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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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森豪气干云,“我接手会注入资金,加强图书出版这部分,远钧原来的做法太含蓄了,当然,可能她在发行方面很受限,我做销售多年,发行渠道要优于她太多。而且人脉比她广,更懂得如何与官方相处。我今天已经要人做计划,设计新杂志发行的方案,包括引进国外流行的影视剧集,广告方面嘛~~”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啊,冕良本已觉得远钧手段强势,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谁说的,这个世界是掌握在少数强人手里的,看起来果然如此。沈柏森的集团涉足这个领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遭殃,相对的,又有多少人得道升天?
冕良将最后一粒棋子放入棋盘,完整将棋局还原最初状态,一丝不落,一子不遗。
沈柏森面露惊艳之色,“厉害厉害。”
冕良谦逊,“雕虫小技,不过记性好点而已。”
“都好都好,”沈柏森说,“冕良,要不要过来帮我?
冕良一笑而过,哈,要信这些老狐狸们,他就真笨到家了。他还是保持这种状态,笨一点点即可。
知道骆远均又是半真半假吓唬自己,冕良好歹松口气。话说这些日子被她折腾惨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真不知道她到底还有多少花招没用出来。也该消停消停了吧?马上春暖花开,不想和他一起享受享受面朝大海的感觉吗?
十五元宵节之后,学校开学,冕良去注册。
吴昊旧事重提,“冕良,有没有想出国的打算?我总觉得,在国内这样慢慢读有点浪费你的能力。”
冕良还是那句,“我考虑。”
吴昊一语中的,“舍不得远钧?”
冕良脸红,腼腆含笑。
吴昊感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搞定她?她不是已经卖掉公司了吗?你让她跟你一起出国就是,反正也就读个三五年,你每年假期回来照顾照顾妈妈不行吗?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吧,不要再蹉跎下去了。”
吴昊的话是不无道理,冕良答应,“好的,我回去和家里谈谈。”
带着远钧一起出去读书?想起来真有诱惑力。冕良一时兴起,掏出电话继续短信,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国读书?还没发送,有来电,徐建设的。
徐医生的声音很沉重很沉重,“冕良,你这次踏入绝地了。”
“怎么了?”
“来趟医院吧,远钧查出来肺癌……”
第三十六章
冕良也不记得他是怎么赶到医院的,一路狂奔。电梯人多,他跑楼梯到十楼肿瘤科住院部,找徐建设告诉他的那间病房。
这一刻的他不仅仅是伤心,不仅仅是惊惶,不仅仅是六神无主,不仅仅是痛彻肺腑。
那是种整个世界都快毁了的感觉。这种感觉他熟悉,安逸死的时候,安琪死的时候,他的人生里到底要经受多少次这样的失去?他不是每次都可以从这样的失去里活回来,回来一次,剥一层皮。
冲进那间高级病房,冕良气喘吁吁面无人色。
病房里倒是一派祥和,沈柏森帮忙骆韶青往一只黑色旅行包里装衣物。两人正研究,为什么这只包是黑色PRADA而不是当季限量版的LV~~真有闲心。
看到冕良,骆韶青说,“她在洗手间换衣服。”
冕良根本已经濒临失控边缘,毫不思索,再台风样扫过去大力敲门,“远钧,你开门。”
沈柏森好心提醒,“她在换衣服。”
冕良喘的厉害,“什么?”
沈柏森很耐心地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换衣服。”
骆韶青已收拾好东西,告知冕良,“你等她吧,我们先走。”
啊?为什么他们要走?女儿生病就不管了吗?冕良傻愣愣没给反应。
沈柏森倒是多问一句,“谁通知你的?”
“徐医生。”冕良那口气总算喘匀一点了。
沈柏森点点头,就跟着骆韶青走了。
不过冕良听到骆韶青临出门小声念叨,“我女儿是不是毁了一个天才?”
这又是什么意思?
喀喇,洗手间门打开,远钧出来,埋怨,“吵死了。”瞟冕良,“你来干嘛?”
哇,她今天可真漂亮,怎么看都不象病人。一件淑女到不行的灰色格纹连身裙衬得她身材修长纤柔,微卷的发丝里半隐半现两条长耳坠,闪闪烁烁,摇摇荡荡,不知道是什么款式的,反正,很好看就对了。
就是满脸乖戾之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谁敢惹老娘叫你去死的气息。
总之,冕良一路来那种想抱住她在怀里的冲动,在这个好看而暴戾的女人面前,逐渐静悄悄消失无踪,同时脑子里总算能想事儿了,没弄错吗?这是要出院了?
远钧等着冕良说话,看他又呆呆的,极没气质地翻个白眼给她,捞起外套踩着她的细跟长靴往病房外走,步履矫健,气势汹汹。当然,有理没理,她都是气势汹汹的骆远均!
冕良跟住她,“你去哪儿?喂,你不能乱跑……”话没说完,就见走廊那端过来位有点啤酒肚的医生。啤酒肚医生见到远钧,尴尬至极,“骆小姐,对不起,我跟你解释一下,那天是误会。”
远钧把大衣往冕良怀里一丢,直接抓住啤酒肚医生的制服衣领,横冲直撞进了厕所~~是进了女厕,还把门锁住。紧接着里面传出各种声音,鬼哭狼嚎惊天动地,有叫的,有哭的,有骂的,有说的有念的,天啊~~为什么?
冕良待想过去敲开厕所门,护士医生一群人都挤过去,愣把他从门那个位置挤出来。人多混乱,冕良差点摔倒,及时赶来的徐建设扶住他,“冕良,发生什么事情?”
冕良焦急,“远钧把一个医生抓进女厕,还锁了门,不知道是干什么?”
徐建设没上前解围,反把冕良往人群外拉拉,面有难色,“对不起啊冕良,是个误会。我太鲁莽了。”
“又怎样?”冕良发现今天他很短路。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徐医生早上在放射科遇见刚做完检查的远钧,远钧懊恼,“我前些天来作体检,照X光片居然说我肺癌晚期?!放屁,我怎么可能肺癌?昨天还通知我,硬让我来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我不管,一定弄错了,我得再照一次。”
建设作为医生,关心起见,自然借职业之便找去肿瘤科借远钧的片子看。看完崩溃,病灶已经扩散,那肺活生生就是肺癌晚期病人的肺。建设心痛之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冕良,立刻告知,远钧肺癌晚期,让他来医院。不过通知完冕良没多久,远钧另张片送到,是放射科医生亲自送来的,跟肿瘤科医生解释,“不知道怎么搞的,把病人的片子放错袋子了。喝多了点酒~~”
建设对冕良抱歉万分,“你一定吓坏了吧?我后来给你电话,你都没接,我猜你可能是往这边赶没顾得上。嗯,事实上远钧的健康状况非常良好,她根本就是无敌小金刚,连普通女生都会有的贫血症状都没有。”
哦,真好,她没事。冕良这会儿有点腿软,同时庆幸,幸亏没去找清河的大佬们火拼,他本来以为远钧是被熏出肺癌来的。
徐医生还没解释完,女厕门打开,一群医生护士外加赶来的保安全卡在门口。女厕里清清楚楚传来骆远均铿锵落地之声,“我会肺癌?象我这么爱自己的人有肺癌,保准连天使的肺也是黑的!你懂不懂?”
也不知道是谁在喊,“别打了别打了……”
冕良此刻方明了,骆小姐把那医生拎进女厕是做啥。她居然在打人?我的妈啊。”冕良拉住建设,意欲闯进厕所救人。
谁知徐医生裹足不前,胆战心惊,问冕良,“你有没有说是谁通知你来的?”
冕良理所当然道,“不就是你吗?我说了啊。”
徐建设脸色不妙,“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一起约喝酒,你保重,”
“噢。”冕良答应,眼见徐建设一路飞跑,干嘛,是在逃命吗?
除了逃命的徐建设,另个逃命的是被远钧拎进厕所的医生,捂着肚子也是一路急跑。几个护士拦住远钧防止她追杀过去。远钧大概也已经消气,没再纠缠,从冕良手里取过大衣,还恨恨加句,“MD。”言罢趋出,径自走人。
冕良紧随其后,知她无事,终于也能正常说话了,“干嘛打医生?你投诉他就好了啊。”
“投诉不解恨。”远钧等电梯。
电梯到,两人进去,冕良怕引人注目,小声,“他没被你打到内伤吧?”
“不知道,”远钧冷淡,“他有意见可以告我。”
“你明知道他不会告你。”
一楼到了,两人一前一后出电梯,远钧任性,“不告我不就没问题了吗?”
冕良紧走两步挤在远钧身边,“我是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极端,会吓坏人的。”话说,这样跟她在一起的感觉真好,虽然她脾气暴躁,虽然她固执别扭,虽然她不解温柔,可冕良就是爱她。她对他很很很重要,谢天谢地她健康的活着,冕良痛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感觉。
“把你吓坏了吗?”远钧刻薄,“这里是医院,去查查胆是不是好的,吓破了割掉,一了百了。”
“我没事,我是怕你这么彪悍把男人都吓跑掉,以后再也嫁不出去。”出来医院大堂就是马路,冕良抓住远钧的胳膊,“喂,别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总不理我想憋死我是不是?”
“嫁不出去关你屁事?我这么彪悍都没吓坏你,看样子你生命力旺盛,一时半会儿也憋不死嘛。”远钧甩甩胳膊,想挣脱冕良那只手,甩不掉,不耐,“放开我啊。”
冕良这次豁出去,就是不放,“我是觉得,反正也没有敢要你,你嫁我算了。你也说了,我生命力旺盛,正好和你绝配。”
远钧瞪大眼睛看冕良,半晌,忽笑,嘴里骂,“靠,娘个腿的。”继续努力想把冕良那只手甩开。
唉,就知道她不会好好听他说。冕良这次绝不放弃,“我爱你。”他终于说出来了,哦,原来不难嘛,冕良再补一句,“远钧,我爱你。”好像周围突然变得安静,来来往往的路人全体消失,冕良眼睛里只有一个骆远均,他把她另外一只手也掌控住,“我爱你。”
远钧直直与冕良对视,目光灼灼,她静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