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系列 画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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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没有说话,苦笑着捏了捏眉心。
杜宇的出现让方木察觉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思考乔教授给自己看的案子。下午的那种感觉仍然清晰,好像体内的另一个方木在不经意间又悄悄的冒了出来,一下子控制住他的整个身心。他的全部思维都随着这个方木的出现而被调动起来,就好像一辆插入钥匙的汽车,一旦启动,就轻易不肯停下来。
这感觉让他惶恐。
杜宇走过来,歪着头小心的看着方木的脸色。
“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你这家伙,怎么又像过去那样阴个脸?有什么麻烦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方木闭了一下眼睛,旋即睁开,笑笑说:“没事。吃饭去吧。”
第十四章 葛瑞森·派瑞的花瓶
金家已经乱作一团。
金炳山手里捏着无绳电话,烦躁不堪的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身后的沙发上,他的妻子杨芹哭得双眼通红,几个女同事搀扶着几乎瘫软的她,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些毫无用处的宽慰话。
金炳山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晚上10点了。他低下头啪啪啪的按动着电话。随着他的动作,杨芹也停止了哭泣,勉强挺起身子,满怀期待的看着老公手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金炳山和对方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回过身,不敢正视妻子的眼睛,摇了摇头。
杨芹重新瘫倒在沙发上,一声近乎母兽受伤般的悲号在她的喉咙里尖锐地响起,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憋住,霎时憋得满脸通红。
金炳山忙走过去,在妻子背后用力敲打着,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杨芹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猛地一把推开了金炳山。
“我不管,金炳山,你把孩子给我找回来!”杨芹头发纷乱,瘦得像鸡爪似的手指指着金炳山,“就为了那个什么狗屁客户,你连孩子都不管了,你算什么父亲!”她抓起一个靠垫,用力丢过去。
靠垫在金炳山身上弹了一下之后落在地上,金炳山看着平日里贤淑端庄的副教授妻子此刻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心里又酸又苦。他环视了一下客厅,大声喊道:“小陈呢?”
司机小陈从厨房里钻出来,边抹着嘴边的方便面汤,边说:“金总,我在这里。”
“寻人启事还有么?”
“还有几张。”
“走,出去复印100张,跟我去贴。”
说完,他就抓起外套,向门口走去。穿鞋的时候,他回头看看妻子,杨芹靠在一个同事肩膀上无声的哭泣着。他叹了口气,拉开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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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金炳山悄悄的打开房门,空无一人客厅里亮着灯。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一脸泪痕的妻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抓着女儿的衣服。
金炳山的心里一阵酸楚。他小心的带上门,回到客厅里发了一阵呆,就脱下被撕破的外套,躺在了沙发上。
出去贴寻人启事的时候,跟几个治安联防队的人发生了口角,一个小伙子把印着女儿照片的寻人启事撕得粉碎。金炳山脑袋一热,动了手,结果他和司机小陈都被打了一顿。后来闹到派出所,警察问清了原因之后,没有过多为难金炳山,教训了几句就把他放了。
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之后,金炳山又起来了,打算把剩下的寻人启事找个远点的地方贴上。他边揉着眼睛边推开房门,却发现门外有什么东西挡着,他用力一推,房门开了,一个大纸箱摆在门口。
金炳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撕掉纸箱上的胶带,掀开纸箱,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金巧一丝不挂,伤痕累累的蜷缩在纸箱里。
邰伟和队里的同事们在院子里拉响警笛,准备出警的时候,看见了同样行色匆匆的赵永贵。他忙摇下车窗,问了一句:“老赵,去哪?”
“鹤岗。”老赵没有多说,很快加大油门开出了公安局的院子。
看着老赵踌躇满志的样子,大概他那个案子有了线索吧。
邰伟想想那个棘手的医院杀人案,再想想出警的目的地,无精打采的挥挥手:“出发。”
又是J大校区。这该死的学校不知道怎么了,3个多月的时间,死了两个学生,一个职工家属。据说这次是一个老师的小孩被杀了。
该不是有什么诅咒吧,这也太邪了。
飞驰的警车很快就接近J大校区了,远远望去,高楼林立,很有些现代化高校的气派。只是在邰伟眼里,这座安静祥和的象牙塔,此刻却好像被一团浓重的阴霾笼罩一样。尽管是阳光普照的早晨,邰伟还是感到了那团阴霾散发的阵阵阴冷。
邰伟知道,由于职业的关系,很多同事都在身上带着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平日里,他也没少嘲笑这些迷信的同事。可是此刻,他坐在驶向J大的警车上,却感到莫名的心慌,很想用手去触摸到什么以求心安。
警车驶进了J大家属区,派出所的干警正在小区门口等候他们。其实用不着指引,其中一栋楼前已经挤满了人。
邰伟摸摸腰里的手枪,打起精神,响亮地喊了一声:“好了,干活!”
晚饭的时候,邹团结带来一个消息:下午踢球的时候,从哲学系的同学那里得知:副教授杨芹的女儿被杀了。
“我靠,”杜宇一拍桌子,“这也太频繁了吧。”
“听说那女孩才7岁,妈的,太狠了。”邹团结摇摇头。
杜宇正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推推方木。
“你看。”
邓琳玥端着托盘在四下里张望,寻找着空座。
“走,团结,我们先撤。”杜宇手忙脚乱的端起盘子,“我们一走,你就赶紧招呼她啊。”
“你神经病啊,坐下吃饭。”方木的脸有点红。
“靠,晚了。”杜宇伸着脖子看着,不无惋惜的说。
方木回头一看,邓琳玥已经找到了空位,正拿出面巾纸小心地擦着桌面。
“吃饭吧你。”方木松了口气,翻动着盘子里的土豆。
“我靠,不会吧。”杜宇仍然像个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使劲瞅着。
方木又回头看看,刘建军坐在了邓琳玥对面,两个人正交谈着,看得出不是初次认识。
“你小子,下手晚了吧。”杜宇悻悻的缩回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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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千方百计帮助别人追求女孩子,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是他自己想追求人家,这叫人格替代。”方木翻着白眼说。
邹团结嘴里含着饭,闷声闷气的笑起来。
“变态!”杜宇的脸红了。
回宿舍的时候,在走廊里碰见刘建军,他笑容满面的大声打招呼。方木和邹团结都回应了,只有杜宇眼睛望着天。
“你看,我没说错吧。”方木笑着对邹团结说。
杜宇也笑了,狠狠地捶了方木一拳。
死者金巧,女,7岁。死者生前就读于J大附属子弟小学二年三班。其父金炳山,42岁,大都文化有限公司总经理。其母杨芹,41岁,J大哲学系副教授。
案发时,死者金巧已经失踪了50多个小时。据死者的父母讲,死者失踪当晚,本来应该由其父金炳山去学校接孩子,但是由于金炳山临时有客户来访,所以,没能在放学时去学校接死者回家。死者于当晚失踪,死者父母报警后,又四处张贴寻人启事,然而,两天来始终没有消息,直到死者的尸体在家门口被发现。
死者的遗体被发现时一丝不挂,伤痕累累。据法医鉴定,金巧的死因为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导致的疼痛性休克。换句话来说,金巧是被活活虐杀的。经检验还发现,金巧死后曾遭到过性侵犯。但是在死者体内没有发现男性体液,怀疑使用了避孕套。
死者的遗体被放在一个大纸箱内,经检验,这个纸箱是一个废弃的adidas货箱。纸箱内,除了死者的遗体之外,还有两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一盒录像带和一块碎瓦片。
录像带为普通家用录像机的带子,上面没有可供提取的指纹。整个录像画面只有15秒。内容是一个女孩的下体特写。女孩躺在一块黑色的布上(估计是为了掩盖其他物品的颜色和特征),大张开双腿,镜头始终停留在女孩的下体。女孩在15秒的拍摄过程中始终没有动,结合女孩皮肤的颜色,她当时应该已经死了。从录像带中的女孩的生理特征来分析,她应该不超过14岁。后来死者父母从女孩大腿根处的一颗痣认出录像带中的女孩就是死者金巧。
死者的右手里握着一块面积为19。77平方厘米的碎瓦片。经专家鉴定,这块瓦片是一块陶片。陶片应该是某个破碎的容器的一部分,从陶片上不完整的花纹来看,该容器上应该绘有裸体的男女形象。警方专门请教了市陶艺家协会的主席。反馈的消息是:从陶片上描绘的图案来看,很像是英国陶艺家葛瑞森·派瑞的作品之一——一个花瓶。不过这碎片不可能来自于真品,很可能来自于赝品。
结合以上情况,警方初步决定采取下列措施:
第一,走访死者生前就读的小学。尤其是失踪当晚与死者有过接触的同学和老师;
第二,本案的作案手段残忍至极,仇杀的可能性很大。因此立即全面调查死者父母的社会关系;
第三,装有死者遗体的纸箱体积较大,凶手应该借助交通工具才能将其运至死者家门口,但是楼门前是水泥地面,无法提取车辆轮胎印记,因此尽快走访周围群众,寻找当晚出现的可疑车辆。同时到本市各大出租车公司调查,寻找可疑的租车人;
第四,装有死者遗体的纸箱应该属于本市某个adidas专卖店或者专柜所有,凶手已经将纸箱上标明发货地和送货地的标签撕去。这显然是为了隐藏纸箱的来源,因此,需要在全市范围内寻找这个纸箱的出处;
第五,死者生前曾遭受过非常剧烈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