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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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程咬金便又接着话道:“嫂子,你莫怕,俺哥没事便好,有事之话俺这帮兄弟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世民听着话忙喝道:“黑炭,莫要乱说话!”
长孙无忌是个明事理之人,看看她妹妹和杨氏、萧氏都在,知道不好说话,便笑了笑道:“我们兄弟几个今天来是想和殿下喝喝酒,说说话儿,妹妹和两位嫂子若有不便先回府去。”
长孙氏听了他哥哥言语,含泪点点头,遂于杨氏、萧氏先回了府去。待她们三个出了牢房,他们几个便把带来的酒菜摆了满满一桌,席地坐于牢中相对饮起来。席间大家先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那程咬金向来是敬畏着李世民,先是闭着那张嘴,不敢说话,待喝的微醺,他那张嘴便捂不住。
他那双眼睛鼓溜溜的看着长孙无忌杜如晦几个,他们几个却都像没事似的,只顾喝酒,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程咬金气便上了来,脸色胀了通红,只自斟一杯酒满满的一气喝了道:“你们都成缩头乌龟了,我可憋不住这口气!”
长孙无忌知道程咬金想说些啥,他们今天来探监早便商量着,大家自然们心照不宣,只这长孙无忌素来谨慎,心想倒是让程咬金先开口为好,遂笑了道:“有啥话你便说嘛,人家又没堵你那臭嘴。”
程咬金遂道:“张亮那小子要是坏了大事,咱不得不先做打算。”
长孙无忌看着话匣子已打开,看看牢外没人遂低声说道:“咱平常看张亮那小子倒也是硬汉子,他坏事的可能不大,但一万不怕就怕万一,万一他挺不住刑罚,胡说了些什么,殿下便会获罪,倘若这种情况出现咱们倒是暗里先作打算为好。”
杜如晦和房玄龄都点了点头,房玄龄道:“就咱们目前京中手握兵权的兄弟也不过咬金、尉迟兄、段弘志、和李世勋几位,兵力也不过万余人,张亮若坏事,建成、元吉得势,同时朝廷必作严防,倘若咱们于京中稍有动作,势必引火**,弄不好事不成势反遭其灭。如今看来倘若要行大事,必得李靖和秦琼之兵才行,可远在千里之外的李靖、秦兄,要调他们之兵非秦王手谕不可,秦兄尚可听信咱们兄弟几个说话,可李靖素来操兵谨严,恪守律例,除了皇上,只有殿下才能调得动他。”
杜如晦说道:“倘若事果如此也是被逼无奈,大唐江山要是落在建成、元吉手里,功臣必遭横祸,百姓必然遭殃,天下必然纷乱,倘若能密诛建成、元吉,倒避免大动干戈,也免得天下混乱。”
长孙无忌沉默许久才说道:“要诛建成、元吉倒是容易之事,关键是先救出殿下,殿下若在牢中,质于人手,咱稍一动弹,恐先受建成、元吉之害。”
程咬金听了便不耐烦,瞪了杜如晦一眼道:“如此这般样样都都有利弊,都不是十全之策,何不如三箭齐发,请援兵,诛建成、元吉,救出殿下同时做来,一不做二不休,让咱哥哥当了皇帝,这天下不就是咱们的了,还有什么前忧后虑的。”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听着面面相觑,心倒暗喜,都觉得这黑炭粗鲁过人,急时也有三分谋。
李世民一直沉默不语,这事情他并不是没想过,倘仅为皇权之争,他早该下这样的决心,他啥事都不怕,最怕背个“反”字,更不忍落个戮兄杀弟的骂名,但想来想去,倘自己果真获罪,本无反心却有了反名,必然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那是倘若兄弟们鼎力如此做作,恐仍有一线希望,但总觉如此属大逆不道之举,心里犹犹豫豫,仍觉不好言语。
那程咬金看着李世民仍不说话,又急道:“殿下哥哥,你好歹也得表个态,好让我们兄弟心里有个谱,你不言语,咱兄弟谁也不敢先自主张。”
李世民垂首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朝几位部僚看了一眼,说道:“事未必如此,待看张亮受刑后情况如何,你们可做定夺。”
长孙无忌等人听那话意,心里暗喜。饮毕临行,长孙无忌问李世民随身所带何信物,李世民会意,于腰间摘了玉佩,又于长孙无忌耳边密语几句,几人遂起身告辞。
第一六一章 皇家夜宴强颜作诗(一)()
长安三月天气早以暖和,正是许多观赏花卉的繁盛季节,长乐宫是整个皇宫花木最全去处,这与窦氏喜花有关。
她从来不问国事,年近七旬,盘着个雪白发髻,身材矮瘦却精神矍烁,目光明亮。平时不是侍弄院里的花木,便呆在宫里静养,捉摸着一串念珠念佛。
朝臣和外任官员知道她脾性的,偶或给她送些花木,以示孝敬,倒是极少有人求她办事的。倘若有谁不了解她的脾性,给她送奇珍异宝,求她办啥事,她就总是这句话:“俺妇道人家,不参和朝中政事,你有啥事要办,直接找圣上。你要孝敬俺这老太婆,便送些花木,俺喜欢。”
因此这些年来,几乎没有朝臣和外任官员求她办事,每逢寿诞庆典,长乐宫便摆满各地官员送的名花异木,她自然留些上好的,其余送各宫院去。
李渊由那朝甫侍候着迤逦来到长乐宫,窦老太太正和几个宫女在院中侍弄花木,宫女见是皇上到来,吓得纷纷跪迎。这窦老太太象没事似的,只背着脸修剪着一株牡丹枝上的残叶说道:“是皇上来啦。”
那李渊摆摆手,示意宫女站起来,自己也不和窦氏打招呼,径直朝内室走去。
这窦氏侍弄完那株牡丹枝上的残叶,才蹒跚的走进内室来。
她和李渊是结发夫妻,年长李渊几岁,大半辈子在宫外,垂耆之年才进宫来,对宫中那些繁琐礼仪她一概不学。
李渊虽然当了皇帝,可在她的眼里也只是她的丈夫,甚至像她弟弟,那种跪叩请安礼仪她一概不遵随,丝毫没有那种习惯。她蹒跚进了内室,那时,见李渊正坐在八仙桌旁啜着茶,她也坐在一旁,看宫女送了茶来也啜了一口,便慢声慢气的数落起李渊来。
“世民这孩子自小俺就看他最懂事理,他帮你打了大半个江山来,到如今你却让他蹲牢房,西征之前,你听信那两个狐狸精谗言,让世民这孩子蹲了一次大狱,这回你又听信建成和元吉这两个孽障的说话,又让世民这孩子蹲了大狱。这么两次三番让孩子受罪,你不心疼俺心疼。”
“俺也不想这么做,可为国家为社稷,有时也只能宁错勿纵。俺也正想着办错了案才亲自督察刑部审理,案子也明了,世民是受了冤枉,这不,俺也下旨让刑部放了人,这回正想着该如何抚慰世民,正想着和你商量着呢。”
李渊在窦氏面前从来不敢摆皇帝的威风,从来没敢称过‘朕’,他心里明白,他虽有三宫六院,虽和窦氏十多年没有夫妻之实,但对这结发妻子,他不得不存敬畏之心。
其实这种心理几十年来一直如此,李渊当皇帝之前,大半生在官场上走,其间少不了窦氏的功劳,再说窦氏为他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对她来说更是莫大的功劳,他李渊心里能不敬重窦氏吗?
“你能这样想着便好了,世民终究是你的儿子,父过子莫怪,俺这妇道人家不懂什么道理,可这几个孩子俺心理明白,这些年,咱这一家子坐在一起的机会也少,你这做父亲的也该常找些机会和孩子们叙叙家事,这几个孩子鸡猪狗斗的,如此下去,非弄成了骨肉相残,那时候,酿成国亡家破的局面,便不知你这皇帝如何来收拾。”
李渊脸上有些尴尬,他端起茶杯又啜了两口茶,放了茶杯,“唉”的叹了一口气,说:“在这几个畜牲身上,俺算是用尽了心力了,如今仍是形同水火,甚至愈演愈烈,俺真担心将来局面难以收拾,可又不知如何收拾好。”
俗话说,清官难平家务事,就是你这当皇帝的也难平自家事呀。这几个孩子自小就不和,如今一个个心深似海,你又如何知道他们心想些什么,俺做父母的要一碗水端平,于理依理,于法依法,若明显偏袒了谁,捉不准另一个心里不服,暗地里切齿咬牙,这会让罅隙越来越大,俺这妇道人家,不懂更多道理,你这做父亲的心里总该有杆称。”
“俺也正为此事来找你这做娘的商量,眼见着这次是世民这孩子又受了委屈,你看看该如何抚慰才好。”李渊道。
“俺还是那句话,于礼依礼,于法依法,建成、元吉两个孽障作了孽,就让他两个也上世民府上赔礼,咱就吩咐世民设个家宴,一家子团聚说话,席间让两个孽障认个错,也好下台阶,你这作父亲的放下皇帝架子,该说话也都对着三个孩子说了,这或许比你平时喝喝斥斥的好的多。”
李渊听了心想:“或许是这方法最好不过了。”遂点了点头道:“那就定着今晚了。”窦氏也点点头,遂招了那朝甫进来,吩咐往世民、建成、元吉府上传话去。
李渊下旨释放了李世民和张亮,第二天消息传开,平日里世民和众多大臣没有什么恩怨,除了建成元吉外,在京的文武官员都纷纷上门祝贺。
刚出狱第二天,上门祝贺的就络绎不绝,那帮结拜兄第就更不用说了,上门来非得设宴备酒席欢饮不可。李世民也懂得这样张杨影响不好,但这帮勇义兄第怎好违拗,便吩咐厨房多备酒肉,连同上门的官员一同宴谢。
那时那朝甫遵随李渊吩咐到李世民府上传话,见这般光景正不知如何传话,心想,这秦王府在白天喝得一塌糊涂,晚上皇上来赴家宴成何体统呢,转回去回话,又不成道理,皇上说开家宴,岂有改期之理,遂硬了头皮进了秦府。
那朝甫平素是个老好人,那帮朝官见那朝甫进来,都甜甜的叫他公公,敬他酒喝,那朝甫应付着喝了几杯,遂走到李世民身边耳语几句便转身离开,那时李世民也喝了五分酒力,听那朝甫这一传话,酒也猛醒了一半。
心想这帮兄第和朝臣都在这里喝酒,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