告辞了。”
祖爷忙说:“梅玄子是个很谨慎的人,这次大张旗鼓,张爷不觉得奇怪吗?”
张继尧眉头一震。
祖爷接着说:“做我们这行的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张爷每次做局前不都是上下打点而后才敢行动吗?”
张继尧说:“祖爷的意思是梅玄子背后有高人指点?”
祖爷说:“梅玄子一向谨小慎微,往日里也冒充过神仙,但每次都点到即止,不会让事态扩大,他的弟子要敢大张旗鼓地招摇撞骗,还会受到他的责罚。”
张继尧说:“梅玄子在官方也有人,会不会是……”
祖爷摇摇头:“不会,那几个副官撑不了这么大局面。”
张继尧点点头:“祖爷的意思是……”
祖爷看着张继尧,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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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乌发棺材:算命人绝不敢做的局 “鸡猴不到头”的谬误
祖爷之所以不敢与张继尧做太多分析,还是防着张继尧。现在时局不明朗,祖爷也不知道梅玄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张继尧是否和梅玄子穿一条裤子,江淮地区三分天下,如果稍有不慎,两家共同做局搞掉一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祖爷总是把事情想得最糟,然后慢慢梳理,做好各种对策。
与此同时,祖爷也给二坝头和张自沾下达了死命令:务必尽快破解对方的聚仙之局!
二坝头和张自沾很着急,但二坝头心宽,吃喝不误,张自沾就不行了,吃不下,睡不着。黄法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自从那天张自沾回来讲述了对方的做局情景后,黄法蓉就一直在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自沾跟了祖爷两年了,头一次碰到大难题,尽管他那时还是二坝头手下的小脚,但确是个出色的小脚,他一直想挣个坝头的位置,祖爷也暗示过,尤其是他和黄法蓉结婚后,黄法蓉更是费尽心思帮自己的丈夫做局,让他扬名立万。
当时堂口的第四把交椅是被一个叫齐春福的人把持着。他是张丹成的老部下,当年张丹成手下的几个坝头造反时,他作为资深“举人”站在了张丹成这边,叛乱平息后,他被张丹成提升为堂口的四坝头。
祖爷正大位后,为巩固自己的地位,先后拿掉了张丹成死前保留的大坝头和二坝头,换上了自己的大坝头和二坝头,而后收了薛家仁,又将他扶上第三把交椅,至此,张丹成死前留下的五个坝头,只有老四齐春福和老五梁文丘了。
是不是那些老坝头们对祖爷不服?也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家伙们根深蒂固,说话分量大,没准哪天就不高兴了给你来两句,祖爷可吃不消。祖爷的夺权手法很文雅,近似“杯酒释兵权”,祖爷说老人家们为了“木子莲”操劳大半生,也该享享清福了,堂口的事交给小的们去办就可以了。
有几个老家伙很识趣,拿着银子退居二线养老了,有的就不知趣,比如齐春福和梁文丘,他们觉得自己还能干,还能和祖爷一起打天下。
祖爷要的是一种力量对比,那时堂口共有五个坝头,三个新的,两个老的,这是一种制衡,基本可以了。
“江相派”自古以来的晋级机制很重视业务考核,不是说你年纪大,在堂口时间长就能当坝头,更不是说二坝头死了,三坝头就理所应当地晋升为二坝头。“江相派”看的是能力和业绩,无论是谁,只要能力强,能为堂口赚来更大的利益,就能脱颖而出。在没改制前,有的人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由小脚层层递进,历经举人、进士、翰林,直取探花之位。祖爷改制后,晋升渠道更畅通了,只要能力够大,小脚可以直接成为坝头。
张自沾和黄法蓉小两口这次是真头疼了,他们仔细研究每一个细节,一直研究到天亮鸡叫,还是没有结果。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特商”贾四爷来了。
贾四爷走私烟土和军火,是个十足的坏蛋,但却是个讲义气的坏蛋。大凡成事之人,无论黑道白道,义气二字不能丢,否则早晚会被人干掉。
江湖礼数,来而不往非礼也。祖爷帮贾四爷通过“赶尸”偷运烟土,事后,贾四爷按照事先达成的协议,把一半的银子送了过来,但祖爷只收了两成,因为二坝头私自把死尸的脑袋砍下来,导致差点漏局。
祖爷办事讲究,贾四爷更讲究,他对祖爷说:“祖爷仁义,咱们来日方长。”意思是说这份情他领了,日后定会补上。
这次贾四爷给祖爷介绍的就是一个肥活,也是一个很棘手的活,否则的话,他不会请祖爷出山,杀鸡不用牛刀,牛刀必然宰牛。
安徽一家盐业公司的老板,姓何,名凡,字了一。何老板两年前死了女儿,女儿当时在民国职业女子学校就读,有一天下大雨,她和几个同学在渡口等摆渡,突然天空中电光一闪,轰的一声,此女被雷电击中,浑身冒黑烟,周围的同学都吓坏了,慌乱中一个男同学将她抱起,送入附近的教会医院,但为时已晚,后背已被雷电烧焦。
何老板老两口面对这突来之灾,差点哭瞎了眼睛。由于自己女儿尚未婚嫁,事后,何老板想给自己的女儿合一个阴婚。
合阴婚和合阳婚的原理一样,都是看生辰八字,尤其要看属相,古人留下一套合婚口诀,是算命先生通用的,口诀云:
从来白马怕青牛,
羊鼠相逢一旦休。
蛇见猛虎如刀断,
猪遇猿猴不到头。
龙逢兔儿云端去,
金鸡见犬泪交流。
直到现在,父母们去给孩子算姻缘,算命先生往往会说某属相和某属相不合,犯冲、犯克,其实都是从这口诀中来的。从字面意思就可得知,属马的和属牛的不合,属羊的和属鼠的不合…》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