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长生-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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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富户的李员外十分头疼。这两个月好似倒了八辈子血霉,事事不顺心。
本家的渔业几乎损伤殆尽,作为本业的农户也颗粒无收。如今四处塌方,有人说是妖孽作怪。请了好几个有名气的道士来作法,这些道士在看了天坑一眼后都吓得脸色发白告辞逃走。别说明年了,他甚至怀疑今年的初春还能不能留有余钱。
这李员外满脸愁容,不停唉声叹气。
却见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妇从后庭杏步款款的走来,便依偎在李员外的身边。
“老爷,你有些日子不曾来妾身那过夜了。”
这美妇一副哀怨模样。感受软玉温香,李员外的坏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一些。只是叹了口气道:“世道艰难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睁口饭吃不容易。”
美妇见气氛冷峻,便聊起家常,哄这李员外开心。
“老爷你有所不知啊,昨天夜里外门的李四半夜打更,见到村口的井滚滚的往外冒血水,更是冲上来一些头发和骨头!呸的吓死人了。谁知今日一早,屁事没有!我看是那李四私会老铁匠的女儿,怕败露了寻个荒唐的借口而已。”
干笑的李员外摸了摸美妇的后背道:“那李四也是年纪了,改天帮他说个媒吧。也不辱没了他为李家做了十几年活。对了,现在四处塌方,很是危险。你没事也少上街才好。”
这美妇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老爷别说,那天坑真是奇了!我跟买办鱼钩的三哥问过,他说不止我们这,十里八村靠河的村镇都有这情况。甚至一些深山老林里都塌得一塌糊涂。呐,九江镇的亭长还上报官府,看有个什么办法呢。要我说啊,这才是官,咱们清河镇的那个刘亭长算个什么官。只管吃喝不管事。信他不如去拜神来得爽快。”
“恩?官场的事你个妇道人家休要多言,否则祸从口出!”
“妾身知晓分寸的……”
这美妇被骂,也不敢造次。却听一阵敲门声。此女立刻来了精神,连连唤来。
却是一个面有菜色的婢女,正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盅汤水走进来。
“这是?”
“老爷疲累,这是妾身找人寻来的野人参煮的汤,调理身子是极好的。”
美妇一副邀功模样,这李员外也老怀大慰。轻轻泯了一口。却脸色一变,噗的喷了出来。撒了一地。
“老爷?”
“这什么汤?怎么全是苦味和腥味?这叫人怎么喝?”
美妇一惊,立刻喝了一口。也毫无悬念的喷了出来。
担心被老爷责备的她立刻骂起那胆战心惊的婢女起来:“好你个翠红!我带你不薄,你这是下毒要害老爷和我啊!”
这翠红吓得跪倒在地,急忙分辨道:“这水是从井里打来的,不管我的事啊!”
“井里打来的?”李员外止住了美妇的喝骂。只是瞪着发抖的翠红道:“你不要怕,细细说。”
“是这样的,这个月来,井水都是又苦又腥。难以下咽。附近的稻谷喝了这水,一天不到全枯萎了。老爷您不知晓,是掌柜的花钱请人从山里拉来泉水。我等现在都是挑着河水煮过才能喝。这井水多半用不得了。”
说罢,也是害怕受牵连的翠红急忙道:“是大厨吴师父!他惜财不肯用山泉,又懒得去挑水。为了省事才用这井水的。”
怒目而视的李员外站起来就是一阵臭骂,叫了几个家丁把大厨招来。又是一番闹腾。
而在街尾的一户补鞋匠家里,面色发青的补鞋匠老韩正卧病在床。好似生了重病般,骨瘦如柴,双眼失明。正唉声叹气的叫唤。不过一时三刻魂归天地。
七日后举办丧事下葬,就在镇外的坟地里。只是没人看到,墓穴中的尸体一阵干瘪,一溜血光在体内四处回转后,竟然夹带着此人剩下的气血和残魂渗入土里,经过漫长的时间后,回归在了地下五百丈深的地下河中。
此时此刻,盘坐在六氓阴山山腹中石桥上的薛海双眼一瞪。手决飞速变换,剑指一点下方空空如也的山腹,喝道:“归!”
只感到地动山摇,大口大口,比之之前浓郁许多的血河从山底的大坑溢出,其中还有十几条懵懵懂懂的新鲜鬼魂,在血河中嘶吼挣扎,却怎么也脱不开血河的束缚。
“好!果然如此!”薛海放下手决,脸色有些发白。
任凭他法力再多,这般无节制的施法也大感吃不消。
但是收获颇丰。
将血河的秽血散入周遭地下河中。只要生灵饮用后,一丝血毒便根深蒂固。体质虚弱的人不用多久就会暴毙而死。
更为奇妙的是,秽血乃是至阴之物,凡人躯体如何承受?身死后,气血被那体内一丝秽血通化吸收。就连魂魄都被其勾着沉入地下河中。一旦入了血河内,再想脱身难于上青天。
此法可暗中为自己补充血河的亏损。更可持续收复更多鬼魂练成血神子。一石二鸟,当真快活。
志得意满的薛海当下继续散去血河。将那夺自赫连玉泉的不动明王宝相显圣真经取出,开始细细读之。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三个月。春去秋来,其中薛海下山指点了几下浪求川的修行。这浪求川悟性一般,资质平庸。但还算勤勉。已然将纯阳心法修习到了练气四层的境界。让薛海一阵嫉妒。
他当初修习练气四层,可花了足足六年。这小子虽然有他的指点和丹药辅助,但一年功夫提升到这般地步,能不叫薛海眼红?
可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却贸然到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邀请()
何为肉丹?文雅之称罢了。
结合书上所说的方法。薛海一番摆弄下的成果便是此刻眼前这番情景。
但绝对说不上好看。
在山壁内开辟的石屋内,被薛海打造出了一汤小血池。
血气环绕,伴随阵阵温暖。两个不过西瓜般大小的婴儿正浸泡在血池中,眯着眼,吮着指头,呼呼大睡。
那浓郁的血水渐渐渗入婴儿体内。整个屋内顿时蔓延开一阵药香。
那香气扑鼻,甚至让人不自觉的留下口水。
却见这血池上,漂浮着数不清的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四周围绕着一副法阵。也难怪这血池没有丝毫血腥味,全部都是诱人的香味了。
再一次检查一遍,没有什么意外和变故的薛海才放下心来。
这肉丹就泡在血池中吸取气血和药材的药力。通过无垢之人本身加以转化,吸收。年月越长药效越大。但不可超过六年时间。
六为至阴之数,超过次数,阴极化阳,药力就要大减不说,这肉丹说不得还会功德圆满,逃出生天。
所以薛海在炼丹的法阵上又加了许多禁制,确保万无一失。
下一刻,薛海侧目,眉头皱起。
因为他分明感觉到有一团浑厚的法力接近自己的六氓阴山。
“莫非是来挑事的正道中人?”
如此念想的薛海眼中杀机大盛,但接踵而来的清脆钟声,却让他杀机一缓。
这分明是迎客钟的声音。
露出玩味的笑容,薛海将符盒,法宝袋和剑匣带上。
“看来是有贵客上门了。”
另一边,仰头望着这座六氓阴山,雨爱莲默默收回了视线。
“这位道友是?”
浪求川听到声音,立刻屁颠屁颠的从道观里面出来。
雨爱莲一头白发,身穿白金道袍。背着偌大的剑匣,看上去那卖相,就十足的好。
浪求川打量此人,心中不自觉的和师父相比,顿时薛海在造型上就矮了一筹。
雨爱莲扫了一眼此人,发觉不过练气四层的小辈,便收起那迎客钟道:“薛海那厮呢?”
“哦!道友是寻师父的?他老人家……”
“是师伯!你这小子好没眼力劲。”
薛海搭腔,化作一道血光落在跟前。那浪求川见得薛海沉着脸,虽然对修道界的规矩不太明白,却也知晓说错了话,赶忙对那雨爱莲作揖行礼道:“师伯……”
“你这厮,什么时候收的弟子?观你为人,不像教化收徒之辈。”
雨爱莲背着双手,老神在在。薛海却哈哈一笑道:“雨兄也逃了大难?可喜可贺啊。来来,小徒的道观固然简陋,却只能折煞雨兄了。”
说罢,三人由浪求川领着进了赤水观,在大厅中分宾主坐下。
“川儿,去泡壶上等好茶来。”薛海如此说罢,对着雨爱莲笑道:“寒舍简贫,难有佳肴。些许粗茶还望不弃。”
雨爱莲将剑匣放下,又扫了那唯唯诺诺的浪求川一眼,见得后者出了大厅,有些调侃的说道:“莫非薛兄改了性子?真要开宗立派不成?”
“雨兄哪里话,薛某这点微薄道行,如何入得了雨兄法眼?如今这松洲地界,何人不识得玉虚子雨爱莲的大名?莫要折煞为兄了。”
薛海这话听起来恭维,却隐隐把自己当做兄长,实则压上一头。占了一丝便宜。
说罢,立刻话锋一转,薛海把玩着手中一块玉佩,笑意盎然:“薛某自负没有告诉任何人洞府所在,雨兄是如何寻到的?”
“你也真会找地方。贫道可来回在松洲寻觅了月余才找到这里。”
说罢,雨爱莲来回打量这道观,眼神忽然透过窗户,锁定远处的六氓阴山山峰,阴笑道:“薛兄也是不实诚。赤水观?我看那山中才是薛兄的洞府吧。如今这般对待,可叫雨某生分起来了。”
这般话出口,浪求川却拿着茶壶进来。先后倒下茶水后,便被薛海挥手赶了出去。
“你这徒弟修习的,好似上清道的纯阳法门,其中还隐约有些太清道的轨迹。怎的,不想将衣钵相授?”
“你雨爱莲闲云野鹤惯了,其中法器采购,符箓备用。一应器物的买办难道都要贫道亲力亲为?”
“恩,此话在理,看来什么时候,雨某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