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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乌夜啼-第29章

小说: 乌夜啼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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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两位少爷小姐热热闹闹吵嘴,外头白苏得了消息,推开门,站在多宝阁后头说:“六姑娘三少爷,刚大少爷房里俞姨娘生了。”

    景彦脱口便问:“生了个什么?”

    “有你这么问话的?”景辞瞥他一眼,嫌弃得很。

    白苏道:“生了个哥儿。”

    景彦“噢”了一声,兴趣缺缺。

    景辞问他,“多了个侄儿,你不去瞧瞧,送份礼?”

    景彦道:“姨娘生的嘛,也就那样,再说了,我可穷着呢,没钱送礼。”

    “没出息!礼我帮你备一份,话别多说,快滚。”

    “哼,走就走,你当我爱你听你啰嗦。你等着吧,迟早父亲也要为这个教训你。”

    等到景彦走出缀景轩院门,半夏才敢偷摸上来,难得轻声细语喊景辞,“姑娘…………”

    “嗯?”

    “郡主…………”

    “有话说话,你也闹脾气呢?”

    半夏低着头,一双手要将衣摆揉碎,琢磨老半天才说:“外头那位梧桐姐姐,该不是姑娘找来顶我的差事吧?”没等景辞回答,自个扑通一声跪下,抽抽噎噎说:“奴婢今后一定用心办事,再不胡说八道了,奴婢跟桂心学,做个锯嘴葫芦,一个字不多说,姑娘可千万别不要奴婢…………不然…………奴婢只有找根绳子吊死了了事…………”

    景辞往白苏那瞧上一眼,白苏即刻上前来,拉起半夏,“又闹什么,姑娘病还没好,经不得你吵闹。”

    景辞好笑,无奈道:“放心吧,不会让梧桐干你的活儿,她呢,就专门看着你,话多管不住嘴的时候拿针线给你缝起来。你可小心着点儿,你梧桐姐姐是陆厂公身边的老人呢。”

    前头还好,半夏听见陆厂公三个字,陡然间吓得一个激灵,看着一脸玩味的景辞,瘪瘪嘴又要哭,“姑娘可千万要救奴婢,别让梧桐姐姐真缝了奴婢的嘴。”

    “唉…………”白苏叹气,“姑娘不晓得,自永平侯府回来,这丫头一连做了好几日噩梦,梦里头都喊‘奴婢该死,陆大人饶命’。”

    景辞噗嗤一声笑,乐得歪在案几上,“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夏姑娘,竟被一个大活人吓成这样。”

    半夏道:“陆大人可不是凡人,是活阎王,一说话就跟冰刀子似的往人身上扎,吓死个人。”

    “行了,快别哭了。”她扯了帕子给半夏擦脸,“你主子跟陆大人商量过,半夏虽然毛毛躁躁的,但胜在忠心,是个好丫头,陆大人铁定不杀你,快起来,脸洗干净,去给我倒杯茶。”

    半夏磕头,“奴婢谢姑娘、谢陆大人不杀之恩。”

    景辞哭笑不得,同白苏说:“她怎就觉着陆焉会要她的命?还一连吓自己好几天。”

    白苏道:“姑娘不觉得,奴婢看着也觉着陆大人说话做事都怪吓人的,更不要说半夏了,她没看好姑娘,本就有愧。再而………永平侯府的定风湖,这两日真让人填平了,恁大个湖,也就三两日功夫,听说拉了好一大拨人,日夜赶工的。”

    景辞用过药,一早便睡下。半夜院子里突然吵闹起来,她起身,隐隐约约听见女人凄厉的哭声,伤心到了极致,只剩干嚎。半夏跌跌撞撞跑进来说:“姑娘,潇湘苑…………春少爷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主剧情在这一章拉开序幕

    一会应该还有一章更新~~~~~~~~

    由于我的手智商太低,把那一章越过30章提前发出来,只好申请管理员锁了

    一会等编辑上班再解锁~~~~~~~~~

    蠢爆了,对自己无语到了极点

第31章 吞金() 
第三十一章吞金

    整个国公府都被这一声悲泣震醒,火苗一闪;灯火通明。各屋主子都披衣出门忘潇湘苑赶;老夫人的拐杖忘了拿,手上空落落带着心也不着地。墨色万寿纹褙子还留着一粒扣来不及系上,进门来;站也站不稳,由丫鬟扶着踉踉跄跄瘫坐在椅上,看满屋子小辈哭的哭、叹气的叹气,悲从中来,掩面哭道:“我的春儿啊,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到夜里就…………老天爷;你让我这老婆子可怎么活啊…………” 垂老枯槁的手拍着桌面,喝着女眷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哭泣;写尽了世间哀愁——任你有泼天的富贵;却依然抵不过生死命数。

    景辞同景瑜并肩站着;侧身站在角落里;捂着嘴掉泪。但旁人有再多的惋惜难过,又怎敌得母亲心中一份痛,里间始终静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一刻,那人似突然清醒过来,撕着心口,掐着肉,声嘶力竭,“儿啊…………我的儿啊…………”

    外头一众人都被提住了领口,她喊完才得松一口气,七姑娘“哇——”一声大哭起来,带着孩童的稚音,听得老夫人捶胸顿足更受不得。

    一帘之隔,大少奶奶拉扯着景煦的衣裳,一句一句苦苦求他,“青崋,你把春儿抱回来好不好?他还那么小,他离不得亲娘的。青崋,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把他抱回来,你把他抱回来啊青崋…………”景煦七尺男儿,亦红了眼眶,忍住泪,抱紧了妻子,这几个月来日夜折磨日夜揪心,可怜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籽玉,你放心…………孩子…………孩子还会在有的…………”

    “我只要春儿!老天爷,你把春儿还给我!我顾籽玉愿意拿命换啊,我的春儿…………春儿啊…………”

    “嘘——别说这些,别再拿刀子刺我的心了。籽玉,过了这道坎,后头都好好地,你好好的…………陪着我…………”

    两位儿媳妇都围着老夫人,劝慰她节哀,身体为重。老夫人抚着胸口哭道:“老天爷不开眼啊,怎就教老身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可怜春儿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可怜啊…………这是要我这老婆子的命啊…………”

    大夫人已然哭得背过身去,哪还劝得了旁人,由丫鬟婆子扶着回院里休息。好在大夫一个没走,本是备下照看老夫人用,这会子先倒的是大夫人,先一步派上用场。

    一时间潇湘苑的哭声小了,景辞侧耳听,帘子后头似乎有个细弱无力的声音说:“奶奶节哀,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若不然春少爷也不能安心…………”

    “是你!”大约是她连带着打碎了青瓷莲花碗,将潇湘苑敲得一顿,听里头,女人的怨恨一点一点涨满了整个屋子,三五人拉拉扯扯,一样扯不开这千古相似的恨,籽玉掐住了俞姨娘的脖子,俞姨娘刚生产,身子本就弱,非要凑到跟前来,让籽玉一推一拉,就要翻出白眼来,活不成。

    “是你!是你生的下贱种子,索了我春儿的命!白日里还好好的,等那贱种一落地,我春儿便不行了,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

    恨到了极点,便似一头蛮牛,谁知道从何处得来的力气,平日里只捏绣花针的大家闺秀,这一时发起狠来竟没人拦得住,尖利的指甲陷进仇人咽喉,她一生怨恨都发*泄在这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上。

    好在老夫人身边还有几个得力的嬷嬷,冲进去一人拉一边,将这对仇人扯散,俞姨娘这一口气上来,胸口往上一提,要呕出血来。

    籽玉一头乱发,瞳色赤红,紧紧盯着俞姨娘,不肯罢休,口中念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杀了这个贱人!”

    景煦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一把抱住妻子不断挣扎扭动的身体,眼泪终是没忍住,一颗颗砸在籽玉发顶,没人瞧见,也没人敢多说。他喊她,“籽玉,籽玉…………”仿佛要将她丢散的魂魄再招回来。

    而她还在咬着牙念叨,“杀了她,杀了她…………”

    “造孽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夫人见着这场面,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一时间潇湘苑里扶人的扶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救命的叫救命,吵吵嚷嚷没个尽头。

    景辞坐在前厅,最末才走,回缀锦轩的路上静悄悄,灯笼在前,只有一小片光亮,身后都是黑的,黑色的天幕密密实实,箍得人喘不过气。

    小孩子夭折是无福,照惯例并不办丧事,国公府只请了和尚来做过一趟法事,阖府上下吃半个月素斋,但大夫人仍觉着不够,要去大觉寺给春少爷立个长生牌位,原本这事应当由大哥大嫂陪着,无奈景煦伤心未止,籽玉时时刻刻捏紧了拳头要取俞姨娘的命,这差事多半又要落到景辞头上。

    最难熬的前三日过去,午后景瑜来了缀景轩,按说是坐在一处谈天说话,但姊妹两个一个人一杯茶,不入口也不发声,呆呆对坐。

    末了,景瑜长叹一声,“也不知怎的,就这样了…………真叫人想不明白…………”

    景辞看着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叹声道:“世上的事哪能都说得清楚呢?今日不知明日事,过一日算一日罢。”

    景瑜道:“我算是明白过来,再大的富贵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处好好过日子。原以为大哥大嫂是再美满不过的,谁知也是如此。罢了罢了,不说了,一说又要伤心掉泪。”

    景辞闷声点头,“总归没有过不去的坎,姐姐这些日子还好么,我瞧你脸色不大好,遇上难事了?”

    景瑜摇头,“上个月孙家来府里提亲,老夫人虽没明白说好,但我猜着也是*不离十了。只不过心里头不安,也不知是怎么的。算了,甭管我,还是说你…………”

    “我?我怎么了?”

    “你上回在永平侯府还闹得不够大?让陆大人抱回提督府,大哥追着日日去要人,连个面都不露,这算怎么一回事?外头虽不敢多说,但谁晓得心里头想什么,你呀,还是小心些,免得日后进了永平侯府,日子不好过。”

    景辞道:“姐姐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太后问起来我也是有话应对的,不怕什么。”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看父亲私底下同永平侯商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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