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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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声响,金禅寺早早就开始关门落闸,大小庙宇,门户纷纷紧闭。
“大师,出了甚事?”
“大师,今日怎么啦,这么早就关门了?”
金禅寺内,有着不少客房,专门提供给大户香客留宿的;也有些落魄读书人,无以生计,到寺院里帮忙抄写经文,换得一日三餐,以及地方住宿。
这些人住在寺内,发现异常,赶紧来问。
知客僧连忙回答,推说无事,只是见着风雨将来,天也黑了,方丈下命早点关门却客。
众人听着,不疑有他,纷纷散去,各自回房。
大雄宝殿上,僧人齐集,寺内上辈分的僧人都到齐了,一个个白须飘拂,脸色凝重。
上首处,是方丈了因大师,下面是了缘、了生等,各自披袈裟,分辈分落座。
了因大师双手合十,念句佛号,开口道:“今日过了子时,便是中元节,鬼门大开。只是今年不同以往,我适才观察城内气息,见阴气滚滚,蜂拥而起。此城,恐有大劫。”
那了缘道:“方丈,昨日那浮山观的小道士来,便说起此事,要与我们联手,降魔卫道。”
下首的了性哼一声,说道:“他区区一小辈,如何作得了主?那几个老道士都不在,完全没诚意。依我看来,不过是这小道士觉得大难临头,所以来求我们庇护罢了。却说着要联手,讨个好听的名义,力气我们全出,他倒好,蹦跶几下,就替浮山观挣个好名声。天下间,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他一向执掌戒律堂,性情颇为暴烈,有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往。
了因大师点点头:“这小道士,道行尚浅……罢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当下,大家有何建议?”
了缘道:“阴司蠢蠢欲动,早已昭然若揭。不过阴阳有别,那些阴鬼想要跨入人间,却也不易。”
了因叹口气:“就是担心军营有变……了缘师弟,你一向负责外务,与阎同知等人来往,可曾提醒一二?”
了缘忙道:“能说的话,我都说了,不过阎大人他们,怎么说呢,各有心思,却不是能随便左右的。”
阎家与金禅寺来往密切,主要是各取所需,但在某些重大事务上,比如说衙门的事,金禅寺就插不进手去,阎之峰也不允许。同理,阎之峰也不会干涉寺院内务。
了因一脸慈悲相:“天下世人,便是因为各怀心思,从而纷争不断,可怜,可叹!”
顿一顿,就道:“那你们看来,是否真得会出现血祭?”
诸位僧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着了缘,在座的,就他对城内形势最为熟悉了解了。
了缘想了想,才道:“兹事重大,不敢妄言。不过依照观察,按理说,谭家那边不会贸然动乱……”
正说着,就见一名知客僧匆忙跑来:“方丈,我在塔上观察,忽见军营方向火光冲天,似有兵乱。”
“什么?”
了因一惊,失了礼仪。
了缘忙问:“你看真切了?”
那知客僧回答:“千真万确,虽然相距得远,可那等大火,绝非寻常。”
了缘一跺脚:“坏了,兵乱起,血流成河,就是血祭呀。”
众僧皆动容,立刻就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了因拂袖而起:“有了血祭,鬼门便开,我们得尽早筹谋,不被邪祟所侵。了性、了生,你们速去请罗汉金身,求金粉,调成粉墨,在庙宇门户,以及墙壁之上,书写《金刚经》。有此经文庇护,邪祟近不得身。记住,不要漏了地方。”
了性问道:“地方偌大,金粉怎么够?”
了因叹道:“先写在主要门户处,以及大殿舍利堂等。”
“尊方丈法旨!”
两僧知道事情严重,立刻领命出去做事了。
了因又道:“了名,你率领数僧,前去安抚寺内住客,让他们今晚留在房内,不得出来。另,了情带领武僧,四下加紧巡逻防备。”
“是。”
了名与了情起身去了。
了因接连几道指令,倒是有条不紊,很是清醒冷静。
此时了缘忽问:“方丈,浩劫来临,可外面的百姓该如何?”
了因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了缘就起身,合十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愿出寺,尽一份力。”
“善哉!”
众僧齐声念道。
了因点头:“好,那你便去,多加小心。”
了缘面色无悲无喜,大踏步而去。
第四百一十章: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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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阎管家带着两名小厮,心急火燎地跑来金禅寺请大师,一路上见着两侧的白皮灯笼,黑字显赫,红光幽幽,只觉得心惊胆战。总害怕那昏暗的地方,会扑出吃人的恶鬼来。
“快,走快点”
阎管家嘴里只顾督促。
终于到了金禅寺外,却见到寺门紧闭,不见僧人。
阎管家管不了那么多,上去就大力拍门。拍了好一阵,咿呀一响,终于开了条缝,一名知客僧探出脸来,却是认识的。
“阎檀越,你这是?”
阎管家忙道:“我奉我家大人之命,来请了缘大师过去府上一叙,有急事。”
知客僧回答道:“来得不巧,了缘师叔刚出寺而去。”
阎管家一怔:“去了哪儿?”
“只在城中游走,不知去向。”
阎管家心里叫苦,又问:“那了性大师他们呢?”
知客僧就道:“寺中有事,脱不得身。”说着,压低了声音:“阎檀越,天色渐晚,城中恐有变,你们还是赶快回阎府吧。”
啪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阎管家差点要破口大骂:平时自家大人供奉,香油钱不知花了多少,没想到事到临头,连请个人都请不动。
想了想,他一咬牙:“走,回去。”
三人刚拐过一条街道,呼呼,顿觉阴风阵阵。街上空荡荡,一个人都没。
没人影,却有鬼影。
在屋宇之间的阴暗处,影影绰绰,总觉得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小厮瞧着可怖,牙齿在打颤,哒哒声响:“阎管家,你看到没,那边似乎有鬼怪”
阎管家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一转身,倒是当机立断:“快,回去金禅寺。”
“啊!”
正跑着,其中一名小厮顿觉脚踝一紧,低头看去,就见到一只枯干的手从地下探出,将他一把抓住。
这一下,只骇得他魂飞魄散,发出惨叫,正待呼救,就见到跑到前头的阎管家也是被一只鬼手拉住,正往黑暗中拖去
天上乌云席卷,天昏地暗,没有雷电,只压抑得心慌。
风起处,一片片阴影慢慢蔓延,从四面八方朝着金禅寺涌去。
金禅寺内,灯火辉煌,一位位僧人奔走。在了性大师的率领之下,正在调制金粉。
此物不凡,可不是等闲的黄金物品,而是从佛像金身上刮下来的,配以别的法器材料,再用上水混杂研磨,就成为一种粉墨之类的东西,用大笔醮上,往门户墙壁上书写经文。那经文便具备了法力,能抵御妖邪。
军营有变,鬼门已开,全寺上下都感受到了凶险,意识到寺院很可能成为了阴司的目标之一。要知道,修道的僧侣,可是上佳血食,于是全寺都发动起来。在重要门户上书写金刚经是一个措施,而在方丈了因的带领下,九名白须老僧团团坐在一起,开始敲打木鱼,口诵真经。
木鱼声庄严,诵经音琅琅,交织在一块,自有气息蓬发。
嗡!
围聚过来的阴影感受到了震慑,停住了扩张的幅度,围成一圈,似在等待着什么。
陈唐快马驰骋,直奔军营而来。还没有到地方,远远就听见惨烈的厮杀声,到处都是火光,人马践踏。
面见此景,他不由得长吸一口气,算是真正认识到兵变之祸的凶猛了,心里暗暗发誓,等平定了潘州,必须要把兵甲掌握在手。
又跑了一阵,前头两队人马鏖战正酣,见到一人,正是谭钊。
谭钊显得狼狈,在数名侍卫的保护之下,且战且退。
陈唐目光一扫,大概分清楚了形势,双腿一夹,胭脂马长嘶一声,箭一般窜了过去。
天色昏暗,军营成战场,乱成一团,诸多兵甲,都是靠着服饰旗帜来分辨敌我。纵然如此,乱战当中,误伤己方也是常有的事。
胭脂马全力冲刺,奔跑起来,如龙,唰的,就冲进了一列军伍之中。
陈唐知道在战场上,不同江湖中的拼斗,应当速战速决,不能陷入阵中。要知道乱战之下,刀枪无眼,一不小心被戳中一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如果被围困住,要杀出去,也得损耗巨大的力气。
“谁?”
“什么人?”
陈唐的突如其来,引得那队军伍阵形发生骚乱,数人齐喊:“保护将军!”
陈唐看得真切,切玉剑在手,气息灌注,便如同斩瓜切菜般,一下子将上来阻挡的五、六名铁卫给斩杀。相比昔日在南服县的突围,眼下陈唐修为大有长进,心志也就更为从容了。
“破釜!”
一声低喝,剑锋如电,无可阻挡,就将那名想要往后躲避的将军给劈个正着。
这一记,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陈唐不禁晒然:就这样,也能称为将军?实在名不副实。
得手之后,他毫不犹豫,胭脂马飞蹄踢开两人,马头一转,泼喇喇就冲了出去。
那边谭钊见着,先是愕然,随即大喜,高声叫道:“谭恒死了!你们的恒将军死了!”
陈唐一剑斩杀的,正是谭恒。本来谭恒以有心算无心,带领人马,将谭钊等人围住,占尽上风,眼看胜券在握。大哥谭元已死,再灭了谭钊,整个谭家,便是他说了算。父亲的将军之位,自然也由他继承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