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1980-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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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懂金融业,你能出什么好主意?”
“这几年我在抽空学习法学课程,参加自考,马上就要本科毕业了。健生食品厂以前拖欠你们的贷款,债务主体实际上是当地的街道办事处,我建议你们单位可以走法律程序,通过法律手段收回以前的老贷款。”马兴伟说。
“你是说让联社起诉街道办事处?”
“对,因为他们是那些贷款的实际债务人。”
“可是,街道办事处仅仅是最低一级的行政机关,你把他起诉了,即使赢了官司,他也没钱还贷呀!”徐继明认为马兴伟的主意并不可行。
“我问你,健生食品厂的所有权归谁?”马兴伟逻辑清晰,把问题一步步引向他希望的方向。
“当然归街道办事处咯!”
“街道办事处输了官司,没有钱履行还贷义务,你们银行可以向法院申请执行他名下的资产,而健生食品厂不正是他们的资产吗?”
徐继明终于明白了马兴伟的意思,“兴伟,这是一步好棋呀!你怎么不早说?”
“一方面,我不是说了嘛,你们单位的事与我无关,以前我犯不上操那份心;另外,这个办法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管用,早些时间告诉你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
“早先即使你们单位起诉街道办事处,拿到了健生食品厂的所有权,就健生食品厂当时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你们银行拿在手里不仅毫无用处,还得花钱请人看护,就算你把这个办法告诉单位,那些领导也不会同意那么做。”马兴伟分析道。
“现在情况不同了?”
“对,建平承包后,厂子活了起来,如果银行通过法律程序拿到健生食品厂的所有权,就有办法处理了。”
“言之有理!”徐继明一拍桌子,“来,喝酒!你这一说让我恨不得马上就办这件事。”
“别激动,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十天半月?”马兴伟劝道。
“我不着急,建平着急呀!想扩产,没有资金能行吗?即使我想帮他,这件事不理顺,贷款申请报上去也没用。”徐继明道。
“过后抓紧点就行了,你看光顾说话,酒还没怎么喝呢,来,咱们兄弟三个一起干杯!”马兴伟带头举杯。
看见两位朋友为自己的事情绞尽脑计,周建平自然非常感动,“感谢你们兄弟俩为我的事出谋划策,我敬二位!”
“你快坐下吧,兄弟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咱们仨一起喝就行啦。”
放下杯子,马兴伟道:“建平,要是扩产,你生产车间的人手肯定又不够了,还得回老家招人吧?”
“可不,前两年在附属公司就知道,生产一线的操作条件相对艰苦,多少也有些脏活累活,城里的青年人没有几个愿意干这样的工作,需要人手就只能回老家招人。”周建平道。
在现阶段,普通员工总是好解决,同样一项工作,你嫌条件艰苦不愿干,总能找到愿意干这项工作的人,这就是人口众多的最大好处。
马兴伟提议,“建平,咱们俩共同敬徐主任,现在思路有了,期待他抓紧时间尽快落实。”
“放心吧,我比你俩都着急。”
第40章 一举多得()
徐继明说的不假,他真比别人都着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件事与其说是为了帮助周建平,不如说是在帮徐继明自己。
城区办事处是联社最重要的基层网点之一,在这里当主任,一般都意味着下一步职务的升迁,在信用联社职工的心目中,城区办事处主任这个位置,就是进入联社领导层的阶梯。以徐继明的资历和能力,他原本以为在城区办事处干一届,就能进联社领导班子,谁知这一待就是两任,看样子,不把健生食品厂这些贷款问题解决了,他很难离开这里。
马兴伟出的这个主意真是一举多得,从公家层面讲,既为联社收回陈年贷款创造了条件,又为街道办事处这个基层行政单位解决了本不该有的债务难题;对个人而言,一方面只要有人承诺还贷,即意味着给徐继明消除了不良贷款的责任,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城区办事处,另谋高就,另外,周建平承包的健生食品厂的东家成了信用联社,他就可以直接跟银行打交道,无论贷款还是其他事宜,办起来就方便多了。
要办成这件事,首先要征得街道办事处和联社双方的同意,徐继明觉得应该先跟街道的梁主任沟通,然后再跟联社的领导做工作。
不用别人催促,第二天上班后,徐继明跟内勤主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单位来到街道办事处找梁主任商议。
在街道办事处主任办公室,刚一见面,老梁就对徐继明来了一番夸赞,“继明,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们都应该感谢你!”
面对没头没脑的夸奖,徐继明莫名其妙,“什么呀?你说的。”
“当初不是你建议我们把健生食品厂承包出去吗?”
“对呀,怎么啦?”
“这一承包出去,企业在人家手里起死回生,管他谁在经营,只要企业活起来,咱们就应该感到欣慰。承包建议是你提出来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你?”老梁道。
“嗨,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呃,主任,你怎么知道健生食品厂现在经营不错?你去厂里了,还是我那朋友跟你汇报了?”徐继明有点好奇。
“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那是承包经营,我去厂里干什么?承包后自负盈亏,跟街道没有任何关系,人家没有跟我们汇报的义务。”
“那你对厂里的情况怎么了解的这么详细?”
“你还不知道吧,我一个远房侄子就在那里上班,原来在车间工作,现在被你的朋友调到销售办公室,据说要培养他当业务员。”
“难怪你知道的情况比我都详细。主任,我今天找你又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我就说嘛,我这个穷地方,没事请你都不来。又有什么事儿?请讲。”老梁道。
“你们街道办事处跟我们联社那个陈年贷款的旧账,你想不想解脱?”徐继明先把老梁的胃口吊起来。
“贷款旧账解脱,当然想解脱,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想来想去,我认为还是走法律程序比较好。”
“怎么,你想让联社告我们?告也没有用啊!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基层行政机关,没有为别人还贷的义务,我们也没有这笔钱。”一听说走法律程序,老梁有些不快,他马上把门堵上。
“主任,你别着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先声明,这是两个单位之间的事情,与你我之间的私人关系没有任何牵连。我的设想是,联社起诉街道,你们作为债务人,肯定会败诉,如你所说,你们是基层行政机构,既无还贷的资金,又无还贷的义务,但你们有处置资产的权力,这健生食品厂不就是你们名下的资产吗?”徐继明道。
老梁沉默了好一阵子,他在思考这件事的利弊得失,“你的意思,一旦我们输了官司,就得把健生食品厂让给银行?”
“贷款本来就发生在健生食品厂,与街道办事处无关,只不过办事处是健生食品厂的所有者,最终成了债务人,如果输了官司,银行肯定要向法院提出申请,执行你们名下的资产。”
“一旦通过法律程序,这样的结局不可避免?”不知老梁对食品厂是真有感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从表情看,他对街道名下的这家企业很有些恋恋不舍。
“我认为是这样。联社这一百多万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钱要不回来,总得寻求得到点什么,这是人之常情,你说对不对?”徐继明道。
老梁并未理会徐继明的话,而是望着窗外,一副失落的神情,“以前搞的一塌糊涂,你这个朋友承包后,你看人家就经营的很好,说明健生食品厂不是没有前途。”原来,老梁看到了希望,这或许让他产生了联想。
“主任,人家是承包经营,你们双方签有正式合同,他经营得好与坏都跟街道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惦记着街道每年收取的承包费,我们联社也要考虑本单位的利益呀,目前的情况是,街道作为债务人,欠着联社一百多万贷款还不了,但名下却有固定资产在产生收益,你让谁来评理,这都说不过去呀!”
要不是因为周建平的承包经营,让健生食品厂起死回生,就以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不仅街道对其漠不关心,就算街道愿意把厂子甩给银行,联社也不会感兴趣。昨天晚上在酒桌上,马兴伟的本意是为周建平的贷款扩产想办法,没想到徐继明把这看着是解套陈旧贷款的绝佳机会,他跟街道主任一说,老梁也产生了警觉。
“继明,看你这意思,联社已经盯上健生食品厂了?”老梁道。
“不是盯上了,事情明摆着嘛。其实主任,你们办事处是政府财政供养的纯行政机构,现在弄得债务缠身总归好说不好听,也分散你的工作精力,如果通过法律途径把这样的琐事解决掉,无债一身轻,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徐继明分析道。
“道理是不差。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觉得这个厂是在我们的主导下建起来的,现在要把它给出去,从感情上有些舍不得。”
“厂子本身又不是你的个人资产,现在被别人承包,已经跟你们没有多大关系了,你有什么舍不得的?说句冒犯你的话,作为一级政府机构的行政领导,难道你们单位欠着别人一百多万,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吗?”这样的话从徐继明嘴里说出来,老梁不会多心。
“可是。。。。。。,我还等着每年的承包费给下岗职工发生活费呢。”老梁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不愧是父母官,你想的很周全,但你也得这样想,如果没有人承包企业,健生食品厂可能已经垮掉了,企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