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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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说得清九殿的由来,甚至殿中的老人也都只知九殿原是有殿主的,只是不知为何只剩九位大师傅了。张遂光的上位结束了九殿不知已延续了多少年无主之殿的时光。
有盐帮做底,又添了一个实力强悍的九殿,张遂光自然不甘心偏居于丹阳城一隅。
天公作美,又或说是祖宗显了灵。
端木玉整理先皇遗物时,找到了十三封老旧书信,打开一看,仿佛发现天赐良机。
耒阳王?巨鹿王?
徐家?木家?
。。。 。。。
“我此来是奉主君之命,劝你返祖归宗,为厥国大业效力。”虞凌逸正色回道。
此时二人身处安乌俞私宅的密室,他言语间自也就没有了甚么顾虑,直把此行重任说了出来。
他是武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相信,安乌俞也不喜欢自己东拉西扯。同为武人,何不用最直接、最明了的方式言谈?
安乌俞努眼盯着他,脸色神色繁复,双拳倏而握倏而张,良久乃冷声问道:“主君?谁是你的主君?”
虞凌逸脸色一紧,沉声道:“我的主君自然是厥国圣天子英宗皇帝。”
行完继位大典,端木玉便已是厥国的新君——英宗皇帝。
“哼!”安乌俞冷哼一声,不搭话。
虞凌逸行出两步,一脸肃穆,铿声道:“安乌俞,你们安家本就是厥国皇室血脉的分支。现厥国百年大计功成在即,皇帝陛下遣我来此劝你重归端木氏,为祖宗复国大业效力!”
重归端木氏?
祖宗复国大业?
这便是这二十年来一直困扰他的心病。说到底,他和他的族人体内流的都是端木氏的血液,这是皇室血脉!
这个秘密及使命已在安家暗暗传了三百多年,不知历经了多少代。没想到便在此时,便在自己眼前,竟有人说了出来。
二伯临终前正色对安乌俞叮嘱:千万莫要忘了祖宗的大业啊!
自任安家家主这二十年来,他费尽心力,事情也未见有转机,是以,常感愧对先人,终日不乐。
眼前的厥国第一高手找上门来,竟是要让自己为厥国皇帝效力。
为端木氏效力自然没甚么,安家本就是厥国皇室后裔,两家乃是同宗同源,且历代家主的唯一使命便是“灭大华,复我端木之姓”。
只是,这个虞凌逸可靠么?
仅凭他的三言两语自己就要把安家家底兜出来么?
万一是甚么人设的一个圈套呢?
见安乌俞神色颇有意动,虞凌逸知成事可期,又再问道:“你是愿意不愿意?”
愿意不愿意?
安乌俞心中所未定的,又岂是“愿意不愿意”!
低首默然思忖了四、五息,安乌俞乃看向虞凌逸,正色问道:“我凭甚么相信你说的话?”
第二二八章 先祖之信见秘辛()
卯时三刻,金玲声响起,宫门乃缓缓打开,三匹司仪马拉着一麒麟辇自宫门出来。
又一个通宵达旦,积压的奏折仍是堆积如山,身体各处传来的隐痛,更令端王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危局中,他虽行着至尊皇权,依制还是不可替天子秉早朝的,趁着这两个时辰的空档,正好回府歇息片刻。
才上了辇,他便沉沉睡去。
刚强如他,终究是凡人体躯,哪里经得住这般长久消耗?
“笃!笃!笃!”
辇夫在厢门上传叩了三声,示意端王已到了府上。
见端王过了子时还未回府,管家便知自家王爷只怕又要忙活到次日。是以,一直暗暗估摸着时辰,刚报了卯时便起了身,备好一应物需就候在了此间。这时靠近些辇厢的风窗,朝内轻声唤道“王爷,到府上了。”
“嗯?”辇中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显然是端王醒了,“哦。”
下了辇,正要回房歇息,身后却骤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王爷,老和尚二人可久候了!”
端王甚觉诧异,忙回头去看,正见两个老和尚行了过来,一个灰须、一个银须。
不待端王答话,管家忙挡在二人前面,一脸不喜道“两位都是得道高僧,何以如此不近人情?我家王爷可忙了一昼一宿,还未得稍歇呢,你们的事,晚些来说罢!”
“不行!”灰须和尚摆了摆手,怒道,“老和尚师兄弟昨日一早便到了府上,也跟你说明了来意。你却推脱,说你家王爷一早便出门了,让老和尚先候着。哼,这一候便是一日夜。眼下好不容易见了正主,贫僧二人岂能凭你打发?还请王爷给贫僧师兄弟一个说法。”
原来,这胡须、银须老者便是苦禅寺中仅余的两位悬字辈和尚。
二人听方丈法相禀明了悬月及八位法字辈、真字辈的老少和尚,应朝堂征召令下山后竟一去无回,不禁既伤且怒,次日便下了山,直往都城而来,昨一早才通了城关。
“阿弥陀佛!”
悬宁大神行上去前两步,双手合十向端王行了一佛礼,乃道“端王爷,贫僧二人是孝州苦禅寺的老和尚,贫僧法号‘悬宁’,这位是贫僧的师弟‘悬心’。贫僧已三十六载未曾出过寺门,今番与师弟远行数千里赶来,只想为给悬月师弟的死讨个说法。”
原来是苦禅寺的老和尚?
端王脸色一惊,急回了一礼,答道“唉,悬月大师身死屏州,我也愧疚得很。两位大师,不如我们到偏厅坐下?我一定给苦禅寺、给二位一个交代!”
“善哉!善哉!”
“我凭甚么相信你说的话?”
安乌俞紧盯着虞凌逸,正色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出了甚么岔子,安家这数千人只怕都会有性命之虞。他作为家主,如何敢轻涉险境?
“我有两样信物,可与你对质。”虞凌逸微微笑道。
安乌俞的态度很明朗了,若是能向他解惑,此事便成了。
“甚么信物?”安乌俞问道。
虞凌逸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封包,正色回道“第一样信物是三多二十几年前,安氏的先祖写给厥国皇室的密信。”
言毕,把封包掷了过去。
安乌俞接过封包,坐到了书案上,把灯盏拿近些,快速拆了开来。
果然是五封信。
信封并无火漆,他自然直接取出信张细细读起来。
信上写的是夏氏大军来袭在即,巨鹿王自知不敌便携眷属及心腹一路向西南,逃遁到了一处叫“乾水寨”的地方,巨鹿王府的资财、高手几乎都无甚折损。信末署名是巨鹿王端木承安,左下还用了他的玉印。这个印,安乌俞早已稔熟于心,玉玺本尊便是安家至密之物,此刻便在这间暗室之中。
安乌俞看完,已去疑大半。接着,他又取出了第二封信里的信张。
这封心里说的是,当时夏氏还未坐稳天下,各地还很动荡。巨鹿王到乾水寨后,不经意露了财,当地的人打起了他们的主意。最后,
整个乾水寨的人都被他们杀光,再嫁祸给了战溃的散兵游勇。自此,整个乾水寨便都成了巨鹿王的人了。
“原来如此。”
安氏族中流传的旧志写的却是,他们的先祖因勤劳、智慧慢慢同化了乾水寨的人。事实却是,乾水寨的人见钱眼开想来个谋财害命,不想却被反杀了。然,先祖将人家一镇子杀光,倒也有些过于狠绝了。
这桩秘辛,安乌俞自然不打算将它公诸于众,毕竟不是甚么光彩的事。
接着,第三封
第四封
第五封
“如何?”
见他已看完那五封旧信,神情肃穆,虞凌逸开口询道。
跨过岁月,始见沧桑。
这五封信所载不过是安家历经万难的几个缩影,于三百多年后的今日往回看,更觉祖宗守业艰难。
然,便是在如此困苦的时局中,先祖们仍是一心想着要带族人、旧部去投鄞阳城,可见事主之心何其强烈。
安乌俞思绪澎拜,双眼浑浊,慢慢把五封信收好,放在书案上,在跪拜在地,行了三叩之礼,礼毕起身乃谓虞凌逸道“虞先生,这五封信是先祖之物,望能赐还!”
“那是自然!”虞凌逸轻笑道,“主君已吩咐,见到巨鹿后人,便物归原主。”
安乌俞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犹豫。
从这些信,以及安家历来的祖训看,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却拒。只是,一旦踏出了这第一步便再没有回头路,这是安家及摘星阁历来最重要的一个抉择,事关安氏全族数千人,他必须考虑周全。
“其他族人会怎么想?”
安家是所有安姓人的安家,不是他一个人的,而知晓这桩惊天秘辛的,整个安家仅他一人。
身居高位,顾虑也就多了,虞凌逸自然理会得,是以也不催促,接着说道“我还有第二样信物!”
。
第二二九章 灯盏总有油尽时()
见端王愿意坐下来与自己二人细谈,悬心、悬宁皆脸露欣慰之色,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虽在辇厢中小憩了片刻,端王却更觉肢体疲累,胸口也生出了一股痞闷之气,总觉头重脚轻,浑浑淘淘的。
饶是如此,听了悬宁和尚的话,他仍强撑着身体,行在前引二人往偏厅行去。
才迈出几步,便眼前一花,斜斜倒了下去。
“王爷!”老管家惊出了一声冷汗,颤声喊道。想去扶住他,双腿却如被灌了铅一般,不由得使唤。
之间一道虚影掠过,悬宁老和尚已出现在端王身边,搀起了他的臂膀。
先前虞凌逸已说过,他此行带来了两样信物,其中第一样已给到安乌俞,乃是安氏先祖写给端木皇室的密信。
端木玉把这五封信交给他时,没有说他可以看,虞凌逸也就没看过,是以并不知晓其间写的甚么。
然,从安乌俞的神情及前后态度转变,虞凌逸知道,这第一样信物已让安乌俞下了八成的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