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2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敬阳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
而恰好此时楼梯噔噔作响,李丹晨轻声一句:“有人来了,抱紧奴家。”
刚上楼来也想登高看看风景,顺便皆机探讨一番学术的李天师和莱恩二人一瞧视野中的男女,吃惊不已,他俩相互使个眼色,又连忙返回了楼下。
“人又走了,可以松开了。”
然而元敬阳的心思全在怀疑万羽堂中的各人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两条胳膊将李丹晨勒得有些窒息。直到听见难受的一声低哼,他才撒开手。可李丹晨因为气息不畅,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就倚靠在元敬阳身上不起来了。
“真是的,非要用那么大力,奴家差点被你勒死了。”李丹晨埋怨了一句,而后又笑了笑问:“总堂主,奴家就在您的怀里,您为何不看我,反倒出神地盯着楼外?楼外的风景比此间更甚吗?”她说着,左手扒拉开衣领,露出了锁骨,只可惜,一条两寸长的战痕斜在肩上,令风姿减去了几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是她、还是他元敬阳躁狂起来。在知悉被人欺骗利用过几次后,他的心神早已变成了种植怀疑的土壤,而李丹晨恰好在这个时候,给他埋下了一颗种子。往后,这颗种子将会生根发芽,愈长愈大,最终结出一枚幽邃而又黑得深沉的苦涩果实。
“总堂主——”
李丹晨一句话只说出来个称呼,就被对方的动作打断了。元敬阳抱起她,走进一间逼仄的酒室,扫开酒具,将她往桌上一丢,就开始扒拉她的衣服。
“不要这么急嘛——啊!”
元敬阳粗暴的动作弄疼了李丹晨,但他根本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把这个放肆的女子剥光,夺走她最看重的东西。但是很快,元敬阳就发现,这个身上有许多战伤的女子,早已没了那层东西。李丹晨指尖轻轻划过三角丛林,妩媚的眼神仿佛在问他:现在到底是谁想占有谁?
“好像还港得很,看老子不把你收拾了!”
元敬阳猛烈侵攻,李丹晨还故意模仿他的口音连连娇呼“要不得了、要不得了”以激怒他。但很快,挑逗的一方就付出了代价,从最初的感到有趣,经过了享受,最后变成了一种痛苦,恨不得能尽快解脱。
然而元敬阳将心中忿恨、怀疑的狂暴情绪注入到自个儿的行货当中,犹如广寒宫中捣药玉兔手中的木杵,似是要敲击几千年,而且仍要继续杵下去一样,片刻不歇。
李丹晨痛得想要大叫,但又怕真的叫出声,把楼下的人全都引来,叫人看见自己目前的姿态,太过丑陋。于是她只能反手用力抓住两根桌腿,死死抠住。汗越来越多,她的身躯在光洁的桌面上滑不可耐,最终汗、血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一并汩汩流出,溢满酒室。
第三四五章尘世烦恼()
“下一步应当离开江州,南下去往隆兴府。隆兴府经过前前任知府辛弃疾大人的整顿,乡社势力早已被驱逐干净,不光如此,各个势力的耳目都很少,算是中部的一块净土,我们去往隆兴,可以达到最大限度的隐蔽。”在浔阳休整几天之后,万羽堂一众人坐在湖口西畔,盘算接下来的计划,禹边云把从狄万英处临摹的革质地图摊在草地上,说出了自己原先就确定下来的想法。
“隐蔽,哼——”元敬阳冷笑道:“总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可我们什么时候真正隐蔽了?”
禹边云为此辩驳道:“隐蔽只是相对的隐蔽,一千二百人一条长龙即便走在荒无人烟的郊外,也不可能不被任何人看见。我们需要的只是不被潇湘社的人发现而已。”
“不被潇湘社的人发现,潇湘社的人。”元敬阳捻碎一根干黄的枯草,左肘架在盘着的左股上,手指拨弄着下巴颏的胡须,另一只手反手放在右腿,手道拐往外一杵,摆出一副魁梧的人就会显得极为霸气,而以他这种身形的人则显得略有些滑稽的姿势,将目光在崔宣雨的脸上短暂聚焦了一瞬。
作为沈玉璃最喜爱的养女,说不是潇湘社的人,恐怕鲜有人会相信。但同时又鲜有人会认为崔宣雨是潇湘社派来的卧底,还会图谋不轨,因为这不合逻辑,从来没有谁会在表明自己身份后还跑过来当卧底的,而且当卧底也没有嫁人还帮人生孩子的,最重要的,崔宣雨虽然聪慧,但从来没有什么恶念,同时也毫无城府,说她搞阴谋?阳谋都不可能。
只有李丹晨没有看向崔宣雨,她屈膝坐地,拿着根草秆在地图上扫过来扫过去,哈欠连天,像是对接下来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本来嘛,万羽堂近七成堂众都是她的人,送亲手拉起来的队伍去冒险,即便知道有成就自身的可能,换做谁多少也是不乐意的。“禹先生,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她问道。
“啊?”禹边云想不到竟然到现在堂堂副总堂主还对自己的计划有疑问,他免不了又要说一次:“富贵险中求,我们一帮乌合之众能不能建功立业,就看这次难得的机会了。”李丹晨把草秆当毛笔一样在指间转动着,忽然问道:“想建功立业的,只有先生你吧?”禹边云道:“我是想啊,至于李娘子你呢?”
李丹晨轻声一笑,道:“倒让我想起一个人。好吧,那去隆兴。”
元敬阳也道:“既然别的路都不通,就前往隆兴府吧。”
奴家只是需要一个人罢了,而你,恰好身居其位而已。
元敬阳信马由缰,走在队伍的前段,耳旁又响起这句话,同时他好像又嗅到了李丹晨口中呵出的蓝桥风月的醇香。他正想得出神,就听一人冲自己“喂”了声。“看着点路,你都拐到哪儿了?”耶律宓不满地叫道,她都快被元敬阳挤到路面外边去了。元敬阳故意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占了公主的路,是在失敬。”
“少挖苦人了!”耶律宓嗔道:“你什么时候嘴那么欠了?我好意提醒你,后面跟着许多人呢,别把路带歪了。”
“呵呵。”元敬阳冷笑一声,心里暗道:这路是我带的吗?
从李丹晨带着八百名堂众来到平江,走进总堂议事厅将几本花名册丢在桌上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组织,永远是实力更强的人更有话语权。幸亏李丹晨是女子,如果她是男人,可以参考参考李密与翟让的故事。“奴家只是需要一个人,而你恰好身居其位。”元敬阳又将这句话反复回味了很多遍,此话她为什么早不讲晚不讲,偏偏在这阵子讲?只是需要一个人元敬阳咬紧后槽牙,舒缓脑仁剧烈的胀痛——这是几日来输出太多阳气的缘故。忽然,他明白了:只是需要一个人,你恰好身居其位;不妨将“恰好”两字换成“偏偏”,而在此种语境下,“需要的这个人”——还未出世。李丹晨那般诱惑自己,无非是为了索要总堂主的精血,至于谁是总堂主,这并不重要。
“但愿吧。”元敬阳轻声叹息,之后试着打起精神,策马前行。
其实心中烦闷的不光只有元敬阳一个人。到了夜里露营休息的时候,秘术门的秦锐简单吃了一顿干粮,便离开篝火,独自一人远远走到了西边的小树林,扶着一棵光秃秃的小树,心情复杂地抬头望月。
“如风。”不知何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喊了他一声。
秦锐转过头,借着月色看见了表情总是犹如一潭止水的平重衡。
“我早已舍弃了那个沾满鲜血的名字。”
“可我喊你一个字的名字不习惯。”
“那你可以学着我们的称呼,叫我秦兄弟。”
平重衡脸上的止水泛起涟漪,他浅浅一笑道:“以我们的交情,那样称呼岂不是太见外了。我想想秦衙内怎么样?”
“算了吧。”秦锐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笑颜也舒展开了。然而愉快的心情转瞬消散,秦锐摇头叹气:“我把公子从日本带出来,就是想让你远离战乱和被害的命运,安定地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可偏偏是因为我,又让你再度深陷其中。”要说他这辈子什么事最后悔,当然是一度加入暴雪坊了。然而平重衡却说:“这并不是你的错,凡事都有因果。转念一想,倘若你没有接受你的上级交予的任务,又怎么会认识我,还救了我一命呢?”有过生死一线经历的人,总会比普通人更豁达、遇事更淡然些。说完,他摊开手掌捧满月光,吟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或许,我们也是古人呢?”
秦锐抬头闭目,试图感受月光那微弱到极致的温度,但失败了。只能“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了。
“真宁静啊。”他感慨。
“不。”
***唐李白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第三四六章飒沓流星()
正当秦锐感慨月夜宁静,凡尘渺小的时候,平重衡却说了个“不”字,而他的语气表明,他现在显然不是要与秦锐探讨哲学,他说的是现实意义上的不宁静,简而言之——有不速之客。
“是找你的。”
平重衡说完,一枚飞镖就钉在了秦如风扶着的小树树干上。
飞镖并没有带着什么字条,因为掷飞镖的人了解秦锐,知道他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个中含义,花工夫写字条纯粹是浪费时间。
秦锐拔下形如短剑的锋利飞镖,不加思索,便立刻朝飞镖掷来的方向跑去。一个黑影在树杈间倏乎闪过,他随即追了过去。黑影在月下腾挪跃动,眨眨眼的工夫,就跑出去足足百步远。秦如风紧跟在后,一直追逐了半里地,累得气喘。直到身后大队的营地篝火变成了点点豆光,那黑影方才停下,轻盈地落在地面,转过身来,显出了一副黄铜鬼面具。
秦如风皱皱眉,黄铜鬼面,还有如此上乘轻功的,应当是那名男子,暴雪坊总坊点检——
“贲星?”
“无影,你好大的胆子!”贲星普普通通的中音透过面具传出来,