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是痴汉-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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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娃娃脸上,一双眼睛锐利狠辣,她笑着问道:“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
韩立表情僵了僵,“没什么。”
林刻骨不置一词,越过女人出去了。
韩立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在詹妮弗的眼皮子底下说太多,这可怎么办才好?刻骨他怎么可以去那里?怎么可以见z博士?万一他突然因为z博士想起钟离锦来……那……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
这是她目前为止的记忆中,第二次到京城来,与第一次来时的心境有些不一样,第一次只是想跟商寒之在一起,这一次依然想跟商寒之在一起,区别在于,他们这次来找寻过去。
京城的风比南方兰市要凉上许多,钟离锦穿着薄外套,被商寒之搂着才觉得温暖舒服。
他们来到一个别墅区,这个别墅区看着有些年岁了,但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依然价格居高不下,只是居住的人比以前少。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大别墅,白色砖瓦,有一圈白色篱笆,里面是已经杂草丛生的花园,楼房墙壁上爬着青色的藤蔓,在整个还算干净整洁的别墅区中显得有些突兀,像一个很久没有人居住的老房子。
商寒之打开缠着些许细小滕蔓的镂花铁门,牵着钟离锦走进去,清冷无波的目光扫过那个挂在树上缠满藤蔓的秋千,秋千边上那个已经掉漆的白色镂空桌子和翻倒在地的椅子、那个已经干涸掉的小喷泉、还有长满杂草的玫瑰花圃……
这是他幼年生长的地方。老旧、落魄、奢华又糜烂荒芜。
钟离锦感到意外,“这个房子的业主是你吗?”
“嗯。”后来,他把这个房子重新买回来了。
“怎么没有找人看管?”变成这幅模样,少说也得好几年没有人踏进一步了吧。
“不想。”这个地方就像一个苍白无色的牢笼,可又承载着太多的东西,他不想接受,却又无法抛弃,只能将它放在这里,让它静静存在。
这是他和钟离锦开始、分离、间接结束的地方。
“以前,我和父母住在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他推开别墅大门,灰尘飞扬,老旧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是全部用白布盖起的沙发和家具,本该光洁的瓷砖地板被厚厚的灰尘盖得看不见一丝光滑。
钟离锦闻言好奇和愉悦直飞心头,“是吗?那伯父伯母现在在哪?”
“死了。”他淡淡地道。
钟离锦脸上的笑意一僵,愣愣地看着他。
“这并没有什么。”商寒之见她这模样,轻轻触碰她的面颊,把她脸上的一抹灰擦掉,神色平静,声音清冷,仿佛他说的只是陌生人,“没有人剥夺他们的生命,死亡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解脱。”
钟离锦嘴巴张了张,有些艰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是不是因为她父母的意外死亡,导致商寒之的父母生意失败,最终导致两夫妻双双自杀,留下商寒之一人?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提起时的无波无澜,她眼角不由得微微发红,心疼又抱歉的情绪堆满心头,可她又知道,商寒之并不会因此迁怒丝毫在她身上,他太爱她了,无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会原谅她的。
“所以说,你也是孤儿了吗?”
商寒之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拇指轻轻拂过她的眼角,“嗯。我只有你了。”从很早之前。所以,别再离开他。
钟离锦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不松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离开他半步,以前的自己怎么会舍得离开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在这个荒芜沉默的世界里流浪?
他牵着她走过这个别墅的每个角落,给她讲着一些过去发生在这个屋子里的关于他们的事。
他们曾经坐在这间钢琴房里弹钢琴,通常情况下是他在弹,她在一边一边吃东西一边乱按琴键的捣蛋。
他们曾经在那个泳池里游泳,通常是她在下面鱼儿一样畅快地游着,他在上面巴巴地看,她也曾自告奋勇要教他,结果害他喝了一肚子的水,从此对游泳这件事更加充满阴影。
他们曾在这个书房里做作业,永远都是这样的节奏:他在做,她在玩游戏、他在做,她在流口水睡觉、他在做,她在吃东西。只有马上要考试的时候,她才会一脸不情愿地坐在那里接受他严肃要求的补习……
因为父母工作较忙,而且后来算是为商家工作,所以那时候很多时间,她都是住在这里,而不是自己家。他们日夜相处,这个别墅里有一个她专属的客房,就在他卧室对面。
她几乎以一种蛮横无理的姿态闯进本只有他一个人在的世界,不容拒绝地将他从孤独中拖出,带进阳光灿烂之中。
直到那个让两个家庭接连破碎的事故出现,钟离锦的教父con(查尔斯·费尔顿)从美国来到这里,强硬地将钟离锦从这个屋子里拖出带走,远去美国。
她教父当时非常生气,一连失去两个最好的朋友的他像一头怒极的狮子,以一种抢夺回自己幼崽的姿态迅速地来,迅速地走,一点不过问孩子自己的意思。当时的商寒之只觉得怨恨和愤怒,甚至于后面每每想起他都觉得咬牙切齿,后来冷静下来才理解她的教父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的父母,连给自己孩子多点爱都嫌浪费时间,又怎么会那么大方的接受已经被他们认为导致商家资金链出现问题的罪魁祸首的孩子呢?他们留着她呆在自己家里,动收养她的念头,不过是想要她父母的那些遗产和庞大的各项专利费用罢了,当时只想着不要分开的孩子哪懂这些?懂又能奈何?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另一个半大的孩子私奔吗?
在杂草丛生的花园里,他们面对面地坐在白色的椅子上,中间的镂花桌子已经掉漆,长得张牙舞爪曲折嚣张的树木被藤蔓缠绕着在他们身周,像在进行一场神秘的密林交谈,从篱笆外经过的人轻易不会发现这花园里有人。
钟离锦静静地听着,小时候不理解的东西,以他们如今的年纪和智慧轻易便理解,因此也不会有除了理解以外的任何负面情绪存在,她只是忍不住去假设,假设她的教父没有来带走她,假设她被商家收养,他们得到了她父母的遗产去填补那笔回不来的巨款,商家是不是就不会倒?商寒之和她是不是就能一直不分开?这么多年的遗憾和伤痕,是不是都不会存在?
可这些假设都是不成立的,当时她的脾气和头脑恐怕并不可能让她完全不知道商寒之父母在打的主意,可她还在商家里忍气吞声地待着,是为了不跟商寒之分开,可如果他们对她仍然有言语上的攻击,她那种个性,怎么可能毫不反击?所以她在后期跟商寒之父母的关系肯定很糟糕,彼此厌恶却又不得不彼此忍耐,而她被气极必然迁怒到商寒之,这一切,时间长了,都可能让感情发生变质。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分手的原因吗?”钟离锦问,这和她所猜想的相去不远,她的父母、他的父母、她的教父,还有两人相隔的距离,这一切完全能够构成一场感情破裂。
商寒之定定地看着她,太过清冷平静的表面下太过幽深,让她不由得有些提起心来。
“对。”他说。
钟离锦眉头一松。
“不管怎么样,过去已经不重要了。走吧。”
钟离锦自然愿意这样,比起商寒之,她才是更忌惮提过去的人,总是怕一提起,就让商寒之想起那些她的不好的、伤人的、错误的事情,哪怕她实在不知道到底自己做了什么。
路很长,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前行。
“我的教父……查尔斯还活着吗?”她轻晃商寒之的胳膊问道。
“不知道。”
钟离锦不再问。
“我会帮你查的。”商寒之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钟离锦有些惊喜地扭头,看到男人线条优美的下颚线条,绷成矜持冷漠的弧线,斯文又禁欲、爱在心头口难开的矜持冷静模样,让她有些蠢蠢欲动,觉得自己被勾引了,想对他亲亲又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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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 刻骨()
她向来行动主义,这么一想,手就动了,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缠上去,猫一样把脸往他胳膊上蹭,“寒之……”
商寒之被蹭了个措不及防,耳里还听到钟离锦猫叫一样含着某种味道的呼唤,脊背肌肉猛地绷紧,他抓着钟离锦,绷着一张隽秀好看的面容,“别乱动。”
钟离锦见他这样,更想对他动手动脚了,大路上的,一点不害臊,“寒之~”
商寒之只好抬起胳膊压着她,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大步往目的地走去。
钟离锦趴在他怀里,满眼狐狸般的笑意。她就喜欢跟他这么腻歪着。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了目的地,与曾经商家别墅相当于隔了一条街。
比起这个房子,她和父母住的地方则要小上不少,故事也更少,因为一家三口住的时间实在太少,可商寒之将这个房子照顾得很好,两层楼的复式别墅,因为有人定时来收拾和修补,所以看着并不旧,纤尘不染,铺着鹅卵石的水池里种的水仙花翠绿新鲜,几条观赏鱼在隔壁悠闲游动,窗台上的小盆栽愉快地接受着阳光亲吻,水晶灯晶莹剔透如水滴垂挂,连墙上挂着的相片都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
钟离锦站在照片前,看着里面的一家三口,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和一对年轻夫妻坐在一个小山丘上,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因为是一家人,又或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