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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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煊无奈笑道:“我谁都帮不了,常凯申必须要裁军,各地实权派必然要反抗,这场仗不打也得打。结果是你们这些高位者,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把中国打得稀巴烂,把中国打得元气大伤,然后该下野的下野,该风光的风光。”
阎锡山皱眉问:“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别提送钟的事。”
“要钱,”周赫煊说,“每个月30万的教育经费。”
一提到钱,阎锡山顿时炸毛:“我又不是中央政府,教育经费关我屁事!”
“以前不关你的事,但现在就关你的事了,”周赫煊说,“南京方面要把长芦盐署和天津海关的钱,拨给北平大学院做经费,这事合理合法,就算闹开来,舆论也是向着他们的。阎部长若是不答应,那就要背上不尊中央、不支持教育的骂名。现在平津各大公立学校,老师们已经10个月没发薪水了,各级教育部门的官员也在等米下锅,成千上万的学生都盼着早日复课。你要是不给这笔钱,整个华北地区的教育官员、老师、学生全都要恨你,报纸也会写文章骂你!”
“这是宋子文陷害与我!”阎锡山生气道。
“他们用的是阳谋,陷害又如何?”周赫煊笑道,“我知道阎部长的顾忌,你是怕给了这笔钱,中央财政部就会趁机收回关税和盐税。”
阎锡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宋子文在将他的军,不管他如何做,都要大大的吃亏。
周赫煊见时机成熟,开始进一步劝说道:“阎部长在山西大办教育,让山西学龄儿童的入学率达到70%,遥遥领先全国。为什么不出钱支持华北教育呢?难道山西才是你的地盘,华北百姓就不是你的子民?”
“这不一样!”阎锡山苦恼道。
周赫煊又说:“阎部长觉得,北平大学区的官员都是中央任命的,不该你来出钱。你出了这笔钱,好处却归中央,这买卖亏大了,是也不是?”
“是这么个理。”阎锡山点头道。
“非也,”周赫煊分析说,“以常凯申为首的中央,是反对教育改革的,他们想把教育系统掌控在自己手中。北平大学区的设立,乃李石曾据理力争而得来,根本得不到中央支持,否则就不会连教育经费都筹措不到。”
“有这事?”阎锡山还是首次听说。
周赫煊笑道:“在去年颁布的教育法案中,教改之后的大学区,其经费应由当地财政解决,地位独立于各级政府。阎部长,你可以根据这个法律条款,宣布由华北地方政府负担北平大学区的经费。此举是合法的,没人可以反对,而且还能获得老师、学生和社会舆论的拥护,对你的名声有大大的好处。不但如此,还规避了给南京政府插手天津关税和盐税的借口,乃一石数鸟之计。”
阎锡山还是心疼钱,一个月30万大洋啊,可不是小数目,他说:“容我再想想。”
周赫煊趁热打铁道:“再想就来不及了,北平的学生已经在闹事。若南京政府把事情捅出来,说是你扣留了教育款项,面对滔天舆论你还能怎么做?天津关税和盐税,就算扣除还给洋人的贷款,每年也还剩下2000多万啊。区区每月30万的教育拨款,一年加起来也才300万,这笔买卖你还是赚的。”
说服阎锡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跟他算账,把账算明白了,那事情就十拿九稳。
左思右想,阎锡山终于下定决心,他还有心情跟周赫煊开玩笑:“周先生,你当文人实在屈才了,该去做买卖才对。”
第271章 270【麻烦真多】()
北平大学院外,抗议学生是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
周作人坐着黄包车,鄙视地看了学生们几眼,正大光明地走进办公大楼中。他不怕学生们闹事,甚至主动写文章大骂冲击李石曾住宅的学生:“此辈以重打赵家楼自豪,其实乃五四精神之败类,北大前途因此未可乐观。”
赵家楼,说的是五四运动中的“火烧赵家楼”事件。
此楼原为明代文渊阁大学士赵文肃的府邸,后来成为北洋交通部长兼财政部长曹汝霖的宅子。
曹汝霖属于亲日派,并主持签订卖国“二十一条”,给中国在巴黎和会的外交失败埋下苦果。义愤填膺的爱国青年们,一把火将赵家楼给烧了,此事震惊中外,有人痛批行为过激,也有人持赞赏态度。
周作人本来属于“五四健将”,但近年来思想转变很快,渐渐开始质疑他曾经积极推动的五四新文化运动。特别是北大学生们在五四运动中的作为,让周作人感觉华而不实,对国家和民族没有啥用处。
另外,周作人还很痛恨蔡元培。
两年前,北大由于张作霖的打压,陷入建校以来最为艰难的时期。周作人积极串联,苦口婆心的劝蔡元培回来做校长,认为只有蔡元培才能救北大。
可蔡元培却数次公开辞去校长职务,摇身一变成为南方政府的教育部长。
在周作人的眼中,蔡元培是把北大,以及北大的老师和学生都卖了,他打心里认为蔡元培是个伪君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周作人于是坚定地支持李石曾,并被李石曾任命为新组建的“国立北平大学文学院院长”。换做并校之前,这个职务只是北大文学院院长而已,但并校之后,却管理着北平所有的非师范、非法学类文科学生。
这职位太风光了,要知道此时中国的大学,主要以文科为主。
就手中掌握的实际权利而言,周作人属于北平大学区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李石曾和李书华,难怪他要痛斥闹事的学生。
周作人走进李石曾的办公室,愤懑道:“那帮学生冥顽不灵,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款项不是到账了吗?”李石曾疑惑道。
这个款项,并非周赫煊从阎锡山那里要来的钱。而是李石曾在得知受骗后,利用自己国党元老的身份,强行筹集的十多万元经费,来源于社会捐款和富商资助。
为了这十多万大洋,李石曾把老脸都豁出去了,欠下不少人情。而且还是一次性的,如果下个月没有稳定经费,他的教育改革依旧进行不下去。
十多万元,说起来很多,但用起来却捉襟见肘。
教育部门官员的薪水且不提,只国立九校合并就要大费周章。因为不仅是名义上的并校,还有学科专业的合并,比如:非师范、非法学专业的文科学生,不管以前是哪所学校的,现在统统得去北大读书。而北大的理工科学生,则要转去原来的北工大和北洋大学读书。
不仅学生需要转学,相关老师也要调职,里边巨大的人事变动就让人头疼不已。
李石曾虽然能拿出十几万元经费,但问题没有真正解决,因为北大的学生太死心眼儿。
其他几所大学的师生,在经费落实后,都支持或者默许并校,唯独北大的学生强烈反对。他们高举“北大光荣”的牌子,掀起轰轰烈烈的护校运动。
说白了,北大的学生有种骨子里的优越感。北大虽然穷,但却是现代大学祖庭,是五四运动的发源地,似乎比中国所有的大学都要高上一等。
老子凭本事考上的北大,现在却让我转学到北工大读书,我为什么要答应?
这就好像后世考上985、211的高材生,莫名其妙被安排到二本院校,心里肯定不平衡,必须要闹出个说法。
于是周作人就郁闷了,他是并校后的文学院院长,需要腾地方给转学过来新生。但北大的理科、农科、工科、医科老生却耐着不走,他们打着护校的名义,一部分人霸占教室,一部分人上街游行,这让周作人的教学工作完全没法开展。
周作人把情况详细解释一番,气愤地说:“北大学生一向无法无天,都是蔡孑民惯出来的。他们的思想行动永远正确,别人都是错误的,谁跟他们想得不一样,他们就要把谁打倒!全中国的学生,就北大那帮子最难伺候!”
李石曾皱眉道:“要不我亲自出面去劝劝?”
“没用的,”周作人苦恼道,“润章(李书华)去劝过,毫无效果。至于石曾先生你,恐怕去了之后反而更难收拾,信不信他们当场把你打出去。”
“哈哈哈哈,”李石曾不怒反笑,“这才是思想自由的学生,不受权威所胁迫。”
周作人说:“极端的自由就是散漫,就是不守秩序,就是无组织、无政府主义!”
然而,李石曾所追求的,正是“教育无政府主义”。
他认为,如果让政府插手教育,必然导致教育官僚化,教授们整天想的不是搞学术、搞教育,而是如何讨好上级官僚和政府。最后导致学校也官僚化,学校成为小社会,学生们不认真读书,反而沾染上满身的世俗恶习。
只有实现教育独立,让学者来管理国家教育,才能实现教育系统的学术性、纯粹性和专业性。
李石曾的这种想法也有道理,后世很多教授抄论文混资历,真正专心搞学术的反而被压制,正是教育官僚化的必然结果。
但教育系统独立于政府,就可以避免这些情况吗?
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掌握着权利的专家学者们,自然而然会官僚化,形成教育系统里的******。
李石曾和周作人讨论半天,也没商量出个好结果,他们完全拿北大护校学生没办法。
就在此时,秘书突然冲进来,高兴得连门都没敲,欣喜大喊道:“院长,何其巩(北平市长)答应拨款了,每个月30万元教育经费,由北平市政府财政承担。”
“真的?”
李石曾猛然站起,然后哈哈大笑:“明诚真乃奇人也!”
“关周赫煊什么事?”周作人好奇地问。
李石曾这才反应过来失言,他连忙说:“没事,没事,教育经费有着落了。”
周作人建议道:“石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