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水华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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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犹恐相逢是梦中……”
她的声音甜美细腻,专注而真切。尤其是最后两句,凄凉之感沁人心脾。我正欲喝彩,却见席上诸人没有一个目光停留在吟春身上,不由惊异。而转眼已经明白,因为看见霖漓的眸光完完全全被我吸引,他几乎没有在意吟春的一曲浓歌。
不免尴尬,轻声唤道:“皇上……”
他略略抬眼,心不在焉道:“春彩女有心了,朕很高兴。”不待吟春说话他已然又道:“朕倒是很想看看凌婕妤愿不愿意为今晚的夜空增色……”
我并不推辞,微微笑道:“臣妾会的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只怕皇上会失望呢!”
霖漓拊掌大笑:“倘若以润儿之才亦会惹人笑话,那其他人岂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润儿未免过谦了。”
“既如此臣妾献丑了。”我眼波流转,时刻映出霖漓的神色迷离。
“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潇潇竹,春掩残香漠漠石。身去何朗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霖漓笑道:“朕知润儿爱梅成痴,今天这曲里的梅花也似乎被你弹得灵动了起来,朕隐约已经能闻到那阵阵的梅香了!”他目光缠绵,在我身上萦绕无绝。
一时静默,盈修媛盈盈起身上前:“凌姐姐之才非是臣妾可以企及的,不如这样,臣妾给皇上还有众位姐姐们表演个小魔术吧。”
霖漓一听来了兴致:“魔术?盈修媛会魔术?!”
她一面点着头,一面把手示给众人看——空无一物。却见她忽的一抖,只在眨眼的一瞬间。双手中就已有一个送子观音了。
暗自惊叹,虽然这观音是个很小的观音像。可是要把它在瞬间变出来,而且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要需要多么快的速度啊。
她双手捧着观音甜甜笑道:“臣妾之所以变出一个送子观音。是希望皇上能在新的一年里皇子满堂,并每一个都聪慧俊逸如皇上一般。”她微笑着转身看着众人道:“妹妹也预祝各位姐姐有幸得孕皇嗣!”
原来今天真正有心有意的却在子真这里。不仅这魔术大胆新颖,就连这变出来的东西也有着寓意,一字一句都说到人的心坎里,正贴和人心。我低低一笑,子真并不似其他嫔妃整日想着争宠,而仅凭她纯真的心意,就足以使霖漓为之感动了吧!看来她少年得宠亦非偶然。
霖漓忽然促狭的一笑:“盈修仪献上送子观音,这番心意使朕感动,只是不知修仪是不是应该为朕添一个皇子呢?”
盈婕妤顿时羞赧无比,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细声娇嗔道:“皇上……您不正经……”说着匆匆退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手中的观音却是始终没有放下。
霖漓深深望我一眼,仿佛在叹息盈修仪终究还不懂事,而我却看出了他眼中漾着的无数难言心事。报以一个云淡风清的笑容,我悄悄隐藏了心内不知何时涌出的苦涩,即便他唤我“润儿”、我叫他“三郎”,我们之间,依旧隔了这么多的女人啊!她们是山是河,阻挡了我们的爱恋。
也许也不是她们,是残酷的皇家制度促使无数悲剧上演。如今的我,也只盼望我们之间不会是一场悲剧了。霖漓,你有听到润儿的心声么?如果可以,陪伴你一生一世就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霖漓……我是说三郎,我想,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你爱我,真正的爱我。
夜空中,姹紫嫣红,一片富丽奢靡。可是你看到吗?那繁华后的星光点点?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1)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1)
这日早起身边亦不见了霖漓的踪影,倒是尚谦在门外守着,隔门向我禀报皇上四更添便回了乾寰殿召集群臣商议陲疆战事,此刻想必正在乾寰后殿与将军们单独议事。
得知霖漓这般操劳、早膳亦来不及用,心中诧异,难道陲疆军情已然这般紧急了么?
于是用过早膳后命雨棠带着吃食,自己在蜀锦裙外面披了厚锦紫水晶珠络长披风,怀抱一盏小小的鎏金手炉便向乾寰殿去。一个多月的光景之中,几乎每一天他都会与我探讨那恼人的战争,战乱涂炭生灵,何不包括身为帝王的他呢?在他言语的萦绕中,我无时无刻不再为国家的安慰担忧不已,前线的将领们虽皆饱肚兵书、熟知兵法,统领三军之时却是教条迂腐,一招一式皆搬用旧套路,没有一点自主的新意。如此怎能战胜敌方足智多谋的主将达迭帖木儿呢?霖漓急于报国仇未免急于求成,不断催促前线速速取胜,而将领们丝毫不顾‘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上下一起不加以深思熟虑便急躁求战。我冷冷一笑,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战败之日不远了吧!
再到乾寰殿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数十侍卫按剑挺立在门两侧。免不得惊诧。及至迈上汉白玉台阶,李禄海立刻迎了上来,低声而恭敬:“奴才待乾寰殿众宫人给小主请安。禀小主,上官太师、谢尚书、翼法侯三位大人与匈族使者正在觐见皇上,正在殿内议事。”
“哦?是么?”我故意提高声调:“原来三郎在与众位大人们商讨战事,那么润儿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就是。”我明白,及日内我朝之所以尚可与三族联军对峙,与我在霖漓面前的许多进言是绝绝脱不了干系的。霖漓若得知我已在门前,一定不会放我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殿内传来他的声音:“李禄海,请凌婕妤进来。”
我笑向李禄海道:“看来我走不成了。”
他倒是平常的样子,作揖道:“小主请!”说着使眼色命一旁的小太监开门。
我略礼一礼仪容,双手置胸前稳步踏入殿中。殿内龙椅上自然是霖漓,左侧一溜位置上依次坐着父亲、兵部尚书谢久延与我在闺中是的师傅翼法侯;右侧十来把椅子上却只坐着一个匈族使者,身后立着一名匈兵。
霖漓昨晚二更方寝,四更便回到乾寰殿召开朝会,此刻未免有些倦色,眼圈儿皆是红红的。见了我勉强展开笑脸:“凌婕妤但坐无妨。”
我向他行了一礼后又点头对三位朝中重臣致意。父亲比起那日显然精神了许多,见了我虽是喜色满面,却仍旧掩不住他对朝政的担心之色。
霖漓肃声道:“匈国派遣使者请和,朕与诸位大人们相峙不下,婕妤心中作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大齐过向来没有女辈不准参政之说,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忌讳的,思索片刻起身笑道:“不知臣妾可否现听听皇上和大人们的想法?”
“这是自然。”霖漓道:“一来连年征战于四国友好发展百害而无一利;二来长久下去,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各国经济发展皆会衰退,或许还会有第三方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这任何一点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因而朕主和。”
父亲附和道:“况且,战争必会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乃国家之根本。两年征战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哪堪再战?因此臣亦主和。”
谢尚书已然等不得,拍案而起怒道:“倘若就此罢战,两年来我大齐为着陲疆一战的无尽付出要怎么算?战死将士的性命又怎么算?谁来补充大齐的亏空?”
“尚书大人暂请息怒。”我上前微笑将他拦下,道:“皇上与匈国使臣再次,大人切莫失态,惹得皇龙体生怒就不好了,更不要失了身份叫人看去笑话。更何况大人发怒有何用处呢?倒不如现听听洛大人的意思,也好助皇上早早决断,您说是不是呢?”
他顿觉食言,忙作揖道:“多谢婕妤小主教诲。”又向霖漓请罪。霖漓自是不会生气的,宽和地点了点头,望向翼法将军:“洛大人说说你的见解吧。”
“是,”翼法侯应了一声,道:“禀小主,臣主站。理由有三。其一,若就此与三国议和,我大齐未必可以永保太平;其二,此战我国损失惨重,就此停战未免会使百姓积怨于朝廷;其三,更会为我国冠加软弱可欺的形象。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2)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2)
匈族使臣已在此等候多时,理所当然的不耐烦起来,站起身用并不太标准的汉语向我质疑:“在下并不清楚尊驾的身份,亦不知该当如何称呼。但既然贵国皇帝陛下向您询问国家大事,您必然是贤能之士。可是在下不明白您为何只一味询问其他大人的意见而不发表您的看法?难道贵国贤士皆是毫无主见之人么?”
他这样出言不逊显然实在侮辱大齐无人,我却分毫不恼,只报意义丝谦逊而淡薄的笑容:“贵使太过抬举嫔妾了,嫔妾不过是大齐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嫔妃而已,差不多也就相当于贵国贤王的侍妾,身份卑微得很。而大齐都市中人们挥汗成雨、联袂成云,人多,贤士亦多。譬如在座的三位大臣皆为贤士,无一是无主见之人,且直言谏上,敢于冒犯天颜,更是能臣。这样的能臣贤士在大齐多如牛毛、无法尽数。贵使若是以评价嫔妾的标准去评测我大齐贤士,不免有些窥管之意了。”说着起身屈膝微福:“嫔妾冒犯了。”我含一抹微笑向霖漓道:“此等国家大事皇上若是询问臣妾的意见那便是错了。臣妾区区一介妇人,又有何主见呢?臣妾所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亲近故人;所铭记的,也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这样的回答也许最为合适不过了,那“亲近故人”与“陈年旧事”乃是霖漓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他自然了然我的意思。而外族使臣连我的身份尚且不能明了,如何可得知我语中所喻?
不出所料,霖漓眉心骤然升腾起一股难以散去的阴霾,他狠狠拍案起身,厉声向那使臣喝道:“回去禀报你们将军,求和之事休要再提。大齐与你三国仇深似海,怎可就此言归于好?朕誓死亦不会同意讲和!”
“齐**队已是苟延残喘、摇摇欲坠,我天朝肯与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