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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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宁安和鬼谱之外,其余人被安排在大和舍喝花酒,说好了天色发亮才许离开。
白九棠携着绝对的笃定,坐上了为首的一辆人力车,身后跟着宁安坐的车,身旁是鬼谱步行相随。
山口奈美坐的人力车在宁安的后面,三名东洋浪人从旁步行,将人力车半包围在里面。
看这架势,这东洋小先生绝非寻常伎女,宁祥和鬼谱纷纷感到这桩绑人的计划靠谱。虽然思路要比当家的慢一步,但好歹是赶上来了。
通过刘琨煜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同日本人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即便山口奈美与季十一的失踪没有直接关系,但她显然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倘若能将她控制在手里,便不乏为一张牵制的好牌。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也没什么损失,将人放了便是,反正这台戏有“劫匪”压轴,一般的伎女被绑,当局通常会怀疑绑匪是冲着敲诈来的,怎么也怀疑不到白九棠头上去。
但作为白九棠来说,他希望自己的推测是准确无误的——山口奈美绝非普通的伎女、而是一张具有压倒性因素的大牌。
他在大和舍报上“刘琨煜”的大名,以及让倥子们饰演绑匪串演这出戏,一是想把刘琨煜拖下水,让他脱不了干系,二是要让那老狐狸明知这件事跟他白九棠有关,却半个屁都打不出来。
……
月光在冬季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偶见袅袅的蓝烟弥漫在光影之下,巷子里的狗儿听得车轱辘在自家门前滚过,便时起彼伏的狂吠起来,白昼里的雨水为泥地带来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潮湿的墙壁上爬着一朵朵墨黑的青苔。
一行人行径在小道上,一片淡淡的蓝色雾气笼罩在前方,白九棠仰起下颚扫视路况,但见伏击地点近在咫尺,便不动声色的靠向车座靠背,朝步行在旁的鬼谱,轻语道:“上线开扒(在这一带作案)”
“诶”那边厢本就一副警觉的样子,这一来就更加警惕了,那一张带着刀疤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在月色下看来有些怕人。
二人的对白刚一落梢,重重黑影从蓝色的夜雾中涌动而出。鬼谱见得挂桩(接上了头)了,立刻虚张声势的大喝了一声:“什么人”说罢便一头扎了上去,与身穿夜行衣的自家兄弟,噼里啪啦打得有模有样。
三名车夫吓得屁滚尿流,噌噌噌丢下人力车跑了。白九棠一脚跨下车来,携着冲上前来的宁安,投入了这出由他自编自导的剧目中。
同是演绎打斗,彼与此却相去甚远,白九棠无所谓轻重,全凭手感和心情,人家跟他过招就不尽然了,拳不敢伸脚不敢踢,只有挨打的份儿。
后面那三名日本浪人见势,心知同行的三人寡不敌众,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杀出血路,便哗哗哗的抽出东洋刀来,依依呀呀的嚎叫着加入了混战。
单超正在等这个机会,当即冲到了山口奈美身前,抬手就是一掌,朝她后颈处劈去。
然而那边厢并非弱质女流,猛然埋头避开了这一掌,端直脊梁唰地亮出了一把匕首,毫不迟疑的朝单超左胸捅去。
这强悍的反攻让单超始料未及,他急忙侧转身体躲避,岂料对方铁了心要让他送命,连戳数刀、刀刀致命,根本不留余地。
白九棠远远瞥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
他倒不是担心自家兄弟吃亏,却是怕那混球兽性大发,失手要了山口奈美的命。
想到这儿哪敢再含糊,一掌拍在一个倥子头上,装作扭打的样子将人家往后面一扔,完了还往屁股上补了一脚,生生将那小兄弟踢到了单超跟前去。
跌了个狗吃屎的小兄弟来不及呼痛,一抬头便见得单超的腹部正渗着血,那把成功捅进他身体的匕首已落到了地上,受伤的“野兽”怒发冲冠死死掐着东洋妞儿的脖子,似乎想将她活活捏死在这条道上。
见到这幅惊悚的画面哪还有迟疑的份儿,那小兄弟迅速爬起身来,朝单超一个飞扑,整个人贴了上去,两手死死掰着那只鹰爪似的铁手,却是不敢开口劝诫,生怕失言露了破绽。
在前面打斗的东洋浪人发现山口奈美受袭,霎时调转刀头朝后面冲去。白九棠见势心里一沉,不及示意,众倥子已飞身赶去。
兵刃交锋,铮铮入耳,锋芒乱舞,血溅四方。
白大当家的至始至终没有担心过己方失手,却是万分担心己方失控
眼看着单超已走向了狂暴,也顾不得午夜鸣枪会带来什么后果,只管拔出枪械准备鸣枪示警。
而正当此时,听得唰唰唰三声闷响,眼前赤红一片,浓稠的血液飞溅到了他那尖削的脸庞上。
三具无头尸跪倒在地,脖子的切面咝咝的喷着血柱,在瞬然寂静的环境中,谱写出了一曲杀戮的欢歌。
单超满脸是血的提刀矗立,那眼神茫然得好似刚刚才睡醒,山口奈美歪倒在他脚边,早已被掐晕了过去;三个日本浪人无一幸免,全都魂归了西天。
白九棠的计划是绑票而非杀人,他一不希望自己成为太太嘴里的“暴君”,二不希望扩大事态影响营救的步骤,可不管他有多少个不想,这场绑票终究演变成了一场屠杀。
他怒不可遏的箭步上前,甩手就是几个耳刮子,扇得单超眼冒金星、连连踉跄;继而蹲下身来,探了探奈美的鼻息,发现她尚有生息,这才缓过了一口气。
随后怔怔起身,一字一钉的怒斥道:“是谁他…妈让你妄开杀戒的老子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都当成屎了是不是你打算像刀一样让别人使一辈子是不是?”
听得“哐当”一声,单超丢掉了手里的刀,低垂脑袋支吾道:“我……我……,大哥,这情况不受我控制……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都让我给搞砸了……”
白九棠气不打一处来的瞪着眼,转即却发现单超脸色苍白,腹部的伤口正在潺潺的冒着血,想到一众兄弟不顾一切替自己拼命,他那满腔的怒火瞬间降到了零。
“罢了罢了,该罚该赏,回了上海再说,眼下前路漫漫,多说无益”说罢,抬手拍了拍单超的肩头,“一切照计划行事,把‘票’弄上船去,收拾好了让下面的兄弟去报官。”
“是”单超重重的点了点头,稍事,小心翼翼问道:“那这几个……怎么办?”
那边厢送来一记瞪视,“还能怎么办把衣服剥下来,合着那三只‘瓢’一起,统统丢到河里去尽给老子闯祸”
听得当家的如是说,门下子弟赶紧忙活了起来,剥衣服的剥衣服,捡头的捡头,抬人的抬人,一转眼便收拾妥当了。
山口奈美被抬上了一辆人力车,由一名倥子佯装拉车的负责运送,单超的伤势较为严重,也坐上一辆人力车,由手下的兄弟拉着他撤离。
看着倥子们趁着夜色朝北行路口奔去,白九棠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带着鬼谱和宁安步行拐出了巷道,在大路边叫了三辆车,直接回了花园街大公旅馆。
原计划是要等着刘琨煜亲自上门来发难的,因为计划中并无杀人灭口这一项,奈美的随从一定会逃回大和舍报信。
如果奈美只是一个小小的伎女,大和舍的老板自己报官得了,如果奈美身份特殊,大和舍的人势必会找到带她出场的客人,以求了解第一手的情况,即使他们找不到白九棠也会找到刘琨煜这位介绍人,那老狐狸一旦知晓了这事,怕是不敢有丝毫的延误吧。
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必再等了,报信的人没了,只等着报官吧。
想那“贼喊捉贼”的道理,不外乎是含含糊糊一笔带过,等到官方摸清头绪,起码也得是天亮以后的事了。
既已如此,白九棠便钻进了被窝,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宁安、鬼谱也各自回房,相继安憩了下来。
清晨六点的时分,大公旅馆的套房响起了叩门声,白某人一宿疲惫,鼾声连连,外面连敲了十多下,才将他从睡梦中敲醒。
这位当家的不耐的揉了揉眼睛,瞅了瞅一片漆黑的天色,不禁窝火的喝斥起来:“谁他…妈在乱敲门啊?”
门外传来了一声恭敬的回应:“大哥,我们回来了”是永仁。
听罢这腔熟悉的嗓音,白九棠眉心皱得更紧了,“回来就回来吧,吵什么吵现在的任务是睡觉记得今晨早起就好”
那边厢顿了一顿,问了一句:“几点集合?”
“七点”
……
……
……
离集合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永仁扭头看了看老何,瘪着嘴露出了哭相,“那还是别睡了,免得起不来,又得挨骂。”
番外 『第158话』正面交锋
『第158话』正面交锋
这一个十年未遇的暖冬,终于扛不住冬季赋予北方的极致权利,于这天清晨,下起了大雪。
七点的集合令,被刘琨煜以六点四十分的拜访解除,当大公旅馆的套房门再一次被敲响时,白某人心知对手登门了。
染血的衣物已被宁安送到旅馆的浆洗房清洗,待到急于找一身得体的衣物见人时,才发现行李箱中塞满了太太为他准备的衣物,套装、衬衣、内衫、袜子、甚至于,还有配饰。
为了推行白门的改装制度,白九棠近来一直穿着扣领衬衣和圆领中山装,已经许久没有穿过法式衬衣了。
当他从行李箱里拎起一件法式衬衣套上身时,尚无太多的联想和感觉,可是当他系上领带、左右钉着袖扣时,却险些被那突如其来的思念淹没到窒息。
什么质地的袖扣配什么颜色的衬衣……
什么式样的衬衣配什么花色的领带……
她喜欢的搭配方案……
她喜欢眉梢带笑将他妆扮……
她说她的事业是围着夫君打转……
她说英不英俊、伟不伟岸别人说了不算……
在她心里,他就是美男……
那两颗珍珠袖扣钉得如此艰辛,直把门外的来客等得焦心。耗时一盏茶的功夫,终是穿戴整齐拉开了拉门。
出现在刘琨煜面前的是一个英姿笔挺的硬派小生,只可惜这阉人“有眼无珠”,无福赏析;他的身后站着四个面色悍然的随从,从他们那一袭北方常见的装束来看,想必是对海派的穿衣文化不甚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