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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术射-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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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几经颠簸,最后到了一处停下。

    宿平只感自己二人又被架了下来,靠在一面墙上。

    “咦?灯还亮着。”

    “废话少说,赶紧上车,我来敲门!”

    一人纵上马车。

    耳旁“哐哐”的叩门声响起。

    另一人也纵上马车。

    轱辘碾地而去。

    “还知道回来!”

    “吱哑”一声,铺门打开,姚山凤踏了出来。

    宿平眯眼见那马车已然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便装作酒醉的模样,恩恩啊啊地呓声一番,撑起身子,拍了拍继老头:“继爷爷,到家了!”

    那继老头说也奇怪,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在此刻打起了呼噜。

    “你俩到底喝了多少酒!”姚山凤秀目一拧,当场嗔怪发作。

    宿平挠头道:“酒力不好,酒力不好”

    姚山凤斥道:“酒力好了,是不是还想再喝几盅啊?!――快给我进屋!”

    宿平讪笑几声,便弯腰伸手来背继老头。

    哪知刚将这老人一肩扛上,差点便一个趔趄蹿了出去,急急稳住身形后,惊出一头冷汗,暗忖,继爷爷的身子是什么做的?怎地比红叶大叔还要重!――他与红叶戏耍时,自然抱过对方,可是眼下居然还不如这个老人来得实沉,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姚山凤笑骂道:“我看你平日练来练去,怎么地就练出这一身好本事?连个老人家就把你累成这样!”

    “喝多了、喝多了。”

    宿平有苦自知,背着继老头回到房内,又怕将老人磕碰惊醒,手脚小心地好容易将他扶床倒下,这才回过身来,额头已见汗珠。

    姚山凤一直跟在他后头。

    少年见她的眼中依稀渗出几条血丝,这才想起如今早就过了子夜,心中一阵暖流,油然柔声道:“嫂嫂快去休息吧。宿平以后再也不敢叫你担心了。”

    姚山凤笑道:“亏你还有良心!记得少与那姓蒙的沾边!”

    宿平乖乖点了点头,却是黯然自叹,怕是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嫂嫂走了。

    少年只感一阵倦意袭来,什么引体向上、转筷子、解绳结,通通丢到一旁,背了一会儿这继爷爷,实比任何事都要来得练身。

    倒头便睡。

0073 闭目听凉炎,转眼成少爷(二)() 
有些事一旦养出了习惯,便成了习性。

    宿平就是这般。丑时入睡,卯初起床,虽只一个半的时辰,但仍神采奕奕,照例跑完晨跑回到家中,接着连下一套俯卧撑,却是渐感吃不消了,蒙药的副效、少眠的困乏,在那体力耗费之后,一齐挥发出来。

    姚山凤这时也刚起床,脸上亦不见任何慵懒之状,原来她和宿平是一类人,笑句“你还挺精神”,就去洗漱。片刻侯母将早饭端上。宿平吃得最快,却依旧不见继老头出来,好奇之下便入房查探。

    结果开门便愣了一愣。

    原来老头竟然正席在床头打坐,这时听到门轧的吱哑声,也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睁开眼来,隐隐还真有股仙风道骨的错觉。

    “哎――昨夜没和佛祖聊天,佛祖说他不高兴了,还好老头子一番劝慰,这才将他安抚下来。”继老头煞有介事道。

    宿平腹诽一句,说得跟真的似的,又问:“继爷爷你脑子还好使吧?”

    旋即又觉这话不对,正要解释一句,哪知已经迟了。就见老头果然腾地从床上跳起,直如饿虎扑羊一般,一个板栗当头敲下,想避都不能避开。

    “看来您老是没事了,快去吃早饭吧。”宿平揉脑袋道。

    继老头“嗯”了一声,又瞅了少年一眼,皱眉道:“你昨夜干什么去了?怎地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宿平古怪道:“咱们昨夜不是同去喝酒了么?”

    继老头好似方才反应过来般地双目一瞪,恍然大叫:“啊呀!难怪佛祖责我昨夜没和他聊天!”

    宿平哑然,你有这么糊涂么?却是不敢再宣之于口,怕又徒遭一顿板栗。

    继老头像个没事的人儿一样,走了出去,浑然不问昨夜之事,倒叫少年对他这份“健忘”欣羡不已。

    上午练了一会儿弓箭,不但“飞落花”没什么进展,居然还被高凳磕摔了好几次,继老头与侯大志当然拍手叫乐。宿平自知已是困意难支,只得收了弓箭,又去床上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之后精神饱满。

    精神饱满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见见那个黑衣人。

    用过午饭,正要出门,却被继老头拦下了。

    老头斜眼问道:“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

    宿平没好气道:“我哪里鬼鬼祟祟了!”

    “你就装吧!”继老头嘿嘿一笑,朝旁边侯老头问道,“老兄弟,你说他是不是有问题?”

    “老兄高明。”这句话早已成了侯父的口头之禅。

    “好吧”宿平极其非常之很不甘愿地点头叹道,“我承认我鬼鬼祟祟了――好爷爷,你又想如何?”

    继老头辞严义正道:“少年易失足,我须跟上你,好好看护才可放心。”

    这又叫什么事!昨夜已然为你担心了一番,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跟来了!少年于是腆起一脸和颜悦色,笑道:“好爷爷,我定会将您的教会牢牢记在心里,少年虽易失足,却也要一个人多磨练磨练,才可成才嘛,对也不对?”

    继老头古怪地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直看得他鸡皮疙瘩落满一地,这才道:“咦看不出你还能说出这么一句人话,罢了罢了,便让你暂离我这强劲的羽翼一会儿吧。”

    什么强劲的羽翼!我又哪句不是人话了!少年虽有腹诽,却是不敢再与他纠缠不清,如获大赦之下,丢盔弃甲而逃。

    继老头看着少年的背影,嗫嚅老嘴,突然回首对侯老头道:“老兄弟,咱们也出门杀他几盘!”说着,抬腿就走。侯父自是返老还童般地雀跃着跟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

    宿平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南林苑”的门口,门口正停了驾马车。马儿毛亮神俊,车棚更是精致光鲜,却不知哪个有钱人在里面看戏。

    收拾心神,进得戏堂。

    白日里人们各有事情忙活,是以南林苑此刻并没有太多精彩刺激的名目,也不见有人耍上几通百戏,都是些慢调老生的曲子,不过倒有另一番悠闲的风味。

    少年却无心观赏,是因他这时才幡然想起,自己竟连那黑衣人叫个什么名号都不知晓,既不能报上名号,又怎能找到其人。

    踌躇间,一个跑堂的上前问话,要请他入座听唱。

    宿平正待摇头离开,突而又觉不甘,当下将心一横,伸手拉过了跑堂的。那跑堂的愣了一愣,满脸诧异地看着少年。少年见他两只眼睛好奇忽闪,尴尬不已,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我我我叫宿平!”

    哪知这跑堂目光笃地一亮:“哎呀!原来是宿平少爷!”

    这回轮到宿平愣了,我何时又成少爷了?又一个稀奇想法涌上――我是少爷,那父亲不就是老爷了?一想起他爹化作老爷的模样,不由鸡皮疙瘩骤起。

    那跑堂见他不答,立即补了一句:“您稍等片刻,我去叫管事的。”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中年男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那男子一见少年,脸上登时露出惊异的神采,失声道:“你就是宿平少爷!?”

    宿平暗想,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古怪,却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还好这管事的颇为精明,当下支开跑堂,拉着宿平走到一个避耳的角落,不掩兴奋道:“原来宿平少爷就是那个‘高手’,难怪会搭救咱们南林苑了,二小姐也真是的,居然还瞒着我们不说。”

    宿平豁然醒悟,那夜痛揍斧狼帮时,台上的众人当中,此人定也在场!少年一开始背对着蒙湿诗等人,后来这群恶徒又顾着追赶周真明,是以皆未见到他的面貌,然而台上南林苑的人却与他对面而照,自是将这“高手”看在眼里。于是呵呵一笑,却仍不明对方为何都称呼自己“少爷”,还有那“二小姐”是谁?

    管事的不疑有他,像是见了老朋友般赞道:“没想到表少爷年纪轻轻,居然就有如此身手,真是令人佩服。哦,对了,我叫皮念仁,是戏苑的管事,以后表少爷就叫我老皮好了。”

    少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此间戏苑的“表少爷”。

    宿平也是机灵,当下点头道:“好、好!老皮,不知”故意将话音拖了一拖。

    老皮果然乖乖就范,顺着少年话头道:“要找苑主是吧?她早已叫我备好了马车,就在门外候着,只等表少爷来了便可起程!”

    “起程?”宿平愕然道。

    老皮道:“自然是去戏苑的大宅园了。”

    叫过一个马夫,三人走了出来。

    才到街上,正要登车,就听一个声音嚷嚷:“宿平!宿平!”

    转过头来,少年一身冷汗!

    竟是继老头。

    老头跛脚飞奔,凑上前道:“你这是去哪里?”两只老眼一煞不煞地盯着那精巧好看的马车,便如孩童见了山楂葫芦一般。

    老皮道:“表少爷,这位是?”

    “我的一个同――乡!”宿平赶紧抢道,他如今已是“少爷”了,自然不再提寒酸的“同村”二字,继而又问老头,“你怎地在这里?”

    继老头朝后努了努嘴。

    少年就见那对街的角落,坐着两个下象戏的人,其中一个老汉目不离盘,不是侯老头是谁?当下叹气腹诽,你俩还真会挑地头!

    继老头可没他这般七窍玲珑的心思,指着那精工细制的马车道:“老头子不管你为何当了少爷,总之我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子。”言下之意,便是这马车我坐定了。

    宿平知他脾性,却是苦于自己都不知这是怎样的一条来龙去脉,顿时犹豫不定。

    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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