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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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易麒麟站起来说出自己拿的是“辰”时,武青松只得尬笑着站了起来,报出了自己的“戊”。
“武阁主,久仰大名!”
“易总镖头!”虽从未和易麒麟交过手,但武青松的心里有数,自己只怕不是其敌。这时见对方笑得那么欢,他就更觉得自己不是对手了。
未战先怯,已经是败了。
“把你的阄给我。”云晓濛轻声谓梅远尘道。
她的阄是“丙”,不过施隐衡站起来说自己是“寅”时,她果断把梅远尘推了出去。
施隐衡是接近她师祖妄无月的高手,云晓濛自度并无一半胜机,是以,有了适才的“挑对手”。
梅远尘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从案桌底下把自己的阄递了过去,又接过了她放在手心的纸团。
己。
梅远尘原本抓到的阄是“己”。
云晓濛合上纸团,等着下一个站起来的人。
“阿弥陀佛,老衲拿到了‘巳’。”说话的是流浊寺方丈渡苦大师。
流浊寺属佛门华严宗,近二十年来“净”字辈的老和尚接连圆寂,眼下已是青黄不接。渡苦和尚虽是方丈,却并非寺中第一高手。只是,三位仅剩的“净”字辈师叔皆已耄耋之年,他实在不敢让他们下山。
“晚辈久闻流浊寺的滴水经内功浑厚刚正,期待明日校场上与大师印证一番!”云晓濛笑谓老和尚道。
此战,她确有必胜的把握。
渡苦双手合十,淡淡道:“云宫主客气了。”
余下的三组对阵分别是:食尸老人对湛为、徐啸衣对何悲鸿、法圆对张正毅。
轮空那一人竟是今日最后胜出的汤允文。
所有人多报完阄后,他才站起身谓徐啸衣道:“我抓了‘酉’字”。
不用动手便可进第二轮武校,这憨汉子的运气在座无人不羡慕。
对阵已经确定下来,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了。明日还有一场恶战,谁都想养精蓄锐。
回去路上,云晓濛又叫住了梅远尘。
“喂,明日的武校,你自己小心着些,实在不行,你便认输,没人会小瞧了你。”
施隐衡虽说自己不会下重手,但云晓濛还是有些担心。拳脚无眼,若梅远尘受伤了,那都是替自己所受。
倘使不换阄,对上施隐衡的就是她,而在严沁河对阵徐啸钰胜算不大的情况下,她只得力拼施隐衡。
她倒不是怕受伤,而是怕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赢不了施隐衡,阻止不了徐家问鼎武林盟。
而现在,她的对手是比施隐衡弱不少的渡苦和尚,易麒麟的对手是武青松,这两场二人都极有可能赢。只有赢了,才有机会截住徐家和盐帮。
“云宫主,我理会得。不过明日那一战,我还是要全力以赴的。”梅远尘无奈笑道,“临阵认输,即便别人不说,我也要看不起自己了。何况,我就算不敌,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云宫主放心!”
听他那么说,云晓濛也不再多说甚么,只道:“你去看一看晓漾罢,中午她跟我置气了。不过,你可不要跟她说我们换‘阄’的事。”
梅远尘大喜过望,一个劲点头,笑道:“我自不会乱说甚么。走,这就去罢!”
第三七五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一)()
云晓濛、梅远尘回到“云池”时,才戌时初刻。
二人在院子里找了一遍,并未看到云晓漾的人影,问过门人才知她出去已有好一会儿了。
素心宫客居于此,云晓漾自不可能乱走,且除了“门庭”,她便只认识去“神阙”的路,梅远尘猜她多半是去找自己了。
临走,他本想去看看恨红尘的,又担心她见了自己像上午那般,立马就打消了念头。
虽已知她不是海棠,但她至少是海棠的妹妹,无论如何,她终究与旁人不同。
行到“门庭”外,已能见到屋内的亮光。
冬夜虽冷,梅远尘却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若爹娘还在,该有多好!”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他又握紧了拳,“张遂光,眼下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论进益,你却绝不如我,总有一天我能杀了你!”
旁人皆以为他相信屠戮安咸盐运政司府的乃是夏牧炎派去的洪海死士,梅远尘也一直装作自己已经相信仇人已经死光。只有独处之时,他才会忍不住咬牙念出“张遂光”这三个字。
血仇不报,枉为人子!
院墙不过丈高,以梅远尘此时的轻功,腿不弯、脚不蹬也能轻易跃进去。
“你怎不叫门?”
云晓漾便在院子里踱着步,他一跳进来,险些和她迎向撞上。
余光虽暗,却仍照清了她出水芙蓉之貌。
佳人无纱遮面,梅远尘目力亦善,正是两相不负。
双眼虽能容,却也装不尽天下繁华,有良伴如此,一瓢足抵弱水三千。
青玄一身武功彻地通天却也是凡不是仙,云晓漾一止一息不染俗尘,说是谪仙子又有何不可?
“你怎愣在那里?”云晓漾眼睫轻闪,低声问道,“阄都抓完了么?你明日对阵的是谁?”
云晓濛被府丁请去徐家议事堂,她后脚也跟着出了“云池”,在这里已待了好一会儿。
院子里虽只她一人,云晓漾却并不觉得时间漫长。
一盏青灯做伴,一袭影子相随,还有脑中不时忆起的甜腻,待良人归。。。 。。。
欲壑难填者,得九斛之财犹觉不满。清心寡欲者,承润土之湿亦谢黄天厚恩。
秉性天生,亦在养成。
素心宫上下皆练修心之法,他们倒也不都天生寡欲,但入门时久,甚么欲求也已清减了。
梅远尘眼光如炬,能灼人心。
至少,云晓漾被他盯得心如鹿撞,唇若干纸,脸似火烧。
“你。。。 。。。你怎这样看着人!”
她的声音粘粘糯糯,嗔中带娇,表斥实柔,美态实在难以言尽。
梅远尘张开臂膀紧紧把她揽入怀中,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鼻息温热、心跳强劲。云晓漾被他抱在怀里,又羞又喜,浑身酥麻,如临梦幻之境。
“云儿,我喜欢你,喜欢的紧!恨不能白天黑夜时时刻刻守着你!”
佳人在怀,娇体香软,梅远尘已经意乱情迷,欲念如洪水猛兽,决堤暴走或许便在瞬息之间,仿似有股魔力引着他四下搜寻。
他吻过她的额,吻过她的耳,吻过她的脸,吻过她的眼,吻过她的鼻,最终停在她的双唇上,迷醉地吸取着。
云晓漾欲拒还迎,此时早已成了他的俘虏,受他蹂躏,生不出一丝抵抗。
心已失陷,脚下踩的便是云,身体也无处可依,自然便抱住了眼前的人儿。
“好弟弟,不妥。。。 。。。”
好不容易得了个喘息之机,她柔柔地呢喃了这一句,声若蚊语。
要说抵抗,也就只是如此了。
既喝过了蜜,怎能不惦记蜜罐子?古人谓之“食髓知味”。
雷州舳舻客栈时,他急练长生功致体内邪念孽生,几番欲要强行云雨,若不是云晓漾守住灵台清明,此时二人早已木刻成舟了。
“云儿。。。 。。。”
冬夜虽寒,两具躯体却如炭火一般炙热。
“云儿。。。 。。。我想你想的紧!”
梅远尘的轻唤胜过最猛烈的春药,让云晓漾难以自持。
“嗯。。。 。。。”
他上下其手,按图索骥攻陷了一处又一处禁秘之地。
。。。 。。。
易麒麟回去后与御风镖局的老少说了明日的对阵,易倾心听梅远尘的对手是个极厉害的任务,脸霎时就白了。
“听说今日校场上便出了人命。。。 。。。”
她一边抹泪,一边快步出了“孔最”的院门。
“布衣,你去把她拉回来!”易麒麟皱紧了额眉。
他知道,孙女担心梅远尘安危,但女儿家终究是要端着一点的。易麒麟自问绝不是因循守旧之人,但既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方也不曾当面请过姻亲,二人便该守着礼之大防,以免铸成错事。
“爷爷,不如我晚些去罢,让他们说上几句话也好,相信远尘会知道分寸的。”易布衣苦笑道。
见妹妹急得哭成了泪人儿,他不得不替她挡上一挡。就他而言,易倾心嫁给梅远尘的确是个不错的归宿。无论性子、武功、出身、长相、才情,眼下都难有那么出挑的人儿了。
想起妹妹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易布衣勉为其难行道爷爷面前,强颜笑道:“爷爷,我替妹妹求你个事。”
见爷爷挑眉斜眼瞪过来,他只得苦哈哈地笑着。
“甚么事?”易麒麟匀了匀气息,没好气道。
他已猜到,肯定不会是好事,说不准是甚么“不情之请”,要不然孙女也不会把她哥哥推出来。
易布衣捏了捏鼻子,想笑又不敢笑,干咳了一声乃嗡道:“爷爷,你可不可以帮妹妹去跟远尘说说亲?”
“噗~~~”正喝着热茶的易麒麟一口将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喷了出来。
他的眼睛锐利如豹,透出了一股实质般的威压。
“惨了。”易布衣暗乎不妙,趁他还未发作,急忙道,“爷爷,我去找倾心。”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影,显是已用上了轻功!
“向梅家那小子谈亲?”易麒麟端起茶杯,“滋”地嘬了一口,“茶不错。”
第三七六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从来都是炫彩繁华,蕴含无尽美好之意。然,人又常说“过与不及”、“物极必反”。
云晓漾虽比梅远尘年长,在她面前却小鸟依人,浑没有了往日人前的清冷。
“好弟弟,不妥。。。 。。。”
此处是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