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者生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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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并没有全村涌入,也没有堵路、堵门,更没有和政府大吵大闹。因为你们知道那样违法,不但正当权益得不到保障,还会因此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当然,你们没有和政府闹腾,更是你们明事理,不愿给政府多添麻烦。像你们这样纯朴、善良的百姓,政府怎么会抓你们呢?政府不但不会抓大家,还会想法设方的帮你们解决问题。我反正是百分之百愿意帮忙。”
杨大山频频点头:“李乡长,你这当官的说话实在。我们不敢闹,也不愿闹,我们只想拿回自个的钱,历来都是民不与官斗的,这个道理我懂,说书、唱戏都这么讲。”
“李乡长,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大实话,看来你是个好官。说实在的,对于当官的,我们也不敢有过多要求。当官的能给百姓办实事当然好,最起码不祸害老百姓就行,可别像以前那个乡干部,好事一点没办,倒是让我们这么多钱没了影。”王桂娥说出了心中想法。
听到这个女人的话,李晓禾不由得回头望了望,但没看见那个人。他不禁心中暗想:要是杜英才听到这句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何海喊了一嗓子:“向阳村人怎么回事?人家刚说两句好话,就把你们面糊了?说的好有什么用,真正办事才是好官。以前那个家伙,不是也说的天花乱坠?比他说的都好听。到头来怎么样?让咱们这么多钱都溅了水泡,他拍拍屁股挠丫子,说什么调到县里了。什么调走了?我看就是有人护着他,让咱们干脆找不着人。你不是新乡长吗?那你就说说,这事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让何海这么一引导,杨大山和王桂娥一时也没话可说,其他众人反而七嘴八舌起来:
“对对,说的好有什么用?真正办事才行。”
“乡长大人,到底怎么解决?给个痛快话。”
“就是,说的再好,还不如办件实事。”
面对众人的连声质问,李晓禾并不说话,而只是那样静静的听着。
终于何海又提高了声音:“李乡长,我们说了半天,你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累傻子?”
“何大哥,不是我不说,你们这么多人说的这么大声,我也插不上嘴呀。”李晓禾回复道。
何海双手一划拉:“都别说,都别说,听他说。”
顿时,现场又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都看向李晓禾。
“乡亲们,我在这里答复大家,半个月内给回复。”李晓禾提高了声音。
“半个月给回复?那不是扯吗?还不是废话一句。”何海立刻提出意见,“就是想把我们骗走罢了。”
“是呀,是呀,政府就爱这么糊弄人。”
“到时连人都找不着了,没准又派出一个人来。”
“对付我们老百姓可有办法了。”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大伙静静,静静,我问句话。”杨大山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挥动胳膊示意着。待到现场静下来,才又面向李晓禾,“李乡长,你这么答复,我们确实没法相信,这其实就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你要是真想给我们解决的话,就说句准话。”
李晓禾后退两步台阶,又站的高了一些,大声说:“乡亲们,我这么回答,才是对大家负责任。如果我说当下就给钱,可能吗?谁能出这钱?我之所以讲出半月为限,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刚才我就说过,我前天中午到的乡里,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两天,对这事一点都不知情,是今天你们到县政府后,我才听说,才了解的。所以我要有一个了解过程,找当事人了解,找知情人了解,也要查看相关资料。只有把这些都了解清楚,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大家想想,我现在能给出你们所要的答复吗?没有任何调查研究,这样的答复可信吗?”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何海仍很疑虑,“对了,你说你是乡长,谁能证明?到时我们上哪找你?”
“我能证明,他就是双胜乡乡长。”一个男人高声答着,从政府办公楼走了出来。
见到这个男人,众村民叽叽喳喳评说起来。
看到来的是杜英才,李晓禾轻轻“嗤笑”一声,心道:来给老子帮忙了。
何海再次说了话:“你就是那个什么杜乡长吧?”
“准确的说,我是前乡长,李晓禾同志才是现任乡长。”说着,杜英才用手一指。
“前……杜乡长,你这人好像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主,经常说了不算,你的话我们不信,我看他八成是你的托。”何海的话满含讥诮。
杜英才脸上一红,又黑了下来,过了会才基本恢复正常。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来在人群中:“大家看看,这是县里下的红头任命文件,上面有大红公章,这不会有假吧?”
人们的目光都投在那张纸上,有人还念叨起来。
“看见了吧?你们的事正归他管,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乡政府找李乡长,李乡长在第二排房最东边一间办公。”杜英才声音很高,“他刚调到乡里,怎么也得待几年,他指定得把你们的事处理了,这也是县领导的硬性要求。”
“那可不一定,有人待了好几年,正经事一件没办,倒是把老百姓祸害的够呛。”抢白杜英才后,何海又对着李晓禾,“李乡长,那你给个痛快话,到底能不能把这件事处理了,我们能不能去找你?”
“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帮大家处理此事,大家尽可以去找我。”李晓禾说的很肯定。
听李晓禾说完,村民又三五成群,扎堆商议起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何海说出了大家的想法:“你要是解决了最好。要是你也解决不了,那我们该找谁?”
“我当然会尽力解决,如果我的能力不足以解决,那你们可以来找杜英才主任,他现在已经是县领导了。”说到这里,李晓禾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陪你们来。”
“好,你俩一个都别想跑。”何海说过之后,又看向了众人,“你们说呢?”
“行,行。”
“就这样。”
众村民给出了答复。
“今天是十月二十四号,半个月就是到十一月八号,要是解决不了,我们就去乡里。”何海砸定着准确日期。
李晓禾点点头:“好,到时准给答复。”
“走。”何海一声呼喊,带着众村民向院外走去。
看着远去的人群,杜英才咬牙道:“姓李的,你真够阴险。”
“杜英才,老子这是救了你。你没听见村民怎么说你?”李晓禾也咬着牙根,“乔县长那里还用我汇报吗?”
“不用你去。”杜英才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转身走去。
李晓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道:妈的,不挨骂长不大。
第七章 世态炎凉()
周日上午九点多,李晓禾出现在茂中市殡仪馆,他要参加蒯玉林县长的告别仪式。
茂中是仓吉省地级市,蒯玉林家在茂中,在去县里之前,担任茂中市文体局党委书记、常务副局长。两年前,蒯玉林才由茂中调任思源,出任茂中市下辖县的政府一把手。
在任官员去世,理应由现任职单位或人事关系所在单位操办殡葬事宜,并组织举行告别仪式,这是常规和惯例。但蒯玉林这次告别仪式却很特殊,操办单位既不是思源县政府,也不是曾经工作八年之久的文体局,而是蒯玉林的家人。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形,主要是由于对蒯玉林死因的认定,目前组织还未给出一个权威说法。如果定性为公出去世,那自然应该是思源县操办其殡葬的事,并且应该隆重进行告别。如果要是认定为饮酒猝死,那这事就复杂了,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认定。现在上级没有任何结论,自然就没单位出头了,哪个官员愿意没事惹事呢?
关于蒯县长遗体告别仪式举办地点和准确时间,李晓禾是向尤大姐打听到的,尤大姐是蒯县长的妻子。本来在到双胜乡上任的第二天,李晓禾就要到市里看望大姐,也来祭奠蒯县长,但被尤大姐拒绝了。虽然尤大姐给出的理由是“现在不愿见客人”,但李晓禾明白,大姐是不想让自己多奔波,更是不想给自己带来过多的麻烦。
本来准备昨天就来,但前天接到县里通知,上级领导次日要路过双胜乡,乡书记赵强又出差未归,李晓禾只好乖乖在乡里等着,可是直到天黑时才等来消息,领导走了另一条路。李晓禾只好连夜到了县城,乘坐后半夜火车,在今天早晨八点赶到茂中市。
今天的天空也阴沉沉的,增加了浓重的悲呛气氛,李晓禾迈步向殡仪馆院内走去。
“咚咚”礼炮声响起,两列身穿孝衫的男女发出悲戚的哭声,从门口向里面走去。
李晓禾注意到,院中不时出现手捧遗像、悲悲戚戚的身影,还有花花绿绿的花圈挽联。
一个熟悉但却佝偻了许多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李晓禾赶忙快步奔过去,喊了声“大姐”。
那个佝偻的身子转过来,还未喊出“晓禾”二字,已是泪痕连连。
刚才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李晓禾已经感觉鼻子发酸,此时再看到对方泪眼滂沱的样子,他也禁不出“扑簌簌”的滚下了泪珠。
“晓禾,心意领了,工作那么忙,你又何必大老远赶过来呢?”伴着泪水,尤大姐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大姐,我必须得来,否则我这心里……”李晓禾声音哽咽了。
尤大姐抬起颤抖的双手,攀上了对方臂膀:“好兄弟。”
“大姐,县长。”李晓禾一声悲戚,扎到对方肩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老蒯呀……”尤大姐拍打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大放悲声。
两人的痛哭,并非仅仅是蒯县长去世,更多的是这纷繁曲折的经过,还有这诸多的伤感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