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龙演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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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母子实是惶恐!无奈此事非同一般,且消停一些。等我们娘两商议一宿何如?”丞相道:“也可!”那晚丞相就侵于草榻不题。
次日清早,老妇人娘两起床。丞相问道:“昨夜商议如何?”书生作揖道:“老先生夜来一番好意,晚辈怕是要辜负了!俗语云:宝刀虽利,不动文士之心,骏马虽良,不中农夫之用。我与娘亲都是乡村平民,过惯了往常时节布衣粗茶的日子,怕不得适应仙家的豪华之生活。再者,父母不孝封神何用?小子此生只望侍候母亲终老,别无所求。还望老先生明白!”丞相听说道:“人各有志,既你心意已决,老夫也不好强求。”说毕背过身子,吐出一颗毫光灿灿的夜明珠来。递与书生道:“老夫蒙贵舍收留之恩,无以为报,只有随身一颗东海夜明珠,能治百病。权作酬谢之礼。老夫人眼昏之疾,只需将此珠挂于榻前观看三日,就可复明痊愈。”书生母子听说慌道:“老爷不嫌舍下招待不周已是万幸,何敢望老爷如此重礼相谢?怎么也不敢生受。”
丞相道:“既如此,还请你母子受老夫一拜。”书生慌忙扶住道:“老爷切莫如此折煞我们母子,书生接受便了。”丞相面露欣喜道:“小哥日后可拿此珠替穷苦百姓治病,将来定有好的因果。”说毕告辞而去。书生自别丞相,果用夜明珠医好了母亲眼疾,又替穷苦百姓治病,远近闻名,此是后话不题。
却说丞相自别书生母子满心嗟叹!心想:“出来许久,寻龙子之事不曾有个着落。好容易有了,又是个孝子不舍老母,宁愿过太平日子。我说这世人虽多,哪里去寻出个中意之人,却怎生是好哩?”没奈何化个乞丐形象,在那人多的州府依墙而坐。前面放个盆钵;声称:“施舍”。不一时就蝇虫集聚。十分的不秀气。如此半日倒也听得几个铜板声响。这丞相也是有心无意地坐着。忽然就对面来了一个少年,生得俊俏穿着不凡,手持一把折扇翩翩念道:
“流水清清,香花遗落入澄波。烟波浩浩,望断人生几处愁?微风拂晴影,絮雪冷寒冬。月满穹苍处,白发苍满头,人生几回合,宽衣眠处始无忧。”
丞相不觉心中欢喜。只听得:“叮当”一声响亮,盆中吊下白哗哗的一甸银子。那少年丢下施舍,抡扇子就走。被丞相背后赶上一把扯住道:“你这施主好大方哩?”那少年慌得挥手捂鼻道:“你这做叫花还怕施主大方?扯我怎地?”丞相待要开言,那少年早扯脱衣袖直叫晦气!竟然扬长而去。丞相见他年少气盛也不赶他,折回墙角依旧坐了。看看过去两日,没见甚中意之人,返倒攒下半钵钱来。不料惹来一帮强人,夺了丞相饭碗钱财不说,又将他赶出了城来。丞相变回原身叹道:“不是大王这般信任我,怎叫我来做这回事业,受这些苦楚?”走一步,念三声。看看行得天晚,却下起大雪来。好阵大雪!但见:
潇潇洒洒,飘飘荡荡,团团滚滚,迭迭层层。
万里鳞甲散缤纷,千山飘皓羽毛同。近看梨花琼林舞,远观祥瑞满乾坤。
如盐撒,似玉倾。管教渔樵没处逢。若还下到三更后,大地茫茫三尺银。
这丞相迎着风,踏着雪,那里看见半个人影?自家叹道:“这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会行得天晚,正好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他却下起雪来。”丞相只管行来,猛见前头一座庙宇,颓废不堪。两扇破门被风刮得“呀呀”做响。两边各有一句话乃是: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门首匾额脱了一头钉,斜斜地挂着,上面破了漆的‘孔庙’二字仍然可辨。丞相推门进来,复掩了门。只见里面蛛网缠绕,煞是冷清,举目尽显颓废之状。丞相拨开乱网,去点燃圣象前两支火烛。自叹道:“天黑不由人,雪又下不停。今夜眠何处?孔庙讨扰您。”看那孔圣之象灰尘蒙蔽,乃向其长揖三下说道:“想我孔圣垂灵万世,删述六经,为历代帝王之师,万世文章之祖。叵耐世人愚蠢,不遵儒门之要旨,怠慢了文章之正宗。惭愧惭愧!”感叹毕,自家跳上来甩开衣袖细细擦那圣像灰尘。少时擦得干净,复跳下来,寻处角落憩息起来。心中不住盼望:“这雪要早些停了才好!”正然疲惫,怎奈天寒地冷,那里就睡得着?被冷得起身来跺脚搓手意思驱寒。这时听圣象背后“唧唧”做响。丞相自家道:“莫非来了地里鬼?”赶上来一看;元来是一窝老鼠受了惊吓,四散逃跑去了。丞相见此失声笑道:“不想我东海龟丞相竟落的和老鼠争起了冬眠之物来!”遂搂起那把草科,抖了抖上面的鼠粪。去那角落铺平个草垫,剩一半将自己蒙头盖将起来。有了草科御寒,丞相渐渐睡着了。不知睡至何时,忽听见“呀”的一声门打开来。呼啸的寒风几乎吹灭了那两支火烛。一位头戴沿帽,身着披风满身是雪的妇人走将进来。
径至孔圣之前,去那披风掩护的怀里,搂将出一个孩儿放于孔圣之前。向孔圣做揖三下,泣曰:“吾儿啊吾儿!勿怪为父心狠,勿怪为娘作践!为父母贫寒至儿已是:哥成堆,姐成堆,大大小小满桌围!交为父母如何勾养,令我儿成人?只愿我儿洪福,孔圣仁慈,我儿能遇上那好的主家,今生里有那好的结束。”言毕复拜那孔圣。走至门前回首望了望那孩儿,“呀”的一声关上门,不顾孩儿迎风冒雪而去。
丞相窝在那草堆,听得真看得明。翻身起来,近前抱起那婴儿映着烛光来看,但见这孩儿生得:浅浅的细眉,水灵的眼正是那:人间风liu貌,俊俏小男婴。丞相见了心甚爱之。忍不住打两个呵呵道:“造化,好个孩儿!你父母不要你了,老夫要了。赶明儿老夫带你去东海享世人难得之富贵,这也是你之造化耶!”那晚丞相喜孜孜窝着婴儿睡了一宿不题。正是那:
成祖施计陷九龙,老龙思子聚仙魂。道是天心仁难尽,故交祥龙谱奇文。
次日清早,门开处,风雪住了。大地一片白茫茫地。天空升起一轮红日,高挂着一弯彩虹。丞相抱着婴儿踏着尺来深的雪,离了孔庙望东海归来。叵耐离东海甚远,少不得饥餐渴饮,夜宿晓行。非止一日径至东洋大海。
及至龙宫,早有夜叉报上龙王。龙王闻讯急忙升殿,两旁侍立;龙婆龙子,龙女龙孙,龟鳖鼋鼍将,鱼虾鳌蟹士,及护宝将军。一班守殿小将。一个个筛锣擂鼓,箫管齐鸣迎接龟丞相访贤归来。丞相怀中护住孩儿,于宫殿拜伏道:“大王,请恕老臣迟归之罪,托大王洪福老臣不负所托,已于红尘访贤归来也!”龙王听说欣慰!笑言:“有劳丞相这回辛苦,何罪之有?且起来回话。不知那龙子何在,可引来本王一观?”丞相起身回道:“大王,龙子无需引见,老臣这怀里的就是!”说毕从怀中楼出那个婴儿来。
龙王听说疑惑,众人听说惊讶!龙王即下宝座来一观。十分不喜道:“这丞相想是老糊涂了?想我托之再四,交你细心查访,不得误我。好歹能言会道,体格健硕。似这等嗷嗷待哺之婴孩你抱来则甚?所托非人,所托非人!不当人子哩!”那老龙王只把头摇。不期那龙婆一旁听讲,近前来看这孩儿。那龙婆一见孩儿就心中欢喜。开言道:“大王,我说这世人育儿皆从小培植,你怎么不要了这孩儿?一来显得亲份,二来也好奏明天庭,只说龙族添丁,到好落户注籍。大王意思怎样?”这老龙有些惧内,一时没了算计,即命鼋帅撞钟,鼍帅擂鼓。钟鼓响处,早惊动那:
南海龙王敖钦。
西海龙王敖闰。
北海龙王敖顺。
三个少时便至。一同拜了大哥问道:“不知大哥叫我等前来果然何事?”敖广道:“贤弟,早些时候劳贤弟几人招聚了九子龙魂,因无实体。是我遣龟丞相去凡世访贤来替代龙种。不期这丞相是个老糊涂!不知从何处访来一个孩儿,还未脱奶。我心不喜!却才是贱内说:‘从小养育显得亲份。也好落户注籍。’只我也是个没主见,故劳动贤兄们前来,务要做个决策,半刻也迟缓不得!”三龙王听说,面面相觑。半晌道:“一切依大哥之言便是。”敖广道:“如此还依贱内所言,从小养育这个孩儿罢!只是身为龙子,好当有名有姓。不知果又唤做何名字哩?”一旁龟丞相进言道:“诸位大王,这龙子之名老臣已有了,只不知几位大王之意如何?”
敖广道:“你既有了心意,道出来何妨?”丞相道:“大王,四海之广,水域之阔,乃是我龙族仙境之代表。大王为‘广’,这龙子好就叫做‘适’就叫做敖适罢!”四龙王与龙婆听说十分满意,当时计议停当。合龙王之力,将九子仙魂植入敖适体内。细心培植起来。一面广邀四海金仙普天同庆,一面起稿表奏天庭不题。
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那敖适自附了仙魂成了龙子,已然过了一十八年。那敖适生得身长八尺,相貌堂堂,好个威风少年!只因聚九龙精华,天资聪颖,性格奇特。一些不受约束。又是龙母十分溺爱,每日更无他事,只是四处闲游。交的是不良之朋,结的是不义之辈。做的都是些撒野放泼的勾当。把个清平四海任他玩耍。混混恶恶何人敢管?
一朝老龙王高升宝座,卷珠帘,众水族士臣齐聚,山呼已毕,只见班中闪出护宝将军府卤奏道:“大王,今皖南民院久旱无雨,河湖干涸庄稼枯萎,万民齐聚龙王庙,告求大王广施雨泽,普济万民,得解万民之望。”龙王闻奏即点风伯云童,雷公电母直至皖南民院兴云布雨普降甘霖。万民顶礼膜拜,叩谢龙王爷恩德。
时又有鲸太岁越班奏道:“大王,今望门峰铁牌洞由四方啸聚四条孽蛟,兴风作浪,滋扰百姓。百姓人人叫苦个个喊冤,日夕民不聊生。还望大王早遣得力之将。前往望门峰收讨孽蛟。好替那方百姓做主。”班中又有龟丞相启奏道:“大王,今有龙太子敖适不遵礼法节度,终日无事闲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