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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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女子却如数经历练般,不时嫣然一笑,抛来个媚眼,众将似望梅止渴,干往喉里咽口水。渐听那琵琶之声由缓而急,由轻而重,仿如一泓流溪,一路细脉缓流,突然陡转飞泻,却又中流遏石,骤然激起浪花。
那女子舞动的身形也急骤变幻,那手中琵琶亦与舞姿相容,左晃右突,突然间,那女子竟换手弓身,那形状仿若仙鹤独倚,那琵琶竟反转于身后,那声竟如骤雨、飞瀑。稍微细缓之后,却又是珠玉落盘之声……众将看得听得目瞪口呆,有几位老成将领张着嘴,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李元吉一直在装模作样在看演奏,可他的神态木然,没有丝毫表情,眼睛虽然一直盯着宴前之戏,其实他对那琵琶声、喝彩声是充耳不闻。那红衣女子弹罢一曲退了下去,他仍然那样木然地盯着前面,直至李靖又一次举杯邀酒,他才惊愕地回过神来。
“好,好,唔,唔,李都督真海量,真海量。”李元吉也举起酒杯道。
“齐王和属下还在汤州驻扎些时i?”李靖仰脖饮了酒道。
“不会很久,就这两天便逐渐谴散的。”李元吉也仰脖饮了酒道。
“本督不敢违皇命,待齐王部属遣散完毕,本督便回安州去。”李靖不冷不热,却又装着谄媚样笑着对李元吉道。
“那好,那好。”李元吉苦苦笑着说,心里暗骂道:“好个花花公子,竟监督起本王来。”
第九十三章 李元吉喜形于色()
李元吉到达汤州的第三天,便开始大规模遣散他的部属。
又过了三天,他的大部队伍基本遣散完毕,却暗地里留下三万人马,又分成若干小股隐匿于密林山壑之中。
李元吉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李靖撤离汤州。
这些天李靖一直在窥视着李元吉的动静,李元吉那一拨遣散的人马何时离开汤州,朝那个方向走,他都清清楚楚,待到李元吉部署的军营都走空了,按理李元吉也该离开汤州了,但李元吉仍赖着不走,李靖明白李元吉不走的原因,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靖想,总不能俩人都赖在这里,按理他督察撤军的任务已完成,自己不走也没有道理。再说他李元吉偷偷留下几万人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李世勋那几万人马早已补充到京城御林军里了,自己在路上走慢一点,倘若京城仍有危急情况,回过头来救援仍来得及。
这么想着,便下令属下第二天拔寨起营,全线往东北方向撤军,自己也亲往李元吉行营辞行。
那时侯李元吉正在营中焦急的等待着李靖撤离汤州的消息,一听李靖亲自来辞行,禁不住喜上眉稍,大笑道:“天助我也。”遂唤下属道:“端几坛酒来,随我出营为李都督辞行。”下人为他穿衣整装,乘了大白马携十多位护卫出了营前来。
远远见了李靖,高声喊道:“李都督,咱这野外安营便不设宴辞别了,来——咱喝几杯酒,壮壮行sè,后会之期多着呢
。”
说话间李元吉已驰马到了李靖跟前,只见他翻身下马,黄sè斗篷在他下马那一瞬间让风掠起,整个的暴露他强悍瘦长的身材。
他满面chun风,一摔缰绳,微笑着走向也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李靖,又道:“这两天我这帅营也要撤了,人马太多,仍有些残务。”说着,朝侍卫道:“拿酒来———”
李元吉爽快的为李靖端酒饯行,李靖喝了酒,看着他那模样喜形于sè,心里想道:“大凡善谋之人曲伸自如,宠辱不惊,怒于衷而喜形不露于sè,齐王这等稚嫩之辈,焉能成得大事?”
心里这么想,口里亦道:“好,好,本督也借花献佛,借齐王酒为齐王早i凯旋回到长安饯行。”说着,接过李元吉侍卫端来的酒与李元吉碰杯,一饮而尽。
遂翻身上马,朝李元吉拱手道:“齐王,咱后会有期。”说完,打马与侍卫一溜烟朝东北方向驰去。
李元吉看着李靖的背影,冷笑道:“天不灭我!”也翻身上马,回了营中,即下令藏匿于林中的三万将士,当天午夜朝京城进发。
李元吉那时心里想:是老天开眼,是老天在帮助他!这些天来,他一直都以为李靖、李世民甚至老皇di du看穿了他走的每一步,以为他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了,因此,他觉得他是根本没有出路的了。
他偷偷的留下三万人马,连这一点他都以为他们都已察觉到了,而他只是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希冀的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碰碰机会,做垂死挣扎罢了。因此,这些天来,他一直是那样地忐忑不安。他原本这么想,在汤州他最多能多呆四、五天,假如李靖还不撤离汤州,他李元吉也是不能赖着不走,李靖是撤军监军,你李元吉不最后撤离汤州,他是可以一直不走的,但是,李靖却自动的先离开了汤州,这不是老天相助又是什么呢?
倘若李靖不离开汤州,他李元吉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的,而李靖的三十万人马一撤离,他李元吉三万人马潜入京城,加上太子的护府军做内应,解决京城两万御林军绰绰有余。
这一天李元吉仿佛觉得时间过的慢了一点,白天他每隔一会便走出营帐看看太阳西斜了没有,终于盼到了落i西沉的时候,他很早便整戴好行装,只等午夜前那三万人马从密林深山中出来集结到他的营前。
他想,明天中午时分他便可到达京城了,三万将士都扮作老百姓潜入京城,那时侯京城已在他主宰中了。
当然,他不是希冀富贵荣华那种人了,他希冀的是一种机会,一种战胜他兄长,统治和主宰他兄长李世民的机会,那时侯他再也不会感觉到他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兄长,再也感觉不到李世民功高i月对他形成的压力。
当然,他不会把他的父皇怎么样,他会把他的父皇敬为太上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太子素来是同党,但自古以来,人和人之间共患难易,共坐江山难,太子也不宜留在朝中,便给他个封地,随便作个什么王去。
至于他的敌人,也就是他的兄长李世民,则是十恶不赦的,决不能饶恕了他,更不能让他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但如何处置他却是件头疼的事,他不是那种轻易就范的人……不管怎样,时到时为,先控制了京城再说。
李元吉在兴奋的狂思滥想中终于等到了午夜,他那三万人马在薛万彻的带领下准时从密林中出来了,他也准时于午夜时分带着这支队伍缓缓的向京城进发。
第九十三章 李元吉差点瘫软在地上()
那时侯月亮格外的柔和,水银似的月光照着他这支三万人马的队伍,照着他那身闪着灰暗光泽的铠甲和他那张沉郁的脸,也照见他“得,得”响着的马蹄泛起道上一层灰暗的尘烟。
那时侯李元吉忽然为他们兄弟互相残杀感到惋惜来,这种心情是他自己感到稳cāo胜券以后才有的,仿佛一种胜利者的怜悯。
一个人,有了达到yu望那种满足感之后,便会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恻隐来,李元吉觉得大唐的皇冠已非他莫属,这已经是明天就能铁定的事实。
汤州到京城一百多里地,他加快速度在明天下午便能赶到。李靖的三十万人马已经往东北方向去,京城已经没有可以救援的兵马。
他估计在他没有到达京城之前,便可遇到太子的派来的信使了,他除了知道京城仅有两万御林军之外,其他的情况还不甚明了。李元吉想,至于如何进入京城,进城后又该如何如何?太子定会有一番周密的计划了,这些都不必要再做更多的考虑了,他此时的心确实为他们兄弟互相残杀更多地感到惋惜起来。
然而,在他为这种兄弟的骨肉情谊承受了一会儿痛苦之后,他猛然地觉得这种惋惜是那样的多余和幼稚。“难道你竟然觉得有可以怜惜他的地方吗?笨蛋!”他暗暗的骂着自己道,“他的存在不正威胁着你的存在吗?”
他想到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情,父皇、母后总是夸那世民,周围的人总是赞扬世民,小时候读书作文是世民作得好,略长chéng én后,兄弟几个习弓马刀剑功夫,也是世民练得好。
自晋阳起兵,他是出师必传捷报,而自己却屡屡打败仗,后来定了大唐根基,父皇即位后,他四方征战,更是功高盖世,父皇明显地偏袒着他,朝中大臣大多都为他歌功颂德,再加上这次西征,眼见他已经是穷途末路,却又力挽狂澜,他李元吉不但没有寸功可言,倘若世民班师回朝后如实在父皇面前奏他一本,这见死不救的罪名就能让他吃不消。
这一切,难道还不构成对自己的威胁吗?倘若没有他,自己功虽然没那么大,但是没有人能和自己相比,也就显不出自己无能。太子建成明摆着也是个脓包,对他构不成威胁,唯有世民,他的各方面都远远的超越了他李元吉,自己根本无法和他相比。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西役之捷已奠定了一切,他要是顺利的班师回朝,可能太子之位便转到他的座下,既然父皇早有此意,西征之役又明摆着自己和太子从中作梗,他的一本奏上去,不正是最好的废掉太子的理由吗?倘若如此,结局便是多么的可怕呢
!
好在老天爷开眼,虽然世民神机妙算,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虽然你有办法遣散我大队人马,但你何曾想到如今我这三万人马也可直捣京城,助我成事呢?
如今李靖已经东去,你李世民远在西线,无论如何,你也无法干涉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一切!
李元吉坐在马背上,在那轻轻颠簸的马背上构想着,他觉得惬意,觉得志得意满。
那时侯他坐在马背上的影子已经斜影到路边模糊的草茎和荆棘上,月亮稍稍西沉了,约莫已是三更的天sè,四野静寂的时候,听这三万人马行军的嘈杂声尤为清晰。
离汤州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