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大能-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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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怕他。
圆质和尚瞧出了小男孩眼中的畏惧来,一时便有些无奈。
教与学,师长并不需高高在上,学生并不需唯唯诺诺。
圆质和尚更愿意小男孩把他当成一个同龄的玩伴,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师长。
为了缓和小男孩的情绪,圆质和尚咧开了嘴,露出一张笑脸来,笑眯眯的。
若是肚子大些,耳朵长点,他便是个弥勒佛了。
他看着小男孩瞪得乌黑发亮的眼睛,指着他手里的那本《三字经》,问道:“不会读?”
“嗯。”
小男孩惭愧地点了点头。
“学过吗?”
“学……学过一点的,学了一个时辰,阿俊学会了,我……我没学会。”
小男孩又惭愧地点了点头。
阿俊,是他的玩伴。
他们常一起玩,一起聊天。
那天,一个教书先生来了,教了他们一个时辰,阿俊能背下不少来,而他,却一句也念不出来。
“觉得自己笨?”
“嗯……嗯。”
小男孩虽有些不甘心,不愿承认自己比讨厌的阿俊笨,但最后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他不怎么会说谎。
圆质和尚看着小男孩又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却是摇了摇头。
中年摊主和小男孩都只以为他是有些失望,圆质和尚却道:“笨不笨,聪明不聪明,又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去接那天上纷扬而下的雪花。
半空中,有些雪花在冷风的呼啸声中打着旋儿避开了他的手掌,而有一片,却正好落在了他的掌心。
那雪花,因圆质和尚掌心的温度,迅速化作了一滩雪水。
而其他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一层一层堆叠,堆成了一地厚厚的积雪。
圆质和尚道:“你看,这片雪花,不过是恰好落在我的手中,才变成了雪水,我们姑且叫它聪明;而其他的雪花呢,它们来年开春,才会融化,才会化作雪水,我们爱叫它笨。”
“可是,它们又有什么不同?”
圆质和尚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并没有,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雪水最后的结局,不过都是流向江河之中,汇入汪洋。”
“笨与聪明,也不过是结局的先后而已,并不重要。”
小男孩摇了摇头,听得一愣一愣的,圆质和尚在讲什么,他不懂。
中年摊主不惑之年,却也满腹疑惑。
圆质和尚的这番话,绕得他晕头转向,他也听得一愣一愣,半懂不懂。
聪明就是聪明,笨就是笨,哪会不重要?
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才考上举人?
圆质和尚看着他们父子俩那一模一样、满头问号的表情,知道自己犯了他们大悲寺那一贯爱讲晦涩大道理的毛病。
于是就此打住,不讲。
他拿过小男孩手中的那本翻开的《三字经》,替他合上,然后放回他的手心中。
有时候,书,并不需要翻开看。
他问小男孩道:“知道孝敬父母、尊敬师长吗?”
小男孩那有些自卑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嗯。”
他很是用力、很是骄傲地点了点头。
“那阿俊呢?”
“他……他比我皮,他阿娘叫他帮忙拿东西,他都不拿的,我会拿,我不敢偷爹爹阿娘的钱,因为那都是辛苦赚来的,可他敢。”
他渴望地看着圆质和尚,他知道,他是比阿俊乖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比他好。
可爹爹阿娘不这么想,乖又有什么用,阿俊终究是比他聪明,他已经进了学堂,《三字经》快学了一大半了,将来一定比自己有出息。
而他,放下书便忘,一句“之乎者也”也背不出来。
他太需要别人承认自己了。
圆质和尚看着小男孩期待渴望的眼神,并没有让他失望。
他道:“这样啊,你既懂得孝敬父母、尊敬师长,便已经比他先学完了《三字经》,可以开始学些别的了。”
圆质和尚又开始盘摸小男孩的头顶,像揉着一个面团。
一点金光,悄悄从圆质和尚的指缝,渡入小男孩的识海之中,微不可察地潜伏下来。
金鳞试,阿秀姑娘最后一缕残魂消散于天地之间,他便立下宏愿,要替她渡三千人,积三千福报,换取她来世平安喜乐。
他武功尽废,内力一无所有,却有了三千道玄妙的金光,可渡人过苦海。
遁入小男孩识海中的金光,便是其中一道。
“学些别的?先生要指点我了吗?”
小男孩金光入识海,却感觉不到丝毫异样,歪着头问圆质和尚。
圆质和尚笑眯眯地道:“是啊,现在,我就给你指点,教你些别的。”
“先生要教我什么?”
“贫僧要教你的,很重要,你听好。”
“好,先生,我听着。”
小男孩一脸严肃,生怕错过了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圆质和尚却是站了起来。
他伸出了手,不问自拿,又拿过中年摊主锅上的一个烧饼,也不管中年摊主答应不答应,将烧饼送入口中,用力一扯,大口地嚼了起来。
“你听好,孩子,和尚尼姑,不是一对,鸡鸭,猫狗,老虎狮子,都不是一对。”
圆质和尚吃着烧饼,转身离开。
“公鸡母鸡,公狗母狗,公老虎母老虎,男人女人,才是一对。”
圆质和尚踏着泥雪,渐渐走远了。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飘然远去,了无痕迹。
而直到此时,那被圆质和尚整懵了的中年摊主这才如梦初醒。
他看着锅上又少了的一个烧饼,难以置信道:“指点,这……这就完了?”
“爹爹,爹爹,先生人真好,告诉了我一个大道理,原来,和尚和尼姑,不是一对。”小男孩欢喜地道。
中年摊主听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好什么,好什么,被骗了,被骗了,这野和尚,就知道骗吃骗喝!”
……
第三十二章 早餐()
林修然踏着雪,走到自家门口时,刚好见宅门被人推开。
一个略微有些胖的妇女从自家门内走了出来。
她看到了林修然,尴尬地一笑,神色有些慌张,侧过一边身子,急忙忙撑起一把大红大绿的油纸伞,冒雪离开了。
这胖妇女,林修然是认识的。
她和他们住的地方隔得不远,就差一条街道,是这一带有名的媒婆,被人唤作青婆。
林修然带着三个美貌的女子住进这处宅子时,便被眼尖的青婆给盯上了。
这么好的资源,青婆自然不会放过,林修然宅子还没收拾妥当,她便提了个食盒殷勤地上门来打听。
林修然对于洛馨儿和花解语的身份,自然不用怎么说谎,只说是自家娘子,那青婆听了,便一阵失望。
可林修然这屋中还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呢,那明心或者说明月姑娘的身份,她可不敢乱认,但却也不好说是自己的女弟子,于是只推说是自家妹子,还给她煞有其事地取了个名字,叫林心月。
这名字,明心、明月姑娘居然不怎么反对,于是在有外人时,他便这么称呼她。
只是,林修然这么一说,便乐坏了青婆。
“林心月姑娘”这么一个貌美未嫁的良家女子,模样不过十七八,年纪正好又到了婚配的年龄,还没许人家,这样的女子,不知道要迷死多少情窦初开,求取贤妻的京城年轻男子。
青婆觉得自己手上有了林心月姑娘这件法宝,她这媒婆生意,便要红火了。
于是,便如林修然现在所见,她经常三天两头地上门。
一开始她找的是林修然,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双亲不在,林修然这个长兄便如父,是能为林心月姑娘的婚事做主的。
但林修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长兄,并不愿意自家这漂亮妹子嫁给这陈国的任意一个男子,无论是谁,他看都不看,一言便给否了。
青婆见惯了市井江湖里的那些肮脏事,扒灰的扒灰,偷人的偷人,还有那母女同床的,她见林修然总是那副态度,心中便暗暗有了些猜疑。
她觉得这林修然,定是个见父母亡故,家中他一家独大,便对自家妹妹起了歹心,进而悖逆伦常,强行霸占了她,不许她嫁作他人妇,而只供他一人亵玩的无耻浪荡之徒。
她越想便越觉得对。
她来和林修然说媒时,有时这女子冷冰冰的,似是看破红尘,有时这女子神色又和缓些,但看到林修然,却满脸惧色,那神色,哪像妹妹看哥哥,分明是小羊羔,见了大灰狼。
于是,今早,青婆便趁着林修然出门的功夫,悄悄叩开了屋门,到屋里见了林心月姑娘,劝她鼓起勇气,到官府里去揭露林修然的恶行,把自己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所以,这才有了刚才开门的那一幕。
林修然提着烧饼,正想跟青婆说,让她以后莫再来了,但她却没理自己,尴尬地一笑后,急急忙忙走了的场景。
她那模样确实让林修然一头雾水。
不过,林修然摇摇头,也不去管她。
他推开半开的屋门,走进了宅子里。
穿过积了一层薄薄积雪的院子,挑开门帘后,林修然进得屋内客厅。
林心月姑娘刚送走了青婆,在厅里坐着。
洛馨儿和花解语也刚好梳妆完毕,从主屋里出来,衣裳华美,裙带飘飘,美目流转。
她们见了林修然回来,眼睛里盈盈的满是笑意,巧笑嫣然。
洛馨儿这个闲不住嘴的小八哥,笑嘻嘻地道:“相公,你还是快逃吧,那青婆就快要报官抓你了。”
花解语闻言,亦咯咯地笑。
一旁的林心月,忍不住,也露出个笑脸来,只是,她看到林修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