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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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狄万英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有灼光在,何须十天,五日足矣!”
“拙光?”禹边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的是什么鬼话?
“禹先生请随我来。”狄万英引着众人出屋,拐了几道来到了马厩,伸手一指,道:“此即为‘灼光’!”
禹边云眼睛差点被灼瞎,半晌后放下遮眼的广袖,心中惊异:这不是昨日刚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匹高头大马吗?
大管领狄万杰解释道:“此乃五岁汗血宝马,因为通体金毛,耀眼夺目,故名‘灼光’。灼光可日行千里、夜跑八百,渡水登山、如履平地,自平江至临安,朝发午至。”
“果真如此?”
“当真如此!”
禹边云从小到大还是第二次见到高头大马(第一次是耶律宓的飞骊),有点不敢相信。
狄万英牵马而来,道:“那禹先生请吧。”
“呃”禹边云想说自己不会骑马,但在这群青年俊杰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狄万英见禹边云踌躇,便问:“禹先生可是有什么难处?”
要命的活计还是舍下面子吧,禹边云拉下脸如实道:“在下不懂马术,此事若是交于他人,或许更加稳妥。”
你自己提出来的办法,现在又想甩手不干,到底怎么个意思啊?狄万英不满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问道:“交于何人?”
元敬阳扶着耶律宓的腰,坐在马背上垫着蛋,双股早已麻透。
上一次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耶律宓驾着灼光,风声在耳边擦过,两畔树影飞逝,此时此刻,自己仿佛真的同光一般迅捷。她愈发喜欢胯下这匹汗血宝马来。直到感觉腰部的两只手掌渐渐位移,转到不该碰的地方,她才重重哼了一声,以表警示。
“喂,我说你自己会骑马,为什么还要我跟着你一起去?”
元敬阳生怕被甩出去,连忙将手往下移动,继续扣住耶律宓的腰腹。远远看去,活脱脱像一只受惊的猴子抱在耶律宓的背上。他答道:“我算是怕了这种个头大的马了,还是你来驾驭我比较放心。”
耶律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忘提醒道:“你就不怕这回和我们去隆兴的那次一样,不欢而散?”
“这回不一样嘛,我们又不是去杀人,再说,像辛弃疾那般武功盖世的人,怎么可能处处都有?”
汗血马果然不同凡响,一路飞驰,到临安之时,夕阳未落,城门也还未关闭。
但二人下了马要进城时,却遇到了阻挠。
第八十八章临安之行()
“听说去年宫里被盗的一对汝窑瓶已经找到了一只,另一只不知哪儿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少他娘想这些跟咱无关的事,站好岗才是真的!”
守门禁军原本一边聊着闲天,一边执勤。看到元敬阳二人来了,却神色紧张地盘问起来:
“姓甚名甚,家住哪里,干什么营生?”
进京城还有这么多规矩?元敬阳心里疑惑,忙掏出身份牌给军爷看。他不知道,禁军之所以这么关心他俩,主要是因为看见了耶律宓。
披头散发,穿着左衽衣服,一看就是外族人。出于职业操守,禁军必须要询问清楚。
还好有去年沈玉璃托岳州府衙办的身份牌,耶律宓亮出来总算过了这一关。
行走在临安街上,二人根本无心去欣赏所谓的市井繁华,找到周大人的家才是要务。
正想着,前面走过来队仪仗,仪仗中一台四人轿子,轿子后跟着十多个佩刀护卫,想必轿中人身份不低。
仪仗过来,两旁百姓都靠边避让。元敬阳和耶律宓二人虽是头一回瞧见这种排场,但看看周围人的表现,也知道该往旁边让让。可不想那匹狄万英借的汗血马灼光却站在路上不动,接着它发出一声嘶鸣,吓得仪仗队开路的两匹矮马惊慌地乱窜,任凭骑手抽打也不听使唤。很快,那二十多人乱成一团,顿时没了威严之气。
“乱什么?”轿中人一挑帘,责问周围护卫。
“禀报指挥大人,前方一匹高头牝马拦住去路,并且长嘶惊扰仪仗。”
“是么?”那指挥大人探头看去,果真见到一匹纯金色的骏马,当即退散恼火,心生惊喜。“此马究竟是何马,你等可识得?”
护卫们瞧了瞧灼光,摇了摇头。
指挥道:“是何人牵着此马,速速唤来见我。”
护卫得了令,忙跑过来叫元敬阳和耶律宓:“指挥大人有请。”
“指挥大人?”元敬阳二人以为冲撞了仪仗,那位官员要来问责,虽心有惧怖,但由于身在京城,不敢造次,只得跟着护卫去见那位指挥了。
到了轿旁,二人瞧见一名三十五六年纪、面容清秀整洁的中年官员坐在里面。
那官员问道:“二位便是此马主人了,敢问姓甚名甚,何方人士?”
元敬阳二人看对方的表情并无问责之意,便如实相告。
官员点点头,又问道:“二位好汉,我观此马不凡,你们可以出个价。”
这意思是想买了。元敬阳与耶律宓不禁面露难色。
“怎么,二位不愿意?”
元敬阳只得答道:“不是不愿意,只是此马也并非我二人所有,是他人借的。”
听到这句,那官员只当是这两人不愿意将宝马出手,想出话来搪塞,不免心中不悦。但他未表现出来,只是徐徐放下帘子示意继续走路。
元敬阳目送仪仗远去,摸着后脑想着什么,视线一直未离开轿子。
“别发呆了,找到宰相家要紧!”
经耶律宓提醒,他才回过神来,连连道:“那是、那是。”
二人很快从百姓口中得知周大人宅邸所在,牵马一路赶去。元敬阳却一直在猜测之前遇到的指挥大人的身份,他隐隐觉得,日后定会与那人有交集。
“还在发呆,已经到了!”
“啊、喔。”元敬阳抬头一看,迎面大门上挂着一块匾,大书“周府”二字,此处必是周必大的府邸了。
原以为宰相家的宅子应该很气派才对,现在看来,尚且不及狄宅的一半,看来这位宰相是个清官啊。元敬阳依旧保留着些许山里人的淳朴,对朝廷官员的认识还停留在清官与贪官二者之间。想罢,他掏出怀里藏着的周芷玉佩,上前冲看门的仆人说道:“劳烦通禀,我等有急事要见宰相大人。”
仆人见是陌生人,但手中拿着小主人的玉佩,觉得来者所言应该不假,于是着人通报,很快放行。
二人走了两进院子,入了正堂稍作歇息。不久,一名庄严的老者在几名仆人的侍奉下走了出来。这位大人不必说,便是参知政事周必大了。
“本官回府邸不久,二位便来求见,说有急事相商,不知究竟是何事啊?”
元敬阳先施一大礼,接着起身取出玉佩,凑近说道:“前日大人孙女前去平江,已遭歹人杀害。”
周必大眼睛一闪,他记得三孙女前往平江寻狄氏谈论嫁娶事宜,本是好事,怎么会突然死掉?于是问道:“究竟如何,说个清楚。”
元敬阳立即把禹边云教的话说出:“京口巡社李季敞与玄影门有仇怨,言将于二月中屠戮狄氏。知大人孙女与狄门有婚约,故而杀之泄愤!”
周必大听完并未言语,只是伸出右掌。元敬阳会意,将手中玉佩递与周必大。
这的确是周芷过去曾寄存在玄影门作为凭证的玉佩。想不到前些日子还喜气盈盈、与自己告别的三孙女,如今竟和自己天人永隔,那一日的告别,真的就是永别。周必大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元敬阳和耶律宓面面相觑,没有动弹。他二人倒不是因为周必大没有留宿而不满,参知政事大人家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的?他们之所以迟疑,只是因为禹边云之前吩咐好的,要得到临安方面的回应。一句“我知道了”,也算是回应了?拜托,老爷子,您孙女死了,被人宰了,就没什么表示吗?
耶律宓单膝跪地,拱手道:“大人,京口巡社聚众自重,还妄图族灭武襄公后人,难道——”
“难道还要怪罪太上皇吗?”
周必大冷不丁一句,吓得二人缄口不语。
如今乡社林立,一小半算是当年太宗皇帝的支持鼓励,而一大半则几乎是太上皇(就是杀岳飞的赵构)一人造就的。当年赵构被金人撵着屁股逃亡,能战之兵不足二十万。为了应对危机,他数次下诏让民间组织力量,结社对抗金人,尤其是几番褒奖忠义社,引得各地效法。
“一纸诏书就可让民间团结如此力量。然而到现在乡社势大,岂是又能以一纸诏书就遣散的?更何况,谁知道金人——”说到这儿,周必大意识到不该向陌生人谈论这么多的,便止住话,摆手示意送客。
难道就只能这么回去,眼睁睁看着狄万英兄台一家被灭族?
第八十九章再遇同叔()
入了春,白天越来越长了。元敬阳和耶律宓二人牵着灼光马,漫步在洒满夕阳的街道上,却无心赏析眼前这般极致景色。
“现如今怎么办?”耶律宓问道。打打杀杀的事情她还可以,碰到这类问题也只能束手无策。
元敬阳一摊手:“还能怎么办,回去叫我们的人都撤出玄影门,另寻一个好地方栖身呗。”
耶律宓流露些许鄙夷之色,道:“你还真是心宽。狄万英他们又是款待收容、又是医治伤员的,你竟然打算危难之时抽身而退,不觉得羞耻吗?”
“一顿饭而已,你就替他说话了。你还真是好收买啊。”元敬阳颓然说着,手伸向了耶律宓的脖子。
“你干嘛!”耶律宓推开他的手道。
“别动!”元敬阳有些不悦地挑起半根眉毛,手再一次伸向耶律宓的脖子。他倒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仅仅是帮她理了理裘领。接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