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长成之娘子最大-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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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一身玄色的锦衣,原本妖孽的五官因着这些时日的人命堆积,渐渐地又煞气凝聚在眉峰,便是不动也让人觉得惊惧非常,犹如一樽煞神坐在那里。
来自比战场上更多的鲜血的洗礼,使得楚宁身上冷峻的气息愈加的盛了。
如今,他偶然行在街道上,曾经总是似笑非笑的脸此刻总是带着严肃和煞气,吓坏了路旁的行人,可止小儿啼哭。
……
楚宁坐在碧红漆色的茶椅上,顺手接过了下属递过来的茶,轻轻地拧了一口,眼皮子也没抬的问道:“可是上下老幼,全部统统都在这里了?”
下属弓着身子,答得恭敬:“启禀将军,确实全部统统在此了。”
楚宁清淡的“嗯”了一声,连眼帘也不曾抬起便道:“全部捆了送到菜市场去,今日午时三刻由本将军亲自监斩。”
伴随着他话语的落下,训练有序的士兵们立即便将这些人拖了下去。
……
热闹的菜市场,依旧喧闹,时不时的便有买菜的和卖菜的因为砍价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场景出现。
对于菜市场门口,一大队庄严整齐的军队列着队伍,在队伍的中间是带着枷锁走的阑珊的杨府上下人口,老的幼的,男的女的,都有。
而过往的百姓却依旧神色从容,没有丝毫的异样。
连着几日,菜市场大门处高悬的石刀下都是监斩的场景。
打扫菜市场的人从原来的皱着眉扫出几颗滚落的人头,到后面面色平静好像自己又扫出了几颗球。
便是百姓们从原来的的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相互簇拥着来看,顺带着拿自己市场上刚刚装满的菜篮子,将里面的东西劈头盖脸的朝着这些迫害了忠臣的人扔过去。
连着扔了几日过后,忽的发现,奸人太多了,他们实在是扔不过来,到最后也就淡定了下来。
就如此刻,又是一队士兵面无表情的开路,一旁的百姓们却已经可以做到了视若无睹的继续讨价还价。
有些时候,买菜的被卖菜不肯喊价的表现的气急了,便随手的从卖菜的那里扯出了一些烂菜叶朝着经过的死刑犯扔了过去,枯黄色的叶子甩在那些人的脸上,身上,挂在上面犹如装饰品一样。
“呸!奸臣!”
那人愤愤的喊着,将气撒在了死刑犯的身上,转身又继续和卖菜的讨价还价了去。
而那些士兵们也假装没有看见一般,推搡着刺客的阶下囚走过菜市场。
身后的楚宁骑着踏雪,打马而过,但眉宇间却难掩煞气,看着便有些骇人。
偶然有顽皮的孩子哭闹着,在看到楚宁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吓得噤了声音。
这时候,大人便一把上前抱住孩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朝着这边看来的楚宁,轻声的呵斥道:“再哭?再哭就让楚将军抓了你!”
原本还有些停不住的啼哭声顿时便停了下来,孩童小心翼翼的望来的眼神使得楚宁不由得有些想笑,但是咧着嘴想笑却看那孩子缩了缩脖子躲了起来,这笑便收住了,倒显得面色更加的冷厉了。
“玉面阎罗”的称呼便由此得来。
午时三刻到了!
管时辰的人一声喝下,满脸横肉的刽子手便大步的走上了前,先是端过放在旁边的烈酒,大口的含在嘴里,“噗”的一声,喷洒在手中的大刀上。
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大刀上,在阳光下折射着寒光,寒光凛凛,凉的让人背脊发凉。
伴随着楚宁扔出的行令签,刽子手们整齐划一的高举自己手中的刀,齐齐砍下,顿时别是满地轱辘的人头。
连着几次,杨府上下便只剩下其家主,杨明一人。
面无表情的一个士兵随后拎住已经闭着眼,痛苦不已的杨明放在最中间的那一个凹槽里。
头顶在凹槽里,满脸横肉的刽子手里的头往前走了一步,正要高举大刀行刑,却被楚宁拦了下来:“慢着。此人,由本将军亲自行刑!”
银色的长枪在日光下散发着寒光,那磨得犀利的枪头微微挑起,便将杨明德头颅挑了下来。
楚宁没有异色的上前拎住杨明的头颅,朝着岭南的方向跪了跪,一杯烈酒撒在地上。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庄严肃穆。
这是将军在朝着魂灭南疆边疆的亲人告祭,以安其怨念。
……
巍峨的宫殿里,坐在明黄色、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上皇上很是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楚宁,神色里满是欣慰:“你做的很好。”
楚宁跪在下首,面色宁静从容,眉宇间依旧带着些许从刑场上带下来的肃杀:“是皇上廖赞了,为人臣子,本就应当为皇上分忧!”
听着楚宁掷地有声的声音,高位上的皇帝不由得满意的的点了点头。
此次彻查十几年前的军器走私一案,在军武官方面牵扯众多,一半左右的武官落马,使得他龙颜大怒。
经过一轮的肃杀,不少官位空了出来,虽然他又提笔补上了空缺,但到底是雏鸟不如老鸟,那些落马的官员怎么说也都在沙场上饮血了二十几年,又哪能是如今的这一茬官员能够轻易补充得上的。
是有几个出众的,但是却并非个个都撑得起位置。
官员使得不称手,他这个皇帝就不好用。
他观来看去,观察了楚宁良久,也就觉得唯有他好用。
虽然楚宁要求彻查旧案,使得他曾经断错案的错误被迫摆在了前面,他心里到底是有些疙瘩的。
但是转而念到,若是现在没有查出来,等到他百年以后再暴露出来,岂不是连他死后的名声也累了?
他在位三十几年,战战兢兢,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没有值得史书大书特书的千古伟业,但是他的英明睿智却是存在的。也并非没有名留千古的资本。
若是他最后留下了好的继承人,便是史官也不得不夸赞他慧眼识人。
但是不知道荣哲宇是怎么回事,他隐约有向荣哲宇提及过自己驾鹤西归之后,皇位由他继承,。
但不知怎的,他却委婉的拒绝过自己,说是要去封地里当个闲散的王爷。再说有太子摆在那儿,他至多只是辅佐。
唉,想到这里,年迈的老皇帝不由得叹息不已,太子若是能够扶得上墙,他便是再宠爱荣哲宇,也不会将皇位越过了自己的儿子给他。
也不知是为什么,自己膝下子息不封,这一身统共就只有十个孩子,但都身子不好,活下来的就两个。
平阳和太子。
也怪不得他将这两个孩子如珠如宝的疼爱。
一想到太子,皇上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又开始疼痛了。
一旦自己身去后,如狼似虎的似家岂能不劫天子以令诸侯?
到时候,便是小宇愿意坐上皇位,这皇位也必要动荡一番才可。
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坐在上面的皇上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疲惫的脑仁,再放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宁的时候,眼睛里便多出了一些锐利。
他想要一把刀,指哪打哪,锐利的刀。
这把刀,要孤傲,不与人结交,心甘情愿的做一名孤臣,而他有意使楚宁成为这把刀。
就是不知道,楚宁到底识不识相!
楚宁跪在地上,心平气和,没有一丝的波澜,甚至连眉宇也不曾皱过一分,任由皇上的打量着。
打从他接下了调查军火走私的案子以后,打从他亲手砍掉了除了眼前依旧端坐在高位上的人之外的仇人之后,他的心境就一直很平和。好像之前近乎了癫狂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个人随着一个个仇人的倒下,便距离他越来越远,如今已经慢慢的开始烟消云散,留下的是这个可在阳光下,暴露在明面上的自己。
皇上犀利的目光犹如钢刀一般带着实质性的在他的脸上刮来刮去的,楚宁挺着了背脊,看着玉石砌成的地面上自己的倒影,目光平稳。
朝堂之上,关系错乱,盘根错节,他这一次一下子清理了与军有关的大半人选,早已经做好了会被报复的准备。
路,没有任何的转圜之地,只有成为皇上最信任的人,成为皇上手中一把锋芒毕露的刀,才能够继续在这朝堂之上立足。
而他,也做好了成为新皇手下的一把刀的准备。
……
就在大殿内一片静谧。皇上眼睛注视着楚宁毫不放弃楚宁的每一丝每一毫的动作的时候,守在殿外的小安子忽的有些惊慌的在外面喊道:“陛下,奴才有事禀告!”
闻言,坐在高位的皇帝不由得眉宇一凛,瞬间身子紧绷:“宣!”
小安子跟了他将近三十年,是不会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就在皇上胡思乱想之际,小安子皱着眉推门而进,快步的跨到皇上身旁,附着耳朵道:“陛下,北漠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摄政王根本就没有达到北漠,而是直接从半道上就回来了。”
闻言,原本还威严不已的皇上瞬间怒火高涨,手大力的拍在龙扶手上,“放肆!他竟敢,竟敢违抗皇命,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啊!火速派人去阻止!楚宁,朕命你派人去阻止摄政王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以下犯上也好,必须给我把摄政王绑到北漠去,亲眼看着他迎娶北漠的公主!”
“是。”楚宁弓着身子,正要站起,退下。
但,殿外忽的一阵喧闹声起了。
——“摄政王殿下,您不可以进去!”
——“摄政王殿下,皇上正在内殿之内和将军有要事相商!”
——“摄政王殿下……”
……
“放肆!还不全都给本王滚!”
门内只依稀听得这些吵杂的声音。
门外,诸多的太监和宫女们面带惶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摄政王,不知道向来冷漠的摄政王为何怒意如此之大,竟要硬闯宫殿。但是使命使得他们要拦住每一个擅闯宫殿的人。
一个接着一个,低垂着眼挡在荣哲宇的面前,既不敢真的伸手阻拦他,连一丝的衣角也不敢碰到,只能采取人海战术不断地阻拦着。
荣哲宇先还是快速的走过,不愿意动手,但随着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寸步难行,便不得不怒火再次高涨,压低了声音沉沉道:“本王再说一句,全都给本王滚!”
摄政王头一次如此大怒。当即吓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