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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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边缘,淡然地说:“因为我曾经遇过火灾,面容已毁,不便示人,故而戴着这张铁面。”
元敬阳的手依然没从万羽弓上移开,他咄咄问道:“你还没说清楚为何知道我们商讨的事情呢!”
男子笑笑,似乎见惯了年轻人急躁的态度,不以为然,依旧娓娓道:“青城派少阳门门主杨尚云杨道长乃是我的旧交。”
听到“杨尚云”三字,元敬阳皱起了眉头。对那个掐指一算就知道自己干过什么的仙风道骨杨尚云,他还是有印象的。如果不是杨尚云的怂恿,自己也不会背井离乡,一路上遭遇这么多事。要是没遇见他,指不定自己已经靠卖花熊(大熊猫)皮发财了呢!
“在你们走后,杨道长也嘱托了我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让我保护三个人。”
元敬阳和禹边云对视一眼,问男子:“哪三个人?”
男子道:“前两个是一对欠了惊雷庄高利贷的商人父女,不过惊雷庄已经被在下荡平,这两个人已经不用担心了。”
元敬阳想到那个和自己共度春宵之后就摔死的熟妇吴莲芳,不禁抬了抬眉毛,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男子话还未说完,他压低了声音道:“第三个人尤为重要,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保周全。”
“谁?”
男子顿了顿,说出了那个曾经令黑白两道胆寒的人物之名:“当世鲁班,神匠高肄风!”
第五十九章巨资诱惑()
原本提到高肄风的名字,但凡江湖好汉、官府公人,甚至大内禁军都会为之一振。但元敬阳和禹边云听完,没有任何受到触动的迹象,因为他们本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两宋之交,民间有两大神匠,其一为铸剑大师石冠双,隆兴以前在各地活跃的好汉们有不少使用的是石冠双打造的武器,其中就包括潇湘社副社张天锋曾使用过的灞上黄龙刀;另一位是后起之秀,乃是出自朝廷武备工厂、西作坊甲作的高肄风。高肄风自幼喜好工艺,正好因为家贫,其父将他送入作坊学习工作、贴补家用。短短几年的时间,高肄风就学会了制造强弓劲弩、铁甲兵刃、乃至攻城器械的技艺。由于他实在过于优秀,甚至有朝中大臣将他招为女婿,还因此受到过御史的弹劾。但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肄风年纪轻轻就技压其他工匠,受到同行们的一致排挤,后来便丢了工作,回到市井帮人做点零碎活计赚钱。
但这样的人注定不会默默度过一生,采石之役前夕,虞允文特招刚刚二十岁的高肄风随军。高肄风找到当年韩世忠战船图纸,加以改进,在短短半月就指挥工兵火速生产出了五十艘艨艟斗舰,协助虞允文大败金军,一战扬名。自那以后,各路势力都想拉拢高肄风,其中也包括岳州潇湘宫,先进的生产力可以提高战斗力,这个道理是不言自明的。
“但是高先生似乎厌倦了争斗,自采石之后一心在家研究技艺,不愿为任何人服务,甚至朝廷重新邀请他回到作坊,他也婉言谢绝了。”红袍男子道。
“这还用想,作坊里一堆同行,他还敢回去吗?”元敬阳一语道破。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红袍男子道:“尽管在家,可高先生处境并不安全,因为有些三番五次请他出山的人屡屡碰壁,怀恨在心,还有一些人害怕他被对手获得,也想加害于他。所以杨掌门托我暗中保护高先生。”
元敬阳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们帮你保护那个匠人?”
“正是此意。”
“不行。”元敬阳当即表示拒绝,带姑娘还可以接受,一个现在四十岁的半拉老头要了有什么用?
红袍男子似乎对元敬阳的态度早有心理准备,他干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会子拍在了桌上。
一见到钱,本性难移的元敬阳眼珠子都红了,不由自主地伸手就要去拿。
男子一手按住会子,道:“若你能保证高先生的安全,这里的三万贯就都是你的了。”
三万贯!就算每日花天酒地、出入最高档的客栈,也够自己一帮人花上整整两年!元敬阳擦擦嘴角的口水,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赔笑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不就是保护一个工匠嘛,小事、小事。”
红袍男子在面具背后微微笑着,看着元敬阳收好了三万贯会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稍薄的会子:“另外还有一对父女,我还有其他事务,带着不方便。他们值一万贯,你意下如何?”
“可以、可以,太值了。”元敬阳衣襟还未整好,又伸手抄走了另一万贯。
元敬阳早已沉浸在发横财的喜悦中了。但禹边云并没有丧失理智,他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戴铁面具、穿得很喜庆,还随手就能掏出天文数字的男子,发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还未回答我呢。”
男子从面具后发出沉闷的笑声,道:“我是谁无关紧要,我托你们保护的人才真正重要。”
禹边云再三追问,男子仍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只好又问男子那么多的钱从哪里来的,因为如果背后没有实力强大的组织为后盾,一个人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好几万贯便钱。
男子依旧沉沉笑道:“这些钱也并不是我的,而是惊雷庄残存的的地皮、房产、文玩字画换得,以及他们过去压榨所得的钱财。如今惊雷庄已亡,这些钱就当是给你们的酬劳吧。”男子顿了顿,又道:“高肄风先生此刻正在扬州坊内,还望你们尽快赶去。告辞了。”
说罢,男子红袍一抖,宛若赤焰火烧,燎过桌沿,但听得两扇门翕动响声,男子已然没了影子。禹边云快步开门寻找那男子,唯有屋顶瓦片合上,传来了清脆的摩擦声。
“好快的身手。”禹边云赞道。
待回屋,看见元敬阳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喜不自胜,反而是一脸冷峻,禹边云不由得舒了口气,元敬阳此人终究不是匹夫竖子啊。
“此人并不可信。”元敬阳冷冷道。
“为何?”禹边云不明白,对那名他都看不透的怪异男子,元敬阳竟可作出如此肯定的判断。比之男子是否可信,禹边云倒更担心再发生白枫那样的事情。
元敬阳冷笑一声,抖了抖手中的会子,道:“我点了三次,明明少了三百贯,他却说一共给我四万贯!连数都不会数的人,你还敢相信他吗?”
“天色很晚了,你回自己屋睡觉吧。”禹边云一手轻抚着脑门,一手打着手势。他总算明白了,在面对巨额钱财的时候,元敬阳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
元敬阳点点头,虽有不忿但亦稍显无奈道:“说的也是,明天一早就得起来赶去扬州呢。”
“明天就去扬州?”禹边云睡惯了三竿后的大觉,听他这么急,颇有些抓狂。
“那当然,少的三百贯,还得找那匠人索要!”
已经有了近四万贯,却还为了三百贯耿耿于怀。元敬阳迫不及待地想找到那个姓高的讨要保护费(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保护费)。但第二天刚起,他就意识到找匠人的事情要缓一缓了。因为昨晚那名穿的像娶亲的男子所说的需要保护的一对父女出现了。
“请问小兄弟你就是元敬阳吧?”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憨憨地问。
“是我,你是?”
“老夫房忠恕,日后还请多加关照。”
元敬阳打着招呼,目光却从未离开这个中年人的女儿过。
“那是自然。”
第六十章一波又起()
“爹,你干嘛和那只山猴子那么客气?”
“你可别乱说话。”
元敬阳轻蔑地瞥了那对父女一眼,理也不理。他已经听了三天“山猴子”这个称呼了。红袍怪人托他保护的房氏父女,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人。房忠恕不过是一个做生意老是赔本的失败商人,只是名字比较特别;而他那从小溺爱的十几岁的闺女房南秀,除了长相不错、体态丰腴以外,几乎一无是处,和差不多年纪的崔宣雨比起来,真是既无礼貌又不懂事。如果不是邢木瑶说这对父女正是去年舍命保护的人,他早就想给房南秀这丫头点颜色瞧瞧了。
正当他坐在客栈院子里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的时候,董国用走了过来。
董国用笑道:“元大哥,我打听过了,三天前那晚上的事情官府以盗贼持械作恶,被百姓除害的说法处理了。”
“果真如此?”元敬阳微微睁开眼皮,问。
“当真如此。”
“竟和那人说的一模一样。”元敬阳想不到事情发展竟然与红袍男子所说的八九不离十。可照董国用所说,飞虎军竟然被官府当做盗贼处理,难不成飞虎军外出公干,身上都没有带军籍铭牌?抑或是还有其他内情?
董国用的注意力倒集中在了元敬阳的自言自语上,不免问:“诶,哪个人?”
“没什么,”元敬阳觉得现在说出遇见红袍男子的事情不是时机,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去和其他兄弟说一声,叫他们打点行装,准备动身。”
“动身?”董国用不免道出了不满:“我们这两个月来也算是颠沛流离了,几乎从未好好休息过。这好不容易来到了楚州,治安挺好,没休整几天呢,又要去那儿啊?”
元敬阳知道一行人跟着自己受了点罪,但他毫无歉意,因为早在青城山的时候就说好了,自己出钱,其他人听命。他几个月来从未欠过这帮人薪酬,自觉无愧,反倒是充分体会到了使唤人的快意。抱着此等心态,元敬阳当然对偶尔发出的不满置若罔闻。
他不理会董国用的抱怨,半下命令地说:“去扬州。”
想不到听到“去扬州”三字,董国用的埋怨一扫而空,他眼睛略显失神,思绪好似飞到了九天之外。直到元敬阳一声喊叫,他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
“发什么愣啊,赶快去知会其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