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大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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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天爷喜欢作弄人。
几日前,舅舅忽然跟她说,他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新郎是林家的那个傻子林修然。
她当然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舅舅,变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恶魔,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舅舅。
洛馨儿当然不从,绝食了两天,哭红了眼睛,奄奄一息。
后来,那个男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间,给了她一个包袱,说是让她走。
洛馨儿问,去哪?
他说,包袱里有银两,哪都可以去,越远越好!
洛馨儿问,为什么要走?
他说,因为你不想嫁给那个傻子,只能走!
洛馨儿又问道,那为什么要现在走?
那男人满脸绝望地回答道,因为,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说到这里,洛馨儿终于明白了。
她和林修然的婚事,是林府单方面的决定,舅舅根本拒绝不了。
林府势大,仗势欺人,逼迫舅舅做出这个决定。
舅舅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答应。若是不从,他在宁塘县的生意,他们家几世几代的努力,就都将化为乌有,功亏一篑。他们家包括下人在内的五十几口人,就都得去喝西北风。
所以,舅舅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而如今,舅舅又心软,要放自己走。
洛馨儿知道,自己不能走。她要是走了,舅舅一家就真的断了念想,弟弟还未满十岁,大娘终日以泪洗面,她不能那么自私地一走了之。
所以,她屈从于命运,没有走,留了下来。
她答应了婚事,乖乖地上了轿,乖乖地拜了堂,现在,她乖乖地坐在这张合、欢床上,等待着林修然来临幸。
“认命吧!”
她掉了两颗眼泪,在今夜这张合、欢床上。
……
月如勾,乌云压来。
泪流到腮边的时候,被她拭去。
而就在此刻,屋外有了些响动。
一阵窸窸窣窣后,她就听见有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她赶忙将手放下,端正坐好。
来人有些喧闹,不止一人。
其中有一个隐隐发着痴笑的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大概就是她今后的丈夫了,他后头还有几个妇人的声音,有雍容,有尖锐,有浑厚,有沙哑,大抵就是林修然的母亲以及府中那些做事的老嬷嬷和丫鬟了。
众人走向前来。
有人说话。
“该掀盖头了,少爷。”一个老嬷嬷在洛馨儿的身旁站定,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充满了慈爱。
“掀……掀盖头……干什么?”林修然不解地问道,一点也没有新郎官的觉悟。
洛馨儿拳头紧握。
“他果然是个傻子!”
洛馨儿觉得委屈,忽然想到了远在上京的燕泰康,一时内心绞痛,掐得自己掌心发白,竟留下了一颗眼泪。
“自己果然还是忘不了他!”
那火盆上的炭火,似乎并不能把她的过去烧尽,她思绪翻涌,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
“少爷,这是你媳妇儿啊,今后,你们就要生活在一起的。”站在一旁的老嬷嬷耐心地向林修然解释道,语气中依旧充满了慈爱。
“生活在一起什么的,嗯……能一起玩吗?徐嬷嬷你也知道的,陪我玩的人太少了。她能陪我一起玩吗?”林修然问道。
“当然是能一起玩的。”老嬷嬷苦笑着回答道,笑声中有些尴尬。
“这样啊!”林修然好像有些明白了,也终于有了些兴趣,于是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掀盖头了。
“少爷,来,拿着,这样掀!”老妪先是自己比划了一个掀盖头的动作,再将那掀盖头用的喜秤递过给林修然。
喜秤,上标天干地支,南斗六星,北斗七星,福禄寿三星,加在一起恰合十六之数,用来掀盖头,有大吉大利之意。
但是——
“倒也未必。”
洛馨儿心中一念,然后,便感觉到那块将自己的脸蛋和愁容全都遮蔽住的红盖头,被人掀了开来。
她将眼睛闭上,同时收拾脸上的情绪,决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不欢喜来。
但眼泪出卖了她,那颗眼泪还没有干。
盖头掀了开来,她那张绝美脸庞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洛馨儿缓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恍惚的烛影中,她看清了林修然的脸。
面不垢而若垢,口不涎而若涎。歪歪斜斜、呆呆傻傻。
是个傻子。
“果然。”
于是,又一颗眼泪,掉了下来。
“认命吧……”
洛馨儿心中哀念。
……
第三章 林修然()
林夫人看着这女子满脸的泪痕,心里是有些可怜这女子的。
但这丝同情也紧紧只是同情,她不会因为这女子的一滴眼泪,便放过了她。
林夫人今日领了一大帮人到了这婚房,便是要帮自己那个傻儿子林修然完成洞房,以免被这小妮子给蒙混过关了。
林夫人瞧着洛馨儿的那颗眼泪,发问道:“这大喜的日子,你为何而哭?”
这是刁难,也是责问,有些咄咄逼人。
林夫人绷着脸,紧紧盯着洛馨儿的眸子。
洛馨儿被林夫人这么一盯,慌神了。
脸一下子煞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那颗未流至腮边的眼泪,更是不知道该拭去,还是继续让它流着。
“我……”
林夫人看着她这副张惶失措、欲言又止的模样,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厉声发问道:“听说你过门前,和余杭那个叫燕泰康的儒生走得很近?你说,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燕郎他……”
“呵,燕郎——”
洛馨儿话还未说完,林夫人便又不由分说地冷喝道:“‘燕郎’,叫得倒是亲热,哼,看来事情是真的了,想你父亲一世英名,莫不是要毁在你的不知廉耻上,你说,你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你父亲?我林家名门望族,莫不是也要被你这么一个小荡、妇搞成一个笑话?”
“我没……”
是的,洛馨儿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她就连手都未曾被燕泰康牵过,她不是什么败坏父亲名声的小荡、妇。
但是,轻轻吐了“我没”两个字后,她终究没有再反驳。
她抽了抽鼻子,只是哭。
女人委屈时的眼泪,总是停不住的。
洛馨儿一双眸子仿佛两口泉眼,泉水就此汩汩流出,流成两道决堤的小河,河水肆虐,污了脸上红红的胭脂。
洛馨儿却不顾仪态,随性伸手去抹,于是又弄花了一大片,一下子就从一个美美的新娘变成了一只邋遢的小花猫。
林夫人见了洛馨儿这副模样,知道自己今日这个下马威已经杀掉了她所有的威风与歹念,自己的这个傻儿子,以后应该不会被她欺负了。
目的达到,她便就此打住,不在“燕泰康”的事情上责难于她。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将洛馨儿生米煮成熟饭,彻底断了自己这新媳妇儿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于是,林夫人在洛馨儿委屈的哭声中,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施施然说道:“夜也深了,然儿方才既已掀过盖头,那么,时刻不早了,也差不多该洞房了。”
洞房?!
洛馨儿听得这话,身体一颤,哭声立止。
她已经被吓得忘记了哭泣。
是的,洞房。
该洞房了,但林夫人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样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要看着他们两个人把事情给办完了才走。
林夫人的这句话,对洛馨儿来说,像是残酷的丧钟,又如黑白无常的森森冷笑。
林夫人连洛馨儿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剥夺。
她要是没了清白之身,那燕泰康……那燕泰康便不会再要她了。
这世界理学害人,失了身的女子,下场不外两种。
运气好点的,能和那人平安过了这辈子;运气差的,被人始乱终弃,没人可怜,反遭笑话。而那些夺了女子贞节的男子,三妻四妾,寻花问柳,照样风流。
一旦她和林修然洞了房,做了那些事情,便再也无法挽回。
洛馨儿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她颓然倚在了床沿,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
“来吧,来吧,我认命了,要来就快些上来吧!我只当被蚊子咬了一口。”洛馨儿心中哀念,眼神空洞,知事不可为,破罐子破摔了。
林夫人见此,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就该如此。
这小妮子进了林家的门,还想着能走出去不成?
但林夫人高兴得太早了,就在洛馨儿就范之际,意外陡生。
洛馨儿是肯了,她那傻儿子却不干了。
傻子林修然一听说要洞房,便“腾——”地一声,炸毛了。
“娘亲,我不干!”
林修然态度坚决,视洞房如洪水猛兽。
“什么干不干的,别胡说,这是你能说不干就不干的事情吗?”
林夫人听了林修然的傻话,嗔了他一句,但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又骂又哄罢了,对于自己这个傻儿子,她全无办法。
“听话,这不是什么坏事,娘亲保证待会你会喜欢的。”
“骗人,上次爹爹纳妾,我便偷偷跑去听了,爹爹叫得可凄惨了,一直说着‘要死了、要死了’这种怕人的话,想来这洞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有,娘亲你那天不也是哭得很是伤心吗?爹爹要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你怎么会哭成那个模样?”
傻子林修然很明显不信自己娘亲的“鬼话”,言之凿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