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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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云?”梅远尘心中嘀咕着,“莫非这位云姑娘真是素心宫的人?”
便在这时,傅惩满脸急色行到了厅外,朝内轻声唤了一声“公子”。
“云姑娘,请稍候!”梅远尘见状,忙辞了云晓漾行了出来,低声谓傅惩道,“傅二叔,可是发生了甚么事?”
傅惩压着嗓门,轻声回道:“外边来了一个汉子,说是承炫世子派来佑护大人的,还说有人要害大人。”
梅远尘自然早知了赟王府的人要来锦州害自己父亲,他便是因此才赶过来的,是以,听了傅惩的话,他的脸上却并无讶异之色,倒看得出丝丝暖意。
他没想到,都城局势如此危难之际,夏承炫还会抽派人力来保护梅家。
“承炫,你待我终究与他人不同,这份恩情,我自然永生感念!”
见梅远尘听了自己的话,竟无愤恨不平的神色,傅惩便已猜到了一些始末,乃轻声问道:“公子,你先前便知道了,是么?”
“嗯。”梅远尘微微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原本是要去替义父扶柩返回都城的,还未出了都城便有若州徐家的人来报讯,说赟王府派了一队向阳黑骑来害梅家。我听了这个消息,才急赶过来的。”
傅惩气得咬牙切齿,叹了一口气乃问:“可知来的这群向阳黑骑是甚么实力?”
“尚不清楚。”梅远尘缓缓摇着头,皱眉回道,“只知人数有两百多。出城前,我曾与一队向阳黑骑擦肩而过,他们各个彪壮,比之寻常府兵要强悍得多。”
“天杀的贼人!”傅惩恶狠狠咒骂道。
他这句话由心而出,并未刻意压低嗓门,厅上的云晓漾也听得真切,不禁微微蹙眉。
“傅二叔,不如你去后院找我爹罢,总不好教人久候啊。”想着来客尚在前厅候着,梅远尘心里有些不安,乃谓傅惩道。
依着时下的惯俗,后院通常是主家女眷的住处,依礼,男仆是不可轻易去进去的。梅思源、百里思虽待府上仆从亲善,傅惩却还是先来找了梅远尘。
“好,我这便去。”傅惩说完,快步朝后院方向行了过去。
第二六九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二)()
云晓漾终究没有留在盐运政司府用膳。
她到病患家中出诊,不论路途远近、家境贫富,向来是不留膳的。师祖妄无月曾对她说过,“与患不宜亲”,留膳、留宿皆为医者大忌。
是以,梅思源、百里思刚到后厅,她便执意辞行离府。夫妇二人见她神情果决,自也明白了些端由,不敢强行挽留。
得知有人在暗处要害自己,梅思源倒也不奇怪,只是担心他们认错了人,让云晓漾平白受了牵连,便嘱顾一清及梅远尘领一队人护送她回去。
“我先前倒没瞧出来,你内功好的很呢。”一行人离府走了两百余丈,云晓漾突然谓梅远尘,“却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素心宫是传承四百多年的老门派,底蕴之深,江湖上少有能媲美的。云晓漾虽并不常在外走动,武林中有名的那些宗门、高人她倒也能认得七七八八,却如何想不出哪个宗门、高手有这样一个武功能到这个程度的少年弟子,是以,忍不住开口相问。
梅远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有些诧异,回过神后忙回道“在下是真武观门人。”
青玄虽不允他说出自己师承,却并未禁他自称真武观门人,何况云晓漾对自己有恩,她既来问,梅远尘顺口也就说了。
“哦~~~”云晓漾停驻脚步,喃喃叹道,“原来如此!”
她与师姐云晓濛自小跟在师祖身边,除了学医、习武,也会听妄无月讲一些江湖上的旧事,“三、四十年前,师祖一直是天下第一高手,生平唯一的败绩记得她说就是输给了一个青年道士,那道士便自称来自都城真武观。这么说来,真武观在江湖上名声虽算不得多响亮,只怕底蕴之深比素心宫还要强悍几分。眼前这个梅家公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然论内功竟远胜于我,便是与师姐相较,想来也差不去多远,若非亲见,当真不敢相信。”
云晓漾疑惑得解,也就再不多问了。
梅远尘却对她的来历甚是好奇,这会儿趁机笑谓云晓漾道“我在都城认识了一个武林中有数的巾帼高手,倒巧的很,她和姑娘一样,也是姓云。”
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历来多是男子
,像妄无月那等冠绝武林的女子,千百年也仅此一例。时下江湖中能称得上绝顶高手的女子,唯云晓濛一人。
“你说的那女子可是素心宫主?”云晓漾奇问道,“你认识我师姐?”
素心宫的三代嫡传弟子皆是云姓,梅远尘说江湖中一位云姓的巾帼高手,自然容易猜到是云晓濛了。
“云宫主竟是云姑娘的师姐?”梅远尘笑道,“原来云姑娘当真是素心宫的门人。”
话匣子一开,梅远尘便一路将都城发生的诸事将给了她听,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杏林堂。
堂中灯盏皆明,几个粗衣打扮的老少男女正坐在其间,见梅府的人护送云晓漾回来,忙从座上起身,迎了出来。
“我到了,你们请回罢!”云晓漾站在檐下,回身谓梅远尘、顾一清道。
梅远尘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云姑娘,近来锦州不太平,劝姑娘少往外走动。若此间事了,还是早些离开锦州为妙。”
他在都城见过那群向阳黑骑,自然知道他们武功不弱,倘使为恶,寻常人家哪里抵得住?
云晓漾见他神情凝重,想起后厅之上傅惩骂了一句“天杀的贼人”,又想,杏林堂距盐运政司府不过四里远,梅思源却执意派了一队人一路护送自己回来,其间缘由也就不难猜到了。
“嗯,这几日我便带门人回蒯州了。”云晓漾正色回道。
连梅远尘及盐运政司府都要严阵以待的敌人,她自也不敢小觑,何况那些宿州战事中的伤患也已医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天心洲覆命了。
“嗯,如此最好了!”梅远尘笑道。
言毕,向云晓漾及堂上众人执了一礼,再与顾一清等人朝回府方向行去。
胡郗微刚从盐运政司府回到暂时落脚的吴家胡同里那老旧院子,下属便凑近来报“堂主,有人找上门来了。”
百微堂行事虽不能说滴水不漏,但也绝非大大咧咧,这么快便有人找到自己落脚的地方,胡郗微心里有些微微发怵,“对方甚么来历?”
“回堂主,对方自称是九殿的大师傅。”
过来奏报的灰衣汉子轻声回道。
九殿?原来是九殿。
论寻人的功夫,九殿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胡郗微也就释然了,转念一想,“九殿找我们做甚么?”
行至厅上,果然见一面容干瘦的老者闭目端坐。
“你是胡郗微?”久无情陡然睁开眼,正色问道。
锦州城外的一家小酒馆,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女客。
她骑着高大黑马、穿着一袭黑衣,头顶着黑斗篷,脸上戴了黑面罩,一个翻身从马背跃了下来。
“给我做两个小菜。”那个女子在一张膳桌坐定,冷声谓行过来的店家道。
她的声音清冷,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店家行到一半便老实折了回去,安排伙房起了灶。
她是恨红尘,九殿排第二的大师傅,恨红尘。
凌城斋中,张遂光已试出她的武功在九位大师傅中仅次于菩提心,且有种视死如归的坦然,便把她推到了大师傅第二的位置。
这些天,她已与菩提心一起处理殿中事务。
徐簌野找上门,让张遂光同意把武林会盟之地选在若州,张遂光是很不情愿的,只是迫于形势及声威,他又却拒不得。
徐簌野离开都城后,张遂光便派恨红尘一路尾随,并布好了哨岗盯着徐家的举动。若州诸事一完,她便马不停蹄赶来了锦州。
这是张遂光的安排。
一个久无情未必能镇得住场面,而他对百微堂又势在必得,是以,便让她忙完徐家的事便直往锦州。原本张遂光是想把菩提心派过去的,只是都城还有更紧要的事让他去做。几番权衡,恨红尘乃是最稳妥的选择。
恨红尘只要了两个小菜,店家却给她上了三个大菜。
恰好她也饿了,半盏茶不到便将饭菜吃光,留下一碇碎银便翻身上了马。
快到关城门的时辰,她要在关门前进城。
“啪!”长鞭狠狠抽在马臀上,坐骑吃痛,拔足朝城关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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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〇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三)()
听久无情说明了来意,胡郗微只觉眼前一暗,仿佛这一瞬间灯盏皆灭,万物皆虚。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可信之事。
然,久无情拿出了少主的亲笔信和异形印为证,又狠狠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认得夏承炫的笔迹,更认得百微堂的异形印。夏牧朝离开都城前便特地让他二人见过面,且对了信物及暗语。
久无情给他的信里有暗语,那方异形印也的的确确与自己手里的异形印是子母印,两者皆不可能造假。
只是,为甚么?胡郗微在心里不停地问:“为甚么?”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为甚么少主会做出这样一个抉择?”
是受胁迫么?
二人有约定暗语,少主若是受胁迫,自然可用暗语告诉自己。
是疑心梅思源变节么?
朝堂上下、市井内外谁不知梅思源乃大华清流,刚正耿直、忠勇仁厚!
难道是,少主将王爷遇害之事怪罪于梅思源?
不应该啊!赵乾明投敌乃是意外之事,王爷尚且没料到,梅思源如何能未卜先知?
“胡先生,世子让我转告你,梅府上下,鸡犬不能留!”久无情冷冷言道。
他的这句话像刀子一般扎到了胡郗微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