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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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药师道:「但是她……」
话末说完,突听铁萍姑一声鹫呼。苏樱已从上面坠了下来。
第九十八章 生死两难
小鱼儿这才真的吃了一鹫,用尽全力,一跃而起,想凌空抱起苏樱的身子,但苏樱下坠之势却实在太猛,小鱼儿武功纵已非昔比,还是接不住的,只听「噗通」一声两个人同时掉在水里。
水花溅起,过了半晌,才瞧见小鱼儿湿淋淋地从水里钻了出来,抱着苏樱,跳到石头上。
胡药师忍不住微笑道:「她并不是故意说来吓吓人的,是麽?」
小鱼儿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丫头倒买和别的女人有些不同,我简直忍不住要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女人了。」
他本以为苏樱这下子必定早已吓得晕了过去。谁知「这丫头」的身子虽此春天的桃花还单薄,神经却坚轫得像是雪地里的老竹子,此刻非但没有晕过去,而且还像是觉得很舒服、很有趣的样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在瞬也不瞬地瞧着小鱼儿。
小鱼儿怔了怔,忽然一松手,将苏樱抛在石头上,大声道:「我问你,你这究竟是什麽意思,我和你根本连狗屁关系都没有,你为什麽要为我死?难道你要我感激你?一辈子做你的奴隶?」
苏樱悠悠道;「我也不想要你做我的奴隶,我只不过想要你做我的丈夫而已。」
小鱼儿又怔了怔,指着苏樱向胡药师道:「你听见没有?这丫头的话你听见没有?脸皮这麽厚的女人,你只怕还没有瞧见过吧?」
苏樱笑道:「无论如何,他现在总算瞧见了,总算眠福不错。」
小鱼儿瞪着眼瞧了她很久,忽然叹了气,摇头道;「我问你,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一这男人却一见了你就头疼,你难道竟一点也不觉得难受麽?」
苏樱嫣然道:「我为什麽要难受?我知道你嘴里虽然在叫头疼,心里却一定欢喜得很,你若一点也不关心我,方才为什麽要跳起来去抱我呢」
小鱼儿冷冷道:「就算是一条狗掉下来,我也会去接它一把的。」
苏樱笑道;「我知道你故意说出这些恶毒刻薄的话,故意作出这种冷酷凶毒的模样来,只不过是心里害怕而已,所以我绝不会生气的。」
小鱼儿瞪眠道:「我害怕我怕什麽」
苏樱悠然道:「你生怕我以後会压倒你,更怕自己以後会爱我爱得发疯,所以就故意作出这种样子来保护自己,只因为你拚命想叫别人认为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但你若真的无情无义,也就不会这麽样做了。」
小鱼儿跳起来道:「放屁放屁,简直是放屁。」
苏樱笑道:「一个人若被人说破心事,总难免会生气的,你虽骂我,我也不怪你。」
小鱼儿瞪眼瞧着她,又瞧了半晌,喃喃道:「老天呀,老天呀「你怎麽让我遇见这样的女人。」他嘴里说着话,忽然一个斗跳入水里,打着自己的头道:「完蛋了,完蛋了,我简直完蛋了,一个男人若遇见如此自作多情的女人,他只有剃光了头做和尚去。」
苏栖笑道:「那麽这世上就又要多了个酒肉和尚,和一个酒肉尼姑了。」
小鱼儿也不禁怔了怔,道:「酒肉尼姑?」
苏樱道:「你做了和尚,我自然只有去做尼姑,我做了尼姑,自然一定是酒肉尼姑,难道只许有酒肉和尚,就不许有酒肉尼姑麽?」小鱼儿叫吟一声,连头都钻到水里去。
胡药师瞧得几乎笑破肚子,暗道:「这小鱼儿平时说话简直可以将人气死,不想今日也遇着克星了,这位苏姑娘可真是聪明绝顶,早已算准一个女人若想要小鱼儿这样的男人对她服贴,只有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
只见小鱼儿头埋在水里,到现在还不肯露出来,他似乎宁可被闷死,也不愿被苏樱气死。
苏樱也不理他,却问胡药师道:「你现在总该已看出来,他是喜欢我的吧。」
胡药师只有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苏樱笑道:「你想,他若不喜欢我,又怎麽将头藏在我的洗脚水里,也不嫌臭呢」
话末说完,小鱼儿已一根箭似的从水里窜了出来。
此刻水已越涨越高,只有这边一块石头还露在水面上,苏樱就坐在这石头中间,小鱼儿若不坐到她身旁,只有再跳下水去。
小鱼儿只有坐到她身旁,苏樱笑着问道:「你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麽?又怎会上了江玉郎的当呢?」
小鱼儿道:「我高兴,我就喜欢上他的当,你管得着麽?」
苏樱柔声道:「我知道你绝不会上他的当,你只不过是故意逗着他玩的,是麽」
她的确聪明得很,知道自己现在已将小鱼儿气够了,若再不适可而止,只怕小鱼儿就要真的恼羞成怒,那就反而弄巧成拙了,是以语锋一变,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温柔。
小鱼儿冷冷道:「你用不着拍我马屁,这次我的确是上了他的当,一个人偶而上一次当,也算不了什麽。」
苏樱知道他火气已渐渐平了,但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惹他,她不等小鱼儿说话,就转向胡药师道:「这件事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诉我吧。」
胡药师咳嗽一声,道:「这件事要从花无缺说起,他……」
他说到「女儿红」时,苏樱忍不住失声道:「他难道真将那棵「女儿红吃了下去?卜胡药师叹道:「真吃了下去,就因为他吃了这毒草,所以才认为江玉郎不会再害他,所以才会被推下这里。」
苏樱道:「原来他这只不过是为了救花无缺,才愿这麽样做的,一个人能为了救朋友而牺牲自己,宜在是了不起,了不起,,,:」
她说着说着,身子忽然发起抖来,终於嘶声道:「但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花无缺也许早已自己走了,江玉郎只不过是在以谎话来要胁你。」
小鱼儿道:「我自然想到了。」
苏栖顶声道:「但你可知道这「女儿红的毒性若是发作起来简直此死还难受。」
小鱼儿瞧见她着急,就再也不生气了,笑嘻嘻道:「我日子过得买在太开心了,有人能让我难受难受,倒也不错。」
苏樱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道;「你…,: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
小鱼儿笑道:「已经有你在替我着急了,我自己何必再着急呢?」
苏樱怔了半晌,叹道:「人人都算准你要上当时,你偏偏不上当,人人都想不到你会上当时
你反而上当了,我有时实在猜不透你这人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小鱼儿跷起了腿,大笑道:「我打的主意,就是要别人都猜不透我,一个人做的事若都已在别人意料之中,他活着岂非也和死了差不多。」
苏樱苦笑道;「不错,你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会大吃一鹫的,只可惜那时你自己已瞧不见了。」
小鱼儿笑嘻嘻道;「那倒不见得,说不定那时我正在棺材里偷看哩。」
苏樱跳下去时,铁萍姑也晕了过去。
这几天来,她吃的苦买在太多,身子实在衰弱不堪,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
晕晕迷迷中,她彷佛听到那山洞里有人语声传出来,但她也不能确定,她对自己已无信心。
她想起了在移花宫中,那一连串平淡的岁月,那时她虽然认为日子过得太空虚,太寂寞,但现在……现在她就算想再过一天那样的子,也求之不得了。
她又想起了和小鱼儿在那山洞里所度过的两天,在那黑暗的山洞里,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连希望都没有。她的肉体虽在忍受着非人所能忍受的折磨,精神却是愉快的,只要小鱼儿握住
她的手,任何痛苦都像是变成了甜蜜。
当然,她也想起了江王郎。江王郎虽然可恶,虽然可恨,但却也有可爱的时候,尤其令人忘不了的,就是他那温柔的抚摸,轻柔的蜜语。
有了这麽多爱和恨纠纽在心头,想死又怎会容易?铁萍姑满面泪痕,连这麽大的风都吹不乾了。她遥望着苏樱方才跳下去的洞窟,凄然道:「为什麽她能死得那麽容易,而我就不能呢?我为什麽不能有她那样的决心?她不是此我有更多理由活下去?」
铁萍姑伸出舌头,用力咬了下去。
铁萍姑没有死,却忽然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时她第一眼就瞧见了那狰狞可的青面具。
邀月宫主也正在冷冷地瞧着她,那冷漠的目光,实在此那狰狞的面具更可怕,但最怕的,还是她说的话。只听邀月宫主道:「你那男人已走了麽?」
奴萍姑垂首道:「是。」
邀月宫主道:「但他却没有救你。」
一这两句话又在像两枝箭,刺穿了铁萍姑的心,她虽然永远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却不敢不回答。她只有强忍住眼泪道:「他……他不敢救我。」
邀月宫主冷笑道:「他既然敢逃走,为什麽不敢救你?」
铁萍姑终於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邀月宫主道:「你用不着流泪,这是你自作自受,你早该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为什麽还要上他们的当?」
铁萍姑忽然大声道:「男人也并非没有好的,有的人做事虽然古怪,但心地却善良得很。」
邀月宫主道:「你说的是谁?」
铁萍姑道:「我说的就是江小鱼。」
邀月宫主冷漠的目光忽然像火一般燃烧起来,反手一掌掴在她脸上,嘶声道:「你可知道姓江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江小鱼更和他不要脸的爹娘一样。」
铁萍姑道:「我只知道他又善页,又可爱……」
邀月宫主怒喝道:「你再说他一个字,我就立刻杀了你。」
铁萍姑道:「你可以封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但却没法子让我不想他,他现在已死了,你若杀了我,我反而立刻就可以去会见他,这也是你阻拦不住的。」
邀月宫主身子忽然剧烈地头抖起来,只因她又想了江枫和花月奴临死的情况,花月奴临死前说的话,正也好像铁萍姑现在说的一样。她却不知道铁萍姑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要激怒於她,铁萍姑自然知道移花宫对叛徒的处置多麽残酷,自从花月奴的事件发生後,邀月宫主的心肠已变得比任何人都残酷毒辣。铁萍姑现在所求的,只不过是速死而已。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